“太傅看到長公主畫的這幅畫快要氣瘋了,現在要從新教她畫畫。”翡翠說,“可是長公主就只會畫這個,所以就讓我把這個給娘娘送來,長公主說了。她是因爲娘娘才被太傅罵的,現在要娘娘給她送一份禮物來安撫她弱小的心靈。”
“會嗎?我覺得還好耶。你看看這人有手有腳的,一個五歲的孩子能畫出這樣的水平,我覺得很不錯。”慕容穎茵說完也忍不住笑了,火柴人這些新穎的東西放在古代當然不接受,更何況太傅是這些古人中的古人,要他接受更加難了,“可是我這裡沒有玩具耶,給她什麼好呢?”
翡翠看了看周圍,最後目光停留在剛剛被苦藥澆過的那盤蘭花,“要不就這盆蘭花吧,現在長公主要學畫畫,娘娘送一盤蘭花讓她照着畫,奴婢想長公主一定會學得更加認真。”
翡翠的意思慕容穎茵當然知道。“好吧,就這盆蘭花就送給她吧,記得跟瑤兒說好好學習,別天天記得玩。”
“奴婢遵命。”翡翠忍不住笑了,桓瑤貪玩的個性跟慕容穎茵一個樣,現在她竟然要瑤兒別貪玩。
翡翠離開了之後,桓楓又來了。
“皇上人家今天都對了你一整天了,你還沒有看膩嗎?”慕容穎茵現在已經很煩了,想早點休息。她不想就連睡覺這麼一點點時間也要演戲。
“不膩!”桓楓走過去,在慕容穎茵耳邊小聲地說,“你跑出去玩了一天,我哪有看到你。”
慕容穎茵推開他,“可是人家真的很累。”
“朕就想跟你說說話而已,別想歪了。”桓楓抱起慕容穎茵往寢室走去。
兩人靜靜地躺在牀上聊天,“皇上我想學武功,你能不能找一個人教我?”慕容穎茵想讓自己變得強大,就算不能保護別人,起碼也要能夠保護自己,免得令愛她的人擔心。
“爲什麼忽然想學武功了?”
“今天看到翡翠跟言若打架,可威風了!”
“誰贏了?”
“那不是重點,我真的想學武功。”
“不過太醫不是說了要你好好休養嗎?等你調理好身體,我就讓翡翠教你。”
“習武就是爲了鍛鍊身體呀,而且我又不覺得我現在的身體有問題。”
“沒有問題了?”桓楓這色鬼居然一下子就翻身壓在慕容穎茵身上。
慕容穎茵用力地把他推開,現在的肚子裡面還有一個未成形的小生命。絕對不能亂來,“我今天真的累了,你要是受不了就去找其他妃子,只要你受得了一下子四個一起上都可以。”她假裝生氣,背對着桓楓。
“對不起,我只是跟你開個玩笑而已。”
“一點都不好笑,你看看你現在每天晚上過來我這裡都是爲了做運動,我發現我只是你的發泄工具,你根本就不關心我。”
“我只是想你快點給我生個小皇子而已。”
“生孩子這種事情不能急。你以爲想生就生呀,萬一就算我懷孕了,但還是個女孩呢?桓楓,告訴我,其實你喜不喜歡現在的生活?”
“也沒有喜不喜歡的,身爲一國之君權利有多大,責任就有多重,我一個人辛苦一點,能夠讓天下老百姓過上好生活,這就是我的願望。”
可能這就是兩個人之間的差異,桓楓的心裡面裝着整個國家,他每走一步都要以大局爲重,而慕容穎茵呢?她只是一個小女人而已,她想要的只是一個溫暖的家。只要每天都過得幸福快樂就好,纔不想去理會別人。
但是桓楓是一位明君,慕容穎茵知道這是多麼難得的一位好君王,她不會去要求他放棄江山陪她浪跡天涯,只希望自己能夠不成爲他的負累就好。
見慕容穎茵不說話,桓楓以爲她在生氣,便連忙解釋,“我的心裡面雖然裝着整個桓國,但是你跟國家一樣重要,我想你早點給我生個小皇子,是因爲我想早點卸任這個帝位,然後帶着你周遊歷過。”
這就是現代人的退休生活,光是聽一聽慕容穎茵就已經開始期待了,“那我更加要學武功,學會了武功以後老了纔可以跟你一起行走江湖。”
“既然你真的想學,那明天我就翡翠過來你這裡吧。”
“好,那睡覺吧,我明天要早點起來。”慕容穎茵閉上雙眼,手輕輕地放在平坦的肚子上面,寶寶好好休息吧,媽媽一定會變得更強大,不會讓你受到傷害的。
翡翠離開之後便挖了一坨蘭花的泥出來,用手絹包裹住,等泥裡面的藥汁滲透到手絹上面之後,她便用一個繡荷包把手絹裝好,現在就等言若過來了。
言若那小子就是不走尋常路,翡翠打開門等他進來,結果他卻偏偏從窗子進,翡翠面對着門、背對着窗,言若無聲無息地進來,他輕手輕腳地慢慢走到翡翠身後想要嚇唬她。
翡翠感受到背後有人,她假裝不知道,等那個人靠近她的時候才一下往右邊閃開,順手拿着茶壺砸過去,當她發現那個人是言若之後已想要收手已經晚了。而炎熱也猜不到翡翠會有這麼做,他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被茶壺砸到了額頭。
言若摸了一下杯砸到的地方,手腹摸到一些液體,他看了一下居然是血,“你想謀殺親夫呀?”
“誰叫你有門不走,偏要鬼鬼祟祟,是你自找的。”翡翠明明很緊張也很擔心,卻裝作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她連忙拿了一瓶金瘡藥過來,直接用自己的手絹給他擦掉傷口上的血跡,再給他上藥。
“你是不是想要親近我,才故意把我的頭打破?”
翡翠生氣地把金瘡藥放到桌子上,“誰要跟你親近,你整條泡在青樓,髒死了!”翡翠拿出荷包丟到言若面前,“這個給你。”
“送我定情信物都這麼兇,溫柔一點不行呀?”言若拿起荷包,用力地嗅了嗅,後悔死了,“人家姑娘的繡荷包都一股香氣,你這個簡直……”
言若還沒有說完就被翡翠捂住嘴巴,“送你給你還這麼多廢話,不要拉倒!”
“要,當然要!”言若從翡翠手中把荷包搶回,他剛剛聞到了藥味,知道這裡面的貓膩,“時間不早了,我明天再來看你。我看還是找個時候讓皇帝把你還給我,現在我們夫妻想要見個面都這麼難。”
“好,你夠膽你去說。”
言若躲桓楓躲到現在,根本不敢在桓楓面前出現。
桓楓果然做到君無戲言,第二天慕容穎茵還沒有起牀翡翠就來了。
“娘娘還沒有起牀,你這麼早就過來做什麼。”雀兒有點不高興翡翠過來,因爲每一次翡翠過來慕容穎茵對她都很好,所以雀兒有點吃醋。
“皇上是讓我來教娘娘武功的。”
“你?”雀兒輕蔑地看着翡翠,覺得她在信口雌黃,“我跟你相處了這麼多年,我怎麼從來都不知道你會武功?”
翡翠笑了笑,“只會一點點皮毛,不過皇后娘娘現在開始學基本功,我還能教她,等基本功練熟了之後我想皇上會給娘娘換一個師傅。”
“現在的意思是說你是來當娘娘的師傅?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雀兒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惹你不高興了?”雀兒的話裡面都帶着刺,翡翠當然聽得出來。
“翡翠你來了啦,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好。”慕容穎茵聽到翡翠的聲音,連忙起來更衣梳洗,不到半柱香的時間就弄好了,她還讓宮女給特意準備了豐盛的早點來招待她這個新師傅。
平常慕容穎茵根本就是一個起牀困難戶,就算醒來了也要在牀上懶個一兩個小時才願意下牀,今天因爲翡翠來了,居然都不用叫。雀兒很不爽地給翡翠泡茶,泡好的茶憤憤不平地放到翡翠面前。
“這麼多早點我們兩個也吃不完,要不雀兒也一起來吃吧。”翡翠建議。
不等慕容穎茵開口,雀兒便一口拒絕了,“不了,我已經吃過早點,現在什麼都吃不下,奴婢告退!”其實雀兒是想說氣都吃飽了,根本吃不下。
雖然慕容穎茵也看得出雀兒的不對勁,不過她現在更加擔心太醫的事情,所以雀兒告退她也沒有挽留,任由她離開。其實昨晚她很想很想太醫隱瞞她懷孕的事情,其實是爲了保護她,就連開的藥也只是保胎藥,雖然可能性很低,慕容穎茵都願意相信,這樣的話她會覺得這個皇宮沒有那麼恐怖。
現在大廳就翡翠和慕容穎茵兩個人,翡翠故意不看慕容穎茵,一邊吃,一邊小聲地說,“那藥真的有問題,千萬不要喝。”
那聲音很小,坐在旁邊的慕容穎茵纔剛好聽見,離遠一點的人都聽不到。
得到這樣的結果,雖然早就在意料之中,不過聽到那瞬間慕容穎茵的心還是涼了一截,這深宮中果然是女人的戰場,手段殘忍而且殺人不見血。
“藥性不強,要喝三到五天才見效,你自己算一下時間。”
“嗯。”
吃完早餐不能馬上就聯繫武功,慕容穎茵便讓翡翠陪她散散步,雀兒和兩個宮女跟在後面,這一路翡翠講了很多關於桓瑤的趣事,都得慕容穎茵哈哈大笑。
“娘娘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回去吧。”
“好,都聽師傅的。”慕容穎茵還沒有開始學,就叫翡翠師傅了,“你說我這身體能不能學武呢?”
慕容穎茵的意思說說她現在懷有身孕,翡翠當然知道她問的是什麼意思,“習武是一條很漫長的路,基本功也很簡單,慢慢來沒問題的。”
基本功果然很簡單,翡翠教慕容穎茵的第一課就是扎馬步,才幾分鐘慕容穎茵就受不了,“不行,不行,我要休息一下。”
翡翠早就知道會是這樣,要不然她也不會在這個時候答應教慕容穎茵武功。
“你說武功從小學起會不會好一點?只可惜瑤兒現在要跟太傅學習,要不然我們母女一起學,我想肯定會學得更快,更好。”
“娘娘放心,長公主已經有人教她習武了,而且長公主天賦很高,是一個練武奇才,學得很快。”翡翠已經可以預想到未來的駙馬武功要多高才能不被欺負。
“那當然,也不看看是誰生的。”慕容穎茵坐下樹蔭下,一副得意的樣子,她竟然厚臉皮地把功勞全部都往自己身上攬。
這時候,雀兒端來一碗藥。他池廳巴。
“娘娘趁熱把藥喝了吧。”
慕容穎茵從雀兒手中接過藥,雙手端着畢恭畢敬地遞到翡翠面前,“師傅,這好東西是徒兒孝敬你的。”
“既然我是師傅,那娘娘你就要聽話咯。”翡翠站起來,摸了摸下巴,好像下巴有一撮長鬍子似的,她一臉嚴肅,“把這碗藥給喝了!”
“不喝行不行?雀兒這藥好苦好苦。”向翡翠求救沒效,慕容穎茵便把目標轉向雀兒。
“娘娘這都是爲了你的身體好,苦口良藥喝了吧,等身體調理好了就不用再喝了。”
“那還要喝多少天?”慕容穎茵低頭看着那碗黑漆漆的東西,真的很想把這藥連碗一起給砸了。
“太醫一共開了五副藥,喝了今天的就還剩兩副了,娘娘乖,閉着眼睛一口喝完就好。”
“娘娘快點喝,喝完了繼續扎馬步。”翡翠用衣袖擦了擦嘴巴。
慕容穎茵明白她的意思,“哦。”她端起藥,一喝光,然後拿起掛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嘴巴,趁機把口中的藥都吐到毛巾上,現在她總算知道爲什麼翡翠會同意給她帶了一條暗紫色的毛巾來了。
“喝”完之後,慕容穎茵連忙端起茶漱口。
“來,繼續練。”翡翠擔心會被發現,她便馬上讓慕容穎茵從新回到扎馬步的地方,今天算是躲過一劫了,還有兩次,要好好想一下要怎麼解決才行。
而另一邊言若沒有閒着,他查到那個給慕容穎茵看病太醫的住址,故意在附近晃了幾圈,他可以肯定裡面肯定有古怪。一個區區的太醫住的地方不大,卻有人守在門口,而且那兩個守門的人身材魁梧,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
言若派了人一個女人過去,試探。
“兩位大爺求求你,請通傳一聲,我孃親快要不行了,求求你們讓我見見太醫吧,他曾經說過如果我孃親的病復發,他會幫我們的。”女子哭得撕心裂肺,可是那兩個凶神惡煞的守門人卻一點感覺都沒有。
“走走走,別來添亂,小心我對你不客氣!”其中一個一腳把女子踢開,力氣之大,女子被甩到好幾米遠。
女子並沒有放棄,她爬起來,一路朝門口爬過去,抓住另外一個守門人的腳,“大爺求求你,救救我孃親,救救我孃親。”
“李太醫不在,你走吧。”
“不,我不走,我不走,太醫說過會救我孃親的,她說過會救我孃親的……”女子倔強地跪在門口,最終被一個守門人直接把她抱走。
戲演到這裡就可以了,女子低着頭一邊哭,一邊一拐一拐地離開。
她跟言若在一里外的樹林匯合。
“你這死言若,總是丟給我這麼不討好的差事,那一腳踢得真狠,我到現在還痛!”那女子撕掉人皮面具,一張精緻的臉蛋藏在下面,原來這個友情演出的女演員是如意姑娘。
“我怎麼知道那個守門人會這麼不憐香惜玉。”
“這麼醜的樣子,心理正常的人都不會憐香惜玉好不好!”如意用手中的人皮面具朝言若扔過去。
“這可是好東西,別亂丟,你知道做一個這樣的面具要多久嗎?”言若把面具收好,“反正那個人絕對不會看得見明天的太陽,不要跟他計較那麼多了,說說你調查的結果吧。”
“這個李太醫是附近出了名的好,每月出宮的時候都會給附近沒錢看病的窮人家免費看診,所以說他府中現在肯定有問題,我也問過附近的人,說已經差不多一個月沒有看到李太醫的家人出來過,就連他們的丫鬟都不見了,現在出入的都是一些新面孔,就連守在門口的人也是最近纔出現的。”
“我就知道這裡面有問題。”
“你知道還要我去試探?你找死呀!”如意撿起一塊大石頭,狠狠朝言若的臉蛋砸去。
“別太激動,留點力氣今晚行動。”言若輕鬆躲過,昨晚才傷了額頭,如果這張臉再受傷就破相了。
晚上五更是人睡得最沉的時候,言若和如意都穿着夜行衣,他們兩個藉着黑暗做掩護,無聲無息地來到了李太醫家。
如意還是對兩個守門人耿耿於懷,她第一時間走到門口把那兩個人處理掉。
當他們進到裡面的時候還是來晚了。
“你看,那邊着火了,過去看看。”言若才爬上屋頂就發現主屋那邊失火。
“嗯,小心一點。”如意跟着他,小心翼翼地過去。
他們來晚了,李太醫的家人都已經被殺害,現在放火只不過是爲了毀屍滅跡!
“可惡,今天那一腳被白踢了!”
“你還好意思說,現在被你壞了事。”
放火的人把事情都處理好,撤離的時候發現兩個同伴被殺害,那七八個人知道他們的行蹤被盯上了,現在分開逃離。
“怎麼樣,要跟哪一邊?”對面那麼多人,而她們才兩個,根本就追不過來。
“還追什麼,被發現了行蹤纔不會那麼傻回去覆命,線索到這裡就斷了,我們回去吧。”都說女人是麻煩的動物,現在言若總算深刻體會到,他真後悔今晚的行動讓如意參與進來,要不是她多手把看門的殺了,現在說不定他們還能跟蹤着這些人找到主謀。
“哦。”如意一臉無所謂地跟在言若後面。
言若連夜進宮,把這個消息告訴翡翠,現在唯一的線索就只能從李太醫口中得到,只是他們還是來晚了一步。
太醫院的人說李太醫知道家中失火,家人都葬身火海之中,他傷心欲絕便服毒自殺。
斷了,現在這一切都斷了,什麼事情都查不出來了。
第二天翡翠依舊很早就過去東宮,把這些事情簡單地跟慕容穎茵說了一下。
其實慕容穎茵早就猜到李太醫肯定會死,畢竟他做出這麼大逆不道的事情,毒害龍種本來就是誅九族的大罪,他的家人被抓以此來要挾他來毒害慕容穎茵,儘管他乖乖聽話,可是誰能夠保證李太醫將來會不把這個秘密說出來?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
李太醫呀李太醫,你怎麼這麼傻呢?當初你還不如直接把這件事告訴皇上,說不定皇上還會保住你的命,你被人利用完了,到頭來還是難逃一死!
今天的課程還是扎馬步,過不翡翠在給她直到的過程中,悄悄塞給慕容穎茵要給血球。
慕容穎茵會意,才過了一會兒便說,“我好像感覺有點不舒服,我去一去茅房。”
她去了茅房便把血球拿出來,塗了一點在褲子上,然後在茅房大喊,“雀兒,雀兒。”
“奴婢在。”
“快去幫我拿一條幹淨的褲子過來,還有月事布。”慕容穎茵小聲地說。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
雀兒把東西拿過來,交給慕容穎茵,慕容穎茵把剩下的血球直接塗到月事布上面,這算是能夠交差了。
出來之後她一臉的可惜,“李太醫的醫術果然高明,只可惜了這麼好的大夫。”
出來之後,慕容穎茵看到雀兒爲她準備的藥,她笑嘻嘻地端起藥,這次總算可以光明正大地倒掉了,“翡翠過段時間再學吧,我那個那個來了,要休息幾天,你回去陪瑤兒吧,記得每天都過來彙報她的學習情況。”
“奴婢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