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陵皇,好狗不擋道,皇上shi開,本宮只劫財,五度言情
這話一出,南宮錦心下的第一想法,就是:這哪裡是不好了,這簡直就是太好了!但是她咳嗽了一聲,強制做出一副很惋惜的樣子開口道:“唉,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呢?這到底怎麼回事?”難道是因爲人賤自有天收?
“聽下人們說,是梅姑娘在路上威脅他們,說自己一定要回來,不然她就死給他們看!他們懶得搭理,就一直駕着馬車前行,可是沒過多久,梅姑娘說他要出恭,下人們就讓她下了車,可是她就那麼跑到崖邊去了……原本是威脅若是不帶她回來,她就跳崖,但是最後她不小心踩滑了,所以就掉下去了!”丘陵安低着頭,鬱悶的稟報着。
在心中也暗罵這個梅涼馨,根本就是自作自受,沒有那個技術,卻要跳什麼崖威脅別人,現在好了吧?真的掉下去了!
南宮錦也隱隱有些無語,沒想到她在城牆裡頭鬧了一場要跳牆的戲碼,進了雪山又開始跳什麼崖!這個女人的腦子沒有問題吧?“下去找了沒有?”
“找了,沒有找到!現下還在找!”丘陵安也是頗感頭疼,活了這麼大一把年紀,他還當真沒有見過這麼會找麻煩的女人!
南宮錦點了點頭:“那就仔細找找,然後去看看她還有沒有其他的親人,要是有,而又實在找不到她的話,便將千兩黃金送到她的親屬那裡,告訴他們是皇上對她救駕之恩的答謝。但是你要確保這千兩黃金是送過去了,任何人不得中飽私囊,你明白嗎?”
“末將明白!”丘陵安應了一聲,便退出去了。心中無限鬱悶,他身爲一個守城大將,首要要做的的事情應該是帶兵打仗,現下這是搞什麼鬼,居然要一再去處理一個女人的事情,殺雞就這麼一再用牛刀!實在是太掃他的面子了!女人就是麻煩!
百里驚鴻咳嗽了幾聲,面色浮白的躺下了,至於他們說的梅涼馨的事情,他是半點興趣都沒有。對待救命恩人,他自認已經是仁至義盡了,尤其是他作爲一個帝王來講,若是換了其他的皇帝,恐怕在沒良心討價還價的時候,就直接下令拖出去砍了。
南宮錦現下也沒有再罵他,只是臉色還是不很好。說出來的話也不是很友善:“看樣子,我以前是太高看你了!”以前在她的印象之中,他簡直就是神一樣的人物,從不曾被打倒,從不曾輸,只有墨嘯那一次。但是這次,要是一個不小心,他說不定就真的回不來了,這也讓她更加清楚的明白了自己面前的這個人是人,而不是神。
再次被擠兌的百里驚鴻,可憐兮兮的擡眸看着她,理智的選擇了一言不發,因爲他的心中很清楚,他現下要是發言纔是極爲不理智的行爲,很有可能讓自己再被臭罵一頓。
南宮錦見他不說話,一時間心中的火氣更大了!咬着牙怒視着他:“你知不知道我來邵陽的路上是怎麼想的?我想的,你要是受了傷還是怎麼樣,我定要拿着雞毛撣子好好的教訓你一頓!”
這話一出,他的眼神就頓了一下,明顯是對雞毛撣子心有餘悸。他不動聲色的嚥了一下口水,展現出一幅病美人的姿態,柔柔弱弱的開口:“娘子,爲夫身受重傷。”所以這樣的情形之下,是真的不適宜對我動手。
南宮錦卻看着他冷笑了一聲:“這點小事情,我還是有法子解決的!等你的傷好了,我們再好好算賬!”
“……”難道就不能饒了他一次嗎?但是讓他開口求饒,他還真的是求不來,“那,這次可否……可否換個地方打?”
打屁股是真的很丟臉哪!
換個地方?“打小鳥?”南宮錦毫不客氣的開口反問,鳳眸掃着他精緻而絕美的臉,面上沒有半分開玩笑的勢頭。
百里驚鴻淡漠的面色狠狠的僵硬了一下,寡薄的脣角也輕微的抽動了幾下,終而,十分無語的開口:“還是打屁股吧。”就她那個毫不留情的下手勁,要是打了前面,他以後還是個男人嗎?
“算你識相!閉眼,睡覺!”南宮錦像照顧孩子一般的照顧他,但是語氣中卻沒有半分溫柔可言。
爲了避免自己病好了之後,被打得更慘,他只能乖乖的閉上眼,睡覺。
門口的那些送梅涼馨迴雪山的人,都等着丘陵安出去,待到他出來了之後,趕緊上前開口道:“將軍,皇上和皇后沒有要懲處我們吧?”
“沒有!”丘陵安搖了搖頭。
“太好了!”那下人一拍手,喜形於色。
但是這模樣,卻讓丘陵安有些狐疑的皺起了眉頭:“你們這是……?”
這幾個下人看見丘陵安的面色有些懷疑,當即打着哈哈開口:“沒什麼,只是擔心皇上和皇后娘娘責怪我們罷了!”
擔心被責怪,會是這樣的表情?這下丘陵安心中的狐疑更甚了。
“將軍,既然沒有小的們什麼事,小的們就先告退了!”這幾人說着就想走。
丘陵安看着他們一副明顯心慌慌的樣子,心中的狐疑又多了幾分。“站住!”
這一聲吼,將他們幾人都嚇了一大跳。
丘陵安幾個大步走到他們的跟前:“你們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情沒有告訴本官?”
“沒有!”幾人飛快的擺頭,但心下的慌亂更甚。
“若是再不說實話,本官就不客氣了,本官的手段你們是知道的!”丘陵安頗爲不悅的開口!
這下他們纔是真的被嚇到了,嚥了一下口水,咬着牙,趕緊跪下,開口道:“將軍,可否,可否借個地方說話?”
現下就在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房門口,要是給他們兩個人聽見了,他們八成就死定了,所以決計不能給皇上或是皇后聽見。
丘陵安聽他們這麼一說,皺了皺眉,但還是點了點頭:“好,你們隨我來!”
說着,就轉身往城主府的一出僻靜處而去,而那跪在地上的衆人,也趕緊起來,跟在他的身後。
走了老遠之後,丘陵安不悅的開口:“到底是怎麼回事,馬上給本將軍說!是不是你們對她做了什麼?”
“沒有!”幾人飛快的擺頭,一個下人不屑的開口道,“將軍,那個女子雖然長得還不差,但是未免也太噁心了一些,就是求小的們碰她,小的們也是不屑的!”
丘陵安一直盯着他們的臉,看他們的表示不似作假,這才放寬了心:“那是怎麼回事!?”
“將軍,是這樣的,那會兒那個女人一直在叫什麼要回來,不然就要死給我們看,也確實是說了要上茅房,但是最後,就跑到了斷崖邊上……”
那會兒,梅涼馨看着自己已經進了雪山境內,深知自己不想點法子,是絕對不可能回到邵陽了,所以在慌亂之中,就想出了一個應急法子。而後整整一個多時辰,都沒有再吵鬧,讓那些人都以爲自己死心了,已經不再想回去了,等到他們都放下了戒心之後,她方纔開口說自己要去出恭。
這女人出恭,男人們自然不好跟着,也因着男女大防,所以一個扶她的人都沒有。任她慢騰騰的挪到遠處去了,下人們也知道她瘸着腿,這一時半會兒的,估計回不來。所以就沒管她,各自坐着聊起天來了,但是等了三炷香,她還沒有回來,他們有些不放心,預備過去找找看!
但是一過去,就看見她的斷崖邊上,對着他們尖叫狂笑不止:“你們給我聽着,我要回去,你們最好馬上將我送回去,不然我馬上就從這裡跳下去!”
而這下人裡頭,也有個脾氣不好的,這雪山裡面的溫度簡直就足以凍死人,他們耐着性子,忍着嚴寒將她送進來,就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她現下還給他們出這種幺蛾子,分明就是在考驗他們的耐性!“你要跳就跳吧,等你跳完,我們就回去稟報,說你要跳崖,我們沒有拉住,所以不幸殞命了。跳吧!沒人攔着你!”
梅涼馨一聽這話,當即臉色變得一片漆黑!原本站在崖邊的腳,也不自覺的往安全的地方輕微的挪動了一點點,有些擔心這羣人真的這麼對她。但她雖然害怕,卻仍不死心,大聲開口道:“皇上和皇后那麼聰明,你們以爲他們會相信你們的說詞嗎?”
“不相信我們?難道你以爲皇上和皇后,有多在乎你的這條狗命嗎?”又是一個家丁不客氣的開口,但是相較之其他人對梅涼馨的厭惡,他的面上還多了一絲憎恨!
“你說什麼?你搞清楚了沒有,我告訴你,只要我從這裡跳下去,皇上和皇后一定會殺了你們的!”梅涼馨張口大吼。
又是一個家丁無語的嘆了一口氣,他是真的不想再跟這個女人糾纏下去了,而且他也很擔心會真的出了人命,於是便開口:“你們回去通知將軍,問問將軍的意見。姑娘,你先過來,要是您沒站穩,掉下去,那就……”
“哼!”梅涼馨這才滿意的哼了一聲,嘴裡罵罵咧咧的道,“算你們識相,方纔還說本姑娘的命是狗命?你們最好馬上跪下來給本姑娘道歉,否則等皇上來了,本姑娘一定會告訴皇上,說是你們想把本姑娘從這上頭推下去,目的是爲了佔了皇后娘娘想要給我的那一千兩黃金!”
這話一出,顯然是激起了衆怒!他們已經夠容忍了,但是這個該死的女人竟然還想陷害他們!簡直就是豈有此理!那個準備回邵陽去稟報的人,也深深的感覺自己的腳步挪不動了,這個女人都這麼說了,那他現下還回去做什麼?把皇上和皇后叫來給他們治罪嗎?
那個脾氣不太好的,幾個大步就走了過去,揪着她往崖邊扯:“你跳吧,算我們拜託你了,趕緊跳吧!快點,再不跳天就要黑了!”
“你幹什麼,你放開我!你要是把我推下去了,你吃罪的起嗎?你知不知道我是誰?我可是皇上的救命恩人!”梅涼馨看着對方竟然要扯着她跳崖了,心下就有點發慌了起來!她現下首要要做的事情,確實是回到邵陽城,但要是命都沒了,她還回去做什麼?
“還皇上的救命恩人,你知不知道這一千兩黃金是什麼意思,就是皇上和皇后要跟你撇清關係的意思!我勸你還是省省吧,那,懸崖就在你的後頭,你趕緊跳,跳了我們也好回去覆命,這雪山根本就冷死人了,你也不要再浪費彼此的感情和時間!”他是百分之百的確定了這個女人不敢跳!所以就這麼刺激她。
而梅涼馨也確實是被他嚇得尖叫連連:“你放開我,我不跳了!你放開我,我警告你,你最好快點放開我!”
“哎呀,你現在又不跳了?怎麼又突然不想跳了呢?原來你也知道生命可貴啊!”那個家丁充滿諷刺的說着。
其他的家丁們就是一陣哈哈大笑,滿含着嘲諷,被一羣男人這樣取笑,自然也成功的傷到了梅涼馨那可憐的自尊!她何曾受過這樣的侮辱,一時間就惱了,一把對着那個揪着自己的家丁推了過去:“你去死!你給我去死!”
這一推,那個家丁的身子也往後面仰了一下,要不是後頭有一塊石頭將他的身子擋住了,他還真的被梅涼馨給推下懸崖了!出於對死亡的害怕,他心中的火焰瞬間的燒了起來,揚起手,狠狠的一巴掌對着梅涼馨就扇了過去:“你這個賤人,竟然想要我的命!”
男人的力氣本來就大,而是他還是帶着火氣打的,所以這一巴掌下手非常重,直直的把梅涼馨打得頭暈目眩!梅涼馨也不甘示弱,馬上就要還手,而後這兩人就在懸崖邊上扭打了起來!
梅涼馨打了一會兒,忽然用一種頓悟的表情看着他們:“我知道了,一定是皇后娘娘讓你們在路上偷偷殺了我的是不是?你們方纔說要去找皇上稟報,其實都是騙我的,目的就是爲了殺了我是吧?”
衆人聞言,都在心中爲她的想象力讚歎!她還真能想啊,這是那傳說中的“被害妄想症”嗎?而那個從一開始,就用一種仇視的眼神看着梅涼馨的家丁,在聽完這話之後,冷笑了一聲,幾個大步往她身邊走去,而後,極爲突兀的伸出手,不客氣的一把將她往下一推!“是不是皇后派我們來的,現下已經沒什麼關係了,有關係的是你現在就要死了!”
“啊——”梅涼馨不敢置信的瞪大眼,就這麼被人從山崖上推了下去!
“你,你幹什麼?”那個脾氣不大好的家丁被嚇了一跳,他也只是想嚇嚇這個女人,剛剛就是生氣了動手,也沒想過要人命啊!但是現下見她推下去了,這……
那個動手的家丁冷笑了一聲:“我實話告訴你們吧,就是她不鬧這一出,我也會將她弄死!這個賤人竟然劃傷了荔枝的臉,我早就想收拾她了,她既然想這麼死,就讓她這麼死吧!我們回去之後,就說她不慎落崖了,只要把那一千兩黃金也交上去,皇上和皇后也不會懷疑我們是謀財害命!”
“可,說她是墜崖了,皇上和皇后會相信嗎?”皇上和皇后都是那麼聰明的人,恐怕他們一說就穿幫了。
“那就一半說真的,一般說假的!”
丘陵安聽着他們將這件事情的全過程說了一遍,一時間也有些失語。他做了這麼多年的將軍,還沒有見過這麼大膽的下人,和這麼離譜的事情!
而那個動手的下人,也是個敢作敢當的!他跪着往前面挪動了一步,開口道:“將軍,這都是小的做的,小的願意承擔整件事情的責任!”
“你怎麼承擔?方纔你們欺瞞了本將軍,本將軍都去對皇上和皇后稟報了,要是再讓他們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本將軍不是還要跟着你們一起背上一個欺君大罪?”
這話一出,下人們的面色就白了!他們沒想到這件事情竟然已經嚴重到了欺君大罪的份上,於是全部低着頭,一言不發,等着丘陵安再開口!
丘陵安深呼吸了幾口氣,不知道爲什麼,他的心中總有一些不安,多年的政治生涯和軍戎生涯,讓他的第六感變得極爲敏銳!他總覺得這件事情不會這麼簡簡單單的就結束,甚至心中還有一絲絲不祥的預感,但是現下這件事情,他已經想不到更好的應對之策了!
沉默了半晌之後,開口道:“算了,這件事情你們都不要說出去,不要再讓其他人知曉,否則不僅你們的命保不住,本將軍也要跟着你們被砍頭!”這都是些什麼事啊,他發現自己最近不是一般的倒黴,可能真的要去寺院上一炷香了!
下人們見自己的小命保住了,趕緊點頭。但丘陵安心中不祥的預感卻更加強烈了……
“沐姑娘!”上官謹睿溫雅的聲音自沐月琪的門口響起。
而沐月琪正紅着眼眶在屋內收拾着東西,聽着門口的聲音,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最後還是選擇了沉默,沒有開口應聲,但是收拾的動作更快了。
收拾好了之後,在屋子裡面看看有沒有落下什麼重要的東西,確定了沒有之後,便從自己的包袱裡面取出了一個紫色的短箭,放在桌子上。而後便走到了門口,而上官謹睿此刻也開始敲門了,聲音也大了幾許:“沐姑娘!”
“吱呀!”一聲,門開了。沐月琪的眼睛處還泛着紅。
相顧無言,靜默數秒之後,上官謹睿注意到了沐月琪身上揹着的那個包袱,溫潤如玉的聲調低了些,開口道:“沐姑娘,你這是要走?”
“不走,不走留在這裡礙你的眼嗎?”沐月琪從來就沒有如此針鋒相對,而言語尖刻的對着上官謹睿講過話,所以很明顯的,她今天是真的生氣了,而且是非常的生氣!
上官謹睿頓時感覺有些無奈,習慣了沐月琪從來都很溫和的樣子,見她忽然變成這樣,他也確實是有些不適應。“沐姑娘,在下並無那個意思!”
“哪個意思?”沐月琪直視着他的眼,面無表情的開口。
上官謹睿脣邊那抹公式化的笑意,在她的不斷逼迫之下,變得越發的僵直,扯了幾下脣角,讓它自然了一些之後,方纔開口:“沐姑娘,在下那個時候,沒有維護梅姑娘!在下的性子你是知道的,素來便不喜歡以凌厲的方式來拒絕別人,所以便一直在好言相勸,讓她放開在下。其間並無半分維護她的意思,在下只是希望沐姑娘不要誤會!”
“哈!即便是誤會了又怎麼樣,你上官謹睿心中裝着的,從來都只有你自己,只有那所謂的‘責任’二字!你什麼時候在乎過身邊人的感受,我誤會了,誤會了又如何,你在乎嗎?你根本就不在乎!那你還假惺惺的解釋什麼呢!讓開吧,我要去找南宮錦告別!”沐月琪儘管是聽了他的解釋,心中對他並不是維護梅涼馨這一點信了一大半,但是想着自己這些年所受的委屈,她也不願意在待在這裡了,更不願意再看見這個人!她怕自己遲早有一天被他逼的瘋掉!
上官謹睿也沒想到她會生這麼大的氣,嘆了一口氣之後,溫聲開口道:“沐姑娘,生氣傷身,不值得!”
又是這種感覺!她好似對他說了什麼,或是表現了什麼,這個人總能以一種不冷不熱的態度來應對,或是說着一些無關緊要的話來轉移話題,總讓她覺得自己一拳頭打到了一團棉花上頭!
“值不值得,也是我自己的事情,就不勞上官公子掛心了!”沐月琪說着,就要繞過他頎長的身子。
上官謹睿嘆了一口氣,又接着開口解釋:“沐姑娘,在下是真的沒有這個意思!誠如你所說,這些年,你跟在我身邊,即便是沒有感情,也該有感動。上官謹睿並非是無心無情之人,自然也很感念沐姑娘的一片真心,所以單單憑着這個,在下也是不會維護旁人來欺辱沐姑娘的,在下的意思,沐姑娘可能明白?”
這話自然是讓沐月琪心中的火氣消了不少,她深呼吸了一口氣,回頭看着他丰神俊朗的臉,淡淡的開口:“我明白了!這件事情是我誤會了,以後我也不會留着這個誤會,多想些什麼,上官公子放心,我以後不會怨恨你!而以後,也不再有一個跟屁蟲一般的人,跟在你的後頭惹你討厭了。從前你就說過,你的救命之恩,我三年的伺候,也算是將你的情還清了,既然如此,從此你我便兩不相干,做路人吧!”
說着,幾個大步就往前頭走去。
上官謹睿看着她的背影,數次欲言又止,但最後,還是什麼話都沒有說。苦笑了一聲,拿着自己的摺扇,轉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而背對着他一路往前的沐月琪,聽着他轉身離開的聲音,所有強撐出來的堅強和堅硬,都在一瞬間崩潰!走了?就這麼走了,甚至是留一句都沒有。腿一軟,便毫無形象的跌坐在地上,大哭了起來,她恨!恨自己無能,恨自己拿得起放不下!也恨自己的執着和癡纏!不論她做什麼,不論她做的再多,他都不會有一絲的心軟,於她,於她這份執着的可笑的情感。
若是從一開始,就不曾抱有幻想,是不是,就不會將自己推入如此萬劫不復的境地!若從一開始,她就想着只是陪着他就足夠,若是她沒有在南宮錦嫁給了百里驚鴻之後,在心中生出了一絲絲希翼,也就不會有奢求,更不會抓握住了這期望之後,感受到如此強大的絕望!
這一場,哭得撕心裂肺。怎麼樣都止不住自己的眼淚,她不想哭了,可是那眼淚卻忍不住自己往下掉。她在心中告誡自己,這一次,哭過之後,就忘掉。即便是忘不掉,也要逼迫自己忘掉。
一個手帕,從上頭遞了下來,淡淡的天藍色,是天空一般蔚藍的色澤,還帶着一股淡淡的薄荷香。那人嘆了一口氣,溫潤如玉的聲音緩緩的響起:“別哭了!”
原本,他是已經走了。可後來想着她要走了,他也該送上一程,卻沒想到一回頭就看見了這一幕。一時間,他是真的說不出自己的心中是何感受,心底也確實是涌現了一絲心疼的感覺,但卻並不明顯,而且那感覺只是在那一秒鐘非常強烈,下一秒就消失無蹤,讓他也說不準這是不是他的幻覺,所以原本準備說的一些話,全部都嚥下了,只說了三個字,“別哭了”。
這便是上官謹睿,總是如此理智。儘管剛纔有一秒鐘,他有一種衝動,衝上去讓她別哭了,告訴她自己以後不會再欺負她。可是卻因着那感覺只有短短一秒,所以他不敢嘗試!他怕,怕自己在不確定的時候做出了一個錯誤的決定,誤了自己也誤了旁人。也就是這樣的理智,讓他這麼多年來,從來就沒有衝動過,也從來就沒有把自己的把柄落到別人的手上過。以往這樣的理智是讓他驕傲的,但是不知爲何,他今日忽然有些怨恨自己的理智。
沐月琪擡起頭,眼淚迷濛的看着他,似乎是沒想到他會又出現在自己的面前,而原本那已經涼透的心,卻在此刻又生出了一絲希翼來,好似擡起頭就能看見陽光。
顫抖着伸出手,將他手上的帕子接過來,卻害怕是她的幻覺。擦了一把面上的淚,咬着脣看着他,卻見他的面色和平常無異。死灰般的冷寂,和薄涼的情愫在空中飄蕩。
¸Tтka n ¸CΟ 終而,沐月琪笑了,終究還是她奢求了。他不過是遞給她一個帕子而已,而她卻自作多情的想了那麼多!伸出手,將自己手上的帕子遞還給他。
上官謹睿頓了一下,看樣子,是在猶豫要不要將帕子接回去。
“拿回去吧,我不想欠你什麼!”沐月琪的語氣忽然變得很淡,彷彿方纔那哭得撕心裂肺的人不是她一般。
這話一出,他修長的手方纔伸出,將她手上的帕子接了過來。
“你知道嗎?你這個人,真的特別狠心!尤其狠心!我是真的希望你沒有遞給我這個帕子!你總是喜歡給人一絲希望,而轉瞬,便將人推入絕望的深淵。這種殘忍的溫柔,真讓我有時候恨不得殺了你!不過,以後看不到了,就不會有那麼多痛了!”說罷,從地上站起來,擰起自己的包袱,往前面走去。
上官謹睿的腳步動了動,終而,還是被理智的繮繩綁住了,沒有做出衝動的事情。
“上官將軍,小的可找到您了!皇后娘娘和將軍們正在商議緊急軍情,請您馬上過去!”一個下人無比驚喜的開口,顯然是找了他很久了。
上官謹睿點了點頭,便跟在了沐月琪的後頭。
而此刻,南宮錦正和城中的將軍們商議着現下的戰況。百里驚鴻的傷還有些嚴重,就在南宮錦的強制性壓迫下乖乖的休息了。
“娘娘,澹臺明月在順利的攻下了西武的三城之後,便連連受挫,節節敗退!末將們百思不得其解,不知娘娘可能參透其中蹊蹺?”丘陵安開口問道。
南宮錦皺眉:“你是說,澹臺明月還攻下了西武的幾座城池?”
“是的,剛開始的架勢,還真的就像是有西武的兵布圖一般,將西武的兵馬潛伏在哪裡都猜測的十分精準,但是攻下三城之後,卻經常撞到防守最爲嚴密的地區,現下更是有些像一隻無頭蒼蠅!”丘陵安覺得這樣的事情實在是太奇怪,說有兵布圖吧,應該不會打成這樣。若是沒有吧,以澹臺明月的軍事才能,也斷不會將自己弄成一個無頭蒼蠅一般!
南宮錦沉吟了片刻,忽然突兀的笑了笑,看着情況,極有可能是那張兵布圖畫對了一些地方,但是大部分的地方還是錯的。所以澹臺明月就先攻下來幾座城池,但是到了佈局錯誤的地方,就出了意外了。
“那西武現下的情況如何?”慕容斷袖傷得不重的話,應該也好的差不多了吧?她最想看到的,就是慕容斷袖去和澹臺明月對戰,那麼他們南嶽現下就可以選擇是對東陵還是對西武落井下石!
而南宮錦這話一問,將軍們的臉色都難看了起來!他們之所以將皇后請過來,就是爲了商量這件事情:“皇后娘娘,漠北的軍隊節節敗退之後,澹臺明月忽然給慕容千秋發了一封密信,我們無人能夠探知密信裡面是什麼,但是收到可靠的消息,昨日慕容千秋和澹臺明月密談了,也不知道是達成了什麼協議。”
所以他們的心情都非常的沉重,要是漠北也和西武聯合了,那後果不堪設想!就是東陵顧不上這邊,光這兩國就夠他們頭疼了!
南宮錦的面色也有些發沉,心下也有些後悔當初不該爲了出那口被威脅的惡氣,就這麼和澹臺明月對上,這下玩大了,還真的是不划算!
而就在這會兒,下人進來稟報:“皇后娘娘,沐姑娘求見!”
所有的將軍都有些不悅的皺眉,這種時候沐姑娘求什麼見!南宮錦開口:“讓沐姑娘先等等,等我們將軍務處理完,本宮再單獨見她!”
“娘娘,沐姑娘方纔說了,若是您現下在忙的話,就不用管她了,她是來向您告辭的。”下人將沐月琪的話帶了進來。
南宮錦皺了一下眉,往外走。
而門口,上官謹睿到了之後,墨玉般的眼眸往沐月琪的身上一掃,而後踏入了議事大廳。
這一次,換了沐月琪看着他的背影。
一眼,瞬間。
一眼,萬年。
嘆了一口氣,揹着包袱,轉身便走。
而身後,傳來南宮錦的聲音:“沐姑娘,你真的要走?”是否選擇繼續堅持,這是沐月琪的自由,她不敢幹涉,但卻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沐月琪腳步一頓,背對着南宮錦點了點頭:“有緣再見!以後,若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將我留在房中桌子上頭的紫箭,射入天空,我會回來幫你的!”
說罷,不得南宮錦回話,便大步而去。由始至終都沒有回過頭再看一眼。
南宮錦目送着她走遠,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而後頗爲不悅的看了上官謹睿一眼!而上官謹睿平日那掛在脣邊的笑意,今日也不知道是去了哪裡,淡淡站在地圖的前方,聽着這些將軍們將現下的戰況告訴他,連南宮錦甩的那個白眼都沒有看見。
大致瞭解了情況之後,上官謹睿沉吟着開口道:“漠北現下,應當影響不到南嶽的局勢!”
“此話何解?”南宮錦開口問道。
上官謹睿的手放到了四國中間的千騎古城上頭,指着那座黑色的城堡開口:“千騎古城是墨冠華的地盤,而漠北和東陵、西武不同,澹臺明月若是想和我們對上,就必須在千騎古城借道。即便是墨冠華願意借道給澹臺明月,澹臺明月也未必放心自己的大軍在人家的地盤上!”
這話一出,所有的人都不自覺的點了點頭。確實,就這麼大刺刺的將自己手下的大軍,放到人家的地盤上,確實是極爲危險的行爲!一般的上位者,是不會做這麼不理智的事情的!這也是皇甫懷寒和慕容千秋這次攻打南嶽,都沒有選擇千騎古城借道的原因之一。
而這已經不是南宮錦第一次,聽說墨冠華這個名字了,她頓了頓,開口詢問:“墨冠華是個什麼樣的人?”若是他和澹臺明月有些私交,那不就慘了!呸呸!烏鴉嘴!
上官謹睿笑了笑,開口解說道:“這墨冠華,十年前,有天下第一美男子和天下第一謀士的美稱!但他在獨佔了千騎古城之後,便低調了下來,也越來越神秘,傳聞他是無憂老人的徒弟。也因着他已經低調了這麼多年了,所以他的性格和愛好,我們都不可探知。但是上次他幫過我們!”
上官謹睿說着,便將他們當初從西武出來,墨冠華幫了他們的事情說了出來。這件事情他想了很久,都沒有明白,不知道這個墨冠華當初是爲了什麼要幫他們。
南宮錦也皺起了眉頭,這個墨冠華從前與他們並無交集啊!那次幫忙是爲了什麼?而無憂老人,曾經在君臨淵的口中聽過,又是一個神棍!
而就在這會兒,一個下人急急忙忙的進來了,手上拿着一個請柬,遞給南宮錦:“皇后娘娘,這是千騎古城的人送來的!”
南宮錦有些狐疑的接了過來,打開,掃了一眼,看完。
而後別有深意的笑了一聲:“墨冠華邀請中原四國君王參加四國會晤,而漠北王和南疆王,會作爲陪同前來!”四國會晤?看來這個墨冠華,是真的不簡單啊!尤其有意思的是,這請柬裡面,還專程提到了自己的名字,卻沒有邀請東陵和西武的皇后,只邀請自己這個南嶽的皇后。
“墨冠華這是打的什麼主意?”丘陵安皺着眉頭開口詢問。
南宮錦笑了一聲:“誰知道呢,不過既然其他國家的君王都收到了邀約,去去也未嘗不可!”直覺告訴她,這次去了,她會有不小的收穫!
五日後,百里驚鴻身子大好,而也正到了四國會晤的日子。
神奇的是幾國的君王,竟然全部都決定放下自己手邊的戰事,來參加這次會議。南宮錦覺得十分奇怪,在路上問百里驚鴻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百里驚鴻卻是靜默不言,顯得十分神秘。
於是南宮錦的心下更好奇了!
而他們方纔進了千騎古城,沒走幾步,馬車就停下了。
“怎麼了?”南宮錦不悅的開口。
“皇后娘娘,我們的儀仗好似是和東陵皇的儀仗撞上了,對方不肯讓道!”車伕開口回話。
這下南宮錦額頭的青筋就這麼跳了起來,每次遇見皇甫懷寒就沒好事!一把將車簾掀開,大吼一聲:“東陵皇,好狗不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