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 我是一個視錢財如糞土的人

皇上shi開—本宮只劫財 063 我是一個視錢財如糞土的人!

皇甫夜一路將蘇錦屏送到了景仁宮,走到門口,卻停住了腳步。頗爲認真的看着她:“小錦錦,本王想提醒你一下。有時候,大智若愚纔是最好的。”

蘇錦屏很快便領會了這話的意思,他想說的,不過就是自己的實力暴露得太多了,已經引起了多方注意,麻煩自然也是一樁接着一樁。笑了笑,不置可否,提步就往殿內走去。

劍眉擰起,一把鎏金扇橫在她的面前:“小錦錦,本王是說真的。若是在這樣下去,皇兄……”他都不能想象皇兄會起什麼樣的心思。

腳步頓住,回眸一笑,星子般燦爛的眼眸晃花了他的眼:“我知道你是爲我好,可是你有沒有想過,若是沒有足夠的實力,來證明我的價值,恐怕你皇兄的屠刀已經宰殺了我千百回了!”她不是蠢貨,自然知道給自己留張底牌是最穩妥的,可是她也清楚,她一次次的激怒皇甫懷寒,那個人的耐心,早就快用盡了,所以她必須有些他理解不了的能力,而在他摸透這些東西之前,他再惱怒,也不會輕易對她下手。

皇甫夜一怔,竟是有些無言以對。本來以爲她最是莽撞,所以大刺刺的露出這許多底牌,沒想到她看的居然比自己還遠,苦笑一聲,搖了搖頭,卻還是有些不贊同:“小錦錦,雖是這麼說,但是有時候,能忍的還是忍了,每每激怒皇兄,對你沒有好處。”

“我若是不忍,你皇兄已經死了千百回了!”凝視着他淡紫色的瞳孔,滿意的看到了他眼中的震驚,笑了笑,接着開口,“雖然我沒有內力,真正打起來打不過他,但是一擊必殺的本事,想必你也體會過,若不是想着宰了那個狗皇帝,自己也難以逃出生天,我早就送他去見閻王了!”

某女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眉宇之間都是傲視天下的霸氣,還有一種從骨子裡面散發出來的驕傲和狂妄!“不過,話說回來,其實我這個人也是很好說話的!”

“此話何解?”聽她這麼說,他的臉上不期然的露出了一抹笑意,好整以暇的等着她的下文,他一點也不相信,她是個好說話的人!

蘇錦屏精緻的小臉上露出了一個猥瑣的笑容,伸出手摸了摸自己並不存在的鬍子,望着天空,兩眼冒着星星開口:“雖然我跟你皇兄積怨已深,甚至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但是,如果你皇兄能夠深刻的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拿着千兩黃金過來表達他的歉意,我還是很願意原諒他的!因爲我是一個大人大量的人,從來不吝於給別人改過自新的機會,儘管你皇兄的所作所爲已經天理難容,我都會十分大度的不再計較!要知道我這個人,向來都是雍容大度,而且聰明的不似凡人……”

“……”皇甫夜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人,只見她講着講着,眼中的金元寶越來越多,講到動情處,還兩眼迷濛的望着夜空,時不時的舉起一隻手展現揮斥方遒之態,說完了那些關於皇兄的鬼話,就開始一個勁的自我褒獎!中秋宴結束了,此刻那些個宮人也相繼回宮,不少人從他們的身邊走過,而蘇錦屏此舉更是引得一衆宮人頻頻側目!而且他們的表情都表現出一個相同的訊息——那邊有一個神經病!

而站在她身邊的皇甫夜,也很是“幸運”的一起面臨着詭異目光的洗禮!嘴角抽了抽,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琢磨着怎麼開口打斷她的長篇大論,還沒想好,就見她轉過頭:“你是不是也覺得我這個人十分的偉大?”

眼角抽了抽,邪魅的面容上那妖嬈的笑靨頭一次有點掛不住,在心裡自我勸慰了半天,才成功的逼迫了自己咬着牙睜眼說瞎話:“咳咳……是的,是的!”

於是,路邊來來往往的宮人看皇甫夜的眼神也變了,像是在看瘋人塔裡面的人,眼中有些明顯的——同情!

皇甫夜頓時感覺自己渾身都不自在了,這鬼丫頭貪財就說貪財,說什麼自己偉大!看看那眼底對金子的渴望,就是個瞎子都能瞧得見!於是他發現自己似乎有點了解她了,這丫頭,在談起銀子的時候,容易犯二!想着,一個勁的在心中自我安慰,她不過是自戀了一些,臭美了一些,自己聽着就罷了,不要當真。可是,下一秒——

“哈哈哈……是了!我這個人不僅偉大,而且視錢財如糞土!能夠交到我這樣的朋友,你真是三生有幸!”某女拍着他的肩膀樂滋滋的獨抒己見。

“咳咳咳咳……”一陣劇烈的咳嗽聲響起,皇甫夜那張豔絕的臉嗆得通紅,已是咳得話都說不出來了,暗紫色的眼眸還咳出了些許水光,看着似乎要從眼角溢出來!視錢財如糞土?!她到底是怎麼把這句話說出來的?!

蘇錦屏再次毫不顧忌男女大防的給他拍了拍背:“淡定,淡定,我知道你這是被我高尚的情操深深的折服了,所以纔會生出如此巨大的反應,沒關係,其實崇拜我的人有很多,你只是其中一個而已……”

“咳咳,本王……”本王不是崇拜你!可是話還沒說出來,就又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大聲的咳嗽,咳得撕心裂肺,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再次拍了拍他的背,一臉“我瞭解”的樣子:“行了,行了,不用說了,你的心意我都明白,這世界上像我這樣的人實在是太少了,不僅聰明、睿智、大度,最最重要的是,我將錢財這等身外之物,看得非常淡!這錢嘛,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要那麼多做什麼是吧?所以啊,像你這樣的有錢人,總是留着那麼多錢幹什麼呢?要是有一天發生了不測,那銀子都沒用完,豈不是虧死了!”

“所以呢?”皇甫夜滿面空白的看着這個據說將錢財看得很淡的人,腦後隱隱冒出了一條程亮的黑線。

“所以?矮油,你真是太上道了!但是你這直接問‘所以’,叫人家多不好意思開口啊!”某女一臉羞澀的轉過頭,面上還浮起了一抹紅暈。

皇甫夜直直的感覺自己渾身的雞皮疙瘩的豎了起來,有一種環着胳膊搓兩下的衝動!“那個,既然你不好意思開口,本王就先……”回去了?

“我說你這個人怎麼這麼不友好,看見別人對你提着自己不好意思開口的要求,你也不幫忙順着話接下去,真不友善!”蘇錦屏的那羞紅的小臉滿上就黑了下來。

“好好好!本王算是怕了你了!咱們兩個什麼關係,有什麼不好意思開口的,想說什麼你就說吧,本王聽着!”他不得不說,小錦錦還是正常的時候可愛一點,現在的情況,真的跟瘋人塔裡面的人沒什麼兩樣!

“矮油!其實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啦!”只見某女很是羞澀的揮了揮手,而後滿面期待的開口,“所以我覺得你應該向我學習,學習這種視錢財如糞土的高貴品質,把你家裡的糞土全部扔出來,我替你好好保管,你說怎麼樣?”

就知道又是這樣!

某王爺額頭掛着程亮的黑線,死死的控制着那想要瘋狂抽動的脣角,斜着眼睛開口:“小錦錦,你確定你是真的視錢財如糞土?”那張男女莫測的面容上寫着兩個大字——懷疑!

這話一出,蘇錦屏的笑意就尷尬的僵在了臉上!他姥姥的,被看出來了,這傢伙沒事生這麼聰明做什麼,她廢了這麼多口水,就是爲了能坑點銀子,可是這傢伙居然一點當都不上,叫她情何以堪!

“你是怎麼看出來的?”虎着臉看着他。

他自然知道是在問是怎麼看出來她想坑錢的目的,打開手上的摺扇,想搖幾下,也是想起她方纔說的那些話,他愣是扇子都搖不動了!“從你說你視錢財如糞土開始!”這句話有人相信嗎?也虧得她敢說!

但是蘇錦屏卻理解錯了意思:“你是說我剛纔講這句話,語氣太假了,所以你纔看出來了?看來我要回去將這句話好好的練習一番,讓語氣聽起來可信度高一些!好了,我先回去了,拜拜!”

說完扭頭就走,皇甫夜留在原地目瞪口呆的看着她的背影,這到底是怎麼理解的?前方傳來蘇錦屏一句又一句的“我是一個視錢財如糞土”的人,變了各種語調,從小姑娘的聲線到老爺爺的聲線。再從充滿笑意的口吻,到十分怨毒的口吻,各種“我是一個視錢財如糞土”的話從遠方飄來……

皇甫夜只看到一片楓葉從自己的面前飄過,激起千層雪,直直的凍得他手足冰涼,如同冰雕!

第二天,聽說夜王殿下在景仁宮的院子門口,整整呆若木雞的站了兩個多時辰纔回過神來!大家都紛紛猜測王爺是不是中邪了,當然,這件事情只有皇甫夜自己清楚原因,不是他中邪了,是蘇錦屏中邪了!當然,這是後話。

蘇錦屏也算得上是聰明絕頂的人,但是遇上“錢”這個字,總是不期然的變成二貨一枚。她深深的認爲是自己演戲的功底還不足,所以不足以取信於皇甫夜,於是很是認真的一路用各種語氣練習這句話,可是走到自己的寢宮門口,眼神一稟,屋內有人!

而且呼吸沉穩,一聽就知道是身懷絕技的人,所以絕對不是淺憶!

皺眉擰起,將要練習那句話的念頭拋到腦後,屏住呼吸,輕手輕腳的到了門前。而後伸出手一推,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對着屋內的人橫掃而去!“砰!”的一聲巨響,一聲悶哼之聲響起。

蘇錦屏有些微愣,若是自己下的是殺招,對方可能逃不過,但是她剛剛那一擊只是試探而已,因爲她並不清楚是敵是友,可他爲什麼不躲?

一陣風揚起,門關上了。可是蘇錦屏清楚,這不是自然風,而是……內力!

“閣下是?”冷聲開口,骨子裡的殺伐之氣展露無疑!

“小錦,你不記得我了?”是一個男子的聲音,極富磁性,此刻卻帶着明顯的難以置信,隨即,聲音冷了下來,一股強大的罡風揚起,吹得蘇錦屏甚至有些睜不開眼,但這只是屋內的動靜,門外的人什麼都感覺不到,“你不是小錦!”

剛剛竟然被騙過了,小錦怎麼會有這麼好的身手!也更不可能對他動手!

一個閃身,就已經到了蘇錦屏的面前,點漆般的眼眸在黑漆漆的屋子裡面顯得無比深邃,透過夜色,她只能看到他臉上剛毅的線條,看不清他的容貌。可是她的手腳卻被那股勁風縛住,動彈不得!這是她這麼多年來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對手,或者說,是她這一刻終於真正的認識到了內力的強大,擰眉看着面前的男子,面上卻沒有半點恐慌之色。

一隻大手扣住了她的脖子,男子狂傲邪肆的聲音響起:“說,你是誰?小錦在哪?”

蘇錦屏絕對相信,她要是不肯說,對方極有可能掐斷她的脖子!男子袖袍一揮,屋內的燭光就亮了起來,仔細打量着面前女子的臉,是他的小錦無疑,可是……她的眼神,不屈而又倔強的眼神,是小錦所沒有的。

蘇錦屏也藉着燈光打量着眼前的人,一張狂傲邪肆的容顏,輪廓形成優雅的線條,點漆般的眸子閃着寒光,還有一縷墨發劃過臉頰,形成誘惑的弧度,如同地獄來的撒旦一般引人沉淪!一襲黑衣,胸口微開,還可以看見胸前那古銅色的肌膚。而此刻,他的手正掐着她的脖子,掃視着蘇錦屏,就像看着一隻垂死掙扎的獵物!僅僅一瞬,蘇錦屏就給他下了定義——這個人,和百里驚鴻完全就是兩個極端,一個是淡漠賽天外仙人,一個是邪肆勝地獄修羅!

看着面前的女子毫不避諱的打量着自己,冷子寒眼底的寒意又甚了些,小錦每次見到他都會臉紅,就連正眼瞧他一下都不敢,怎麼可能還用這種審視的眼神看着他!大手觸上了蘇錦屏的臉,四處遊移,在找着人皮面具的粘合的痕跡。

蘇錦屏的眼中卻迸出了熊熊烈火,她雖然沒有什麼“寧爲玉碎不爲瓦全”、“士可殺不可辱”的英雄氣節,可是她“妖孽”縱橫黑白兩道幾十年,從來就沒有人敢對她如此不敬!

一股強大的意念襲來,竟感覺到自己的體內有了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道,膨脹而起,而後狠狠的掙開了冷子寒的鉗制,一雙美眸在他深邃的眼底染上血色,幾個大步上前,狠狠的揪住了他的胸口:“無禮的小子,你會爲你的放肆付出代價!”

話音一落,她的指尖準確的找到了他的胸口,只要巧妙的用上力道,在他胸前最脆弱的地方一擊,就能讓他再也沒有機會出現在她的面前!

可是明顯的,眼前的人也不是省油的燈,一個內力反彈,就將蘇錦屏的手彈開,而也就在同時,方纔那股莫名其妙的出現在她體內的熱流,竟又毫無預兆的消失了!有些不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那股力道到底是什麼東西?

然而,容不得她想透,他的手又狠狠的扣上了她的脖子,邪肆的面容上帶着明顯的不屑,狂傲的聲線響起:“女人,你確實有些本事,也夠膽識!但是在本尊面前,什麼都不是!老老實實的說出小錦的下落,也許我可以饒你一命!”

被人掐着脖子的感覺確實不怎麼樣,蘇錦屏冷笑一聲:“她已經死了。”

“你說什麼?”點漆般的眸子瞬間變成一個黑洞,像是要把周遭的一切都吸附進去!加大了手上的動作,邪肆的聲音中帶着難掩的怒火,“把你剛纔的話,重複一遍!”

這是她第一次離死亡這麼近,看着面前那男人暴怒的臉,卻露出了一個譏諷的笑,揚起臉回話:“我說,她已經死了!”她沒有說謊,真正的蘇錦屏,早就已經死了,她若不死,自己又怎麼可能附到她的身體上!

“我不信!”三個字咬牙切齒的吐出,卻帶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惶恐,他不信,她怎麼可能死呢,決不可能!

就在這時,“砰!”的一聲,門被推開了,進來的正是淺憶,方纔她被相好的姐妹叫出去偷看鵲橋會了,兩人又拉着說了好半天話纔回來,可是一到門口,就聽見一陣暴怒之聲響起,擔心是蘇錦屏出了什麼事,趕緊推門而入!

一進門,就看見蘇錦屏的脖子被人掐在手裡,嚇得她肝膽俱裂!“冷公子,你幹什麼?”冷公子不是很喜歡小姐的嗎?怎麼會做出這種事?

“淺憶?”皺了皺眉,又看了看蘇錦屏,見她只是仰着頭看着他,毫不畏懼!看着這張熟悉的面孔,半晌,終於忍不住鬆開了手,“怎麼回事,她不是小錦!”

他忽的頓了一下,明白了!眼前的人好像是小錦,又好像不是小錦,他完全看不明白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錯,這張臉分明沒有易容過,可是小錦絕對不是她這樣的!

淺憶趕緊衝上去扶着蘇錦屏:“小姐,您沒事吧?”看着她脖子上的紅痕,小丫頭難得硬氣的瞪了冷子寒一眼!

“沒事!”緩過氣來,冷冷的掃着面前俊美邪肆的男子,毫不留情的開口下逐客令,“出去!”

冷子寒卻是一動不動,點漆般的眸子凝視着她,似乎要透過靈魂看進內裡。半晌,薄脣勾起一抹譏哨的笑:“出去?趁本尊沒有發火之前,你馬上說出小錦的下落,否則我要你生不如死!”

“冷公子,你瘋了?!這就是小姐啊!”淺憶瞪大眼,看瘋子一般的看着他,完全不明白他怎麼會講出這種話。

“你說她是小錦?”冷子寒倒是笑了,幾個大步跨到蘇錦屏的面前,那股強大的威壓又散發出來,將蘇錦屏的動作制住,她雖然不怕,但卻是真的反抗不了這股勁道,十幾年來她從來就沒有面臨過這樣的狀況,這個男子,實在是危險,但是也難得的挑起了她心底的好戰因子!

“是小姐,我知道您也不肯相信!”淺憶說着就哭了起來,那淚珠字像是雨水一般往下滴,“是這樣的,您走了之後沒多久,老爺突然傳來宮裡的消息,說是要讓小姐入宮。小姐死活也不肯,在大雨裡面跪了三天三夜,老爺卻還是鐵了心的將小姐送了進來!本來就發着燒,卻又被皇后尋着藉口打了五十大板,小姐的身子哪裡受得了這番打擊!險些把命都給丟了,本來太醫都說沒救了,可是小姐忽然醒了,醒了之後,就成了現在這幅模樣,誰都不認識,連奴婢都不認識!”

雖說她更喜歡現在的小姐,她看起來很靈動,像是一個跳躍的靈魂,但是每每想起小姐是被人欺凌了才變成這樣,她就覺得心底針扎般的疼痛。

話音一落,冷子寒突然伸手,將蘇錦屏的左手握到手中,一個極細的傷疤在她的虎口處,一看就知道是多年前留下的傷痕。眼底快速的閃過一絲疼痛,點漆般的眼眸染上血絲:“你真的是小錦?”

“我說過,她已經死了!”狠狠的用力一抽,成功的將自己的手抽了回來!很好!從來就沒有人讓她這麼狼狽過,這個人做到了,這筆賬,她遲早要討回來!

“小姐,你說什麼傻話!”淺憶開口斥責。

推開她,冷着一張臉站起身:“我說過,她已經死了,我不過是寄居在她身上的一抹遊魂,信不信由你!”

說完便不再搭理他們,徒步往自己的臥室走,好好的心情都被破壞了,現下讓自己喝了那個男人的血她都喝得下去!

沒走幾步,皓腕就被人抓住了:“小錦!”這一聲,不再充滿怒意,而是帶着溫柔纏綿和濃濃的悔恨。

淺憶看了他們兩人一眼,識相的退了出去。

“我說你這個人有完沒完?神經發夠了就給老孃滾蛋!今日之仇老孃記下了,遲早在你身上百倍討回!”頭也不回的說完,巧妙的一轉手腕,便輕飄飄的化解了他手上的力道,擡步繼續往臥室而去。

然而,沒走幾步,他卻忽然從背後環住了她的腰,圈的極緊,強有力的胸膛貼着她的後背,耳邊甚至能夠清晰的聽見他的心跳聲:“小錦,別生氣,是我不好!”現在的他,和方纔的模樣判若兩人,這般變化,甚至都讓蘇錦屏有些嫉妒這個身體的原主人了,並不是因爲她喜歡這個揍了她又纏着她的討厭鬼,而是因着原來的蘇錦屏有那麼多人喜歡,那麼多人在意,而自己卻一無所有,一無所依!

“我說了,我不是蘇錦屏!”有些煩悶的想要掙開他,但卻怎麼也掙不開。

“我知道。”他的腦袋擱在她的肩頭,“我知道你忘了,但是總有一天你會記起來的,記不起來也不怕,我只知道,你永遠都是我的小錦!”聲線中帶了一絲苦澀和哽咽。

聞言,蘇錦屏禁不住皺起了眉頭,這個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一時間邪肆如冷血修羅,一時間溫柔得像世上最深情的情癡。正要開口,卻聽他的聲音響起了,語氣中滿是痛苦和壓抑:“若是早知道我去了一趟西武,會變成這樣,就是死,我也不會離開你半步!”即便是冷血如“妖孽”,也不由得爲之動容。

嘆了一口氣,瑩白的素手覆上他的手,他通體一僵,而後感覺到她將自己的手慢慢的撥開,從她的腰間扯下來,他只感覺一股錐心般的疼痛刺入骨髓。還不待他有所反應,就聽見她的聲音響起:“聽着,我再說一遍,也是最後一遍,我不是蘇錦屏。也不是什麼失憶了,更不可能記起你,你愛的人已經死了!”

他使勁扳過她的身子,讓她直面着他,點漆般的眸子凝視着她,一字一句的開口:“小錦,你聽着,不管你說什麼,這一輩子你都不可能擺脫我!從十四年前你救了我開始,你就註定不可能擺脫我!永遠都不可能!”

這話一出,蘇錦屏的腦袋裡飛快的閃過一絲什麼,但卻什麼都抓不住,這感覺就跟上次上官謹睿給她的感覺是一樣的,一種很莫名的熟悉感,彷彿是曾經發生過什麼事情,但是她卻什麼都記不起來!而且她也能確定,那是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而不是這個身體的原主人。

緊接着,那股奇異的感覺又消失不見。蘇錦屏斂下心緒,仰頭漠然的看着面前的人,精緻的面容上沒有絲毫表情,像是看着一個陌生人,也就是這眼神深深的刺痛了他,他慌忙伸出手擋住她的眼眸,近乎帶着哀求的開口:“小錦,別這樣看着我!”

“不想我這樣看着你,那你就出去,馬上出去!”殺手都是冷血的,身爲殺手之王,自然比一般的殺手還要冷血!也許面前的這個人對自己這個身體原主人的感情可以讓她動容,但是這種動容也僅僅只是一瞬,她怎麼都不可能爲此忽視他剛剛掐着自己脖子的事。

定定的看着她的臉半晌,苦笑一聲:“好,我出去。”說着自胸口掏出一根細小的墨竹,仔細一看,卻是個哨子,將那別緻的哨子遞給她,“小錦,只要有難,就吹起這個哨子,即便是遠在天涯,我也會回來救你!”

“不必!”她蘇錦屏還沒有到那種沒有人的庇護就活不下去的地步,而且,事實上她根本就沒有真正的在乎過自己的性命。這個世上真正在意她“妖孽”的,一個都沒有,她不論是死了,還是活着,都只是遊魂罷了。

他卻很是堅持:“你若是不收下,我就不走!”他來,本來是想帶她離開的,可是她卻根本不想看到他,這哨子不交給她,他是怎麼都放心不下的。

“你!”每每都是她對着百里驚鴻耍無賴,倒還沒見過對着她耍無賴的人!一把將那哨子握在手中:“你可以走了!”

他又看了她一會兒,嘆了一口氣,終究是退了出去,一步一步,像是遊魂一般失魂落魄。

而蘇錦屏,看了看手上的哨子,小小的猶豫了一會兒,便收了起來。收下就是賺了,有便宜不佔是王八蛋!而且那個該死的男人剛剛對自己動手的,這也算是收的利息!

……

“殿下!”修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看着窗邊的清影素衣。

“怎麼了。”明明是問句,卻還是淡漠至極,清冷之至,甚至根本就聽不出問的意思。

“屬下今日看見冷子寒進了那個女人的房間,而且好像關係很好。”修滿臉不忿。

“嗯。”淡淡的應了一聲,絕美的容顏美得如夢似幻,連帶的,那雙月色般醉人的眼眸也迷濛了起來。

修頓時氣結,嗯?嗯一聲就完了?!殿下不是很喜歡那個女人嗎?他就一點都不介意的?風也有些皺眉,上前一步:“殿下,您若是喜歡,何必……”

“她本來,就不是我的。”一句話,像是風的嘆息,淡淡的飄來,又不動聲色的散去。

修一張喋血的面容氣得扭曲,殿下看得上那個女人,她就該謝天謝地了,居然還敢嫌棄殿下!他真恨不得將那個女人抓來毒打一頓!“殿下,那您……”

話未說完,窗邊的人忽然轉過頭,秋風揚起,墨發零零散散的掠過面頰,整個人,在月輝之下美得驚心動魄,卻是難掩的落寞。半晌,寡薄的脣輕啓:“並非我不願去爭,而是爭來了,也不懂得怎麼去愛。就這樣,也好。”

他不懂愛,也不知道愛一個人會怎麼樣,更不知道愛一個人需要爲她做什麼。這樣的他,又有什麼資格去愛?即是不懂愛,那便也別擾了他人的鏡花水月。

“殿下……”修還想說什麼。

而那一襲白衣的人,早已舉步往臥室而去,清冷的聲音傳來:“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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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常片段:

一個粉嘟嘟的三歲小娃子爬到雨霏牀前,聽到自己孃親嗯啊嗯啊的低吟着。

小娃子思索片刻後,跑到廚房對着正在手忙腳亂做酸菜魚的某王爺道:“父王,媽咪是不是夢裡夢到帥叔叔了,念兒聽到孃親又在唱歌呢。”

。“唱歌?”某王爺黑着臉問道。

“是啊,晚上媽咪你們不是經常唱歌嗎?念兒睡在隔壁老是聽到這種聲音,媽咪說嗯嗯啊啊啊,是一種叫低音美聲的東東,父王我也要學美聲”小娃子拽着某王爺的衣角撒嬌道。

“蕭雨霏你竟敢思春,看我怎麼收拾你。”某王爺咬牙切齒的唸叨後,不理會小娃子的叫嚷飛奔而去…

不一會臥房中傳來女子曖昧的驚呼聲…

“又要唱美聲了。”小娃子無奈蹲在地上畫圈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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