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千的銀眸帶着喜盈盈的光芒,修長的玉指輕撫在蓮安的臉上,瞬間燃燒起來的情慾和曖昧輕瀰漫在空氣中。
他知趣地湊上前,輕輕地吻住蓮安的額頭,蓮安突然揪住他的衣襟。
“告訴我,那個盈帝有對你怎麼樣?”
雪千怔了怔,“沒怎麼樣,對我很好,是很想我繼承他的皇位。”
“哼,我還以爲那副死樣子的盈帝還會耍什麼手段呢!”蓮安冷哼一聲,雪千沒有一點像盈帝的,五官完全不像,脾氣也不像。
真不明白爲什麼是兩父子。
雪千心裡一陣暖流掠過,蓮安還是關心他的。
“放心,他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對我了……”雪千臉色微冷,想起過去的日子,他的瞳孔便縮了一圈。
蓮安冷哼一聲,突然用力一翻,將雪千整個人撲倒在榻上,某人拍拍爪子,躺到了雪千的懷抱。
六七天沒有人見這個男人,原來她還是那麼懷念他的味道呢。
外面的陽光懶洋洋地灑下來。
二人默默相擁,無聲勝有聲。
雪千抱中有香玉嬌軀,一顆冰冷的心亦暖了起來。
他突然擡起眸,對上了蓮安那雙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睛。
“看什麼?”
“看你。”
“有什麼好看的?”
“怎麼不好看?絕色一枚美男兒,天下美女皆傾心。瞧,這張臉,長得真妖孽!”
蓮安嘿嘿一笑,輕輕地拍拍雪千的臉蛋。
二人人僵硬期順利過度到了甜蜜期。
雪千曖昧一笑,捧着蓮安的臉深深地吻下去……
蓮安連忙一推,“不行,在這裡不行!”
“爲什麼不行?”
“你想讓其他人撞進來看我們表演?”蓮安不悅地靠到他的胸膛上,聽着他那有力的心跳,彷彿真的有一種錯覺。
雪千並沒有中毒,而是……
哎,如何是好呢?瞞着雪千去解掉封印,只怕是一件難事。
不過蓮安和風濯早就商量好了,來到了東帝國之後,蓮安就穩住雪千,不讓他去找風濯,風濯則去找東帝國的那些靈術師,甚至盈帝也要找去商量一下。
除了解封印之外,還有沒有其他辦法,只能看東帝國等人了。
此刻,風濯的確和盈帝等人於御書房中。
“你說什麼……千兒……千兒他中了湯帝的春毒?”
盈帝又氣又怒,剛剛見到雪千,一直覺得他臉色有問題,沒料到真的是有問題。
“正是,並且那種春毒,我們誰也不得而知是哪一種,所以沒有解藥……我們亦尋盡了全天下的名醫,都無人能解,所以纔會來找盈帝的。”風濯淡淡地道。
盈帝咬了咬牙,不安地踱來踱去。雪千是他的兒子。
雖然他曾如此無情地趕走他,但後來也後悔了,多次請雪千亦請不回來,而如今雪千願意回來,原來是身體有了情況。
風濯看着一邊臉色凝重的盈帝,再看看一側臉色黯然的東帝國靈術師。
“若真的沒辦法,那隻能請各位再跟隨我們回雲國,將湯帝解封出來,逼他說出那些解藥,這是最後的亦不太可行的方法,因爲我們也不知道上官楚楓願不願意將解藥交出來,又或者,根本就沒有解藥。”
風濯繼續冷冷地道,“到時,我們會損失很大,但是……若沒有其他辦法,我們亦只有這個辦法可行了!”
盈帝重重嘆息。
“怎麼,盈帝,不願意讓這些靈術師隨我們回去?”
風濯冷冷一笑,見盈帝愁眉苦臉的樣子,就知道他不願意付出。
這些靈術師都是東帝國的精英,少了他們,東帝國當然損失很大。
“皇上,請讓在下隨殿下回雲國!”
一側的靈術師異口同聲地道。
盈帝臉色嚴肅地看着風濯,“朕的皇兒,朕自然要救……問題是不能讓他知道是我們的計劃,否則皇兒定然不會接受的……他當了別人的帝后,朕也無法改變他的命運了。”
風濯臉色好轉,冷笑道,“這個自然,我們沒有讓千知道。所以你們也要保密,盈帝,你欠雪千的最多,儘量演得似一點吧?”
“演什麼?”
盈帝有些迷惑,要演戲麼?
“當然是演不捨了,你千辛萬苦地盼他回來,如果輕易讓他離開東帝國,千是會有所懷疑的。”
風濯懶洋洋地笑道,“所以,你最好一哭二鬧三上吊,這樣最好能體現出你對他的不捨得。”
盈帝臉色一變。
風濯當他是孩子嗎?瞧那諷刺的笑容,簡直就是在戲謔他。
“你以爲朕是女人麼?”盈帝不悅地眯着眼睛,冷冷地盯着風濯。
“在本宮眼中,你連女人都不如呢!要不然,當初怎麼那麼腦殘地將雪千母子趕出宮呢?聽信了狐狸精的妖言了吧?”
風濯笑得見牙不見眼,一下子,盈帝才知道被風濯戲弄了!
他冷冷甩袖,大步地踱出書房。
要不是看在他是風濯的朋友,盈帝早就將他下斬令了。
不過風濯說得也有一點道理,當雪千走的那天,他也得要表現表現。
這幾日,雪千領着蓮安逛完了整個東帝國皇宮,皇后一聽到雪千乃是雲國女皇的帝后,這一下心可都開了。
這就證明,雪千“嫁”給蓮安,他就絕對沒有資格當東帝國的皇帝了。
當然,她亦看得出,雪千根本對東帝國的皇位沒感興趣。
不過,就只怕盈帝一直堅持着將皇位留給雪千,這就麻煩了。
張皇后處心積慮,決定等雪千等人離開東帝國,再請人殺掉雪千。
雖然雪千靈術高,但是寡不敵衆,要是請多些靈術師,一定能殺掉他的。
這一日,是雪千打算逗留的最後一天。
盈帝暗地裡打算將一些東西整理一下,都是補身子的食材,或者奇珍異寶,可見,他對雪千不僅僅有內疚,其實,也有後知後覺的父愛。
可惜,雪千並沒有在乎他的父愛。
他不需要了。
在他最需要父愛的時候,他卻給不了他,遲來的愛而他而言,沒有一點價值。
“皇上,您將這些東西收拾得那麼好,打算送給誰呢?”張皇后在一邊見狀,不由得奇怪地問。
那些東西,乃是盈帝不太捨得送人的寶物。
至於養身子的,還是湯帝打算給公主們的禮品,如今卻全部打包好,也不知道是何用意。
“你什麼時候纔不管朕的閒事?皇后,難道最近閒得沒事兒可幹了?”
盈帝臉色一沉,這個皇后老像陰魂不散地跟着他。
張皇后連忙溫婉一笑,“皇上,臣妾不該多管您的事兒,臣妾這就出去!”
她朝外走幾步,卻又回頭道,“皇上,您對皇子殿下的好意,臣妾想他是能感受到的,皇上好心有好報,臣妾相信殿下一定會如皇上所願,留在東帝國。”
盈帝怔了怔,看到張皇后一臉誠懇。
她當真不嫉妒雪千?
盈帝正想問,張皇后已步出了殿內,留下發呆的盈帝。
外面,張皇后立在那臺階之上,冷冷地看着長玉宮的方向,眼中一抹殺氣掠過,脣邊亦浮起一縷冷笑。
“純兒,你的兒子……本宮不會讓你的兒子搶去本宮想要的東西的!”
翌日。
雪千領着蓮安等人往外而去,他們只帶回自己的東西,除了幾件衣物,還有一些乾糧。
那些乾糧,是太監爲雪千等人準備的。
而出了長玉宮,卻見盈帝在外面等候着,一看到雪千,立刻擰眉道,“千兒,你當真要回去?”
雪千沒有理會他。
“千兒,你留下來吧,不管你想要什麼,父皇都給你!”
盈帝攔住他,有些渾濁的眼睛裡充滿了期待,明黃色的大龍袍於微風中顯得更有些寬,這男人,瘦了。
雪千冷然一笑,冰玉容顏露出了一縷諷刺。
“我想要你的命,你給麼?”
盈帝怔了怔,“千兒,原來你還是不肯原諒父皇……父皇的命,你要就要吧……”
雪千再次笑了,蓮安等人還是第一次見他笑得沒心沒肺的。
“本宮要你這種賤命作甚?本宮要回母后的命,你能嗎?”
雪千冷然地說道,張皇后臉色一沉,然,看盈帝都沒有發作,她亦沉默不言。
盈帝滿目悲涼,他顫抖了一下,在十五年前,他亦沒想到自己會有這一天。
如今等雪千出了宮,離開了東帝國地盤,她的人想動手就動手。
雪千沒有再看盈帝一眼,拉着蓮安往外去。
風濯看了一眼盈帝,只見大批東帝國侍衛跟了上來,雪千擰擰眉,“你們留在這裡吧,本宮不需要你們跟隨迴歸。”
數幾十侍衛齊齊跪下,“在下願永生爲殿下效勞!”
盈帝嘆息一聲,“這些侍衛是自願跟你的,朕沒有強逼過他們更沒有下過什麼命令。千兒,這些侍衛都是你母后曾經的朋友……有他們在,也比較好照顧你。”
雪千怔了怔,看着那些已有四十幾年華的侍衛,一時半刻說不出話來。
蓮安倒是笑笑,“雪千,他們可是你母后的手下,他們要跟就跟吧……這樣,他們也會安心一點的。”
雪千頷首,對於蓮安的話,他向來都聽入心裡去。
衆人緩緩行出皇宮。
只是到了皇宮南門口,卻見幾輛馬車於外,除了夠他們坐之外,還有另外一輛馬車。
雪千沒有看是什麼,因爲風濯走上去看,回來告訴他沒什麼問題。
一行人,毫無留戀地啓程。
盈帝立在門口,看着那一排馬車成爲了一點黑點,心裡一片惆悵,無盡的內疚和悔恨,已令他不得不回過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