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茹雖然有一身的本領,在世俗規矩上,卻還是願意遵守一二的。
比如這婚姻大事,她是願意聽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一方面,她不想太過的離經叛道,讓阿瑪和額娘爲她的事情操心。另一方面,也是因爲她心無所屬,阿瑪額娘讓她嫁給誰,她都沒什麼太大的意見。
成茹知道,只要自己繼續修煉下去,以她的資質,日後擁有幾百上千年的壽元不成問題。而她的阿瑪額娘不能修煉鬥氣和魔法,未來,她也只能通過鍊金術的手段,讓他們延長一些壽元,卻也不多。每每想到此,成茹就心痛不已。
如果依着阿瑪額孃的心意嫁人生子,過上在世人眼中幸福的生活,能夠讓阿瑪額娘高興,她就覺得是值得的!
左右凡人不過是幾十年的光陰,於她幾百上千年的壽元來說,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只要能把阿瑪額娘哄高興了,讓他們在去世時沒有遺憾,這幾十年的時間她還不放在心上。
既然是準備遵從世俗的規矩早早嫁人,那麼嫁給誰又有什麼關係?何況她和皇帝還有過兩面之緣,嫁給一個認識的總比嫁給一個完全的陌生人來得好。
再說了,進宮對於她來說其實是好處多多的。
首先,以她的能耐,宮裡的那些算計她並不看在眼裡,不用擔心進宮之後受人欺負。
其次,她雖然有一顆超凡脫俗,不把皇室權力看在眼裡的心,可是她的阿瑪和額娘卻是很普通的凡人,對於個人的官爵和家族的興盛卻是很看重的。她進宮之後,能在這上面給予阿瑪額娘一些幫助,讓他們享受人間富貴,獲得無上的尊榮。
最後,大家都知道窮文富武,習武都要富貴人家才能負擔得起,更何況是她這樣修煉魔法之人了,尤其是在鍊金術上,所需的花費是巨大的!如果她進了宮,想要找一些珍貴的稀有的材料,也要便利許多。
因着這種種的原因,成茹才最終決定進宮。但是,她並不是非進宮不可!那些好處有自然更好,沒有也無關緊要。以她的能力,總是能讓阿瑪和額娘過上好日子的,至於她自己的修行,雖然會慢一些,卻也不打緊,左右她並不靠着這個生存。
打定了要把事情鬧大,成茹心裡反而是越發的輕鬆起來。
她輕鬆,姚嬤嬤卻是絲毫也不輕鬆,聽了那太監的建議,姚嬤嬤臉色突的一變。
這在別處都只是搜查秀女的物資,到了戴佳小主兒這裡就要特地的搜查身子,戴佳小主兒肯定是不會樂意的,除非他們一視同仁的把之前那些秀女的身也給搜一遍。
可真要是這樣,事情就不好收拾了!
這搜查秀女的屋子就已經有些過了,若是再搜身,待得大選結束後,這些秀女出得宮去,還不得傳得沸沸揚揚的?外面的人不敢說皇上和太皇太后如何,怕是要把罪名都推到她家娘娘身上呢,到時候,她這個主事的人可落不了好,這樣的事情她可是不敢做主的!
只是,不搜身的話,眼看着這屋子裡是找不出什麼東西來的,如果是鬧出了這麼大的事兒,最後卻是無功而返,恐怕娘娘那裡也是不好交代的。
就在爲難之時,那個宮女說話了:“奴婢記得戴佳小主兒進宮的時候帶了六張手絹兒,奴婢方纔翻查了一下,五斗櫥裡有四張,小主兒隨身帶着一張,卻是還少了一張白底繡蘭花兒的……”
姚嬤嬤眼神一亮:“不知戴佳小主兒可能解釋爲何少了一張手絹兒?”
到了這時候,姚嬤嬤已經清楚了,延禧宮栽贓給成茹的,必定是一個用那繡着蘭花兒的手絹兒所做的人偶。這古往今來,魘鎮的手段就那麼幾個,不是扎紙人兒就是扎人偶,既然是手絹兒有問題,那自然就是人偶了。
一張手絹兒能縫多大點兒人偶,若是藏在身上,倒也不打眼。
這麼一想,姚嬤嬤的眼神就在成茹的胸前和袖口仔細的掃了幾眼。
成茹微微勾起一抹諷意:“這一位不知是哪個宮的人,居然對我的事情瞭解得這麼清楚,若不是我進宮時檢查行禮的是個老嬤嬤,我怕是都要懷疑是自個兒記錯了。不知道這位姑娘是從哪裡知道我帶了哪些東西的?”
姚嬤嬤這會兒有了底氣,逼問道:“戴佳小主兒就莫要顧左右而言其他了,還是好好交代一下,那張少了的手絹兒是怎麼回事吧。”
一旁的沐琳張了張嘴,正準備說點什麼,成茹把她攔了下來,挑眉道:“不過是一張手絹兒,你二位揪着不放做甚?再說了,這位姑娘竟然知道我帶了六條手絹兒,還知道其中一條是白底繡蘭花兒的,那我倒想問問了,你可知道我其他幾張繡的是啥?若不知道其他繡得是啥,只知道這繡蘭花兒的,怕是我那張繡蘭花兒的手絹兒被姑娘拿去做了什麼不好的事了吧。”
那宮女抿了好幾下嘴,才強說道:“是奴婢前兩日無意間聽人說起,戴佳小主兒的繡工很出色,特別是有一張手絹兒上繡着的蘭花兒,栩栩如生讓人讚歎。故而才知道戴佳小主兒缺了一張手絹兒。”
成茹就笑:“我這時要是問你是從何人處聽說,你定是要捏造出什麼隔着花叢或者牆根兒,沒見着人的面之類的話來搪塞我。”
那宮女索性板着臉,說:“戴佳小主兒要是不承認,使人去請了當日檢查的嬤嬤來一問就清楚了。”
那太監躍躍欲試的道:“那手絹兒定有蹊蹺,事已至此,奴婢勸戴佳小主兒還是老實招認了吧,若不然讓奴婢們搜了出來,可就不好看了。”
成茹當下也不與他們虛與委蛇的笑了,沉下臉,冷哼一聲道:“憑什麼到了我這裡就要搜身?我看今日之事定是你們弄了個什麼局來誣陷栽贓我,想要搜我的身,且把之前的都搜了一遍再說!”
成茹越是這樣說,姚嬤嬤等人越是認爲那東西定是在她身上,姚嬤嬤此時也拿定了主意,一揮手,陰沉沉的說:“前面那些小主兒又沒缺什麼東西,自然是不用搜身的,戴佳小主兒若是能將那丟失的手絹兒拿出來,奴婢們也不敢冒犯,如若不然,就別怪奴婢們搜個清楚了!你們兩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