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午休的時間一般來說比男人要長一些,因爲事情比較少,可以有更多的時間來休息,以便將氣色養得更好。成茹伺候康熙午休起來,再趕到坤寧宮,這時候皇后也纔剛起牀不久。
“娘娘,成嬪求見。”
“成嬪?她怎麼會這個時候來見本宮?”莫名的,皇后心裡升起一絲不安的感覺。
穿戴好,皇后在奴才們的簇擁下走了出去,看到成茹,微微笑道:“成嬪妹妹怎麼過來了?可是有什麼事情?”
成茹行過禮,笑着說:“臣妾是特意來謝恩的。”
后妃雖然不能出宮完成回門,不過宮裡還是會準備一份回門禮以賞賜的形式下發,成茹就以此爲藉口來了一趟坤寧宮。
皇后見成茹悄悄的給她使了個眼色,就知道她有話要說,想了想,揮退了伺候的奴才,只留下孃家帶來的一個心腹嬤嬤薩察嬤嬤。
“成嬪妹妹有什麼話就說吧。”
成茹說:“這位是臣妾身邊的餘嬤嬤,她有話要跟皇后娘娘說。”
皇后心裡不安的感覺更甚了,她看向餘嬤嬤,淡淡的點頭:“餘嬤嬤,你說。”
餘嬤嬤說:“奴婢入宮以前,曾在一戶醫藥世家爲奴,伺候的是嫡支的少爺,雖對醫藥之事不是很精通,但卻曾耳聞過幾種前朝秘藥的症狀。”
皇后心裡咯噔一聲,已經不僅僅是不安,而是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了。
餘嬤嬤繼續說着:“前朝有一種秘藥名喚紅顏,藥方俱說已經失傳。此藥一旦服用,就可以讓人氣色變得極好,豔若桃花。若是隔三年服用一次,堅持服用三次,可以極大的延緩人的衰老。聽起來好像是極好的美容養顏的藥,可是,一旦服用的方式不對,就變成了毒藥!在每日的同一時辰服用,連續服用三天,就會在一個時辰內死亡!”
皇后的手在椅子的手柄上死死的握着,聲音有些顫抖的說:“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餘嬤嬤垂頭道:“紅顏每次服用過後,都會在左臉上長出一顆小小的紅色的淚痣來。一般來說,過上三天就會消失,不注意的話都不會發現。但如果每日都服用的話,長出來的淚痣就不會消失,這是因爲美容養顏的藥已經變成了毒藥的緣故。”
薩察嬤嬤緊張的朝皇后臉上看去,皇后僵硬的牽起嘴角:“嬤嬤,我臉上不會有什麼奇怪的東西吧?”
薩察嬤嬤撲通一聲跪到了地上:“奴婢,奴婢沒有照顧好娘娘,奴婢該死!”
她的反應讓皇后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真的有?”皇后捂着臉慌亂的道:“快!快給本宮拿面鏡子過來!”
此時,玻璃鏡子還是比較稀罕的物什,皇后宮裡也只有一面寬三寸長四寸的方鏡。薩察嬤嬤跌跌撞撞的去皇后臥室裡把那面寶貴的鏡子拿了過來。
皇后拿着鏡子,仔細的看着自己的左臉眼角的位置,果然在那裡發現了兩顆小小的紅痣,手一鬆,鏡子就落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不會的,不可能的,這肯定是早就長上的,不是這兩天長的,不是的!你是欺騙本宮的對不對?對!不!對?”皇后歇斯底里的揪着成茹的衣領,她不敢相信,也不願相信自己中了毒,而且還是馬上就要死的毒!她還年輕,還沒活夠,她不想死!
成茹抓住皇后的手,用力的說:“皇后娘娘,您只長了兩顆紅痣,也就是說現在只服用了兩次,您不想打起精神,把那個下毒之人抓住嗎?您如果能夠不服用第三次的話,還有七天的時間。您不想用這七天的時間好好的爲桓瑛姐姐安排一下嗎?您不想用這七天的時間爲鈕祜祿家族爭取更多的利益嗎?”
皇后臉上的瘋狂和恐懼慢慢的平靜了下來,是的,她要揪出那個謀害她的人!她要把妹妹安排好!她要爲家族謀取最後的利益!
她,不能慌!
平靜下來之後,皇后抓住了第一個疑問:“成嬪妹妹,你爲何會幫助本宮?”
成茹真誠的看着她,說:“臣妾是個有恩報恩有仇報仇的人,方纔在慈寧宮,多謝娘娘幫臣妾家的毛毛說話。回去之後,臣妾就跟餘嬤嬤她們說起要感謝娘娘,餘嬤嬤這纔將娘娘可能中毒的事情告知臣妾。”
“說實在的,臣妾將這事告訴娘娘,也不全是爲着娘娘。臣妾雖然單純,卻自認爲並不愚蠢。臣妾進宮頭一天,烏雅氏就差點流產,如果這事還能說是有人想要給臣妾添堵,那要是在臣妾回門這天,娘娘再有個三長兩短,臣妾怕是就要背上一個命硬克人的名聲了。這背後謀害娘娘之人不僅想要害死娘娘,還想讓臣妾永無翻身之日,臣妾自然不能坐以待斃!”
成茹的一番話讓皇后對她的懷疑徹底的消散了。
先不說她已經吃了兩天的藥,正是成嬪進宮那天開始的,而成嬪是晚上才進的宮,絕不可能當天就把手伸到坤寧宮來。就說她要是真的在今天出了事,第一個受到牽連的絕對會是成嬪。她就算再蠢,也不會做出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來。
皇后平靜的道:“多謝成嬪妹妹冒險前來告知本宮此事,本宮欠你一條命,鈕祜祿家欠你一份人情,以後定會有回報!”
雖然成嬪的提醒並不能挽回她的命,不過明明白白的死和混混沌沌的死那是完全不同的。而且,她還有四天多的時間,足夠她揪出幕後之人,並且安排好家族和妹妹。說不得,她還能借自己的死,給家族和妹妹多要一點好處,至少,他們鈕祜祿家是能有個皇子了!
“成嬪妹妹也請放心,本宮也不是那等忘恩負義之人,這件事絕不會牽連到你頭上!”
成茹欠身道:“臣妾就先謝謝皇后娘娘了。”
“是本宮應該謝你纔對。本宮時間不多,就不多留你了,薩察嬤嬤,你幫本宮送送成嬪妹妹。然後親自去太醫院一趟,將周太醫請來,就說桓瑛有些不舒服。”
周太醫是皇后的心腹,每隔三天會來坤寧宮給她請一次平安脈,那背後下毒之人也是考慮到這一點,才選了三朝紅顏這種毒藥。在周太醫給皇后請過平安脈那天開始下毒,剛好在周太醫下一次來請平安脈之前,就能置皇后於死地,完全沒有暴露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