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七天,康熙只要有空,就都在坤寧宮待着,一度讓人猜測成嬪是不是失寵了。好在康熙人雖然沒去永壽宮,卻每天都有賞賜送到永壽宮,倒是讓人又拿不準了。
除此之外,讓大家一頭霧水的是,佟貴妃莫名其妙的被皇上申斥了,還被勒令禁足抄寫佛經。而前朝,佟國綱和佟國維兄弟兩個也好幾次因爲辦事不力被皇帝責罵,一時間,佟家將要失勢的消息傳得沸沸揚揚得。
與此同時,鈕祜祿一族也趁機加大了對佟家的打擊力度,佟家的一些族人被罷官的罷官、貶職的貶職,佟家的勢力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打擊。
趁着康熙沒有留宿永壽宮,成茹將林嬤嬤給她尋找的鬼魂都附上了鬼僕烙印,除了坤寧宮的小雨、小雪姐妹倆外,還有乾清宮的一個太監袁和平,承乾宮的一個簡嬤嬤,長春宮、翊坤宮等有嬪主子入住的宮殿也都各有一個鬼僕。由此,成茹也完成了她在後宮中的第一階段的佈局。
在皇后中毒的第六天晚上,成茹招來了林嬤嬤和小雨、小雪。
聽了三人的彙報,成茹說:“也就是說,直到現在,皇后都還沒有懷疑過太皇太后?”
小雪道:“是的,就奴婢所知,坤寧宮所有的舉措都是衝着承乾宮去的,並沒有提及太皇太后一言一語的壞話,說起太皇太后的時候,皇后也是讓鈕祜祿小主兒日後要多去慈寧宮走動,爭取能得到太皇太后的庇護,早些懷上龍子。”
成茹讚歎道:“太皇太后這一招借刀殺人可真是用得神乎其神,本宮若不是有你們在,恐怕也不會懷疑到她身上,畢竟,不管怎麼看,太皇太后和皇后之間都沒有直接的利害關係。”
說真的,成茹對昭聖是挺佩服的,能夠把兩個大的家族玩弄於鼓掌之間,並且還讓受害的那個家族對她感激涕零,這份手腕,真不是常人能夠辦到的。
小雨吶吶的道:“娘娘真的不準備告訴皇后實情嗎?”
“你覺得本宮應該告訴她實情嗎?”
小雨咬咬脣:“太皇太后對娘娘懷抱着惡意,如果能讓皇后知道她的真面目,以後太皇太后若是再算計娘娘,也好有個盟友。這是奴婢的一點淺見,不知說得可對。”
成茹笑看着她,說:“能夠提出自己得想法,這很好。不過,我暫時還沒準備告訴鈕祜祿家族這個事實。”
林嬤嬤說:“娘娘是擔心現在就和太皇太后和太后對上,是嗎?”
成茹讚賞的點頭:“本宮現在在後宮裡還沒有什麼實力,也就是永壽宮這一畝三分地還算是勉強能夠掌控住,沒有機會在其他宮裡安插人手。而且,現在皇上對我的感情也還不是很深厚,如果我真的和太皇太后和太后發生了衝突,被放棄的很有可能是我!不是我不相信鈕祜祿家,只是這樣的事情,沒必要再這時候說,說了也是於事無補。”
林嬤嬤點頭道:“皇上是被太皇太后一手養大的,祖孫兩個相互扶持着,度過了最艱難的一段時日,奴婢想,皇上對太皇太后的感情,指不定比對父母的感情都還要濃厚。和太皇太后硬碰硬確實不是最佳的選擇。”
在皇上小時候,先皇迷戀着董鄂妃,不僅是對別的后妃不上心,就是對自己的子女也不是很上心,甚至還在董鄂妃生子的時候,說那是他的第一子,這對於皇上和他的兄弟們來說,都是一個沉重的打擊,皇上對先皇的感情不可能深厚到哪裡。
佟妃倒是對兒子很好,只是她活着的時間太短,而清宮的規矩,生母和子女之間見面的機會本來就少,母子之間的感情培養的還不夠深。
娘娘進宮不久,甚至都還沒有和皇上圓房,這時候就和太皇太后對上,太不明智了。
成茹眯着眼睛道:“林嬤嬤不是說,慈和太后很有可能也是被三朝紅顏害死的嗎?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在適當的時機把這件事情揭露出來,鈕祜祿家也就知道,謀害皇后的不是佟貴妃而是另有其人了。至於這背後黑手是誰,到時候不用人說,大家也都能猜到了。到了那個時候,無論皇上對太皇太后有多深厚的感情,恐怕也不會再相信她了。”
林嬤嬤眼神一亮:“娘娘說的是,殺母之仇不共戴天!皇上本來自小就少有父愛,對於母愛很是珍惜,偏偏慈和太后在皇上登基沒兩年就過世了,那時候奴婢還活着,可是眼見着皇上傷心不已呢。如果皇上知道,他的額娘是被太皇太后給害死的,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尊敬她了!”
林嬤嬤雖然恨佟家沒有善待她的兒子孫女,可是,對於自己伺候了幾十年的慈和太后還是有感情的,如果能夠幫慈和太后揭發昭聖的真面目,也算是幫她報了仇了,這是林嬤嬤非常樂意去做的。
“好了,這事就議到這裡吧,你們各自回去吧,發現什麼有價值的事情再來稟報。”
“遵命。”
第二天晚上戌時,康熙把佟貴妃叫去了坤寧宮,讓她在皇后牀前跪下。
皇后中毒的事情在昭聖、康熙和皇后三方聯手之下,並沒有讓外人知曉。皇后想要趁着這最後的七天安排好宮裡宮外的事情,昭聖也樂得佟家被矇在鼓裡打壓,康熙出於愧疚也放縱了皇后的行爲。因此,佟貴妃至今還不知道康熙爲何忽然就對她發怒了。
是得,佟貴妃對這一切事情都是絲毫不知情的。
當年慈和太后留給佟家的人手,一部分在佟貴妃進宮之後被她收攏了過去,剩下一些埋藏得極爲隱秘,地位又很重要的人,卻還是掌握在佟家手裡。這也是爲了分散風險。
這次,就是佟家得到宮裡傳出去的假消息,以爲鈕祜祿桓瑛懷了孕,纔會啓用桂嬤嬤這顆埋得極深的釘子。只是他們沒有想到,這件事其實是昭聖給他們挖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