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從老三和老八身上移開,落在太子身上,康熙心中嘆息。太子是真的沒救了,復立之後,就一點上進心也沒有了,每日裡除了盤算着怎麼報復他人外,於政事上一點也不用心。這樣的他也讓康熙堅定了心中的想法。
四阿哥想了想,站到了胤祦身邊,沉聲道:“兒臣願爲皇阿瑪分憂。”
看到老四站出來,康熙心中也有些欣慰。老四小時候也是他教導的,看來不是他教育的方式出了錯,而是太子本身的問題。
康熙點頭道:“好,清理積欠的事情就交由老四全權負責!”
胤祦忙道:“皇阿瑪,那兒臣呢?”
康熙說:“你就協助老四吧。”
胤祦心中有些不忿,他已經長大了,皇阿瑪怎麼還不放心將公務交給他辦理啊?
下朝之後,胤祦就跟着四哥去了戶部,仔細的看了戶部整理出來的欠款名單,嘖嘖嘆道:“四哥,咱們這回清理積欠的壓力很大啊!你看看,這借款最多的不是皇親國戚就是世族大臣,想要從他們口袋中將銀子掏出來,那可不容易。”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不是他們想不還就不還的!”胤禛說的堅定,他已經做好了要狠狠的得罪一批人的覺悟。
胤祦就朝他豎起了大拇指:“好,既然四哥已經想好了,那我就跟着你幹了。”
胤禛神色稍緩,對於這個漂亮得不像話的弟弟,他心裡還是頗有好感的。他說:“咱們分頭行動,十一弟先勸告你外祖一族和你福晉孃家以及老七福晉孃家把國庫的欠款還上,我這邊負責烏雅家和烏喇那拉家。等這幾戶解決之後,咱們再進行下一步。”
胤禛有孝懿皇后留下來的價值二十多萬兩白銀的嫁妝,胤祦手中有白玉京的股份,兩人都不缺錢用,也就沒有在國庫借銀子。因此,這以身作則就不用了,只要勸服了母族、妻族,再清理外人的時候,說話就能硬氣了。
胤祦點點頭:“我明白四哥的意思,你放心吧,這幾家我都說得上話,保證完成任務!”
戴佳一族現在最有權勢的就是他郭羅瑪法,宮裡有額娘這個妃子,宮外還有他們兩個皇子,只要他說一句話,戴佳一族肯定會照辦。
七嫂是親王福晉,地位尊貴,膝下又有三個嫡子,地位穩固,在孃家有很強的發言權。尤其是七嫂現在也已經踏上了修行之路,和七哥之間的關係更加親近,爲了七哥的大業,肯定會無條件支持他的。
他岳家就更不用說了,絕對不會違逆他的要求的。
倒是四哥那邊恐怕有些困難。
烏雅家和他不親,他說的話分量不足,德妃在這件事上絕對不會幫他,他想要烏雅家歸還國庫的借款恐怕很難。四嫂膝下沒有兒女,費揚古又死了,烏喇那拉家也不會全力支持四哥。如果這兩家不能解決,四哥就無法樹立起威信,想要讓其他人還款就更難了。
事情果然如胤祦所料,他這邊三家都已經歸還了欠款,烏喇那拉家卻纔象徵性的歸還了一小部分,而烏雅家就更徹底了,動都沒動一下。
“額娘,您說四哥他有辦法搞定烏雅家麼?”他這邊的事情辦好了,現在就等四哥那邊了,他可不想耽誤太多的時間。如果四哥一直沒辦法搞定烏雅家,那他乾脆向皇阿瑪請旨,自己單幹好了。
成茹淡淡的瞅了他一眼:“你可別小瞧老四,他這人不簡單。”
皇上這麼多兒女的命數她都能看清幾分,只有四阿哥她有些看不透,成茹覺得,兒子稱帝最大的對手可能就是四阿哥了。
成茹說:“你等着瞧吧,不出三天,烏雅家肯定就要服軟!”
果然如成茹所說,不等三天,第二天,烏雅家的人就去戶部把所欠銀兩給如數還上了,烏喇那拉家也在隨後把債清了。
德妃覺得很奇怪,召見了額娘:“額娘,家裡怎麼把錢還了?”
周延氏苦着臉道:“還不是你兄弟,早年不懂事的時候,爲了一個女人打死過人。你那個兒子真是一點也不念親情,直接打上門來,說咱家要是不把國庫的銀子還上,他就把你兄弟打死人的事情捅到刑部去。那是他的親孃舅啊!他怎麼說得出口?”
周延氏受女兒的影響,對這個大外孫子也是沒有多少感情,如今四阿哥又如此威脅,她心中更是氣惱。昨日四阿哥上門的時候,她還親自出來說了兩句軟化,然而他毫不留情的拒絕了,只給她兩個選擇,要不把國庫的銀子還了,要不就把兒子送去刑部。
她是造了什麼孽哦,怎麼就有這麼個吃裡扒外的外孫子?
德妃覺得臉火辣辣的,她萬萬沒有想到,老四居然如此不留情面!
“這個老四,我就知道,他心裡從來沒有我這個生母,心心念唸的都是佟佳氏那個賤人!呵,他平日裡不是把佟家當做他的母族嗎,怎麼到了這種時候,又只知道拿我烏雅家開刀了?有本事他讓佟家把國庫的銀子還上,我就別無二話了!”
德妃越說越生氣,合着好事都是佟佳氏佔了,壞事就讓她頂缸,沒這麼好的事!
送走額娘,德妃氣得胸口疼:“去,把老四和烏喇那拉氏給本宮叫來!”
四福晉在府裡得知德妃派人來叫他們夫妻二人進宮,就知道是爲了還銀子的事兒,不由得擔憂的說:“王爺,妾身聽說郭羅媽媽先前進宮了,恐怕是說了舅舅的事……”
四阿哥嗯了一聲,說:“無妨,清理國庫積欠是皇阿瑪交代的正事,後宮不得干政,額娘再是不滿也不能說什麼,最多就是發發脾氣,等回來,你就稱病,最近不要進宮了,等這事兒了結了就好了。”
四福晉心中有幾分感動,王爺對她確實是不錯了,就算弘暉去了,王爺依然對她很是敬重。她柔聲道:“妾身也就罷了,王爺卻是不好稱病躲開的。”
四阿哥抿了抿嘴:“無妨,爺已經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