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宸星所料,一個多月之後,在孔聖人誕辰這天,柳陽清醒了過來!
天還未亮,宸星就聽見了有讀書聲隱隱約約的傳來,漸漸的,那聲音越來越響亮。還在迷糊的宸星頓時就驚醒了,那是柳陽的聲音!
柳陽自從腦子出了問題之後,就從來沒有離開過自家的小院兒,他家在村西頭,自己家在村東頭,怎麼可能會聽到柳陽讀書的聲音?
宸星急忙翻身下牀,穿上衣裳推門走了出去。到了門外,柳陽的讀書聲愈加響亮,而且隨着讀書聲還傳來了陣陣的書香氣,那書香讓人聞着感覺到神清氣爽。
宸星深深的吐了一口氣,看來柳陽突破的日子就在當下了。
這麼一會兒,左鄰右舍都有了動靜,村民們一個個的打着呵欠從家裡走了出來,喃喃的道:“這不是柳秀才的聲音嗎?怎麼大清早的跑到村東頭來讀書?還讓不讓人好好睡覺了?”
然而走出門來,左看看右看看,卻是沒有看到柳陽的身影,衆人都好奇起來,柳秀才到底是在哪裡讀的書?
好奇心使得早起的村民們紛紛朝着村西頭走去,到了柳陽家門口,衆人卻是驚呆了。在柳陽的家門口,已經聚集了很多的村民,是村西頭這邊的住戶,他們把柳陽家的院門口堵住了,讓人看不到裡面的情況。
後來的人紛紛上前詢問:“怎麼回事?怎麼回事?裡頭是柳秀才在讀書嗎?”
先來的人便驚訝的道:“怎麼你們東頭兒的也聽見了?”
村東來的那羣人直點頭:“可不是怎的,一大清早就被吵醒了。話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柳秀才的聲音怎麼能傳得那麼遠?這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
先來的人便眉飛色舞的說道:“這才哪兒到哪兒啊!柳秀才身上還有比這更神的事呢!”
這時候宸星已經用了個障眼法,從柳秀才家的院牆上跳了進去。只見柳陽拿着一本論語在那裡讀者,他身上的長袍無風自動,頭頂原本凡胎肉眼看不見的光華也顯現了出來,光華里頭,隨着他的讀書聲,各種相應的場景一一浮現。
如果說以前他頭頂光華中的場景還有些模糊的話,那麼現在就已經變得非常清晰了,就好像是真的一般。
天色慢慢的亮了起來,在太陽升起來的那一刻,一縷白光遁入柳陽眉心,他頭頂的光華瞬間大亮,衆人不由得被刺激得閉上了眼睛。待得人們感覺到面前的刺目亮光消散後,睜開眼,就看到柳陽停止了讀書聲,身上白光氤氳,不似凡塵中人。
這樣的狀態沒有維持多久,沒一會兒,白光就隱入柳陽體內。
這一刻,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柳陽,心中忽而歡喜忽而憂慮,只因他們都不知道,柳陽此事是神耶妖耶?
尚清醒的唯有宸星和柳陽父母了。
姜氏看到柳陽身上的異狀消失,也顧不得危險,就撲了上去,悲號道:“我的兒,這到底是怎麼了?”
柳陽此時眼中已經不像以前讀書癡迷時那般木訥混沌了,反而很是清明,他看着撲在他身上,擔憂的四處摸索的母親,心下一軟:“娘,孩兒沒事了,這幾年苦了你和爹,孩兒不孝。”
柳陽雖然讀書入了迷,可是對於身邊發生的事還是有記憶的,只是他的神魂陷入書中的世界出不來罷了。主薄的悔婚、族人異樣的目光、爹孃的鬱結、姐姐在夫家所受的委屈……這些他都知道。如今他總算是讀書小有所成,往後,再也不會讓爹孃和姐姐再受人輕慢了。
“啊!我的兒,你……你好了?”
姜氏又驚又喜,不由得喜極而泣。這麼多年,兒子總算是對讀書以外的其他事情有所感知和反應了。
柳陽柔聲道:“是的,娘,兒子全好了。以後你和爹就等着享兒子的福吧。”
姜氏頓時嚎啕大哭,多年來的憋屈和擔憂都隨着眼淚發泄了出來。柳老九也不由得老眼含淚,他現在也不求兒子考取什麼功名了,要是再讀書讀傻了,他就得後悔死了。他決定,以後都不準兒子碰書本了!只要兒子腦子清明,身體健康,能夠把血脈傳承下去,他就別無所求了。
這時候,柳氏一族的族長率先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看着族中這個曾被他寄予最大希望的後生,沉聲問道:“柳陽,你剛纔身上的異狀,是怎麼回事?”
作爲柳氏一族的族長,他最先考慮的是族中的利益和傳承,如果柳陽是修煉了什麼妖法,就別怪他這個做長輩的把他逐出宗祠了!
柳陽扶着姜氏站穩,轉身對族長恭敬的行了一禮,感激的道:“柳陽混沌這幾年,多謝二爺爺對我家的照顧。二爺爺放心,我並不是修煉了什麼妖法邪術,實乃是走的儒家之道。”
儒家之道?儒家不就是些讀書人嗎?可不曾聽說過儒家也能修行的。
衆人心中都疑惑着,可是又想,方纔柳陽身上的異狀確實是在讀書之時生出來的,而且,四周散發着的也是書香之氣,要說是儒家之道還真有可能。可是,自來不曾聽說儒家也能得道啊?
柳陽也知道族人心中的疑惑,便開口解釋道:“諸子百家之時,儒家確實是可以通過讀書、治學來修行的。先賢孔聖人就是半聖之尊,只是不知爲何,在始皇統一六國後,焚書坑儒,使得儒家傳承斷絕,因此,後人便多以爲儒家只是讀書人了。我也是偶然之間,誤打誤撞的入了門,往後的修行之路還迷障重重,不知如何走下去呢。”
柳氏族長大大的鬆了口氣,笑呵呵的道:“不怕不怕,幾千年下來,能入門的寥寥無幾,你能在沒人指導,也無前輩經驗的情況下,自己摸索入門,可見是天資卓絕,未必就不能得到大造化。往後你需要什麼資源,只管跟二爺爺說,咱們柳氏一族難得能出一位天才,必將舉闔族之力支持你!”
柳氏族長也是看到了皇家先後出了兩位神仙帶來的影響,如果他們柳家也能出一位聖人,哪怕只是一個半聖,也足夠柳氏一族傳承千年了!孔家不管誰當皇帝,都被皇家器重,可不就是沾了孔聖人的光?
爲了柳氏一族的將來,他決定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