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一個幫她的理由。”風臨冷冷的看虎浀一眼,只要想到她居然強吻了凰襲就忍不住恨得牙癢癢,今晚若不是凰襲要幫她們,他早就帶着她走了。他從來都不是好管閒事的人。
“就憑你旁邊這丫頭。”老巫師若有所指的看一眼凰襲,笑的慈祥和藹,卻讓風臨的眉頭緊鎖,就知道這個鬼地方會讓他倒黴。風臨眯着眼看了老巫師一眼,只得將這口氣憋在肚子裡。
凰襲聽的雲裡霧裡,卻也並不問什麼,她知道就算她問了,也不會得到什麼有用的答案。雖然如此想着,心中卻是格外好奇,老巫師爲什麼偏偏讓風臨去對付那妖蛇?想到這裡又不免擔心,風臨對付那蛇身蠱會不會有什麼風險?
紫色大蛇見衆人自顧着說話,竟全然不把它放在眼裡一般,頓時勃然大怒,猛地一口咬向老巫師,眼看那老巫師就要命喪那蛇口之下,那老巫師竟看也不看那妖蛇,微微擡手,僅用一隻手便撐住了那蛇妖的血盆大口。
乾瘦的手掌如同樹根一樣,彷彿稍微用力就能折斷,而老巫師卻僅用這樣的一隻手,抵住了妖蛇的攻擊,妖蛇頓時吃痛,瘋狂的扭動着身子想要擺脫老巫師的鉗制,但那老巫師的手竟像有神力般讓那妖蛇半分也動彈不得。
“哼,畜生就是畜生,終究登不上什麼大臺面。”老巫師微微用力,那妖蛇的下頜骨竟被捏的發出骨骼被捏碎的聲音,讓人聽着都覺得遍體生寒。
大蛇吃痛,頓時怒不可遏的揚起尾巴狠狠的砸向了老巫師,只見說時遲那時快,妖蛇甚至來不及反應,便被人扯住尾巴,狠狠地甩了出去!
風臨嫌棄的拍拍手,妖蛇身上那細密卻柔軟的鱗甲讓他整隻手都不舒服了,但是又捨不得弄髒清韻劍。讓一個有潔癖的人跟一個噁心的妖怪對打,也真是爲難他了。
那妖蛇細長的眼睛盯着風臨,蛇信在空中微微顫動,似乎有什麼忌憚似的,左邊的一隻蛇頭幽怨的看了虎浀一眼,扭頭便鑽向了四周的黑暗處。
“呵呵,想走?晚了吧?”風臨伸手撩撩頭髮,眼中隱現一絲殺氣,當即追了出去。
凰襲一驚,便想追上去,卻被老巫師一把拉住了。
“你放心吧,那小夥子可比你想象的要強大多了,沒事的,倒是,還需要有一事,需要你凰家的人幫忙。”老巫師抓着凰襲的手,如鐵鉗般竟讓凰襲絲毫動不得。
虎浀見那妖蛇走了,轉身便急忙走了,心中掛念着女子,走時甚至忘了向老巫師行禮。
“呵呵,實不相瞞,如今我凰家人只剩下我們姐妹三人,六界之內都已經沒有我們的容身之地,我只想找到兩個妹妹,找一個別人找不到我們的地方,讓我們姐妹三人度此餘生便足矣。現如今我們姐妹三人尚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有何能力說幫您的忙呢?”凰襲微微欠身道。
“這忙你們不需要特意去幫,只想請你們幫我找一個人。”老巫師笑道。
“找人?什麼人?”凰襲心中好奇,這老
巫師不僅認識母親,甚至還給東華大帝摸過骨,她究竟要找什麼人?
“鍾小江!”老巫師道。
提到這個名字的時候,老巫師的神情明顯黯然了一些。
“鍾小江?鍾馗的後人?”凰襲想起半月前在那古鎮上遇到的村長夫人鍾妭,按她的說法,那鍾小江早就失蹤十年了,連親妹妹都不曾與他聯繫,她對鍾小江唯一的印象就是在幼時他曾陪她們到寒淵抓過光梭魚,那時年幼,如今連那人的相貌也記不清了,又如何能找到?
“你們也不用刻意去尋他,他自然會去尋你們,只是請丫頭在遇到他以後幫我老婆子帶幾句話給他。”老巫師似乎有些不安,乾枯的手掌相互摩搓着,頓了頓,接着說道:
“凰兮凰兮赴九霄,癡兮迷兮畏樓高。
秋風乍起凰翎動,劍出八荒鎮海茫。
御風馳兮終須返,不見美人飲合換。
踏雪而歌無一物,萬里玄冰封蒼茫。”
老巫師唸完此詩竟幾乎顫抖,緩緩伸出手,撫摸着凰襲的臉,如同年邁的老人看着自己心愛的孫女兒一般。
“這首詩,有什麼寓意嗎?”凰襲在心中默唸幾遍,心中隱隱覺得不舒服,就像是一種暗示,而這種暗示,讓她感到恐懼,憤怒,和不安。
“你只需好好記着這幾句,老婆子我老了,不中用了,十年也不曾參透這其中的道理,若這六界中真有人能參透,恐怕就只有他一人了!切記,一定要儘快轉告他!時間不多了!”老巫師說完,緩緩鬆開手,如釋重負一般鬆了一口氣。
凰襲還想問什麼,卻只聽“砰”的一聲,一個巨大的蛇頭被扔到了老巫師面前,蛇頭上還有兩個稍小一些的蛇頭。
凰襲猛然被嚇了一跳,只見風臨提着一把生鏽的鐵劍從樹林中走出來,劍柄上纏了厚厚的絲巾,凰伊急忙上前查看,“無妨,我蓬萊小築主人還能輸了那一條長蟲不成?”風臨扔掉劍,淺淺笑着。
“前輩,我們現在離開應該沒什麼問題了吧?”風臨看着老巫師,一字一頓的道。
“走罷走罷!這沼澤林留不下你們這般的人。”老巫師擺擺手,道:“來人,給各位貴客賠禮道歉,再送幾位貴客出沼澤林。我虎族衆女兒們且聽着,日後但凡遇到凰氏之人,必以貴客相待,拋頭灑血在所不辭,違背者,族規處置!”
凰襲心中愕然,只是還來不及細想就被風臨拽走了。
沼澤林內,巨大的榕樹枝葉交錯,樹枝上又生出根莖來深深的扎入地下,形成一片綠色的海洋,蔚爲壯觀!
沼澤地棋羅分佈,又有樹葉和水潭的遮掩,根本分不清哪裡是沼澤,若是有人無意闖入,恐怕活着離開的機率少之又少,若沒有林中部族的人帶路,外人也許花上好幾十年也未必能穿過這片林海。林中隨處可見步伐輕巧的兔子狐狸什麼的,卻極少看見有大型的肉食動物。
凰襲忍不住在心中嘆息,這裡真不失爲一個隱居的好地方。
如果,她是說如果,如果這一切都不曾發生,沒有落凰山莊的血海深仇,她們姐妹三人隱居於此,二妹可以做她愛做的物件,不必再每日做那殺人的兵器。凰黛可以每天研究她喜歡的那些有趣的結界,不必再一味爲了防禦外敵。
至於她,一杯上好的茶,一本劍譜便足以讓她度過一整天的好時光,還有風臨,他可以……咦?風臨喜歡什麼呢?
這個男人,自己一點都不瞭解呢,不對,自己期待着的生活裡,爲什麼會有風臨呢?凰襲看着風臨俊美無雙的側臉,羞紅了臉。
白皙修長的手指越過竹排,風臨摘下一朵水邊盛開的野菱角花伸手插於凰襲的鬢間,白色的花瓣較小可愛,花瓣質候,看起來胖乎乎的,煞是可愛。襯的凰襲的臉一片緋紅。
凰襲羞紅着臉,心中訝異到,自己什麼時候已經完全將他帶進她未來的生活規劃裡面了呢?
看着風臨笑眯眯時溫柔的眼睛,凰襲竟覺得,似乎,似乎,感覺跟以前不一樣了,想到這裡,凰襲只覺得心中撲撲亂跳,呼吸都急促了一些。
“對了,風臨,你還沒有告訴我,你是怎麼對付那妖蛇的?那蛇神蠱如此兇險,你居然那麼一會兒就將那妖蛇斬殺了,說,你是不是有什麼寶貝藏着沒有告訴我?”凰襲賊兮兮的靠近風臨,好看的眼睛淘氣的眯成一條線,道。
“我蓬萊小築傳承百年之久,我身爲蓬萊小築的主人豈能那點道行都沒有?”風臨微微擡起下巴,卻惹得凰襲噗嗤一笑。
竹排緩緩向前,雅躲在啞奴的懷裡撒嬌,大吉縮成一團睡着,身上蓋着風臨的衣服。
凰襲撐着下巴,微笑着看着風臨淺笑的眸子,四目相對,柔情繾倦。
竹排緩緩的滑過水潭,春日裡的陽光透過繁密的樹蔭,斑斑駁駁的在叢林中跳躍,如同淘氣的孩童玩着捉迷藏,潺潺的水聲叮咚作響,凰襲愜意的閉上了眼睛,耳邊還有雅跟啞奴喋喋不休的說話的聲音,手腕上的珠子流轉發亮,凰襲從沒覺得,生活還可以這般充滿着希望。
而他們不知道的是,在他們走後不到三天,沼澤地的整個蟒族遭到了慘絕人寰的大屠殺。
整個蟒族,連那腹中的胎兒都不曾放過,只是一夜之間,沒有任何反抗的機會,只是單方面機械式的屠殺。
一夜之間,整個六界,再也沒有所謂的蟒族。
與此同時,魔界魔宮。
凰黛呆在寢宮,百無聊賴的撥弄着銀盤裡的石子兒,真是奇怪,姐姐明明是赤星罩頂,青龍離位,白虎出平陽,這卦象怎麼看都是大凶之兆啊,可是這卦象維持了數月了,竟然一直保持不變了,真是怪了!
再算算二姐,青龍在位,紫薇斜照,白虎甩尾,雖然現狀並不順利但應該總能遇到貴人相助,逢凶化吉,但奇怪的是,紫薇星居然跑到了正奎的位置,正奎位本應是紅鸞星的位置呀……星象越來越亂了!
總之,只希望姐姐沒事便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