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王妃真的已經被人掉了包?”楊晨想起那具被毀了容斷了腿的女屍,不由的暗吸了口涼氣,“那個被送到我們府上的女屍纔是真正的王妃?”
“如果對方敢拿林博的女兒做文章,膽子確實不小,也值得做本王的對手。”西門靖軒似乎全無所動,只是在思索一個問題而已,“但是究竟是誰把屍體丟在了偏院?那個人的目的又是什麼?”
“聽芷棋夫人的貼身丫鬟小蓉講,她陪芷棋夫人在院中散步時,那具屍體從天而降,芷棋夫人當即驚叫一聲就嚇暈了,小蓉是嚇的開不了口。”楊晨道,“那個屍體從府外恰恰丟到了偏院,又沒有任何摔損的痕跡,說明那個人對軒王府的地形熟悉,武功也很高啊。”
“那具女屍確實是被一個女人的手掐斷喉嚨致死的。”西門靖軒道,“特意毀了容,又折斷了腿,不能不讓人聯繫到本王新娶的王妃身上。”
“王爺,您一直盡心護着太子,看來已經被越來越多的人視爲眼中釘。”楊晨道,“軒王府不會像以前那般平靜了。”
“楊晨,你說說看對太子敵意最大的人是誰?”西門靖軒把毛筆丟進筆筒,依舊慵懶的靠着椅背問道。
“皇上有三子,太子爲長,下有生性懶散風流的二皇子與喜琴弄畫的三皇子,二人似乎都對權位沒有興趣,只顧自己悠閒作樂,倒是王爺的四皇兄,聖上的皇弟逍遙侯,雖然經歷過八年前的動盪,與先皇的其他皇子的奪位之事毫無瓜葛,以閒散侯爺的身份居於朝中,但是屬下總能從侯爺身上覺察到忍辱負重的味道,似乎侯爺並非甘於寂寞之人。”楊晨分析道。
“可是,很明顯,殺女屍的人與把女屍丟回軒王府的人並非一路,但凡敵人想隱藏在本府,必然不會再做出丟回女屍的張揚之事。”西門靖軒提醒道。
“不錯,他這麼做就是在暗中向我們透露出已經可能借用王妃潛在軒王府的秘密,結合王爺本身對王妃用藥的懷疑,很容易讓我們把視線放在了王妃身上。”楊晨點頭道,“這對於想要利用王妃的身份行事的人來說是很不利的。”
“皇家的子孫,很難做到真正的對權勢不爲所動,就算不是爲了那把龍椅,也會爲了某種目的,某種責任,本王脫不掉,別的皇子也不能夠輕易的擺脫。”西門靖軒閉住雙目,似乎回想起了八年前的那場戰事,他若不奮勇迎敵,就會陪着皇上一起成爲傀儡。就因爲他對皇嫂的那份恩情,讓他成爲其他皇兄的敵人,捲進了手足相殘,從此更是看淡了人與人之間的情感。
所以,西門靖軒一直認爲,他對皇嫂只有感恩,沒有親情,如果連最起碼的感恩之心都沒有,也就枉爲人了。所以,他保護太子西門徹只是一種責任,不是必須,只是應該,爲了皇嫂的養育之恩。
“多加留意林馨兒,本王還得去一趟冷先生那裡。”西門靖軒起身道。
如果不是王府裡突然發生了意外,他還不會匆匆的趕回。
“是。”楊晨道。
“藥!”梅花庭裡,林馨兒靈光一閃,說出了一個字。
“小姐,怎麼了?”煙兒不解的看向林馨兒。
“你等着,我去問管家要些跌打藥給你。”林馨兒說着起身就往屋外走。
“小姐,不用,過幾天就好了。”煙兒連忙道,剛站起身,膝蓋的疼痛讓她又跌坐回去,剛摔倒時還沒這麼痛,休息了一陣,痛意全泛起來了。
“瞧,疼的厲害吧,有我一個腿殘的就成了,你可得儘快好,才能幫我做事。”林馨兒用強硬的口吻道,“你在屋裡等着!”
林馨兒找到了楊晨。
“在下叫楊晨,王妃有什麼需要的嗎?”楊晨沒料到林馨兒會特意找他,先客氣的報上了姓名。
“給我一些跌打藥,煙兒摔的不輕。”林馨兒直視着這個三十餘歲的管家,平靜的道,把對他故意絆倒煙兒的惱意全部隱在心底。
“抱歉,王妃,跌打藥正巧府上沒有了,在下讓人統計所缺之後儘快補上。”楊晨歉意的道。
“沒了?”林馨兒的眉頭動了一下,好像不信。
“是的,前些日子就沒了,但是王爺身在南疆沒有回府,回府後又忙着迎娶王妃,就把這件事給忘了,是在下失職。”楊晨解釋道。
大概是明知道楊晨故意絆倒煙兒,跟西門靖軒聯手對她試探的緣故,林馨兒總覺得這個管家對她有股淺淺的敵意,說起來都是因爲她要嫁進王府才誤了買藥的事,好像責任都成了她似的。
“既然這樣,本王妃也等不得通過王府的手辦買藥回來,有王爺的話在先,恐怕整個軒王府也沒人會爲本王妃效勞,本王妃自己去趟藥鋪好了。”林馨兒說着扭頭就走。
看着林馨兒倔強的一瘸一拐的轉過身,楊晨的眉頭微動,終是不發一言,看着她向王府的大門走去。
果然是懷疑她的!
出了王府,林馨兒就知道自己的身後有條甩不掉的尾巴,也就只能一路不動聲色,拐着腿走向離軒王府最近的藥鋪。
她知道月瑤已經注意到了她,暗中她做了一個代表不許她露面的手勢,阻止她現身。
“算姻緣,算運程,改命換命無所不能,天下第一算子,不靈不要銀兩——”
有人舉着一個破布招牌向林馨兒走來,“這位小姐,要不要改命?我乃天下第一算子,包讓小姐飛上枝頭做鳳凰。”
“是你呀!”林馨兒打掉遮在自己跟前的招牌後,指着那個江湖算命的鼻子道。
“呦,小姐氣色不錯,人上人之命啊!”那個算命的仔細打量了一眼林馨兒,故作吃驚的道。
“真沒想到,你這個騙子從北疆跑到京城了!”林馨兒故意挑高的聲音頓時吸引了路人。
“噓——小姐,你輕聲些。”那個算命伸食指在嘴邊吹了吹,“現在我可認出小姐了,你不是林將軍,不現在應該是林太師的大小姐麼?我們在北疆小城見過,聽說你昨日已經嫁給了軒王,成爲響噹噹的軒王妃,不知當日我所言所做的有什麼差錯?就算小姐身有不適,不也是做到了人上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