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麼看!”林馨兒從掌櫃的手中奪過藥,瞪了那個盯着她的腿看的夥計一眼,“瘸腿又怎樣?我們有腿疾的人雖然沒有你們這些身體完好的人看起來挺直,但是骨子裡不歪,比某些人要行的正坐的直!”
“是是,”掌櫃的連連點頭,相信了林馨兒是軒王府的人,也知道軒王府的人不好惹,便讓她拿走了藥,就算她不還銀子,也不過是區區一瓶藥酒,還犯不着冒險得罪軒王府,就當做是她吐露出王府密事的酬資了。
楊晨把林馨兒的言行舉止全部看在眼裡,軒王的名聲被她這麼故意一宣是有損了,不過林馨兒這麼滿口胡謅還挺有意思。
楊晨不覺脣角輕勾,看着林馨兒朝軒王府返回的背影,沒有繼續跟上。
林馨兒感覺到一直跟在自己身後的人離開了,放慢了腳步,不經意似地四下張望,之前那個被人圍困住的江湖算命的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喂!”
冷不丁的有人拍到林馨兒的肩頭。
林馨兒微微一震,扭過了頭,她沒想到會有路人攔住自己。
那個人朝林馨兒眨了眨眼睛,拍在她肩頭的手沒有移開,而是順手整條胳膊都搭在了林馨兒的肩頭,“你是軒王府的丫鬟?”
林馨兒厭惡的挑開那個人的手,向前緊走了幾步。那個人沒有認出她,可是她已經認出這個人就是那日在青樓裡撞到的那個花花公子,雖然披上了皮穿上了衣衫,可一看還是個市井痞相的登徒浪子。
“藥鋪裡討論的熱火朝天的那些話是你先說的吧?”那個人追上林馨兒,再次把手搭在林馨兒的肩頭,“你的腿有毛病,嗓子可沒有,怎麼又裝起啞巴來了?”
“不是我。”林馨兒再次把那條胳膊甩開,若是在僻靜無人的地方,她早就把這條該死的胳膊扭斷了,這個登徒浪子也趁早去閻王殿報道吧。
那個人根本不在意林馨兒已經黑下來的臉,指着她手上拿的藥酒道,“藥鋪的掌櫃說是買藥酒的姑娘說的,瞧你也是往軒王府的方向走,不是你還能是誰?”
“明知故問,無聊!”林馨兒揣着藥酒繼續朝前走。
“咦?我跟軒王也比較熟,還不知道他有這樣的密事,你還知道什麼,說來聽聽?”那人一副死纏爛打的模樣,對林馨兒緊追不捨。
“你跟軒王熟嗎?”林馨兒止住腳步,她想起在青樓裡聽到的,這個人確實是跟西門靖軒熟悉。
“那是。”那個人得意的道,又看看林馨兒,尋思道,“比如我之前就沒見過軒王府裡有你這樣的丫鬟,你是不是就是被軒王特意從南疆帶回京城的,那些被他打斷腿的婢女中的一個?”
林馨兒沒想到這個人也會這樣自以爲是的解釋她的身份,跟着點點頭,“不錯。”
“被打斷腿還這麼乖的呆在軒王府?我看不僅軒王有怪癖,你也有喜痛症吧?”那人跟着自己的判斷自顧自的說道。
“我想如果軒王許諾只要斷腿就可以成爲他的女人,封爲側妃,想必甘願自殘的不會是少數吧?”林馨兒笑道。
“女人吶,唉——”那人輕輕搖頭,發出一聲誇張的嘆息,然後再次把手伸向林馨兒,按住她的肩頭,眉眼一彎道,“讓我猜猜看,你是不是已經成了軒王的女人?軒王有沒有準備讓你做側妃呢?”
林馨兒在太師府隱忍了那麼多年,耐心是足夠的,可是面對這個登徒浪子的鹹豬手她覺得自己的耐心瞬間都達到了頂峰,想要炸開。
就在這時,突然聽到路人的驚叫,一匹受驚的馬車從遠處奔來,眼看就要撞上。
林馨兒考慮着怎樣在這個與軒王熟悉的人跟前出手避開的時候,身子已經被人帶起,朝一側的屋頂飛掠閃去。
馬車飛馳而過,林馨兒看到駕車的人正是皇甫燕衝,他是特意爲她而來。
“好險。”那人站在屋頂,一手勾着林馨兒的腰,一手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衣衫。
真是多此一舉!林馨兒暗暗責怪這個人壞了皇甫燕衝想要跟她接頭的計劃,但是又不能不承認這個人確實是在“救她”。
“你可要記着,今日我可救了你一命。”那人目送着驚馬奔開之後道。
“舉手之勞何足掛齒。”林馨兒冷哼。
“本公子就是善於邀功之人,你若不想回報,那麼現在就陪我吃杯酒罷了。”那人說着,不由分說,帶起林馨兒就朝遠處掠去。
冷宅,依竹林而建,清幽素淨的一所小院。
西門靖軒坐在院中,與他對面而坐的是一個身着白衣,風姿儒雅,氣質脫塵的男子,年紀與西門靖軒相仿,但比他更顯得生性淡漠,彷彿只沉靜在這所小院,對外面的事物全部無動於衷。
他就是名揚京城的三大男子之一冷言秋,身爲前朝遺孤,卻有傲骨凌霜的品性,光明正大,而又倔強不屈的生存在當今的皇城腳下,不向西門皇族拜倒,爲了百姓的安居樂業,也無心再爲冷家掀起波瀾,獨居在這所寧靜的竹林小院裡。
“我被下的是什麼藥?”西門靖軒看着冷言秋手中倒弄的一碟已經不知變成了什麼色的液體問。那碟液體的原料就是從他身上取下的血。
西門靖軒大早匆匆離開軒王府,就是爲了及時趕到冷宅,讓冷言秋斷定那藥的來歷,當從喜房梅花庭離開時,他就對林馨兒有了懷疑。
由於藥已渙散,所以冷言秋取了他的血液做檢查,結果還沒出來,軒王府就傳來了發生狀況的消息。
西門靖軒去而復返,再次來到冷宅,詢問冷言秋結果。
“不錯,是出自我們冷家的迷幻散,縱使功力深厚,只要服用一點都會瞬間被迷暈,一般的人三個時辰內不會醒來,但你功力強也有好處,能比一般人醒的早些。”冷言秋注視着那碟液體道。
“這麼說又是你們冷家在暗中行事?”西門靖軒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