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知道?”銀麪人見烏梅被自己重刺後還否認知道柳復生,也覺察出有了問題。
但是,不容他再多想,梅花庭外已是一派雜亂。
銀麪人將烏梅丟至一邊,從窗子躍出,一聲哨響,兩隻鷹從天俯衝而下,將銀麪人抓起飛回高空。
啪!冷鞭驟響。
但見林馨兒不知何時現身,從屋檐上躍起,揮鞭掃向那兩隻鷹,連同鷹爪下的銀麪人。
鞭子猶如蛇飛龍舞,兩鞭下去,那兩隻鷹便受擊撲騰着翅膀飛不起來,只朝軒王府落回。
銀麪人見勢不妙,趕緊響起指間的哨子,鷹鬆開利爪,丟開銀麪人,沒了負擔,打了個旋轉向另一邊的空中飛去。
幾片鷹羽飄落在地上,銀麪人則在半空翻了個轉,落在了屋頂上。
林馨兒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揮鞭打去。她知道銀麪人對軟鞭之類的兵器有擅長的反擊能力,但是似乎他也有他最大的弱點……
果然,銀麪人很輕易的就反控住林馨兒手中的鞭子,他想像上回一樣一攥一拉,將軟鞭拖拽住,林馨兒也清楚的看到,這一次銀麪人的手上戴了副手套。
但只是用了一點的力氣,銀麪人就改變了主意,似乎被什麼擊到一般,猛的甩手,鞭子便又還給林馨兒。
而林馨兒則就勢一揮,鞭子準確無誤的甩在銀麪人的身上。
銀麪人對林馨兒的舉動惱火不已,他怕被林馨兒再揭去面具,卻不想又中了林馨兒的招。
銀麪人被林馨兒一鞭抽到屋頂下,翻身躍在梅花庭當中。
而此時,西門靖軒像一座石刻的雕像,屹立在銀麪人的面前。
“你們……很好!”銀麪人顯而易見的將一切發生的事都當成了對他的算計,以爲梅夫人受傷,依瑤跑到太子府都是爲了尋他,故意引他現身布的局。
且不說之前梅夫人受傷的真假,這一次是真的被他刺傷了。若知道他被人算計到,就不會下手輕一分,沒有傷及梅夫人的要害,而是一刀將梅夫人捅死了。
當然,要是早知道被人算計,他也不會不知好歹的空降軒王府了,畢竟這可是西門靖軒的地盤,不是他的七星山。
“想用調虎離山,你應該跟西門痕學學。”西門靖軒道。
多日尋找不見,突然大動靜的在十幾裡外現身,這麼小兒科的把戲豈能瞞得了他?除非,有讓他明知是計,不得不中的理由。
聽西門靖軒這樣說,林馨兒知道自己是多操心了。
當她離開蝴蝶谷之後聽說有了鷹王的動靜,首先就想到了曾被帶到軒王府的柳復生,所以不管西門靖軒在哪裡,她都要防止柳復生落在銀麪人的手裡。
只是不約而同的明白了銀麪人的心思,便讓他們不約而同的又見面了。
林馨兒見軒王府這裡不需要自己,默默的收回軟鞭,轉身向夜空中掠去。
“將此人拿下!”
西門靖軒冷聲交代之後,便去追林馨兒。
“王爺!”烏梅捂着自己受傷的小腹,躬身匍匐在門框處,朝西門靖軒離開的方向叫道。
只是她實在虛弱,叫的聲音很低,卻同樣含着強烈的不甘。
癡情毒的作用究竟在哪裡?!
她怎麼有種作繭自縛的感覺?
“快,快給夫人療傷!”碧兒見有人帶來了大夫,趕緊催促道。
緩了半天,她總算回過身,鎮定一些了,不管怎樣,她侍奉的主子千萬不能死啊,要死的話可就是死在她的眼前了,她怎樣都逃不脫干係。
“閃開!”梅夫人用染滿了血跡的手揮開想要扶她的碧兒,“我不要大夫,讓他走,走!”
要是這個大夫再有問題,她的小命就真的玩兒完了。
“夫人,這個大夫沒有問題。”
不愧是軒王的屬下,一下就猜中梅夫人的想法,解釋道。
而烏梅,這次由於沒有任何準備再次受傷,失血過多,極度虛弱,就是想要拒絕也沒了力氣,趴在門框前,真像是遭到劫難的人。
那個屬下連忙將渾身血跡的梅夫人抱回屋內,催促大夫趕緊醫治。
林馨兒見西門靖軒一路追着她,停步折身,“王爺,您的寵妃受傷了,這個時候追我來不合適吧?”
她故意咬重了“寵妃”二字。
“你呢?替本王攔住銀麪人又是爲了什麼?”西門靖軒道,他討厭這種陰沉的天,沒有月亮,沒有星星,看不清自己跟前的人。
“我本想收拾這個銀麪人,結果你已經布好了局,我將他讓給你就是。”林馨兒道,聲音是冷的,無情的,毫不在意的。
黑暗中,看不清神情,只能聽到聲音的話會以爲這是一個對軒王有極大嗔恨的人。
恨他,還會因爲柳復生的話親手毀掉血書?
黑暗的陰影落在西門靖軒的臉上,顯得更凝重。
驀地,林馨兒迎面一陣風,不似寒風那般凌冽,平穩迅速,拂面而過。
西門靖軒憑着極高的輕功,霎間移步到林馨兒的跟前。
林馨兒想要後退,腰間卻被一股力道遏制,身子後仰了一下,連忙收回,擡手向腰間的阻力打去。
她知道,那是西門靖軒的手,寬厚的掌心搭在她的腰間,拉近了二人的距離。
掌刀落在西門靖軒的手背上,西門靖軒的手絲毫沒有鬆開,彷彿沒有受到什麼襲擊一般,穩固牢牢的扣着林馨兒的腰,猶如鐵鉗。
而林馨兒掌間的力道也不是極重的,她不可能真的拼全力去砍西門靖軒的手。
“讓本王看清你。”
西門靖軒手臂瞬間換位,從林馨兒的腰間移到後背,將林馨兒牢牢的圈在自己的面前,緊緊相貼。
林馨兒將頭後仰開,但如此近的貼身,兩張臉的距離又能相隔多遠?西門靖軒順着林馨兒後仰的頭向前俯身,低頭,二人的角度,彷彿是深吻的前奏。
沒有心跳,沒有衝動,只是爲了就近看清這個時刻提醒着他,讓他用心記住的女子。
剎那間,林馨兒似乎迷失了,迎視着西門靖軒,眼睛裡掩不住的溫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