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大司大都的一路,奚炎依的日子相較難熬,在這個權利至上的年代,有權的人能夠得到一切想要的,而沒權的人,任是使勁全身解數都掙不斷手上的一根繩子,這就是差別,有權的人會笑看着無權的人掙扎,無權的人要被逼迫着看有權的人吃喝玩樂花天酒地嘻哈調情,就算長了針眼也不許移開視線,一定要從頭看到尾!
奚炎依已經幾近麻木了,歪在車廂的角落裡,看着對面那一對兒狗男女調情嬉笑已經能夠做到不爲所動,就算他們倆在她面前脫褲子嘿咻她也能保證從頭到尾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完,她已經到了一定境界了!
“陛下,馬上就要回大都了,回到了大都妾身就不能整日陪在您身邊了,陛下,妾身不想,妾身想時時刻刻都看到陛下,您就別讓我回那頤苑了。”那女人像個蛇一樣攀住赫連殷,儂言儂語,哀求的模樣分外撩人。
赫連殷面色不變,纖薄的脣微微上揚,那弧度很完美,狹長的眼眸看不清裡面的色彩,可奚炎依卻覺得不是什麼好兆頭,往後縮一縮,儘量把大空間讓給他。
赫連殷的手順着女人的肩膀慢慢的滑到她的脖頸,修長白皙的脖頸有着炙熱的溫度,指腹下,動脈跳得有力,或許因爲突然緊張,那跳動的速度更快了,赫連殷撫摸着她的脖頸,臉上的表情好似在享受她血液流動速度加快的快(禁)感!
“陛下……”看着赫連殷不說話,而且手還在她的脖子間遊移女人瞬間知道自己說錯話了,整個人開始發抖,加上馬車的奔馳,她的身體顯得愈發顫抖的厲害。
奚炎依挑眉,看着他們倆,十分自覺地減小呼吸發出的聲音,她在這個時候要適當的隱身,要讓別人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
“嗯?秀兒的要求越來越多了,爲什麼呢?”赫連殷依舊在撫摸她的脖頸,但來來回回的就是在她的動脈旁移動,他的手指冰涼,就像一條蛇纏在她的脖子上一樣。
“妾身……妾身不會再犯錯了……陛下。”女人的身子好像馬上就要倒了,可又因爲赫連殷的手撫摸在她的脖頸上她不敢跌倒,只能顫抖着整個身子,活像抖動的篩子!
“嗯?錯了?不,沒有,秀兒沒錯。”赫連殷大發慈悲般的賜予了她一個笑容,很妖嬈的笑容,可是在女人看來卻是那麼可怕,睜大的眼睛裡都是驚恐。
“噓!別這樣看着孤,孤很可怕?”赫連殷不知怎的氣息愈發的冷,奚炎依抱着膝蓋逐漸的向後縮,剛剛他還沒這麼嚇人來着。
“陛下……”女人的聲音逐漸的變小,奚炎依的眉頭皺的越緊,看着赫連殷不變的臉,看着那女人慢慢軟下來的身體,奚炎依有幾分不忿,但是什麼都不能說,這一路來都是這個女人陪着他,和他花天酒地又調情開心的,還得時刻小心翼翼小心她別一下子惹他不高興而丟掉性命,可這眼看着就到了大都了,但是卻真的沒捱過去,都讓奚炎依覺得可惜!
女人躺在柔軟的羊毛毯上已經沒有了氣息,赫連殷輕描淡寫的用絲巾擦擦手,然後整個身體放鬆,像是完成了一件他很想做的事。
奚炎依窩在角落,看着已經沒氣兒的秀兒又看看已經閉上眼睛脣角帶笑的赫連殷,暗暗咒了一聲變態,也儘量的讓自己不發出聲音,自己將自己完全隱身!
大司的大都是整個大司最大的城池,也是大司的中心城市,儘管邊關在打仗,但卻一點沒有影響大都的繁華與喧囂。
車馬進入大都那天,奚炎依所見到的場面是在大齊只有得勝歸來的戰士纔會受到的歡迎儀式,奚炎依真不知道赫連殷回來有什麼值得慶賀的,但他抓到了她這個大齊的王爺估計是慶祝一下。
馬車在大都悠然而行,奚炎依能聽到外面的歡呼聲,透過那打開的車窗簾子也能看到,但奚炎依自動的靠在角落裡,她纔不想讓大司的人看到她此時的這幅傻樣!
隊伍慢慢悠悠的終於到了大司的皇宮,奚炎依本以爲赫連殷這次也會把她扔到他們大都特色的牢房裡去,但顯而易見此次並沒有,奚炎依雙手被捆着,被兩個侍衛架着順着不知名的小路進入了大司的皇宮大內!
“第一次來你們大司,竟然是用這種方式被請了進來,感覺不錯。”她被架着,兩邊兩個侍衛冷着臉,雙眼直視前方,和大齊的鐵甲軍風格有的一比。
任奚炎依說什麼,那倆人始終沒啥反應,“嘿,不理我?好歹我也是個王爺,在你們這兒就被如此忽視?”奚炎依繼續唧唧歪歪,但顯然的人家並不想搭理她。
大司的皇宮風格與大齊差距很大,有點像是歐洲的宮殿,高堡瓊樓,各種設施都是濃濃的大司風格。
兩個侍衛架着奚炎依直接走進一個看起來又矮又粗的小宮殿裡,奚炎依本覺得還不錯,作爲一個囚犯能夠居住在這樣的地方,她也算得上是囚犯界的奇葩一朵了。
宮殿裡有着高高的穹頂,仰頭一看是一些繪着在奚炎依看來是一些神鬼的圖案,色彩分明層次分明,很不錯。
兩個侍衛將奚炎依帶進宮殿之後便退了出去,走時不忘了順手把那大門關上,大門關上的剎那發出哧喀一聲,像是密碼鎖咬合一樣的聲音奚炎依瞬間冷哼一聲,她就說嘛,怎麼可能會對她好!
手腕上的繩索依舊沒解開,奚炎依在只有燈火之光不見日光的宮殿裡轉一圈,終於找到了一把刀,一把彎刀,撥弄到地上,用雙腳夾起來,然後開始磨。
“擦,終於斷了!”跳起來,奚炎依看着已經淤血的手腕暗恨不已,這宮殿裡一個人沒有,環顧一圈竟然也沒有窗子,上面雖然有天窗但是卻在穹頂的最高處,她想順着那兒出去根本不可能,以爲起碼有十幾米高。
“算準了我是出不去了。”嘆息一聲,奚炎依幾步走到那處於整個空蕩宮殿裡最中心的牀鋪走去,順着上空垂墜下來的絲繩,下面展開一扇白紗的絲帳,將整張牀罩住,就是一張公主牀。
坐在牀上,四周靜靜地,感覺着身下軟軟的牀鋪,那在廖城的一切又出現在腦海中,記得那次他們在廖城時,客棧裡就是這樣的牀。
回憶都是美好的,可現實都是殘酷的,嘆口氣躺在牀上,外面的一切都被白色的絲帳隔離,奚炎依看着看着,不由得覺得頭昏眼花還有點噁心。
“嘔!”終於忍不住,奚炎依一下子跳起來,趴在地毯上開始乾嘔,眼淚都出來了,可是胃裡沒東西什麼都嘔不出,最後軟軟的癱在地毯上奚炎依看着高高的穹頂,感覺越來越不好,她好像是……
不出奚炎依的所想,這幾天她的感覺越來越不好,頭昏腦脹全身乏力,再加上現在被關在這裡,每天只有來送飯的時候那緊閉的大門會敞開幾分鐘,但最多不會超過五分鐘,她沒有食慾,但逼着自己吃下,可吃下去不過一會兒就會吐出來,真是糟糕透了!
看着平坦的肚子,奚炎依確定裡面已經有東西住下了,雖然外表看不出來,可給她的反應卻是劇烈的。
這個小東西來的有點不是時候,可莫名的,奚炎依卻有一種喜悅的感覺,又很踏實,並且,她想離開這裡的慾望就更加的強烈了。
緊閉的大門從外被打開,奚炎依坐在牀上看着從門外走進來的人,那個宮女,大約三十幾歲,這幾天一直都是她來送飯,一日三餐定時定點,不會拖延一分。
宮女拎着食盒,走到位於整個宮殿左側的飯廳,將食盒裡的菜一一的擺出來,奚炎依坐在牀上看着她,那菜的味道飄過來,像是催吐劑一樣正中奚炎依的胃,整個胸腔一陣泛酸,她轉身走到牀的另一側開始乾嘔,那邊擺放飯菜的宮女轉頭看着她,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前幾次或許以爲奚炎依是在耍小詭計,但是已經連續幾次了,每次她把飯菜擺出來她都是會嘔吐。
宮女靜靜地看着奚炎依,而後將所有的菜擺在那裡便轉身離開,臨走時再次關上了門!
奚炎依坐在那裡嘔吐的臉色漲紅眼淚狂飆,似乎感覺整個宮殿裡都充滿了那菜的味道,薰得她頭昏腦脹,已經什麼都嘔不出了,整個人像是被水洗過一樣癱在那裡!
整個下午,奚炎依都癱坐在地毯上,靠着身後的牀,她汗流浹背又有點冷,總之各種感覺齊全。
砰!緊閉的大門忽的從外被打開,奚炎依轉頭看過去,白色的絲帳阻隔間,一抹紅色快速的朝着自己的方向移動過來。
赫連殷的臉色十分不好,就像是蒙了一層黑霧似的,奚炎依微微仰頭看着他,“幹嘛?”
他身後跟上來一個揹着箱子的老頭,後面還有幾個宮女,看這陣勢,奚炎依有點背脊發冷。
“給她看看。”赫連殷一揮手,那幾個宮女咻咻的跑到奚炎依身邊,架住她坐在牀上,然後那個揹着箱子的老頭放下箱子走過來,把着她的手,原來是要診脈!
“放手,我又沒生病。”奚炎依神色一緊然後開始掙扎,她功力還在,這些宮女還有那個老頭根本不是她的對手一下子被震開,四仰八叉的躺了一地,奚炎依站起身向後退,看着赫連殷,她害怕赫連殷這個變態會傷害她肚子裡的生命。
赫連殷冷哼一聲,“廢物!”話音落下他大步上前,奚炎依急速後退可是卻沒有他的速度快,手腕一緊被抓住下一瞬她肩頭一酸,整個人也瞬間痠軟下來,赫連殷摟着她的腰,等於拎着她一樣將她扔到牀上。
那御醫起身,誠惶誠恐的走到牀邊拿過奚炎依的手臂,手指搭在奚炎依的腕上半晌,然後轉身看着赫連殷,“呃,恭喜陛下,這位姑娘有喜了。”
奚炎依躺在那裡看着赫連殷,聽着那御醫的話感覺荒唐不已,“少放屁,孩子又不是他的,除非我腦子被門夾了,能和他有孩子!”
赫連殷一腳將那御醫踢倒,下一秒瞬間撲到牀上,居高臨下的看着奚炎依,整張臉妖嬈卻帶着一點扭曲,“誰的?”
奚炎依也看着他,眼睛瞪得圓,“反正不是你的。”
“看不出來,你把戲挺多。肚子都被搞大了,可是誰也沒看出來你和哪個野男人關係不一般。讓孤猜猜,難不成是總跟在你身邊的那個金衣營總教習?”赫連殷說的是鐵楓,讓奚炎依差點笑出來,估計他想破腦袋也猜不出那個男人是誰。
“不是?那是誰?你若說了實話,孤或許會好好的對待你們母子倆,不然…。”他的一隻手按在了她的肚子上,他手掌冰涼,奚炎依都能感覺到他那冰涼穿透了她的肚子直接滲入那個還未成型的生命。
奚炎依下頜緊繃,她知道赫連殷不是在開玩笑,可是她是絕對不會說出龍隱鋒的名字的,如果他知道這孩子是龍隱鋒的,那顯而易見,他必定會用她和肚子裡的孩子威脅龍隱鋒,就連龍擎蒼都逃不出,但她若不說個人出來,他肯定會下手殺了她的孩子的。
“不說?”赫連殷的手漸漸的加大力氣,那冰涼的寒氣順着她的皮膚直直的進入肚腹之中,奚炎依立即打了個寒噤,整個人一顫,“是諸葛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