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無憂如此興奮的模樣,夏侯舒眼裡頓時劃過一些異樣,瞥着破軍的眼都染上了一層賊亮賊亮的光。
她湊近無憂的耳朵,小聲問道:“難不成,這破銅爛鐵還真的是個寶貝不成?”
“哎喲!師傅!”破軍好歹排列十大神兵之十,卻被夏侯舒冠上了‘破銅爛鐵’的稱呼,即便是聽在耳裡,無憂也覺得心尖尖都疼痛不已,頓時哀嚎道,“這哪裡是什麼破銅爛鐵?這的確是破軍啊!這天下,不知有多少人渴望得到它們!便是徒兒,這也是第一次親眼瞧得!”
“那……”夏侯舒還是有些懷疑,“無憂,你怎地確定這一定是破軍無疑?”
“絕對不會有錯!”無憂甚少保持如此激動的態度,臉頰都染着一層淡淡的紅暈,“三月前,天下豪傑蜂擁而至冰川之北,在那裡進行了一場頗爲駭人的角逐,徒兒雖未參與爭鬥,卻在一旁觀賞了此等盛況!而讓天下豪傑爭奪的,正是剛出世的破軍!一場激烈的爭奪之後,破軍由天下……”
說到這裡,無憂突地一頓,瞥了一眼遠處的軟轎,輕輕咳嗽了一聲:“總之,最後兜兜轉轉的,便入了南曌小子的兜裡。”
敷衍過後,無憂繼續正色道:“十大神兵皆有自身封印,破軍也是如此,塵封已久,還未破封,如今自是瞧不見其鋒芒的!但只要封印一解,劚玉如泥,自不再話下!”
夏侯舒瞧着破軍的眼早已經直了。
什麼破銅爛鐵?
呸呸呸,到底是哪個這麼沒眼力見?
這可是絕對的寶貝啊!超級寶貝啊!
這麼多人搶……不知道值多少錢?
夏侯舒嘿嘿笑着,伸出手摸向無憂懷裡的破軍,這一次觸摸,她只覺得渾身似觸電般的一顫,那股冰涼似乎沁入到了她的心尖尖裡。
口中一個勁兒的感慨:“果真不愧是十大神兵啊!果真神!這質感!這外觀!此劍不成神,何劍可以成神?!”
很顯然,夏侯舒已經將方纔對破軍的鄙夷拋到了九霄雲外去。
感慨完畢,還不忘再咧嘴一笑,看向無憂,低低道:“誒無憂,那,這破軍,到底值幾個錢呢?”
“……”無憂默了片刻,才道,“不好說。買家越有錢,能擡的價自然也越高。”瞧了一眼夏侯舒,這人畢竟是自己的師傅,他做徒兒的,總不能鄙視他,如此實在是大不敬,只能換一種方式道,“不過,破軍的價值,是不能用金錢來衡量的。”
“哇~這麼值錢?!”夏侯舒的眼裡已經開始‘砰砰砰’地綻放起了煙火,一邊兒瞧着破軍一邊兒感慨,還一邊兒不忘對其上下其手,“這寶貝,以後就是本世子的了……哈哈哈哈哈!”
不過,夏侯舒這裡笑得歡快,卻顯然沒有考慮到另一邊兒,南曌的心情。
如果用一句話來形容,南曌一定會選擇下邊兒這句。
着實是堵得慌!
他活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體會這樣的感覺!
他送出的破軍,是能夠用如此庸俗的‘錢’來形容的嗎?
半晌,他冷冷一笑:“破軍,本王不送了!樓淼,去,把破軍給本王收回來!”
樓淼還沒動呢,夏侯舒已經飛快從無憂懷裡拿過破軍,緊緊地抱在了自己懷裡,同時退後三步:“別過來!本世子已經收下破軍了,現在它已經是本世子的了,你若是執意如此,那和強盜有什麼區別?”
南曌氣得咬牙切齒。
一轉眼的功夫!他竟然又成強盜了!
這人簡直就是……
“流氓!土匪!強盜!”半晌,南曌才從口裡憋出這麼幾個字。
說話的同時,他周圍的溫度又下降了許多,那距離他近些的翠綠植被上、盛開的鮮豔花朵的花瓣上,那些晶瑩明亮的小露珠在眨眼間便凝結成了冰晶,冒起絲絲白霧。
不過,明明是嚴寒的冬季,可站在冰霜中的幾位白衣人都不覺得冷。反倒是齊齊擡頭偷偷瞥了一眼轎內那模糊的身影。
這是什麼情況?
主上似乎很生氣……但這聲音,這語氣,這態度……怎麼卻讓人想起了那些個被放浪公子哥調戲的良家小姐?
主上這到底是真生氣?還是假生氣?
因爲如果換做以前,誰要是惹了主上生氣,即便只是一個小小的理由,都可能導致其人頭落地。
可這一次主上……‘生氣’得也太溫柔了吧?
而夏侯舒纔沒心情去思考這些,她快樂地抱着手裡的破軍,對着前方的南曌愉快地招了招手。
心情甚好的她自也不介意說些好話:“親愛的皇叔,謝謝您的大禮,您送的這份大禮,皇侄很是喜歡!”話落,歡快地蹦走了。
呆愣許久的陸老七這才反應過來,一雙眼瞪得老大!
什麼?那真的是破軍?十大神兵之一?
趕緊拔腿朝着夏侯舒追上去,口中激動吼道:“世子爺,也給俺瞧瞧,也給俺摸摸啊!”
不過,夏侯舒的話,卻攪亂了那白紗幔中,那天下最自傲男人的一池春水。
好半晌,南曌才反應過來。
他周身的低氣壓已經消失殆盡,那寒風凜冽的感覺更是蕩然無存,他的聲音有些驚怒,帶着十足的惱怒,從轎內徐徐飄出。
“此人實在是太不懂禮儀道德了,什麼親……親愛的?什麼很是……喜歡?他怎地如此不害臊?”
樓淼等人更是恨不得將頭埋入地底裡去。
天!
主上這……這是害羞了嗎?
這邊,夏侯舒的心情陽光燦爛。而另一方的紫荊苑,白玉菁的日子可是不如何好過。
夏侯舒給白玉菁下的毒,的確並不複雜,無憂也能輕而易舉地將其化解。
但重點是,白玉菁是誰?這人對自家師傅口出不敬,無憂又如何能善待她?
所有最簡單的法子都被無憂拋到了腦後,他直接給了白玉菁一個最受折磨的方法。
想要解毒?想要貌美?
這臉上最表面的一層皮,已經潰爛了,難道不應該將其一點點剝下,將膿水一點點挖出,再上藥?
此外,臉可是相當重要的,若是不想留疤,自然在過程中不應該使用一丁點麻醉作用的藥草,疼是疼了點兒,但可一定要受着。
剝皮之痛,排膿之痛,還不使用麻藥,這一切落在白玉菁身上,後果可想而知……
皮還沒剝完呢,她已經疼得暈過去三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