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女子頓步停下,對着前方恭敬行了一禮,她的聲音,很輕,染着淡淡魅意,緩緩飄出:“不知馬車之中,是否是聖王千歲?小女子花鎏月,久聞聖王大名,不知……可否一見?”
馬車內,聽得這女子的話,夏侯舒的眼裡不禁涌現濃濃的疑惑之色。
久聞聖王大名?可否一見?
自家皇叔流傳在外的大名,似乎和‘正面形象’並沾不上這麼邊兒吧?這位花家大小姐,竟然對這樣的‘名氣’,有興趣?
當然,夏侯舒雖然奇怪地緊,可一點兒都不覺得這位花家大小姐的腦袋乃是被驢踢了。畢竟,這位花家大小姐,可是花家名副其實的第一人。
而能夠成爲四大家族之一,花家中的第一人,不僅需要實力,還需要頭腦。
所以,這其中,必然有她所不知的緣由。
不過,被夏侯舒注視着的南曌,那傾國傾城的面容之上卻沒有絲毫異樣之色,甚至,他還無恥地傾身上前,迎着她驚訝的眼,在她的脣上輕輕一碰……
然後才坐直身子,悠然對外回答道:“花家大小姐,本王雖心知自個兒威名赫赫,引人折服,可本王與花家……着實不熟。還請花家大小姐速速讓路,如若不然……本王可不客氣了。”
馬車外,花鎏月沉默了片刻,這才輕輕回答:“叨擾聖王千歲了,小女這便告辭……”
她豁然轉身,一襲玫紅衣裙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度,可她往前走的挺拔身姿,看上去卻頗爲寂寥。
樓淼徐徐搖頭。
哎,這大小姐也真是……太惦記着自家主上了,這裡可是宮廷之中,主上又如何會與她多言?只怕主上心裡,恐怕對她這做法,還頗爲不滿吧。
瞧着前方馬車徐徐走遠,樓淼趕緊一拉繮繩。
馬車,繼續朝前駛去。
車內,過了片刻,夏侯舒這纔開口詢問:“這花家大小姐花鎏月,與你是舊識?”
南曌也不隱瞞:“嗯,與花家頗有些淵源。”
“淵源?”夏侯舒撇撇嘴,“怪不得這花鎏月一直眼巴巴的等着你,原來你們之間有貓膩……之前你還對我說,南宮和花家兩家不需要我操心,我說,你對付這花家的法子,該不是使用美男計吧?”
這話,自然是夏侯舒胡謅的。
雖然她並不瞭解花鎏月和自家皇叔,究竟有什麼交集,不過她心裡,不知道怎麼的,就是酸酸的。
這酸意可濃了,讓南曌都微微一呆。
隨即便是低低淺笑。
自家小東西爲他吃醋呢,他自然高興得緊。
不過,眼瞧着夏侯舒的臉色越來越不好,南曌趕緊收斂笑容,認真道:“小東西,你便放心,本王絕不會對其他人使用美男計。此等計策,從以往到如今,本王也只在你一人身上使用過而已!”
“……”夏侯舒訕訕偏頭。自家皇叔說話,能不能不要這麼……露骨。
可哪裡知道,緊接着更露骨的來了,只見南曌的聲音,陡然壓低,魅惑得似妖精:“小東西……你說……你現在要不要嚐嚐本王的……美男計??”
“……”
馬車緩慢的速度,在一刻鐘之後,終於有所加快。
與此同時,駕駛着翎王府的馬車,緊緊跟隨其後的陸老七,陡然沉聲一呵!
他駕駛的馬車,速度陡然加快,原本在聖王府馬車之後緊緊跟隨,眨眼之間,便到了與聖王府馬車並排的位置之上。
兩個馬車,並排行駛了片刻之後,聖王府的馬車,再度提速,往前快速而去。
兩輛馬車之間的距離也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而翎王府,空空如也的馬車之中,已經在這短短的時間之內,多了一人。
身着一襲炎色長袍的夏侯舒,此時此刻身上所釋放出來的感覺,與片刻之間的她,已截然不同。
她目光明亮,隱約之中,還染着淡淡殺機。
帝皇壽宴,她,來了!
而另一邊,南曌則撐着頭,喟然長嘆!
他很少長嘆,可今兒個,卻是長嘆了一聲又一聲,聽得車外的樓淼,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長嘆完畢,南曌的眼裡,便是濃濃殺意。
這帝皇壽宴好生討厭,爲何要在這個時間舉辦!明明,他與自家小東西的快樂時光,可以更久一點,再久一點的,可就是因爲它,害的他們二人不得不分離!
嗯哼嗯哼……
很顯然,我們的聖王千歲,全然沒有思考過——‘如果沒有帝皇壽宴,他和自家小東西,究竟能不能有這樣一小段刺激’的這個問題。
……
皇宮後花園。
此刻的後花園內,那搭建的舞臺之上,身着薄紗舞裙的美人兒們,正在扭動自己的腰肢,在其上翩翩起舞。
周圍的大臣賓客們,則面帶笑意,很是愉悅地在相互交談。不過他們的目光,卻仍舊會有意沒意地落在場內空着的三個位置之上。
第一個,乃是夏侯世子夏侯舒的席位。
第二個,乃是墨家的席位。
第三個,則是聖王千歲的席位。
因爲,如今,就連花家大小姐花鎏月都到了,可這三處的人,竟然還未至。
至於爲什麼,夏侯世子夏侯舒的位置,乃是全場關注的焦點呢?
畢竟,論起地位,夏侯世子夏侯舒可不比聖王千歲。而比起實力,他更不比墨家。
可是,鑑於在這段時間內,自家帝皇南悻已經兩次向夏侯翎王提及這位未到場的夏侯世子了,大家對其的關注度,自然得高些。
這夏侯世子雖然身份尊貴,可說到底,也不過是個世子罷了,難道這場聚會,沒了他,自家帝皇那顆心,還會不舒坦?
在大家夥兒的疑惑中,終於,那尖銳的內侍傳報聲,自外響起——
“夏侯王府,夏侯世子——入場!”
一雙雙目光,驟然擡起,看向入口處!
下一刻,一雙白色長靴,大步邁入。
緊接着,一襲炎色袍子,耀眼奪目,堪比烈火,將場內所有人的目光,盡數照亮!
這還是這位夏侯世子第一次在這樣的大場合,於衆人面前亮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