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閣這裡巨大的動靜,也終於引起了夏侯舒的注意!她下意識的回頭看去,頓時被那沖天而起的水柱嚇了一大跳!
“這……這是怎麼回事?!”塔塔牧站定,眼裡滿是不可思議!
風擎的眼裡也同是震驚之色!
“風老爲了困住夏侯舒和我,他在鳳閣之下,聖女纔可進入的地下室周圍挖了暗道,在我們進入地下室之後,他利用這些暗道引入了海水!我想,這些海水太過兇猛,大量的涌入,恐怕在島下某個位置除了問題,所以導致了坍塌,並令得海水從中冒了出來。”雪陌芩倒是很冷靜,他看着那沖天而起的水柱,“看來,鳳鳴島……堅持不了多久了。”
“你!莫離,這話是可以亂說的嗎?”風擎頓時不服,怒道!
“但是風擎,你心裡很清楚,我並沒有在亂說,難道不是嗎?”雪陌芩看向夏侯舒,“走吧,鳳鳴島已是危險之地,你必須要儘快離開這裡!”
一邊說着,雪陌芩主道走到了前面,他的步伐很快,那一張清冷的臉上,滿是冷冽決絕之色!
夏侯舒快速跟着走了幾步,突然察覺到了不對,她頓住,看着雪陌芩雪色的背影:“我儘快離開?雪陌芩,那你呢?”
雪陌芩停步,半晌他纔回過頭來,微微一笑:“夏侯舒,我自然是接着完成我的使命……走吧。”
雪陌芩這個回答模棱兩可的,夏侯舒聽着還是覺得疑惑重重。但是,他卻又說了完成他的使命?在雪陌芩心裡,他的使命,似乎就是保護自己,又或者說是保護慕舒吧?
這樣想着,夏侯舒這才放心,跟着雪陌芩快速朝前走。
倒是身後的塔塔牧不知如何是好了,他瞧了一眼風擎:“風大隊長,現在……我們如何?鳳鳴島若真的要塌了,我們是不是應該去裡面瞧瞧?”
風擎咬咬牙:“先將他們送走了再說!”風擎朝前大步走去,他聽得他自己喃喃自語的聲音,“這個人是她的女兒,既然是她的女兒,那麼我無論如何,也會護她安全!”
在鳳鳴島,所有人都知道,風擎一提起前聖女雲染,就會怒不可遏。所有人都以爲,他是在恨雲染的離開,但是隻有風擎自己知道,他是在恨自己的無能爲力!
他恨自己,明明知道風老的行動,卻沒有辦法阻止!更沒有勇氣阻止!
現在……夏侯舒在這裡,她的孩子在這裡,那麼他,自然會好好保護她!
四人的步伐越來越快,同時,在四人身後不遠處,也漸漸有凌亂的腳步聲傳來,這些腳步聲中,有驚慌失措的哭喊聲,也有淡定自若的指揮聲——
“怎麼辦?鳳鳴島要毀滅了嗎?鳳鳴島若毀滅了?我們去哪裡?”
“走!往前走!快!前面有船隻!大家快走!”
“女人和小孩優先,男人走後面!”
“速度!速度!”
……
再然後,是狂涌的海浪聲,和山石的開裂聲,那樣驚天動地,眨眼之間,就將所有人的聲音掩蓋了。
很快,夏侯舒這邊,風擎就找到了自己的船,他一邊緊緊拉着纖繩一邊朝着夏侯舒招手:“快,就是這一搜船,你們快上去!”風擎看向塔塔牧,“塔塔牧,你也上去!”
“那你呢?”塔塔牧反問。
風擎笑道:“我就不上去了!”
“那我也不去!”
“你說你這小子,你逞什麼能?我多大了,你多大?這世界的美好我都嘗試過了,可你呢?你嘗試過了嗎?滾蛋吧你,趕緊上去!”
“……不,我就是不上去!”
風擎無奈:“好了,塔塔牧,其實,我喜歡雲染。所以,我想確定她孩子的安全。但是我作爲隊長,是不可能拋下所有人率先離開的,所以這個任務,塔塔牧,我就交給你了,我相信,你一定能完成好,對吧?”他這樣說,塔塔牧那一根筋,總會滿足他了吧?
果然,塔塔牧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道:“好,但是風隊長,你可一定……要好好的!”
塔塔牧來到夏侯舒面前:“走吧,雲夏聖女。”
夏侯舒深深看了一眼風擎,她真心實意道:“謝謝。”然後這才轉身,來到大船邊。
腳尖一點,夏侯舒的身體在空中一個優美的旋轉,然後便穩穩地落在了甲板之上。
夏侯舒擡頭,朝着遠處看去,她可以清楚地看到,一個又一個慌張的聲音從裡面跑出來,同時,鳳鳴島中央的部分,已經塌陷了大半,原本漂亮古樸的房屋,已經被海水淹沒。
塔塔牧也趕快跟了上來。
夏侯舒低頭,看着雪陌芩。風擎和塔塔牧也下意識看着他。
如今夏侯舒和塔塔牧都上去了,那麼只剩下他了。
但出人意料的是,雪陌芩卻輕輕搖了搖頭,他薄薄的脣角,勾起一個極致絕美的弧度,他就這樣看着夏侯舒,然後輕輕笑道:“夏侯舒,我就不走了。”
“你!爲什麼?!”夏侯舒瞪大了眼睛,她剛纔就覺得雪陌芩的情況不妙,但這個直覺,竟然是真的!可是,她雖然有了心理準備,但現實擺在她眼前時,她還是不能接受,“雪陌芩,你不是要繼續完成你的使命嗎?”
“是的。”雪陌芩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大,這樣的笑容,再加上他雪白的發,使得他看上去那麼白淨如冰,他微微偏頭,“夏侯舒,我是在繼續完成我的使命啊——我繼續等她。”
“你!”聽到雪陌芩這麼一說,夏侯舒頓時明白了,她一直以爲雪陌芩信了慕舒的靈魂還在她身體裡的這件事,可是沒想到,他竟然知道了,“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雪陌芩的笑容不減:“我們認識這麼多年,所以,她很瞭解我。所以,她對我說了那些話。開始的時候,我還不太明白,但慢慢的,我就懂了。她不過是想要我活着而已。“
”至於之後,讓我和你前來鳳鳴島,或許,她隱隱約約早就知道,當初一切悲劇的緣由,是從鳳鳴島而起。所以她想要真相。畢竟,她是那樣一個有仇必報的性格。或者其中,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她實在是不甘心我被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