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徹,我好怕

慕容麟想要讓東夏出兵爲他平定戰亂,簡直是異想天開!

夏侯澤雄才大略,野心勃勃,一旦嘉平關打開,讓東夏大軍駐進西晉,只怕就再也別想趕走了!

上京禁衛軍統領徐將軍曾是是慕容徹的親衛,蘄州駐紮的大軍都是慕容徹的舊部,對慕容徹忠心耿耿。

雲州是燕王的封地,燕王一向對慕容氏忠心不二,但慕容麟竟要將雲州割讓給南疆,這是逼得燕王不反也得反!

到時候,天下易主,外敵入侵,還有誰會站起來保家衛國?

只怕西晉的江山,就此支離破碎!

青離滿心焦慮,握住慕容徹的手,道:“怎麼辦?”

“九兒……”

慕容徹愧疚地看着青離,眼中情緒涌動。

想起這段日子自己對她的傷害,心如刀割。

他有千言萬語想對她訴說,可匯聚到喉中,卻將所有的語言都堵塞了。他只能訥訥地看着她,沙啞地呼喚着她的名字。

青離見他恢復了對自己的感情,心情也很激動。

但事有輕重緩急,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她捏了捏慕容徹的手掌,道:“現在該怎麼辦?”

慕容徹略一沉吟,道:“將計就計吧,既然慕容麟想用木偶蠱控制我,讓我傳位於他,那我就等着他自投羅網好了。不過,在此之前,我要先佈置一番。”

青離理解地點點頭,道:“你去吧,我回未央宮等你。”

慕容徹又貪婪地看了她一會兒,粗糙的手掌輕撫着她的頭髮,在她眉心烙下一個滾燙的吻,說了句等我,才匆匆出了殿門。

青離看着他離開的背影,深吸了一口氣,纔將注意力轉移到躺在地面的朵拉身上。

此刻,朵拉情緒已經平定了下來,卻依舊緊緊懷抱着自己的竹筒。

她以一種探究的目光看向青離,疑惑道:“你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你的血可以……”

青離並不想和南疆扯上什麼關係,以免引來不必要的麻煩,淡淡一笑,聳聳肩,道:“我怎麼知道?巧合而已!”

朵拉依舊疑惑地盯着她。

那目光,好像在看一頭萬年神獸差不多。

青離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吩咐道:“來人,把她帶下去,關押起來。”又將之前帶來的鹿血酒遞給宮人,“把這個交給看守的侍衛,記得,每兩個時辰,務必要喝一盞酒!”

朵拉被押了下去。

慕容徹中蠱的事件暫時解決了,但明天破曉,即將有更大的波瀾將要面對。

青離身上繃着的一根弦非但沒鬆,反而繃得更緊了。

她深吸一口氣,疲憊地朝未央宮走去。

慕容徹處理完事務,回到未央宮時,徐太醫正在爲青離包紮手心的傷口。徐太醫見皇上來了,忙收拾好藥箱,躬身退了下去。

青離看到他,有些驚訝,道:“怎麼這麼快?”

“諸葛先生神機妙算,早就與楊晉將一切都準備好了!”

慕容徹坐在榻邊,拉過青離包紮着繃帶的手,眼中盈滿心疼,他小心地捧起她的手,在她纖細的指尖逐次溫柔地親吻過,輕輕地問:“疼嗎?”

青離搖搖頭,淚水卻毫無預兆地滾了下來。

慕容徹將她擁入懷中,鐵鑄般的雙臂緊緊摟着她纖瘦的身體,下巴抵在她的發頂,輕柔地磨蹭着。

“九兒,對不起,是我不好,讓你受了委屈……”

聲音充滿愧疚,卻又盈滿柔情,如同滌盪的水波,瞬間讓她堅強的心變得柔軟脆弱。

青離緊緊抱着他,將臉埋在他懷裡,眼淚不停地落下來。

“阿徹,我不怪你的,這並不是你的本意,你只是受了蠱蟲的控制……”

話雖如此,可淚水卻不斷地涌出。

她想起大婚那夜,被他死死按在牀上粗暴地佔有;想起這段日子獨自一人被囚禁在未央宮,那種孤立無援的恐懼無助;想起看到他和朵拉柔情蜜意時,自己滿腔的辛酸嫉妒……

怎麼能不委屈呢?

她的心日日夜夜都被折磨着,被困在一個人的荒島。

她知道這都是蠱毒的原因,他也是受害者,可心底還是忍不住感到委屈。

慕容徹胸口一片涼意,薄薄的夏衫已被她的淚水浸透,只覺得一顆心泡在鹽水裡,又酸又痛,幾乎都要融化了。

他滿心的慌亂無措,卻不知怎樣才能安撫她心中的傷痕,只能捧着她的臉,不停地吻着她的面頰,吮去鹹澀的淚水,輕輕呢喃着對不起。

“阿徹,我好怕……”

青離伸手去摟他的脖子,雙脣慌亂無助地去尋找他的脣。

“別怕,有我在呢。”

慕容徹捧着她的臉,溫柔地吻上她的脣。

滾燙的脣瓣貼合在一起,輾轉廝磨,脣齒相交,讓彼此的氣息相互交融。彷彿只有這樣,才能感受到對方是真實存在的,才能消去內心的恐懼不安。

漸漸的,慕容徹的氣息有些不穩。

他細細地親吻着她的面頰,一手圈着她的腰,另一隻手摸索着去解她的腰帶。

青離忍不住微微顫了顫。

慕容徹正在抽腰帶的手動作一僵,他擡起頭,目光深邃地看着她,啞聲道:“九兒,你在害怕?你怕我?”

“不,不是的……”青離搖着頭,慌亂地想要解釋,卻不知該說什麼。

只是新婚那一夜,他那樣殘忍暴虐地對待她,讓她心裡留下了陰影,所以他剛剛解她腰帶時,她纔會情不自禁地顫抖。

慕容徹輕輕吻了她的眼瞼,柔聲道:“我明白,是我不好。”

青離眼中又涌出淚來,她抱着他,將臉貼在他的胸膛,道:“阿徹,今天我不想,我們什麼都不做,就這樣抱着睡,好不好?”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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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徹又吻了她一下,脫了外衣,抱着她躺在榻上。

卻沒有半點睡意。

青離想到明天即將發生的事,也睡不着,索性貼在他懷裡,絮絮叨叨地說着閒話,將這段日子自己身上發生的事都告訴他。

慕容徹聽了越發愧疚,想着這嬌氣的小人兒竟受了這麼多苦,心都疼碎了。

“你真的在心疼我嗎?”青離撅着嘴,不高興地瞪着他。

慕容徹道:“傻丫頭,你受了這麼多苦,我哪能不心疼呢?”

青離的嘴撅得更高了,她怒瞪了他一眼,擡腿往他腰腹處蹭了蹭,道:“你還心疼我,我看你現在正在想風花雪月吧?”

從之前動了情,他心裡就一直燃着一把情火,腰腹處的一直硬硬的槓在那裡。

青離和他貼的極近,自然能感受到他的慾火。

慕容徹聽了有些尷尬,道:“他自己要硬,我有什麼辦法?再說了,我都快一個月沒碰過你了,能不想嗎?”

青離哼了哼,酸氣沖天道:“你有你的南疆美人相伴,哪裡還需要我?”

慕容徹連忙指天發誓,道:“天地良心,我雖然中了情蠱,可從沒做過出格的事,一直爲你守身如玉呢!”

青離撅着嘴,委屈道:“還守身如玉呢?要不是我今天拼死進來阻止你們,現在你正跟她滾在牀上呢!”

慕容徹訕訕然,不知該說些什麼。

“你們男人就是沒出息,整天就只想着這種事!”

青離更加生氣,哼了一聲,擡腳就朝那罪惡的根源踹去。

慕容徹痛呼一聲,弓起身子捂着襠部,疼的臉色都變了,額頭滲出密密的冷汗。

“你怎麼了?”青離嚇了一跳,“很疼嗎?可我都沒怎麼用力啊,只輕輕踢了一下……”

“男人這個地方很脆弱,最經不起打擊……”

慕容徹又痛又無語,額角直抽,這回可真的是蛋疼了。

青離嚇壞了,她還從沒見慕容徹痛成這樣過。就是當初她被送去東夏和親,他去救她,逃亡途中背中一箭,她替他拔箭時,那麼痛,都沒聽他哼一聲。

他現在這樣,一定是痛得受不了了吧?

青離揚聲吩咐道:“翠微,快去傳太醫!皇上受重傷了!”

於是,剛剛纔走出宮門的徐太醫,聽到傳喚,再次揹着藥箱匆匆趕至未央宮。

徐太醫跟着翠微踏進未央宮時,敏感地發現,未央宮的氣氛很奇怪。

皇上黑着臉坐在榻上,皇后像個做錯事的小媳婦,彆彆扭扭地坐在榻邊。

慕容徹看到徐太醫,沒好氣道:“退下!”

青離扯了扯慕容徹的衣袖,勸道:“阿徹,你還是讓太醫給你看一下吧,免得被我踢壞了!”

慕容徹的臉色又黑了幾分,道:“你放心,沒踢壞,我不會讓你守活寡的!”

徐太醫一聽,嚇得直冒冷汗,匆匆跪了安,一溜煙地就跑了。

天哪,他都聽到了什麼?不會被殺人滅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