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珥不信了,以她和嫦昭儀的關係,再加上的套話技能,怎麼可能無功而返?
這樣想着,第二天她就帶着西域剛剛進貢的花茶去了漱芳齋看嫦昭儀,美其名曰得了好東西來孝敬她。
“這花茶據說喝了能美容養顏呢。”玉珥殷勤地拿着花茶泡水,遞了一杯給她。
那茶水的顏色是淺淺的嫣紅色,還有淡淡的花香味,味道清如蜜,是她們都沒嘗過的味道,嫦昭儀喝了一口,不吝嗇地讚美:“味道真不錯。”
“我聽進貢的使者說這叫做玫瑰茶,玫瑰是一種很漂亮的花,我們順國沒有的,這次他們還特意帶了幾株來,我向父皇討來了,如果昭儀娘娘喜歡,我回頭讓人送株給你。”玉珥笑着說。
嫦昭儀愛花宮裡人盡皆知,那些玫瑰順熙帝本身是打算分一些給她的,玉珥搶在他開口之前都要了過來,然後自己再借花獻佛,討她歡心,所謂拿人手短吃人嘴軟,收了她的好處,那她必定會對她投桃報李,這纔是兩全其美。
“我們的嫡公主殿下可是日理萬機,怎麼這會兒有空來和我這陪和我喝茶聊天呢?”嫦昭儀很聰明,玉珥這又是送茶又是送花,定然不止是想來聯絡感情這麼簡單,她也不喜歡兜圈子,直接開門見山的問。
玉珥笑眯眯地說:“不瞞昭儀娘娘,玉珥當真是有事來找你的。”
“如果是我能幫你的,定然不會推脫。”
玉珥等的就是她這句話:“昭儀娘娘曾在瀟湘夢呆過,可知這瀟湘夢內有什麼異常之處?”
嫦昭儀表情一僵,隨即垂下眼睫,慢慢放下茶杯,嘴角的笑也淡了很多:“瀟湘夢……你怎麼會對這個感興趣?”
“昭儀娘娘知道些什麼嗎?”玉珥不答反問。
嫦昭儀擡手揉揉額角,聲音慵懶道:“哎呀,你看我這肚子越來越大,人也越來越懶,才坐一會兒就疲憊,但這不休息也不行,否則晚上就會渾身痠疼,覺都睡不好。”
玉珥頓時明白她這是不想再聊下去了,心情頓時鬱悶,但臉上還是很不動聲色,識趣地起身道:“昭儀娘娘有龍嗣在身還是多注意些身體比較好,玉珥就不打擾了,改日再來。”
嫦昭儀微笑點頭。
白來了一趟,還浪費了一盒好茶一株好花,更重要的是還被席白川給說中了,玉珥又肉疼又心塞,回到東宮表情也很惆悵,席白川站在桌案前,不知道在畫些什麼,擡眼看她:“沒問出什麼?早就說了。”
“要不是你不幫我的,我至於賠了夫人又折兵嗎?”玉珥憤憤道。
席白川沒理會她說話,在畫卷上添了幾筆,這才放下狼毫,把畫了一個上午的畫作拿起來,輕輕吹乾墨跡,頗爲滿意地微笑:“晏晏,過來看看,這像不像你?”
“你在畫我?”玉珥愣了一下,頓時又驚又喜,心想早就聽說她家九皇叔畫工極好,民間還流傳他畫一個美人引來蝴蝶纏繞的佳話,但她在他身邊十幾年卻很少看到他畫畫,更不要說畫人,沒想到他竟然畫了她。
席白川微笑:“是啊,昨日看到西域使者帶來的那些玫瑰花,就想你和花一起上畫,那定然是極美的。”
哎呦,瞎說什麼大實話啊!
玉珥到底是個女孩,自然喜歡被誇讚美麗,連忙起身就湊了過去,本想着肯定是‘人比花嬌’‘人面桃花相映紅’之類的唯美意境,但一看那畫……她覺得有點不對勁。
席白川這幅畫的畫工的確極好,把人畫得十分相似,栩栩如生。
畫中的她有一雙清澈瀲灩似蕩着水波的眼眸,相比現實中的她要少幾分英氣多幾分柔媚,臉色白裡透紅粉嫩欲滴十分嬌俏,而那頭如墨的黑髮披在水面上,在氤氳的池水中若隱若現,又有些許纏在她的雪白的肌膚上,黑白相映蜿蜒出最性感的美……
這畫真能算上鬼斧神工,那池水那霧氣都十分形象立體,她真有些相信他的畫能招蜂引蝶,只是她不明白的是……爲什麼要畫她裸!着!身!體!躺!在!水!池!裡!
畫中那些玫瑰花瓣飄在水池上,她一條腿平攤另一條腿半彎露出水面,他非但把她的腿畫出了修長纖細的效果,竟然還把細滑滑膩的意境都表達出來!
盈盈腰身以及某個部位都陷入池水中,上身則穿着鵝黃色的肚兜,但那肚兜是浮在水面上的,這就導致她酥胸半露,可這人還故作貼心地用了幾片花瓣去遮掩,可達到的效果卻是猶抱琵琶半遮面的誘惑感!
玉珥:“……”
即便這畫中人是她自己,可這麼活色生香,她都要臉紅了好嗎!
這個淫蕩的皇叔!!!
“還給我!你這個無恥之徒!把我的畫還給我!”
“殿下你這就錯了,這畫是下官畫的,爲何要給你?”
玉珥看着他那副令人臉紅耳赤的畫,氣得七竅生煙,立馬就要去搶,誰料席白川早有防備,立即就把畫一收,仗着身高優勢舉高手不肯給他。
“你畫的是我!”玉珥一手摟着他的脖子,勉力地踮着腳尖,一手費力地要去搶。
席白川順勢摟住她的腰,讓她緊貼着自己,衝她淺淺一笑:“那又如何,沒有哪條律法不準下官畫殿下呀!”
玉珥耳根還紅着,咬牙切齒地說:“你這是褻瀆我!”
席白川大言不慚道:“殿下你又錯了,下官這是愛慕你,平日裡吃不到,只能寄情畫中,聊表求而不得之苦。”
“啊啊啊,我要殺了你。”
“愛之深恨之切,殿下我懂的。”
“席白川你怎麼不去死一死啊!”玉珥很崩潰——這人臉皮怎麼如此厚,油鹽不進啊!
席白川的臉色忽然一變,眼底不知爲何閃過些肅然的戾氣,玉珥一愣,他又笑起來。
“殿下你這是大錯特錯,下官的確是死過一次的人。”說着,他低頭輕咬了一下她的耳垂,順帶伸出舌尖舔了一下,玉珥最敏感的部位就是耳垂,瞬間身子一軟,席白川一隻手就把她抱起來,讓她坐在書桌上,聲音低沉磁性,眼含桃花地看着她,“還是你親手送我上的斷頭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