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元爲人聰明而且好強,見趙禳這麼說,有些不服氣了。眼珠子一轉,計上心頭,道:“王爺,既然如此,我們莫不如仿效赤壁之戰時候,諸葛亮和周瑜道計之法如何?”
趙禳怎麼可能示弱呢?哈哈一笑道:“甚好!”
胡昊在一邊彷彿看好戲一般笑了笑,回到書房那裡提了兩支都沾好墨水的毛筆來。趙禳和張元各自在自己手心上提筆書寫。
張元嘻嘻笑道:“王爺,學生先張開吧!”
趙禳搖了搖頭,笑道:“這怎麼好佔你便宜呢?一起來!一!二!……三!”
三字剛剛落下,趙禳和張元一同伸出手掌張開。
只見趙禳手掌心裡面寫着宦官二字,而張元手掌心裡面則是寫着外戚、宦官。張元比趙禳多了一個建議,但趙禳並沒有對此感到驚喜,反而皺起眉頭。
胡昊徐徐問道:“王爺對於外戚似乎並不認同!”
趙禳點了點頭,坦言道:“的確,本王認爲外戚對本王並沒有用處,甚至他們當中某些人,沾上關係,反而惡了聖眷!”
頓了頓,趙禳補充道:“外戚衆多,不過基本上可以分爲三股,餘者不過是富家翁。最大的一股便是章獻明肅太后的親人,劉家!在章獻明肅太后在世的時候,很受恩寵,其家的門客被推薦,往往都得到應允,在大宋官場上有二三百名是他們家推薦或者是門客出身。當然了!現在章獻明肅太后駕崩,皇兄對劉家雖然看似聖眷更濃,實際上劉家不過是黃昏的夕陽,看着雖然美麗,但實際已經是日薄西山。沾上他們,實屬不智!”
趙禳又接着說道:“除了劉家外,便是當今郭皇后其家族和新晉的皇兄生母兄長李用和。郭皇后貴爲一國皇后,對於皇兄的影響力自然不可小覷。她的家族也算是將門,祖父是開國功臣,父親現任殿直,于禁軍中領兵。”
說到這裡,趙禳話鋒一轉。“皇嫂看似顯赫,實際上情況比之劉家好不到那裡去!你們作爲百姓,看到的只是皇嫂母儀天下的景象。本王自由生於、長於宮中知道一些你們所不知道的事情!比如皇嫂善妒,當初之所以登上皇后之位,全賴討好章獻明肅太后。皇嫂用什麼手段呢?乃是把皇兄去那裡,休息在那裡的消息通報太后,換之於爾,何想?”
張元和胡昊想不到光鮮的皇宮背後,居然是如此的骯髒,小妾靠出賣丈夫成爲正室,這事情甭說在封建的古代,便是現代也是很被人看不起的事情。
張元感嘆道:“官家現在就算沒有想起,日後也怕要想起,皇后日後的日子,怕要差很多!”
趙禳搖了搖頭,道:“皇兄是一個重感情的人,怕就是皇嫂善妒!當初有太后作爲靠山,皇兄無奈專愛於皇嫂一人!現在太后駕崩了,皇兄還會如同往日那般嗎?”
答案不用說了,張元和胡昊兩人都是正常男人,自然知道正常男人的想法了。無權無勢也就罷了,有了權勢還只愛一個,可能嗎?而皇后風光了十年,她真的能夠改變昔日的脾氣嗎?這事兒怕是懸了!
趙禳接着說道:“最後一股國舅李用和!雖然官職不高,但因爲生母愧疚的緣故,皇兄很是信任李用和。往日本王也和李用和有所認識,其爲人說好聽了,便是謹小慎微,說難聽了,便是膽小怕事。這事兒求到他那裡,他怕是會告訴皇兄,反而不求的更加好!”
張元聽罷,卻是哈哈大笑起來。
趙禳驚訝了,問道:“何故大笑?”
張元收斂大笑,微笑道:“王爺啊!你這是燈下黑啊!”
更加驚訝了,趙禳追問道:“本王何故燈下黑了?罷了,別賣關子,直接說緣由吧!”
張元說道:“王爺的對於外戚的計策,便宛如一把劍那般,鋒芒逼人,但卻太過直接了!”
“這有何不對?”趙禳皺起眉頭,聲音有些不滿了。趙禳是一個驕傲的人,被人質疑,無動於衷才奇怪。當然了,不滿歸不滿,但如果對方說得有道理,趙禳反而會表現的很謙虛。
胡昊笑了笑,插口道:“王爺,子始和學生的計策,和圍魏救趙有異曲同工之妙。”
“哦!”趙禳不置可否的看了胡昊一眼。
張元得意洋洋的接着說道:“王爺應該知道劉家有恩於國舅李用和吧?”
趙禳笑了笑,道:“這事情如果本王不知道,怕是明天便要學八王叔了!”
張元對於趙禳的暗暗諷刺不以爲然。“但王爺卻忘記了,你有恩於李家吧!”
先是怔了怔,旋即兩眼瞪大,趙禳一下子蹦了起來,興奮大呼道:“妙啊!妙!本王怎麼沒有想到一層呢!有了國舅開口相助,再有宦官出言旁敲側擊,王爺出仕更有可能!”
趙禳哈哈大笑道:“這自然了!”
胡昊忽然問道:“不知道王爺準備拉攏何人呢?”
趙禳胸有成竹的說道:“自然是閻文應了!”
胡昊卻嘆了口氣,道:“怕是難了!”
趙禳詫異道:“怎麼可能?閻文應和本王私交甚好,而且本王可以保其子孫富貴,他有什麼不願意的?”
“富貴不如從文!”胡昊有些不着調的來了一句。
見趙禳疑惑的目光看過來,胡昊這才解釋緣由。“學生經常外出與同學交流,得知一個小道消息,閻文應的侄子閻從授爲呂夷簡相公推薦到壽州大儒門下習文。”
別看閻文應身爲天子近宦好像很牛逼的樣子,實際上宋朝士大夫獨大,皇帝都不得不看他們臉色。宦官在宋朝混的其實不怎麼如意的,到了北宋末年纔出了個童貫。而是從童貫的戰績看,童貫此人拋棄品德而言,能力上可以稱之爲宋朝第一宦。
閻文應實際權力沒有,下面那些大儒一個個清高,宦官子弟想學文,並非困難,只是想找個好老師卻困難。這一點從呂夷簡出面,才幫閻文應的侄子在老家壽州找到個大儒,可以看得出這事情困難了。這個時代的文人,還是很有風骨的!PS:第二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