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飛良怒形於色,趙禳連忙安撫道:“好了,你們二人一人少一句吧!”
見趙禳出面,曹飛良也不好說什麼,無奈冷哼一聲,不甘心的說道:“哼!豎子不足與謀!”
張元也不在意,壓低聲音對胡昊道:“這等智慧,實在是侮辱了王爺!”
趙禳也聽到了這話,不過曹飛良厭惡張元,坐的距離張元比較遠,沒有聽到,倒是免除了一場風波。
趙禳不好說破,很是無奈,唯有瞪了張元一眼。見此情況,張元這才老實下來,正襟危坐,不再多言。
其實二人勢成水火倒也不奇怪,曹飛良能力不大,不過對趙禳倒是忠心耿耿。張元以能力上位,再加上多次科舉不第,爲人更加偏激,認爲能力至上,自然看不起曹飛良這等老資歷的人了。
唯恐再生風波,開場客套話趙禳都免了,直接說出召集衆人來的用意。“官家雖然任命本王爲安撫使,但並沒有慣例的任命本王爲知州。這怕是朝中相公力勸緣故,再加上範諷爲青州知州制肘本王,這次安撫使怕是臨時爲之。一旦事了,將是飛鳥盡,良弓藏。”
張元此人很是功利,毫不忌諱的獻策道:“王爺當養寇自重!如此可固位矣!”
曹飛良忍無可忍,霍然站起來,呵斥道:“賊子爾敢!”
說罷,曹飛良旋即朝趙禳誠懇的勸說道:“王爺,萬萬不可聽其言,這是把王爺推向不歸路啊!一旦事情被人發現,王爺要污上謀反之罪!請王爺三思啊!”
宋興和小玄子二人都嚇壞了,連忙站起來,跟着說道:“王爺,三思啊!”
張元不屑的撇了撇嘴,道:“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
沉默寡言的胡昊徐徐說道:“王爺,學生雖然沒有做過官,擔任過一胥一吏。卻從王爺給的書籍、資料中感悟到一個道理。爲官者,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如果王爺對此畏懼,學生認爲,王爺應當拒接聖旨!”
張元趁熱打鐵,鼓舞道:“王爺,大丈夫當掌權!難道王爺甘心圈養一生,謹小慎微,不敢多言,唯恐惹火燒身嗎?再說,不過是養寇自重,謹小慎微一些,官家怎麼知道呢?”
趙禳本來有些猶豫的心,立刻明悟了。是啊!自己做的那麼多,不就是爲了快意恩仇,報復當初那些打擊自己的人!讓自己不再受到那麼多束縛嗎?
“若果不能名垂千古,也要遺臭萬年!不使數十年虛度!”趙禳斬釘截鐵道。
趙禳此話一出,所有人都知道趙禳的決心和意向了。
曹飛良張了張嘴巴,卻無言以勸說,無奈嘆了一口氣,坐回去。
宋興和小玄子二人對望了一眼,不約而同輕輕嘆了口氣,坐回座位去。
不過趙禳下面的話,卻叫曹飛良大感峰迴路轉。
“養寇自重此計雖然可行!但宛如玩火,一旦被這些叛賊流竄出去,將造成大亂。再則說到底,領兵之人乃是程天球。本王雖然與之交好,但程天球也不是對本王惟命是從之人。本王與之關係,說白了,不過是同盟而已!”趙禳徐徐說道。
張元登時眉頭緊鎖,不知道爲什麼趙禳忽然會反悔。
趙禳接着說道:“當然,此計也有可取的地方。本王認爲應當迅速平定大災,如此可交好山東士人。有其出言相助,本王可不再被圈養,定然可以繼續爲官。”
張元搖頭,嘆息道:“王爺,豈可將命運交託於他人呢?山東士人真的會認同王爺嗎?他們就算感恩,但會真誠的支持王爺嗎?”
曹飛良卻是高聲叫好:“王爺當如此,穩健而行,方可成大事!”
趙禳看了曹飛良一眼,對張元搖了搖頭,嘆息道:“子始的話本王何嘗不知道呢?只是本王的身份,註定了要受到太多的制肘了!有些事情,不能夠太過完美。而且,君不見……”
趙禳伸手指了指西面。
曹飛良、宋興等人疑惑看着西方。
曹飛良忍不住問道:“王爺,西面是城牆了,再往西,不過是洛陽,這有什麼瓜葛的?”
張元和胡昊二人不約而同搖了搖頭,張元冷笑道:“爾的目光不過是如此短,王爺說的是西夏啊!”
“西夏?那有什麼,不過是蠻子!”曹飛良不以爲然的說道。
張元想辯駁,趙禳擺了擺手,不想在這事情上多說,岔開話題道:“子始、叔詹,本王想你們二人跟隨本王到京東東路,一個官身是絕對少不了的!”
張元、胡昊二人目露爲難之色。對望一眼,最後由張元來開口,先是嘆了口氣,張元這才一臉歉意的說道:“謝王爺厚愛!學生等和王爺相處甚好,只是明年便是科舉,學生等寒窗苦讀十年,不想放棄此道!”
胡昊低下頭,誠懇道:“學生等,實在愧對王爺!”
趙禳也想到這個可能的了,畢竟明年便是科舉,二人怎麼可能甘心放棄呢?
第一個目的不行,趙禳說出第二個目的。“實在可惜啊!本王失之爾等,如鳥失雙翼啊!”
張元和胡昊二人更加慚愧。
趙禳接着說道:“不過本王看你二人決心已下,本王也不作這爲難人!只是本王身邊沒有一個能夠出謀劃策的幕僚,不知道你們二人,可有推薦?”
張元想了想,道:“有一人,只是怕王爺忍受不了這廝的臭脾氣!也怕是污了王爺這名!”
趙禳哈哈一笑道:“只要有才華,本王不在乎!至於污了本王的名,你們認爲本王現在有什麼好名聲嗎?”
張元怔了怔,忍不住笑道:“王爺所言甚是!”
現在因爲趙禳打破宗室不得爲官的事情,不少人都痛斥趙禳爲殲佞。趙禳現在還有什麼好名聲呢?甚至可以說已經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