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套步人甲,其中還包括了5套精鐵,要全面的檢測,花不了多少時間,可是整個檢測過程,大概是一個時辰左右,其中絕大多數都是放在精鐵步人甲上面。
對於新的鐵料構成的步人甲,哪怕鐵料的質量出色,對於這些精於步人甲的鐵匠們來說,那是閉着眼睛就能夠看到的事情,隨便的看看,只要他的質量達到普通的水準線之後,就可以了。
精鐵步人甲就不一樣了,以前是沒有人這麼奢侈,用比普通鐵10倍的價格,構築這個步人甲,整體防禦力的提升,卻沒有那麼高,甚至會出現一定的問題,現在,大名方面,完美的解決了這個問題,不但精鐵質量很好,重量還很輕。
在中樞的這些大匠們,或多或少的有了一些官僚主義,只要是鐵匠,對於技術都是有追求的,一款如此獨特,並且各方面性能非常出色的精鐵步人甲,他的優點和弱點,還有他的整體功能,還是讓他們感興趣。
比起普通檢測,最少多了10倍的測試項目,幾乎全方位的把精鐵步人甲給檢測了一遍。
這一套步人甲,用完美的成績,最終完成了絕大部分的項目,得到了一致的好評。
上面官員,並不知道,檢測需要多長時間,在最初的等待未果之後,就陷入到了平靜之中,正好是中午,賈朝昌趁機提出,可以先回去吃點午飯,午後再來。
對於賈朝昌來說,儘可能的爭取時間,讓他對這些進行應對,甚至調整。
可惜,所有人都不給面子,樞密院的大部分副使和中高層的官員,都被這個鐵料和步人甲所吸引,已經過了午飯的時間,本來應該回家的衆多宰撫們,一個都沒有回去,隨便的在樞密院吃了一點,等待着最後的結果。
賈朝昌期待的人員減少不到那沒有出現,反而增加了,一些賦閒在家,聽說了這件事情趕來的樞密院高層官員,也如同看戲一樣的,從家中趕到,聚集在樞密院的人員,越來越多了。
賈朝昌看到場景,不由苦笑,事情越來越向他控制不了的方向發展,之前只是一部分的宰撫,也就是樞密院的核心,現在,高層,中層,甚至是絕大部分的底層都到了。
這已經不是一個小範圍的會議了,這是整個樞密院的大事,樞密院屬於是整個大宋的軍事機構,哪怕是普通的一個官員,牽扯到的,都是方方面面的勢力,可以說,這裡不是整個朝堂上面的全部力量,已經是絕大部分了。
只要沒有別的問題的話,這個鐵料的質量很好,價格又是如此之低的話,這件事情,就是板上釘釘的,無法改變的事情了,他一個樞密使也是無可奈何的。
負責拿到這個檢測的底層官員,本以爲只是上司們交代的一件很簡單的事情,他也就沒有在這裡等待,而是去吃飯,吃完飯,按照樞密院的潛規則,還去午睡休息了一會,再回到鐵匠作坊的時候,卻看到,頂頭上司已經在這裡,被訓的像兒子,訓他的是上司的上司。
至於他,結果非常悲慘,直接被開了。
能作爲樞密院主管軍械的小頭目,哪怕只有七品,可是地位上,不弱於州府首腦,可是現在,說開了就開了,甚至會寫入到履歷之中,也就是說,除非是老天開眼,他幾乎不可能有仕途。
這位只有二十四歲,通過蒙蔭這一條路,一路走到現在的七品官,甚至離開樞密院都是迷茫,到底他做錯了什麼,臉一點理由都沒有,就直接的開了。
實際上,受到了他的牽連,他的頂頭上司的,軍械司的副主事,也受到了牽連,在未來的幾個月之中,從樞密院調離,跑到廣西路任職,雖然品級上沒有降低,可是實際職權降低了,只是一個縣級職務,可以說,到了八輩子黴了。
實際上,這位官員的上司,是在上司的催促之下,這才替代他拿到了這一份報告,整個樞密院,甚至朝堂之中,都集中到這裡,所有人都受到了巨大的壓力,層層的壓下來,卻看到了最底層的這個官員居然吃了飯去休息了,心中的怒火可想而知。
整個樞密院全部高層,中層,都在,整個朝堂的眼光都集中在這件事情上面,一丁點錯誤都會被放大,更別說這樣的的事情。
當另外一個人到達的時候,這一件事情,已經超脫了樞密院的範疇了,整個朝廷的所有渠道,都被這件事情給吸引。
最終還沒有結果,外界的,只是知道了一個有關整個樞密院的奏摺,如果這個事情被驗證的話,可能會讓朝廷減少支出百萬貫。
百萬貫,其他人是半信半疑,對於正被錢壓得焦頭爛額的葉清臣來說,不亞於在的乾旱的沙漠之中,突然出現了一縷清泉的,不管是不是真的,這件事情鬧的這麼的大,他總要過來看看。
也正是他的到來,讓整個事情,向另外一個方面轉換了,那個底層的官員,也是有背景的,他的叔父,在樞密院任中層,是三品大員,可是沒辦法,撞在了槍口上面,就算是叔父也有可能被牽扯,更別說他了。
葉清臣最近過的非常難受,趙信哪裡30萬貫,韓琦這裡的20萬貫,這些都是非正常的支出,他還不知道這筆錢到底從哪裡支出,他正焦頭爛額,現在還多了慶曆和議,馬上要跟西夏簽訂的和議,可能又要支出接近百萬貫。
這纔是最重要的事情,而且一旦達成了協議,今年的資金,就必須要立刻撥付的,這是必須要不大折扣要提供,西夏不比遼國,他們就是一羣瘋狗,如果吃到了骨頭還能夠壓制一下,如果吃不到,天知道會不會引發邊患。
這個責任,葉清臣不願意付,也不想付,在知道了這件事情,特別還是傳的這麼沸沸揚揚的,很大可能是真的前提下,他更不能錯過,幾乎是立刻放下手頭的東西,離開三司前往的樞密院。
三司使跟樞密院,原則上,應該是一個級別高,一個級別低。
樞密院是跟中書省是一個級別的,一個代表着政務,一個代表着軍方,同屬於最高級別的文官,三司使本應該是中書省下面所屬的,但是從的北宋出現財務危機之後,把三個市舶司整合起來,稱之爲三司。
不過後來,三司變化之後,三司的實際作用,有些類似乎後世財政部的,主要負責政府的財務,被稱之爲財相,一定程度上面,略低於東西府的首腦,卻比一些副職要高一點。
三司跟樞密院,是兩個比較對立的的,軍方是整個政府的花錢大事,一旦打仗,那麼錢就不是錢了。
樞密院需要的不但多,而且還是不定時,如果戰爭也是可以預定,甚至預測的,就不會那麼的可怕和突然了,這也是葉清臣最頭疼。
不過,此時,爲了百萬貫的資金,他還是要來看一看,並且也必須要把這件事情給公開化。
如果百萬貫是在軍方內部調配,以葉清臣對於軍方的瞭解,這一筆錢,分分鐘,就會花掉,軍方的錢的缺口實在是太大了。
不過,葉清臣也知道,如果更換鐵料,節約之後,這筆錢,肯定不可能全部拿走,必須要給軍方一部分資金,可是如果這筆資金高達百萬貫,哪怕給軍方留下一部分,三司也可以拿走一半左右,這筆錢真不少,最少說,趙信和韓琦的花銷有了。
三司跟樞密院同屬於一個區域,葉清臣甚至連轎都等不及,直接上馬就去了,只帶了兩個貼身隨從。
不會出現被什麼小吏或者門衛阻擋的狗血的事情,能夠在樞密院立足,門衛和小吏們,都是有眼力的,看到葉清臣到來,一邊派人接待,另外一方面,立刻通知賈朝昌。
賈朝昌聽說連葉清臣都到了,頓時苦笑不已,因爲費用的關係,跟葉清臣鬧的非常不愉快,很多次爲了錢,在不停的爭吵,現在可好,他都聞着味來了,只要這件事情合理,他能夠跟他打到仁宗哪裡去,還有什麼辦法。
事情已經大到無法抑制了的,連葉老倌也來了,他對於錢的敏感性,那是所有人都無法相比,一旦被他盯上了,他想要維持賈家的財富,那是不可能的。
現在能夠挽救賈家財源的只有一點,那就是這些鋼鐵的質量不行,可是他就算是不相信自己的眼光,也必須要相信曹劌的人品,何況這麼大事,直接上書上來,是要承擔責任,他沒必要爲了這點小錢,跟自己的前途過不去。
不管如何,只要這一次驗證的結果通過,這一個巨大的財源註定要放棄。
每年12萬貫啊,這個可是一筆巨大的財富,賈家就是依託着這個財富,逐步的成爲一方富豪,說放棄,真有些不捨,可是賈朝昌也不是常人,這個時候,根本沒辦法的挽回,必須要當斷則斷,否則,問題可就大了。
就在所有人都在等待的時候,一個穿着朱紫色官袍的高官,拿着一份文書,正匆匆的進來,報告終於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