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陣營,表面看起來,有些凌亂,甚至是破損,可是實際上,西夏的主力都在。
鐵鷂子,潑喜軍,加上直屬於元昊的親衛,這些西夏最核心力量齊聚一堂,整體數量,甚至比遼軍更多。
遼興宗有些低估了西夏的實力,西夏以戰爲生,在戰爭之中逐步的成長,從一個北宋割據一方的小諸侯走到今天,可以說,在軍隊擴張之中,是喪心病狂的。
換做北宋,早已經支撐不下去,可是元昊憑藉着硬性和搶掠,最終支撐起了20萬以上的軍隊,其中還有鐵鷂子,潑喜軍這樣的精銳。
遼興宗,還是以以前的眼光來看西夏,別說元昊層層設計,就算是沒有,硬碰硬,10萬人,也未必是元昊的對手。
元昊是個無雙的統帥,他很清楚,遼興宗驕傲了,也犯錯誤了,可是還一步步的層層設局,原因就在於,西夏就算是贏了,也討不到好處。
西夏處於三國之中最弱的位置,雖然一直都跟隨着遼國,可是關鍵性的問題不行,否則的話,不就成爲了遼國的附庸了。
他無時無刻不想着發展,就算是跟遼國的一戰,也希望用最小的代價,一旦損失巨大,萬一北宋來攻的話,那怎麼辦。
就算是臣服於遼國,遼國會因爲西夏,對北宋大打出手麼?這一次遼夏之間的矛盾,起因就在於元昊提出的遼夏合作,被北宋輕鬆的化解,北宋只是付出了一些金錢上面的損失,就讓遼國放棄了跟西夏一同出手。
正是這一次,讓元昊知道,遼國靠不住,所以積極的發展,因此釀成了這一場的而矛盾。
不能說誰有理了,但是國與國之間,就是這麼的分分合合,合縱連橫,無他而,沒有永恆交情,只有永恆的利益。
元昊哪怕手握重兵,甚至有能力,集中大軍,在這一戰之中,戰勝遼國,卻還是在頭疼,沙漠的計劃,並沒有成功,遼國來說,是躲過了這一劫的,可是對於元昊來說,就不是那麼的滿意了。
現在,唯一的希望就落到了詐降上面,如果這個再出問題,結果將會不堪設想。
這附近是的他預設的戰場,祁連山的東邊,距離興慶府,不足200裡,這是最後的戰場,已經是退無可退了。
把這裡作爲戰場,一方面,是增加了遼國的補給範圍,另外一方面,這裡地勢複雜,在祁連山特別的氣候條件中之下,會出現很多特別的氣候,這一點,西夏軍隊都已經熟悉了,可是遼國不熟悉,這些都是可以應對的。
唯一的變數就是,遼國的力量沒有減弱多少,一旦他們穩住了陣腳,就會把戰爭脫向持久戰。
紛繁複雜的心情,讓元昊無法平靜,深深吸了一口氣的,臉上露出了凝重的表情,征戰沙場數十年,積累起來的定力,讓他很快從複雜的心情走出來,還是做好這一戰的。
如果元昊知道,蕭惠的麾下,早已經針對這這些,進行了一定的訓練的時候,他恐怕會直接後撤,在興慶府打一場防禦戰。
可惜沒有如果,按照元昊的設計,遼興宗也願意跟他談,通過幾番的準備麻痹了遼軍之後,開始了一系列的準備,在老人們觀看天時之後,發現明天,會有特別的大風天氣,結合遼國的一些習慣,他很自然的,就開始了這一點,這是最後的一戰。
這一個大風天氣,確定了元昊的信心,實力佔優,有心算無心,再加上天時的幫助,勝利是絕對。
這也堅定了元昊的信心,立刻向遼營派出使者,就在明天,西夏皇帝元昊,將親付的遼營,向興宗請罪。
實際上,有了趙信的提醒,加上樞密院等的分析的,周文秀也知道,可能遇到大風是這個樣子,他們雖然沒有西夏那麼的精通,可是一些在賀蘭山這裡生活過的人,還是能夠把握住,天氣的變化。
他們只要知道結果就好了,這一個結果,就是元昊什麼時候前來。
之前,西夏的使者把態度定的很低,卻沒有確定什麼時間,周文秀很清楚,他們在等待,等待最佳的時機,現在時機終於到了。
遼營之中,對面在臣服,卻沒有說定時間,這多多少少,讓朝臣們有些懷疑,現在西夏使者突然上門,告知明天元昊親自前來請罪的時候,整個遼營達到了高潮。
所有朝臣都山呼萬歲的,這一戰持續時間不長,卻異常的辛苦,西夏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如果不是遼興宗御駕親征,他們怎麼可能前來,現在,這一戰終於結束了,他們要輪共欣賞了,肯定是有功勞的。
當然了,拍馬屁,恭喜遼興宗的聲音,是不絕於耳。
西夏使者雖然低着頭,可是不經意之間,嘴角的冷笑,在這個場面之中,誰都沒有注意到,可是卻有一個人是例外。
那就是蕭惠,有了周文秀的提醒,蕭惠本就對這件事情相當的重視,點破之後,他感覺到前後有些脫節,特別是這一次的降表,有些太突兀了的。
元昊提出,要在這一天上降表,親自的來到遼國大營,這麼一個自負自傲,甚至爲了幾個党項部族,不惜與遼國戰爭的傢伙,在沒有陷入絕地的前提下,這麼容易上降表,他就不怕被遼興宗殺了?
這不是不可能的,攜帶少量人員,親自到遼興宗這裡上表,等於是砧板上的魚,元昊就這麼相信,遼興宗不會趁亂的對他下手,殺掉了他,在扶植一個聽話的西夏君王,對於遼國來說,也沒有影響。
遼興宗和朝臣們,都被眼前的勝利給衝昏了頭腦,絲毫沒有意識到,一個手握重兵,甚至在表面實力上,沒有比遼軍弱多少的國君,就這麼輕易的自縛。
有時候,東西點破了,計謀就變得那麼的明顯了,特別是通過一定的角度,看到了西夏使節的表情的,蕭惠就再也沒有懷疑了,大戰將在明天開啓。
回到軍營,把周文秀找來的那些,在賀蘭山附近呆過的人弄到一起,詢問明天可能的天氣。
這些人,有些只是在賀蘭山待過一段時間,就天時上面,沒有西夏的老人看的那麼的清楚,但是這個天象有些明顯,結果不一,大部分還是感覺到,出現特別的大風天氣的可能性非常之大。
先入爲主,說的就是這些,沒有周文秀的點破,沒有在大帳之中的觀察西夏使節,這種你說十五,我說四十的說法,很可能沒辦法確定下來。
現在,所有一切彙總到一起,元昊的動作非常可疑,蕭惠已經有七八分的把握,這種情況之下的,元昊一定是詐降,那麼必要的準備,還是要做的。
蕭惠也是一個非常成熟的,他很清楚,這個時候,這種確定性不名,同時大部分的朝臣都已經厭戰的前提下他提出這個說法,根本不可能得到遼興宗的認可,之前他已經告知遼興宗,要多做準備,甚至繞行一下,可是遼興宗依然不願意,最終用一萬匹馬的代價的,走過了這一片沙漠。
沒錯,沒有了糧食,沒有了水源,可以可以吃馬肉,喝馬血,這一點,是沒有什麼辦法,可是在被遼人視作是神風的天氣之中,以詐降爲由頭,過來的元昊,趁機攻擊的話,要怎麼辦。
蕭惠掌握了6萬軍隊,特別是5000重騎兵的,雖然比不上元昊,但是這股力量只要不亂,應該能夠穩定住戰局。
第二天,蕭惠接口生病,沒有參與朝議,也沒有進入到歡迎儀式,而是在軍營之中戒備,以他爲首將軍,都是全面着甲。
而與之相對應,遼興宗和衆位大臣,則是輕鬆無比,他們看着遠處西夏陣營。
西夏出動的人員並不多,可是實際上,在周圍,最少7萬的主力騎兵,已經是在準備了,而爲首穿着元昊服飾的,也不是元昊,而是儀容打扮,裝作求降的樣子緩緩接近。
事情的發展,如同料想的那樣,在遼興宗以爲,這一戰結束的時候,元昊發起了突然的襲擊,當四面八方,數萬騎兵開始衝鋒的時候,遼興宗和朝臣們,措不及防,慌亂異常,甚至沒頭蒼蠅一樣的亂撞。
蕭惠嘆息一聲,主動的上前,跟歷史上不一樣得失,歷史上是倉皇的出動,雖然勉強的抵擋住西夏軍,卻是損失慘重。
現在,早就做好了準備,當5000重騎爲主體,整個力量都集中起來,直面西夏的攻擊,元昊的突然襲擊,被制止了的。
這下遼興宗大怒,本身就是來討伐的,現在放了西夏一馬,那是,天大的恩賜了,居然還趁亂襲擊,混亂之中,他的醜態鄙陋,這是從來都沒有遇到過的恥辱,憤怒的遼興宗開始瘋狂下達命令,鐵林軍和其他的後軍全部出動,一定要給西夏一個深刻的教訓。
看着暴怒無比的遼興宗,這下子,所有願意跟西夏商談的,也都住嘴不說話,誰都知道,遼興宗哪怕之前,沒有滅夏的想法,現在,暴怒之下,什麼都不顧上了,主戰派成爲了一切的關鍵,不給西夏一個沉重的教訓,那就絕不班師回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