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的測試,因爲時間短的關係,完整的信息,還沒有出來,對於長期性,還有穩定來說,還沒有判定出來,對於這些商人而言,之前獲得的這些已經夠了,這些數據已經可以判斷,這些馬在商業上面的用途了。
這一次的渭州牛馬大會,只是一個突然出現,甚至大部分的商人而言,如果不是西北的商會大肆的推薦,他們不會參加。在他們或者主動,或者被動的過來,原因就是爲了獲得馬。
馬在封建社會擁有着毋庸置疑的作用,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量,都是長途和短途運輸的首要選擇,哪怕力量上不如牛,速度這一方面,就完爆牛了。
拍賣會最少還有30天,甚至保持着現在的銷量,20萬匹馬,也需要20天以上,才能夠完全成交,可是這些商會都有些緊迫了。
哪怕是拋售商品,哪怕是調動資金,絕大部分的商會都不會調動全部資金過來,跟這些優質的馬比起來,他們手上掌握的資金,還是稍稍差了一點。
在也是昨天晚上,在消息傳播開來之後,大部分的商會,都約談了錢莊的根本原因,他們需要把自己調動過來。
到現在,參加渭州牛馬大會的商會之中,西北的十大商會,已經不是最大的商會了,卻是最熱切的力量之一,可哪怕是他們,也不是把全部的資金都給帶過來的。
西北的十大商會,他們年成交額都超過了100萬貫,能夠極限調動的資金,也在30萬貫左右,更別說更大規模的商會,西北的十大商會,他們平均只是調動了10萬貫左右的資金,更大的商會,也沒有調動全部的資金,絕對數量很多,可是比例不多。
所有參與到這一次交易之中的商會實際上,沒有拿出自己的全部力量。誰會把全部的資金,都壓在一個交易上面,哪怕是馬這樣稀缺的物資。
可是來到了渭州之後,特別是親自的見到了這些馬之後,他們改變了,這些馬,都是北宋意義上面的駿馬,力量大,能夠長期的工作,可以更快的拉動東西,創造出更高的價值。
沒錯,就是速度,這個對於普通的升斗小民,或者是農民來說,只有在農忙和搶收的時候有用的字眼,卻是商人們追求的關鍵。
封建社會,是以農耕爲基礎,整個節奏都比較慢,多年來形成的農村的環境,一直都是低節奏的,緩慢的種地,緩慢的生活,緩慢的一年又一年。
一個人只有那麼多的土地,植物的生長,也是有季節性的,種植的時候,稍稍累一點,收割的時候累一點,其他的時候,勤勞一點的,可以在中間的時間,澆水,除草,一些懶一點的,甚至這些都不用做,坐等收割就可以了。
這中間會產生差別,差別卻不會太大,無外乎是勤勞一點的,一畝地多打個三五十鬥,連一石都很少上去,這種情況下,勤勞一點的出去打零工,沒有那個追求的,就是在家熱炕頭生小孩。
平靜而和平的生活,帶來的影響,就是人口的迅猛增加,百年時間,就增長了兩三倍的樣子,這樣的平均到每年增長的數字,都接近百分之一左右。
這可不是幾十萬,幾百萬之間的百分之一,而是數千萬的百分之一,一年增長的靜數字,幾十萬以上,這成爲了北宋力量增長的根本。
傳統的封建農業,跟現代化的工業,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極端,工業,特別是現代化的工業,只要上了生產線,上了工廠,就是一個高潮,工業會穩定的以固定的速度,向前發展,這些,在短時間看不出來什麼,時間長了,積累的多了,自然而然,就產生了作用了。
不過在所有的人員之中,有一類人是例外的,那就是商人,或許是北宋所有職業之中,跟現代最爲接近的一個職業,只有商人才會追求效率,纔會追求速度。
有一個很明顯的差別,同樣的兩個商人,拿到了同樣的貨物,一個走的快一點,一個走的慢一點,當快一點的,提前個三五天的時間抵達,把這些急需的產品送到了地方的時候,可以創造出高額的利潤,後來的,說不定,東西就賣不出去,甚至是虧本。
商品具有時效性和獨佔性,在一定情況下,可以創造利潤的產品,因爲大量的供給,產生了擁有和解決了之後,變的不那麼的稀缺,需求的人也不是那麼的多的情況下,市場經濟就自然調整,或者表現爲價格下降,或者表現爲商品滯銷。
時間就是金錢這句話,在別人眼裡,只是累積金錢的一個的過程,可是對於商人而言,那是生與死的考驗,有時候,一天的差別,一方賺大錢,另外一方,卻是賣不出去,或者乾脆出現大規模的虧損。
這不是危言聳聽,這是經過了現實證明的,甚至是鮮明的例子,一方獲取了高額的利潤,剩下跟風者,只是慢了一小步,卻損失慘重。
比如說的,在10多年前,汴梁大水,黃河決口,突發的大水淹沒了汴梁,長達數天的洪水,讓的汴梁損失慘重,也讓糧食成爲了最可怕的問題,當時短短10天之中,糧價高達10貫每石,足足比平時增加了十幾倍。
因爲水災的關係,無論是黃河,還是京杭大運河,都無法完成運輸的,整個城內,除了抗洪,就是嚴格限制糧食,再加上一些投機者,糧價立刻飛上了天。
城內的糧食,除了少部分在地勢較高的地方,其他,都已經背洪水泡壞了,這種情況下的,糧食價格飛漲,甚至連政局都有些不穩。
糧食關係到穩定的政局,任何時候無糧都不穩,這種情況下,只要運送糧食進入到汴梁,多少都能夠賣出去。
百萬人口的汴梁,每天的消耗能力,達到了可怕的程度,所有的商會都在想辦法,獲得糧食,這幾乎是擺在面前的錢。
可是他們傳統的道路上面,很難,單純的向外傳遞消息就不容易。
當洪水還沒有徹底的褪去,在汴梁城內還是在危機的時候,信義號就提前的做出了行動。
信義號用了手段,在背後人物的幫助下,調動了200匹駿馬,用了的4個晝夜,從汴梁到蔡州,在從蔡州獲得了最少200大車的糧食。
當這一批糧食,運到汴梁的時候,獲得了暴利,一共1500石的糧食,幾乎都以12貫以上的價格銷售了,而成本不會超過2貫,獲利超過萬五貫。
這樣短平快的交易,前前後後才四五天,動用資本也少,可是利潤巨大,讓無數人跟風,成爲了一時熱潮。
之後,又有人陸續運來,甚至因此引發了汴梁周邊的個州郡,糧食價格大規模的上漲,跟風者沒有意識到,前面的幾天至關重要。
洪水總會褪去,特別是這樣淹沒汴梁的超級洪水,也只有峰值的那一小段時間,當降雨不再繼續,最少說河道和運河的水會恢復。
北宋的水網發達,恢復力度遠比後世快的多,河水下降,水運通暢,各種物資從四面八方匯聚到汴梁之後,一些耗費巨大代價,從周邊弄來的糧食,面對着京杭大運河瘋狂的糧食,沒有砸在手中就是好的。
可是虧損還是產生了,運費,獲得好馬所需要付出的代價,再加上糧食上漲的因素,運到了汴梁的平均成本超過了3貫。
這個價格,相對於十幾貫的售價,還是有很大的利潤的,可以想象,當糧食到達汴梁之後,他們也會獲得不小的收益。
可惜,他們的收益,永遠都是紙面上的。
官府所能夠動用的力量,遠比普通商人大的多,甚至在洪水最大的時候,都可以動用車船,跟周邊聯絡,甚至在關鍵時刻,小批量的通過車船,運送一部分的糧食過來。
百萬人的大城市,如果斷糧的話,短時間還可以,時間長了,那是會動亂的,這種情況之下,還管不管商人的死活,哪怕他的背景再大,也不會有人在意他。
蜂擁而來的糧食,直接讓10貫的高價,直接腰斬,這個時候,如果按照這個價錢賣掉,這些跟風者,還是能夠獲得少量的利潤,不至於虧本,有些人見機不好,直接賣掉,有些則砸在手中,伴隨着糧食越來越多,不足20天,糧價就坐山車一樣,從10貫的高價,降低到1貫以下的。
後來,有人統計過,在這一次因爲水災而形成的機會的區間,在水災開始之後的15到20天。
從水災之後7天開始,只要當機立斷,是可以拉回來兩次,如果有足夠的馬的話,就可以創造出可怕的收益。
這是一個特例,也顯現了馬的作用,那就是速度和效率。
換成普通的馬,先不說能不能在洪水之中,離開汴梁,來到蔡州,就算是去了,來回超過10天的時間,也會讓所有的努力都化成泡影,因爲中間的時間,就是八九天,甚至到了後期,因爲大量的糧食到來,他們如果不隨行就市及時反應,就會如同那些跟風者那樣,血本無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