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的汴梁城,依然是這麼的熱鬧,在定海軍的促進之下,北宋興建了不少的工廠,其中很大程度上面,都是在汴梁,這些工廠,推動了北宋財政收入的增長,也促進了民間的繁華程度。
錢如果是定量的話,那麼這裡用多一點,那邊就會用少一點,可是如果,這個錢不是定量的話,存在着增長的話,在足夠生活的資金,被固定下來之後,收入的不斷增加,必然會讓生活水平上漲。
換成後世的話說,那就是購買力增強的,最底層的購買力,或許無法代表全部,可是一系列的影響下來,北宋的生意好做了,各行各業的生意也景氣了不少。
東府,此時的東府,這是一個真正的,規模龐大的辦公區,幾乎每一個的辦公室之中都擠滿了人,單純是今年一年,東府就臨時成立了4個臨時的委員會,專門從事某一個領域的工作,北宋的各方面變好,可是各方面的事物開始增多了不少。
原來,作爲榮譽的參知政事,現在也都負責了實際的工作,每一個人分管一個領域,這也算是從變相的,提升了他們的重要性,這也讓北宋比較尖銳的使相矛盾緩和了起來。
在仁宗執政的期間,有一個很好玩的事情,除了早期,太后垂簾聽政的時候,仁宗親政之後,大部分的時間,首相都是走馬燈的換。
很少有坐穩三年的,仁宗在位的幾十年時間之中,換掉的首相就有二三十位,這中間,甚至不乏不是名義上的,而是真正首相的那種。
這樣的更換,讓仁宗朝擁有了一個豔豔生輝的首相隊伍,這些曾經做過首相的高官,以參知政事的身份,權知一州,也算是壓的住場子。
可是卻因此出現了一個壞毛病,那就是首相的位置上面,最多坐滿三年,三年之後,依然眷戀不去的話,那麼必然會有人發起進攻。
稍稍明智一點的,在得到提醒之後,就會主動尋求下放,仁宗也會象徵性的挽留之後,把他放在地方上。
可是如果首相貪戀權位,不想後退的話,那就會出事情,最鮮明的,就是皇佑三年,文彥博眷戀不去,後來有御史使出大招,彈劾文彥博跟張貴妃牽連,這件事情的真假,已經埋沒在歷史之中,可是當時的張貴妃,可是深得仁宗的寵愛,甚至因爲年輕離世,還被追封爲皇后,這也是仁宗朝史無前例的。
文彥博還是退了,給別人騰出了位置,可是因此產生的朝野動盪,很是讓當時仁宗朝混亂了很長的時間。
這個或多或少,也是因爲,仁宗朝,出色的人員太多了,翻開仁宗的首相名單,多達21位,或許知名的就那麼七八個,可是每一個能夠做到首輔的,都不是簡單的,如果加上樞密使,三司使,那就更多了,一部分做過這個的,沒有做到丞相的位置,至於參知政事,那就更多了。
首相,樞密使,三司使,這是北宋朝堂上面的三駕馬車,他們不但地位上面,在參知政事之中是最高的,甚至在權利方面,也是非常大的。
這中間,首相地位最高,當然了,這個時代的北宋,沒有丞相和首相這個稱呼,實際上的官職是中書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集賢殿大學士。
現在,伴隨着北宋的發展,增加了很多很多的臨時部門,比如說,鐵道部門,這個纔出現幾年的時間,卻已經成爲北宋一個最重要的職司的部門,現在由一個參知政事領銜,其他雖然沒有鐵道這麼的出色,可是也有活幹。
在沒有,或者少量的分權的前提下,讓每個人都擁有自己那一攤子的事情,這個,多多少少,會讓使相的爭奪,不那麼激烈了。
當然了,韓琦登上首相的位置,才一年多的時間,現在還沒有時間考慮,做完之後的後路的問題,他更多的,是把事情做好。
韓琦處理完了今天的公事,北宋現在各方面的事物非常的多,作爲東府首腦,哪怕是經過了層層的分派和選擇,到了韓琦手中的事情,也不是一般的多,好在,經過了幾年的繁重的工作,他對於這方面,都相對而言,比較的熟悉了。
能夠拿到韓琦這邊,用來處理的東西,基本上都是屬官們經過了層層的篩選,最終拿到了韓琦這裡。
這是這幾年纔有的變化,之前,只要是送入到京城東府實物,不管是怎麼樣的程度,幾乎都要拿到首相這裡過目的。
這是避免有人矇蔽或者是以權謀私,可是伴隨着北宋的飛速發展,各方面新的東西,不停的推陳出新,如果還是按照之前的方法,來處理這些東府的數據的話,就算是把韓琦給累死,一天12個時辰,不停歇的處理各種類似的事情,他也處理不完得。
分權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無論是分給參知政事,還是分給底下的人,只有一些重點的,或者是通過計劃的,纔會由韓琦這位首相親自的決定。
最近,北宋的發展又加快了,收入比起上年來說,提升了一成以上,這個提高的幅度相當的可觀,同時,因爲北宋的基礎收入提升的相當的迅猛,這個一成,或許就是五六年前的一半,就算是放在三年前,也是三成,總數超過了一千萬貫。
各種的工廠,所迸發出來的利益,着實讓韓琦感覺到驚歎,這樣的事情,如果是發生在四年前,或者五年前,對於欣欣向榮,隨時都有可能超過的遼國的北宋來說,是一件大好事。
從澶淵之盟之後,在北宋真宗仁宗的勵精圖治之後,北宋跟遼國之間的距離是在拉近的,無論是重步兵,還是神臂弩,外加上各種的防線,讓北宋可以平等的站在的遼國的面前,最近一二十年之中,遼國嘴上叫的狠,可是一直沒敢跟北宋動手,就是明證。
如果,能夠在短時間,解決掉錢的問題,北宋還真的能夠跟遼國掰腕子,特別是在拿下了幽雲十六州之後,如果沒有定海軍,攻克了遼國,讓北宋慢慢的發展,一步步的提升自己的實力,北宋擊敗遼國只是一個時間問題。
在這種層面之下,北宋甚至有可能超越漢唐,成爲一個至高無上的中央王朝,可惜,這是在五年之後,在定海軍已經絕塵而去的時代,他們的這些發展,不足以讓他迸發出希望。
遼國在澶淵之盟的時候,雖然強大,卻不是看不到背影的絕塵而去,可是定海軍,此時此刻,給韓琦和北宋政府,就是這種感覺,越是瞭解,越是覺得定海軍的可怕。
人口,經濟,軍事,甚至連發展的蓬勃程度,都在北宋之上。
嘆息一聲,富弼把最後一份文件給簽署完畢,今天,他審閱了接近10份,並且簽署了其中的4份,剩下的,需要打回去,補充一些數據,纔可以簽署,這是已經形成的規矩。
放下工作,看時間,距離下班已經不遠了,韓琦一點都沒有離開的意思,打開了抽屜,拿出了富弼的信,
奏摺已經通過東西府審覈,並且送到了宮中,交由仁宗批覆,富弼在其中,主要是申請苗妃的前往時間,還有一些細節上面的東西,比如說,定海軍提出,爲了貫通瀋陽和山海關,可以在山海關的一側,修建鐵路的申請。
這些都是明面上的東西,也代表着富弼,前往了瀋陽之後,達到的成果,富弼在奏摺之外,還專門給韓琦寫了一封信。
奏摺是明面的,是可以說的,可是信中間,卻是估計,在信中間,富弼十分的沮喪,特別提到了他的見聞的。
一個只有2000人的工廠,創造的價值就超過2000萬貫,這是之前從來都沒有想過的,平均每一個人的年生產總值,高達1萬貫。
這個對於可能平均十貫都不到的北宋,情何以堪,同樣的人,爲什麼人到了定海軍之後,就可以創造出那麼龐大的價值,可是在北宋,在自詡爲天朝上國的北宋,卻只是一個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呢?
一個農民,哪怕種30畝地,按照一畝地2石的產量,也不過是60石,換算成千,也不會超過42貫,這是極限數字,種子不花錢,勞力不花錢,人吃喝話用不用花錢麼?
再說了,整個北宋來說,真正有30畝地的有多少,這些人,又有幾個,是願意下地。
這麼算下來,就算是一年收入50貫,跟萬貫比起來,也有200倍的差別,這或許就是定海軍強大的根源吧。
實際上,從北宋開始擁有工廠開始,下地已經不是最好的掙錢方法了,按照目前北宋的那些工廠的統計,平均每個人的年創造價值,大概在400貫到500貫之間,遠比種田高的多,可是跟定海軍,還有巨大的差別。
當然了,富弼在這一次的定海軍之行,也不是一點收穫都沒有的,只不過這些東西,暫時還沒辦法確定下來,富弼只能夠通過私人信件,跟韓琦溝通,這個溝通的結果就是,他讓韓琦嘗試一下,流水線。
這幾個月之間,很多的東西,最終都是證明了,是死衚衕一條,沒辦法走下去,可是這個流水線的技術,讓富弼琢磨出了一點東西。
一個人,如果把一件東西全部都做出來,肯定是速度慢的,中間,每一個步驟,銜接,或者是亂了的話,就會影響到下一個步驟,可是如果單獨每一項,把這一項都給弄到最精,那麼不但出來的質量很好,而且速度也快,這個恐怕就是定海軍強大的根源。
他也算是一個實幹的官員,在簡單的瞭解了一下之後,就開始嘗試着製作的,還真的,就製作出了點東西,比如說,在木器工坊,選擇一個木器進行製作,把零件差不多有四五個,甚至七八個的,每一個人加工每一個部分,然後進行彙總。
這個,在定海軍,他只是簡單的嘗試一下,在使館,只是一個簡單的,藉助着簡單的手工做了一下,效率提升了很好,更大規模的,或者更加熟練的,就只有讓韓琦這麼做了。
流水線,分工協作,韓琦愣了一下,眉毛一挑,他似乎想到了一些東西,當年,在大名府的時候,定海軍接下樞密院的鐵料供應,他還是出力,當時,甚至前往了一次大名府。
在那一次之中,定海軍展示了很多的寶物,似乎他聽到也一耳朵半耳朵的,其中好像就有這個分工協作,當時是一個鐵匠臺爲單位的,主要是鐵匠。
當時的韓琦,對於工匠,並沒有多麼的重視,當時又不是全面的瞭解,只是知道了一點點之後,就沒有再加深下去,現在富弼重新提起來之後,頓時彷彿打開了一個塵封的記憶,看樣子,這或許就是定海軍強大的根源吧。
韓琦在第一時間,就做出了選擇,把富弼總結出來的東西,都給記錄下來,用最快的速度,把他們在北宋,在汴梁重現出來的。
富弼的信很長,之前所說的分工合作,只是整個書信的前面的一個部分,後面還有。
不過在用了不短的時間,把富弼整個信件都給看完了的,韓琦的表情有些古怪,在之後大量的篇幅之中,富弼所說的核心就是一個簡單的目的,加薪。
升職加薪,這對於普通人,或者小官小吏,他們希望升職加薪,可是到了富弼這個層次,還要升職加薪,再升職,就只有三大了,樞密使,首相,三司使,這三個,那個可以讓給富弼的。
不過仔細看完之後,韓琦有些明白了,定海軍高昂的工資,讓定海軍的一個普通的工人,都比科舉出身的官員還要高,甚至影響到了這些官員的心態。
韓琦最近,也聽說過,底層官員在抱怨,整個北宋的經濟實力好了,各種的行業都相對比較景氣,生意好做的同時,一些東西在漲價,同時,以前沒有的東西,現在冒出來,整體的花費是提高的,以前,一個總收入在100貫左右的官員,可以在汴梁過的不錯,現在,似乎有些困難,會鬧饑荒。
看完了信件,韓琦心中有數,並且把富弼的這個建議給記在心中,現在北宋的中樞是有錢的,收入的增長,剩餘的資金不少,漲俸祿只要是理由合適,不存在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