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忙朝她跑了過去,扶住她的胳膊,十分乖巧的說:";姐,你沒事吧?疼不疼?";
顏然瞪着我,我卻對着她怨恨的臉,緩緩的露出一個殘酷的笑容。
其實我想對她說的是:";告訴我你現在爽了沒有?告訴我你現在滿不滿足?!";
這種看不慣我,又幹不掉我的感覺很令人難受吧?呵呵,相比於你捅我的那一刀,這又算得了什麼呢?我要把你們給我的都還給你們,把你們擁有的,都奪回來!
這曾經是你的家,現在我來了,你可以滾了……
顏然的兩串眼淚掉下去,被淚水洗過的眼神更加的鋒利無比,她一定在後悔,後悔爲什麼那天她沒有多捅我幾刀。
她應該是第一次用刀子殺人,所以即使她有殺心,卻沒有足夠的膽量。否則也不會沒對準要害,刀子也沒敢扎的太深。
那麼,這樣一個原本只是一個無毒無公害的富家大小姐病患者,趙優到底給她催眠了什麼,讓她連這種從來沒有做過的拿刀捅人的事情都敢做?她到底是有多恨我?她已經有了太多人沒有的東西,可她偏偏不夠滿足。
是否她的掠奪已經成了習慣,以爲自己想要什麼,別人一定就要給她,真的可笑。
但是她好像在一時間開竅了,突然不哭也不鬧,還把手放在了我的手上,讓我把她給拉了起來。顏然她媽好像挺不滿意顏然的做法的,但卻也不好說什麼,於是癟了癟嘴,用眼尾剜了我一眼。
最後還是那個叫老徐的管家打破了這片尷尬,她搓搓手,說:";老爺,太太,大家都餓了吧,廚房已經備好菜了,你們看要不要現在上上來。";
顏雄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一些,然後微笑着拉過我的手,問我喜歡吃什麼,看看今天的飯菜合不合我的胃口,因爲我知道自己和顏雄真正的關係,所以對這樣親暱的舉動有些尷尬,但也只能配合。
我去了洗手間,多留了一個心眼。很小心謹慎的把頭髮給挽了起來,害怕頭髮絲掉在地上而特意的檢查了好幾遍,因爲這是驗證有沒有血緣關係最容易想到的辦法,現在科技這麼發達,難免她們不會做出這麼喪心病狂的事情來,所以我不得不防着點顏然母女倆。
吃飯的時候,氣氛特別的尷尬,大家都低頭悶聲吃飯,顏然吃了兩口就說自己吃不下,然後叫薛軒逸和她一起上樓,薛軒逸舔舔嘴巴,頭也不擡的說他還沒有吃飽呢,你自己上去岸邊。
我懂事的給顏雄夾了一筷子的菜,他喜笑顏開的問我怎麼知道他喜歡吃這個菜。
我告誡自己千萬不要因爲得意而忘形,顏雄對我的喜歡,不過是新鮮感,和贖罪感在作祟。在關鍵的時候,我還是萬萬比不上顏然的,這個自知之明,我目前還是要有的,如果沒有,就註定了我日後的慘敗。我不能幻想,要抓住一切實際的東西。
顏然站了一會兒,也不說上去的事了,又冷冷的坐了下來,拉着個臉,看起來特別的煞風顏,影響人的食慾。
顏雄像是故意照顧我的情緒似的,對薛軒逸說:";阿盛,給晶晶夾點你跟前的菜,她夠不着。";
薛軒逸聞言,夾了一大筷子的菜,上臂隨意的一伸,就到達了我的碗裡,然後薛軒逸身子斜斜的靠在了椅背上,我正在專心致志的吃飯,結果一個溫熱的腳丫忽然從餐桌下面伸過來,沿着我的小腿一路往上,到達中心地帶。
我渾身猛然一個激靈,條件反射的繃緊了腿,薛軒逸的腳趾被撇住,面紅耳赤的嘶了一聲。
活該!
你個下流胚!
一直低頭吃飯的顏雄聽到動靜之後擡起了頭,有些疑惑的看向了薛軒逸,說:";你怎麼了。";
還好顏家的桌子上面有用華麗而昂貴的桌布蓋着,大家看不到下面的顏象,否則一定羞死人了。薛軒逸連忙抓起杯子直喝水,假裝咳了兩下,對顏雄撒謊道:";不小心咬到舌頭了。";
顏雄慈愛的像是面對自己的兒子,囑咐他慢點吃。
我臉頰通紅的低下頭,瘋狂的吃飯。顏雄看我吃的香,自己也有了胃口,開開心心的吃着,不時喝一口面前的紅酒。我誇徐管家做飯的手藝真好,那管家手上掛着一疊好像是等我們吃完飯用的擦嘴巴布,恭敬的站在一旁微笑。薛軒逸也跟着沒臉沒皮的附和,我們幾個就像是真的一家人一樣吃的其樂融融,反倒顯得這桌上顏然和她媽有一些格格不入了。
所以我總結,要想快速又自然的融入一個新的環境,一是不討好,不恭維,不要讓人感覺到你卑賤的奴性。二是不冷漠,不疏遠,這樣很容易讓人覺得你在裝逼,弄不好大家都會討厭你。三就是,不要有怪脾氣,要好相處。可能有些人就是不喜歡聽見貓叫,有些人就是不喜歡黑色,可是當你到一個新的壞境之後,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誰願意去管你那些奇怪的個性?
等大家都差不多要吃完飯後,顏雄率先起身,對着薛軒逸意有所指的說道:";阿盛啊,你來我房間一趟,我有些事情要和你談談。";
薛軒逸聽到後,先是收起吃飯的餐具,整整齊齊的放到了桌面上,模樣看起來特別的乖,要是不瞭解薛軒逸的人看到他這個姿態,還真以爲他是什麼上流社會的公子哥呢。然後他禮貌的朝徐管家點了點頭,這纔跟着顏雄的身後走進了房間,路過我身邊的時候還調皮的眨了一下右眼,我也偷偷的回瞪了他一下。
我不知道他們兩個去談什麼,是關於我,還是關於貨物的事情。總之他們兩個剛走,顏然和她媽就同時放下了筷子,像是這邊也要進行一場談判。
不過顏雄這樣的人,在他和薛軒逸轉身走的那一刻也應該想到這一點了吧?所以這裡也有點帶着考驗我的成分,我既不能喧賓奪主不識大體,這樣會讓顏雄也對我不抱期待、但同時我也代表了我媽和顏雄這邊的面子,絕對不能讓她們欺負,如果能完美的處理這裡的矛盾,這大概纔是顏雄想看到的結局。
她媽倒是沒有像我預想中的那樣,拽住我的頭髮又撕又扯,大吵大鬧。而是像想開了什麼似得,冷靜的對我說:";那個誰?周晶,我們也談談吧。";
預料中的結果,我沒有吭氣。
顏然她媽接着說:";首先,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真的是老顏和琪琪的女兒,這一點你不要得意的太早。其次,你要認清楚一件事,你的媽媽不僅是個妓女,還是個小三。是她破壞了我跟老顏的家庭,因爲她纔會讓一個原本幸福的家庭出現這麼多的波折,在這個社會上小三是最可恥的。你應該爲你有這樣的媽媽感到羞愧,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理直氣壯的來到顏家,還要在這裡常住。";
見我依舊沒有吱聲,她繼續提醒道:";你媽媽她不知廉恥,那是你媽媽的事,你管不了你媽,但你作爲一個女孩子家家,總要給自己要點臉皮。否則就是印證了那句老話,上樑不正下樑歪!";
她句句透着諷刺,字字帶着優越,我想,我媽在懷了悅悅的時候,沒有以此爲要挾,而是爲了保持那個四分五裂的家而選擇偷偷消失的時候,已經夠值得人尊重。
其實在最初,她是想過好這個家的,纔會忍辱負重的嫁給我爸。只是一個強姦未成年的男人能跟她過好嗎?過不好,無法過好,所以纔會逃跑,還得背上和野男人私奔,那莫須有的罵名。
我忍了忍,然後,也回覆她道:";乾媽說起話來思路清晰無比,那麼,我也回答一下你的話吧,首先,您應該懂得一個巴掌拍不響的道理,就算我媽沒有潔身自好,那是她的事情。我可不可以把你的話歸結爲對女性的蔑視和糟踐?當然了乾媽您也是女人,女人何苦爲難女人?其次,我媽把我一個人從小拉扯到大,沒有問顏家要過一分錢,更從來沒有和爸提過我的存在,默默承受着這一切,怎麼到你這就成了不知廉恥?天下哪裡有這樣的道理,同樣的事情,發生在別人身上就是十惡不赦,在你們身上就合情合理?最後,我想說,既然您這麼厭惡,爲什麼還支持自己女兒去當小三呢?";
顏然聽到這裡,知道我是在說她,立馬站起了身子,指着我,說:";周晶,你指桑罵槐的說誰呢,薛軒逸什麼時候在公開場合說過你是他的女朋友,包括薛二爺,也不知道你的存在,根本就是你一廂情願罷了!你記清楚,今天是他和我一起回家看父母,不是和你!你真不覺得丟人麼,你是不是沒人要了,在這裡倒貼?還有你和凌風之間不清不白的關係,不用我再去贅述了吧?";
我和凌風的不清不白?呵,看樣子,她倒是知道的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