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大劫起,老子話說陰陽理
人們不知道,其實身邊的一切都有靈,一塊石頭億萬年中經歷,便是石頭的生命,時間跨度在人類來說,簡直不可想象。
莫閒不知道,他在其中一呆就是五百年,他根本沒有時間的概念,覺得只不過是一瞬間,而且他所明白的道理,並不是以思辨形式而存在,而是真正的深層到不能再深無意識的反應,元神的反應,換作佛家的話,就是阿賴耶識的反應,也就是禪宗所說的心。
他睜開的眼睛,面前出現一個老頭,一位真正的聖人:身長九尺,黃色麪皮,高鼻樑,眉毛五寸,耳長七寸,額頭上三道花紋上下貫通,腳踏之處先天八卦自然盤旋,腦後圓光之中,卻是包羅萬象,膚如嬰兒,皓髮如銀。有詩爲證:
鴻蒙初剖玄黃景,又在人間治五行;
度得軒轅升白晝,函關施法道常明。
這個老頭正是道德天尊老子,老子很隨便往他面前一坐,莫閒有些奇怪,向兩邊張望。他笑了:“凡到我大赤天的修士,我都見其一面,你不用看了,我分身千百億,時間和空間對我來說,已經沒有意義,只不過是大道演化,縱有無量衆生,每個衆生我可以同時見他們。”
莫閒恍然,稽首道:“多謝道祖指點,我剛纔在定中見到無量衆生,大道因之欣喜,這是怎麼回事?”
“人間善惡,與大道何干?但大道也在演化,生命作爲大道演化的最高結果,大道當然欣喜,故曰:天地有大德者曰生!就是此義!”老子笑了。
“既然有此話,爲什麼生命總是遭到踐踏?”
“這個世界是大道無數嘗試後於偶然中誕生,本來就不完善,事實上據我所知,根本沒有完美的世界,世界一旦完美,就沒有發展的動力,推動大道演化的力量就來源於世界的不完美,完美世界是永恆的,是靜態的,而大道卻是無常的,因爲世界不完美,處處充滿矛盾,因而纔有不住進步的可能。”老子很有耐心,“生命具有獨佔性,這是這個宇宙的法則,一個生命的生存總是關乎着別的生命的生存,因此說,這是矛盾的,我們生存卻影響別的生命的生存,因此,節慾去奢。”
莫閒想了想,嘆了一口氣,說:“衆生愚昧,然則無解乎?”
“天長地久,對於人來說,彷彿有無窮的壽命,然而天地有盡時,人心無窮,就拿你來說,你既得長生,又何孜孜不倦求索大道?”
莫閒苦笑着說:“我有心思一顆,照徹山河大地。”
“是啊,你能這樣想,別人也會這樣想,每個人有自己想法,卻以假爲真,思維有盡時,但人心不知滿足,你所求者大道也,但越求越遠,不知道不遠人,人自遠之。”
莫閒一愣,陡然大悟,再拜:“我明白了,多謝道祖!”
老子笑到:“你明白了什麼?”
“我什麼都沒有明白,算了吧,以前以爲得道會超脫世外,笑看世間風雲幻,原來都是假像,只是臆想而已。”莫閒說。
老子點頭,說:“你去吧!”
但莫閒並沒有離去,而是說:“我想再問一個問題?”
“你是要問塗玄的事?”
“不錯,是想問他的事!”莫閒道。
“你是想問,爲什麼會有塗玄出現?”
“正是,仙界可以說是至善之地,然而,塗玄卻煉就一身古怪的功夫,我懷疑甚至此是虛無星光腦!”莫閒說。
“你叫虛無星光腦,不錯,器修發展的不錯,它專門有一個名稱,虛空妙有體!”
“你們既然知道,還讓他到處找殺人。”莫閒有些責問的架勢。
“你怎麼知道我們不過問?”老子反問到,“你知道虛無妙有體是怎麼回事,就知道它如何巨大,修煉此法的人,從過去的時空中召喚葬在時間深處的魔神,他已走上自己的絕路,一個金仙,太乙元神寄託虛空,他卻將自己太乙元神墜落,他已不是一個金仙,走上的追求力量之道,他現在閉關地一個小千世界之中,他沒有幾天了,元神就要被吞。”
“他在那裡?”莫閒倒是很關心這件事。
“時機不到,他的出現,是應時而發,仙界你也知道,雖說天庭管不了那麼多,但天庭卻是盡守盡職,地仙界的鎮元子早就發現了他,但並沒有出手,爲什麼?”
“爲什麼?”莫閒問到。
“原因很簡單,爲了更多的人!仙界存在已經很久,每隔一階段,天地就會生成大劫,實則由人生髮,善惡交鋒,這只是大多數人的觀點,有陰必有陽,有善必有惡,一切都是相對,對於常人定義的惡人而言,其作惡,並不以爲惡,在平時,總有人心中有些不平,元氣帶有信息,便形成了惡氣,但天地並不以爲惡氣,天道無親無愛,一股惡氣在積蓄中,而仙界卻是首善之區,當然首善說法,是大多數衆生的說法,正因爲有此念,惡氣鬱積,天道總是平衡的,鬱積的惡氣漸漸形成越積越多,當達到一個臨界點時,便形成了新的一輪浩劫。而這次惡氣鬱積,已到一個臨界點,故此有《虛空妙有道魔經》問世,此經落到塗玄手中,大劫剛剛成形,天庭等他成形成一定規模,纔會出手。”老子說。
“大劫剛剛成形,看來,我主動捲入劫難中!”莫閒苦笑。
“你是應劫人,不然你的功行怎麼進步這麼快,你不要擔心,大劫還有一段時間,好好修行!”老子笑道。
莫閒告別了老子,一步出了大赤天,回到了孟盈丘,他給願身傳出一個意念,便進入洞府中,他已摸着大羅金仙的六檻。
他現在真正明白大勢至菩薩當所說的話,佛國之下,白骨累累的意義。在這個不完善的世界中,每一點的進步背後,都是血淋淋的。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拋下雜念進入無念無相的真實玄妙之中。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間,莫閒依然在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