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麼回事,那我就放心了。”
盧卡斯聽完李啓益的解釋,才放下心來,走近了一些觀察着見血封喉樹。
“這樹看起來普普通通的,沒想到會有這麼大的毒性。”
看着見血封喉樹灰色的樹幹,盧卡斯忍不住感嘆道。
“在這荒野上,危險無處不在,一個不起眼的小東西都可能要你的命,所以你要時刻小心。”
李啓益嚴肅地說道。
“知道了師傅。”盧卡斯看着地上的野獸屍體,鄭重其事地說道。
“過來砍樹枝吧,砍上一些樹枝帶回去,你們的防身武器就算是成型了。”
“記住不要輕易沾上這見血封喉樹的汁液,更不能讓它濺到眼睛上。”
李啓益一邊用匕首砍着樹枝一邊提醒道。
見血封喉樹長得很高,李啓益用匕首也只能勉強夠到一些樹枝。
被砍下來的樹枝,從切口處溢出了不少乳白色的汁液,散發着一種淡淡的味道。
李啓益用一個小瓶子,將溢出的汁液全都裝了進去,有些小心地蓋上了蓋子。
“滾滾,別吃啊!”
盧卡斯正想和李啓益一起砍樹枝,就見滾滾正對着地上的那條大蟒蛇大快朵頤,急忙喊道。
他想把滾滾拽走,正吃的上癮的滾滾立馬目露兇光,長大沾滿了蛇血的嘴巴,衝着他齜牙咧嘴。
盧卡斯被這情況嚇了一跳,差點以爲滾滾想撲過來咬他一口。
李啓益一轉身就注意到了這情況,一腳踢過去,滾滾便飛了出去。
“你這傢伙還真是不要命了。”滾滾委屈巴巴地跑回來之後,李啓益沒好氣道。
它雖然抗毒能力很強,但是這見血封喉的毒,可沒那麼容易扛得住。
“李啓益,滾滾不會出事吧。”盧卡斯見滾滾的氣勢越來越弱,有些擔心道。
“放心吧,這麼一點點毒還是奈何不了它的。”李啓益對此還是很有把握的。
見血封喉的毒性雖猛,但是在蟒蛇體內被稀釋了很多,滾滾還是沒有生命危險的。
“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要是我們自己中了這見血封喉的毒,那該怎麼辦啊?”
盧卡斯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身上。
要是這個毒無解,那危險程度又要提高好幾個檔次。
而且這樣的話,他可不敢再用這見血封喉了。
要是一不小心傷了自己,那可是會要人性命的!
“當然是有解藥的。”李啓益淡淡道。
他對見血封喉的危險是最清楚的,既然還是選擇要用這種毒,自然有了周全的考慮。
“太好了,那解藥是什麼,難不難找?”
盧卡斯鬆了一口氣,興奮地問道。
“不難找,那不就是嗎。”李啓益指着見血封喉旁的一棵小樹說道。
“這個東西就能解見血封喉的毒?”
看着眼前枝條細長,就像一根小竹子,但是長着紅綠色寬大葉子的植株,盧卡斯不敢置信道。
他實在是想不通,爲什麼毒性這麼猛的東西,解藥就在旁邊。
“對,這種植物叫紅背竹竿草,把它搗爛了塗抹在傷口上,就能在一定程度上解掉見血封喉的毒。”
李啓益肯定道。
“這荒野真是太奇妙了,中了毒之後七步之內必有解藥,古人誠不欺我啊。”
盧卡斯撫摸着紅背竹竿草的葉子,滿心歡喜。
“誰告訴你七步之內必有解藥是正確的?”李啓益皺着眉頭不滿道。
他可從來沒有跟盧卡斯說過這種話。
“不用誰告訴吧,這不就是明證。”
盧卡斯指着眼前的紅背竹竿草輕聲道。
這可是明晃晃的例子,讓盧卡斯不相信那句話是正確的也難。
“紅背竹竿草之所以會生長在見血封喉樹的旁邊,只是因爲它和見血封喉樹適宜生長的土質相同。”
“能解見血封喉的毒,只是個巧合而已。”
“你不會以爲,所有的毒物旁邊都會有這種巧合吧?”
李啓益沒好氣道。
要是盧卡斯真的信了這句話,以後肯定會吃大虧。
“那古代這句話是怎麼流傳下來的啊?”
盧卡斯還是有些不死心,覺得這經過千百年錘鍊的至理名言,應該是正確的纔對。
“你知道什麼叫倖存者偏差嗎?”李啓益淡淡道。
“倖存者偏差?李啓益你問這個幹嘛?”
盧卡斯腦子有點懵,不知道李啓益爲什麼突然轉移話題,他的腦子都要跟不上了。
“只有倖存者,纔有機會說七步之內必有解藥。”
“沒在七步之內找到解藥的人,全都死光了,哪有機會開口?”
李啓益語氣加重,用森冷的聲音說道。
“是啊,人都死了還怎麼說話,能說出這句話的只能是活人。”
盧卡斯喃喃道。
他實在沒想到,這流傳千載的名言,背後居然是這麼回事。
能找到解藥,只能說明他運氣好,剛好碰上了,纔會覺得解藥就在旁邊。
運氣不好的人早就死掉了,也就沒有機會反駁這句話。
正是因爲這樣,這句話才能流傳千古,經久不衰。
“這些流傳下來的俗語,基本上都是經驗總結,沒什麼科學性,存在很多幸存者偏差的情況,所以有些話不能盡信。”
在盧卡斯腦袋發懵的當口,李啓益神情嚴肅地說道。
“知道了。”盧卡斯茫然地點了點頭。
“採一些紅背竹竿草的葉子回去吧。”
李啓益見盧卡斯一直呆愣愣地站在那裡,吩咐道。
“哦。”
三觀再次被李啓益顛覆的盧卡斯機械地點點頭,就像在夢遊似的,完全無意識地採着葉子。
“回神,該回去了。”
李啓益將砍下來的樹枝綁好,防止汁液繼續溢出,拍了拍盧卡斯的背部說道。
“咳咳……知道了李啓益。”
盧卡斯被李啓益一拍,直接岔了氣。
不過效果很好,盧卡斯的意識總算是恢復了。
師徒二人原路返回,滾滾緊緊跟上,但是好像非常無力,速度越來越慢,不像來時的活躍。
“李啓益,滾滾不會是要毒發身亡了吧?”
盧卡斯見滾滾走路都有些踉蹌了,很是擔心道。
“看來它喝了不少蛇血,需要睡一覺才行了。”
看着滾滾昏昏欲睡的樣子,李啓益有些好笑道。
這個貪吃的滾滾,真是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