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完美
“大哥！大哥！”楚儀歡呼雀躍，跳起來招手，鬢間的珠釵劇烈晃動。
楚致淵衝她搖搖頭。
這幾天的禮儀是白學了。
果然，白寧霜扭頭狠狠剜她一眼。
楚儀吐吐舌頭老實下來，小手放到腰間，朝他猛招不止。
楚致淵跟楚明軒他們道別，在他們怪異目光與笑聲中，來到了白寧霜與楚儀身邊。
楚明厚與宣王他們湊在一起，坐到了第三層。
楚致淵他們坐在第一層。
白寧霜招玉手：“淵兒，這便是安國公府的蕭姑娘。”
楚致淵抱拳微笑。
越是靠近，她的美麗衝擊力越強，肌膚瑩白如玉，白裡蘊着紅，眼眸深邃而迷離，動人心魄。
蕭若靈襝衽一禮，淺淺微笑，客氣而疏離。
楚儀起身要讓地方給他，卻被他給按住，坐到楚儀身邊。
於是便成了楚儀坐白寧霜一邊，蕭若靈坐白寧霜另一邊，楚致淵與蕭若靈之間隔着楚儀與白寧霜。
白寧霜一直拉着蕭若靈說話。
楚致淵暗自失笑。
白寧霜顯然已被俘虜，這架式是非蕭若靈不娶了，已經決定要蕭若靈做兒媳婦。
楚致淵雖驚豔於她的美麗，但超感讓他總有神明般的俯看與冷靜，並沒心旌搖盪。
超感仍在洞照着她。
不管多美的人，只要是人，在超感之下總有缺點，可她彷彿集造化大成之作，竟找不到容貌上的缺點。
不管是五官還是皮膚，不管是體態還是四肢，沒一處瑕疵，讓他驚奇不已。
這近乎不可能的事。
但凡是人，皆有缺陷，不管看起來多麼美，都有不完美的地方，不可能處處完美，那便不是人。
可她便沒有缺陷與瑕疵，肌膚、五官、四肢、體態、甚至手指腳趾，無一不美。
這讓他反而心生疑竇。
難道是某一種易容之術？
易容術能改變自身容貌，當然也能改變自身容貌的缺陷而讓自己變得更完美。
所以她一直很少拋頭露面，是怕被人看出破綻來？
這麼一想，邏輯自洽。
超感之下，卻沒發覺她有練武痕跡，精氣神不外溢，既不是後天高手也不是先天高手，也無宗師之相。
呼吸也與正常人無異，短促淺快，不像練武之人那般悠長緩慢。
看來看去，都是一個沒練武之人。
可他有一種直覺。
她一定是練了武的，且修爲不淺，至少也是先天。
對於這種超越了理性的直覺，他一直篤信無疑，所以斷定眼前這個絕色美人是一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就是不知監察司內的情報，是不是有關於她的修爲。
明天就去看看。
已經到這個時候，一味的等下去恐怕很難等到機會了，只能強行創造機會，好像自己這一次會面便被她迷住一般。
畢竟在外人眼裡，他再奇才也是年輕男人，血氣方剛，是對女人美色最敏感的時候。
見到蕭若靈這般絕色美人，一見傾心是再正常不過的反應。
戲臺上已經熱鬧起來。
十幾個玉京城的名角匯聚於這一個戲臺上，暗自較勁，拿出全身的本事，渾身的解數，精彩紛呈。
周圍喝彩頻頻。
楚致淵隨着衆人一起喝彩，不時鼓掌。
他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渾沒往心裡去，一直在洞察四周，洞察各個賓客，弄清這些賓客的虛實。
這些賓客之中藏龍臥虎，竟然有六名宗師。
這六名宗師竟然一個也不認得。
楚致淵除了開始時與蕭若靈見禮，其餘時間一直沒再看她，目光一直沒落在她身上。
倒是不遠處的葉百韜葉百川及宋若海的目光不時瞥過來，周圍多數青年男子也一樣。
好像她是一塊巨大的磁鐵，將周圍青年男子的目光吸住，稍一脫離又被吸回去。
楚致淵暗自感慨。
這些青年不是皇子世子便是小公爺小伯爺與小侯爺，也是見過美人的，偏偏如此一幅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蕭若靈這美貌堪稱禍水級。
待唱戲結束，已經是夜色深濃。
衆人開始散場。
楚致淵陪着白寧霜楚儀往外走，蕭若靈身邊不知何時坐了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
文文靜靜，有些靦腆。
但在楚致淵眼中，他靜若處子，修爲不俗。
想必便是蕭若靈的小弟蕭若愚。
到了宣王府門口時，楚致淵抱拳與蕭若靈告別。
蕭若靈落落大方的跟白寧霜與楚儀道別，再跟楚致淵襝衽一禮，淺淺微笑，轉身拉着蕭若愚鑽進了紫螭沉香轎內，被四名矯健轎伕擡起。
四名丫環、兩名中年女子，及十二名護衛將轎子護住，在白寧霜楚儀的目光中漸漸遠去，最終消失在遠處的燈光中。
楚致淵扶着搖搖晃晃的楚明厚進了馬車，白寧霜忙上前，嗔道：“王爺，怎喝那麼多！”
“夫人，我沒醉！”楚明厚嘿嘿笑起來，透出幾分傻氣，迥異於他平時的溫和從容。
“沒醉沒醉。”白寧霜忙答應，撫了撫他胸口：“傷了身子，遭罪的還是自己！”
“嘿嘿……，今天高興！”楚明厚再次傻笑。
楚致淵看出楚明厚的興奮。
一直憋在府裡，雖然有書畫爲伴，排遣塊壘，終究還是不如與親兄弟們醉一場。
今天來了三名皇子，對楚明厚皆敬愛有加。
他雖沒武功，但重情重義，關鍵時刻又敢於挺身而出，這些品質足以讓親兄弟們親近。
楚明厚呼出幾口酒氣，清醒了三分，甩甩腦袋，問道：“夫人，那蕭姑娘如何？”
“極好！”白寧霜頓時歡喜。
楚儀用力點頭：“確實極好，大哥，趕緊的吧，把蕭姐姐娶回來做我嫂子。”
楚致淵笑道：“僅見一面而已。”
“一面就夠啦。”楚儀道：“真是太喜歡蕭姐姐了，不僅博學，還溫柔，還精幹，安國公府裡的事都是她在掌管，試問哪個姑娘能做得到？”
白寧霜贊同：“這般年紀，自己都顧不了，更別說國公府一府的人，這蕭姑娘可是冰雪聰明！”
楚致淵道：“不管怎樣，僅見一面，判斷是什麼人還是爲時過早，別急。”
“大哥你沒瞧那些年輕傢伙們的眼神？”楚儀嗔道：“再不急，被人家搶去啦！”
楚致淵笑道：“風聲都傳出去了，今天你們又在她身邊霸佔着，誰還會搶？”
自己畢竟是四世子，除非皇子，其他世子不至於因爲一個女子而與自己反目。
皇子們與她差着輩份呢，不能娶她。
“那可不一定！”楚儀道：“總之，夜長夢多，絕不能耽擱的，聽我的，趕緊娶過來！”
“我現在哪有這心思。”楚致淵道。
他還是決定要探清楚蕭若靈的虛實之後再說。
如果真有問題，娶回家就是給自己找大麻煩。
在麻煩捅開之前，誰也不知道這麻煩有多大，別忘了前面還有二伯那例子在。
堂堂皇子竟然莫名其妙的被圈禁，至今還沒說清楚到底爲何圈禁。
白寧霜道：“淵兒，你練功重要，可給慶王府開枝散葉一樣重要，如果你還沒進先天，那爲娘就不說什麼了，你現在已經是先天啦，可以娶妻了！”
楚明厚忙道：“淵兒，你娘所言極是，別再耽擱，儘快成親吧，不管怎樣，人家安國公可沒嫌你。”
“淵兒有什麼可嫌的！”白寧霜不願聽了：“這一輩世子裡，只有三個先天！”
楚明厚笑道：“那倒也是，安國公府守拙了一輩子，終究還是有一雙慧眼吶，挑中了淵兒！”
楚致淵挑起馬車窗簾看一眼，笑道：“到家啦，下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