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之遠現在一天過來客棧三趟,一日三餐要看着夏末吃完纔算放心,夏末通紅着臉在晚飯後對他說,“明天不用過來了。”
男人手裡拎着碗,眉毛挑到天高,不吭聲。
“我,我已經好多了。”
因爲這句話,某人的眉眼變得平和,微微彎腰對上女人羞紅的臉,低聲說,“不疼了,”
夏末點點頭,想說謝謝,剛張口就被他牽住了手腕,他的手指搭在她的脈搏上,靜靜的看着她。
她頓時把臉埋得更深,可他,卻聽見了她加快跳動的脈搏聲。
“我回去了。”他對她說。
“……好。”
深夜
還在挑燈苦讀的寧之遠停下筆,在心中默默計算天數,雖然這個月的月事已經過去,可按脈相來看夏末的身體還需要多多調養。
他拿過手機點開夏末的名字,對着空白的手機屏幕,他有很多話想說,可那天夏末紅着臉說不會用的一幕還近在眼前,他站起來,捂住胸腔跳動的心臟,撲通,撲通……
他的腳步跟隨心意,在漆黑的夜晚奔跑,荷花客棧像是一塊巨大的磁石,吸引着他不斷靠近。
心裡盪漾的悸動,是他從未體會過的情愫。
他一路奔到客棧外,看着小院裡透出的光亮,給夏末發了一條短信——出來。
他靠在牆外,低頭等待,活脫脫是等待心上女孩來幽會的愣頭青。
久不見心上人從裡面出來,還不淡定的皺了眉。
然後飛快低頭再發一條——快出來。
夏末看到短信時已經是半個小時後,可小樂還沒睡着,鬧着媽媽要聽故事。
夏末嘗試着回撥電話,結果又有條短信進來,她點開來看,上面寫——我在外面。
夜深人靜,她的心跳響的厲害,窩她懷裡的孩子將小耳朵貼在她胸口,懵懂仰頭問媽媽:“媽媽你這裡咚咚響,是爲什麼?”
是爲什麼?
夏末也想知道。
她對小樂說:“寶貝快睡,媽媽也睡。”
然後,她輕拍孩子的後背,低聲溫婉的講小老鼠上燈臺的故事,還沒說完,孩子就已經呼呼大睡。
夏末看看手機,見沒有短信再過來,想了想,真就把小樂一個人放房間裡,輕輕打開了客棧的門。
吱……
沉重的木門發出一道聲響,在寧靜的半夜顯得格外刺耳。
夏末心驚膽戰的停了停,只探出一個腦袋看了看外面,平坦的水泥路上倒映着一個倒影,拖拉得很長,但卻看不到人。
夏末想喊,開口卻把“寧之遠”三個字卡在喉嚨裡。
最後換了個詞,問:“是你嗎?”
男人這才幽幽走到她跟前,面色不鬱的瞧了瞧她還留在門內的半個身子。
夏末趕忙閃出來,留着一道細細的門縫,對上寧之遠的臉,他的眼很深很有神。
“什麼事?”
“怎麼這麼久!”
兩人同時出聲,復又同時沉默。
寧之遠看見夏末手上攥着的粉紅色手機,拿過來,低頭摁鍵盤。
“剛剛給小樂洗澡,還要哄他睡覺……”夏末軟乎乎的交代了一下。
寧之遠修長的手指頓了頓,想到那小肉糰子曾經在他懷裡嘰嘰喳喳的說話,老半天都哄不睡。
“恩。”他淡淡的迴應,同時拉住夏末的手。
客棧的屋檐上點着兩盞紅燈籠,將門口一片地方照的紅暈紅暈的,他蹲下來,也拉着夏末蹲在他身旁,開始演示怎麼操作。
夏末看着他很熟練的在手機上打字,很羨慕,也想認真的跟他學,可看着看着,她的腦子裡卻一直盤繞着一個問題——他是特地過來教我用手機的?大半夜的?
就着燈籠微弱的光線,寧之遠輕輕開口說話,他的語氣很淡,卻一點也不急,看見夏末點錯了鍵居然還會牽起嘴角露出一個心情很好的表情。
兩人的手機同一個款,只是顏色不同。
夏末心裡的疑問還沒解決,又看着他的手指出了神。
忽然,腦門被敲了一下,寧之遠側臉看她,說:“專心點。”
彷彿他半夜不睡覺跑出來真的是隻爲了教會這個女人用手機而已。
夏末還沒來得及揉頭,後頸就被他的大掌擒住,同時他的手替她揉了揉,靠的太近了,甚至能聽見他的呼吸聲。
夏末猛的站起來,躲開了他的手。
他的手指還留有她的溫度,寧之遠悄悄搓了搓指腹,重新擡起來,替夏末攏了攏上衣的領子,說:“回去吧。”
這種事情,有了第一次當然就有第二次,每當夜深人靜,他一人在孤燈下苦學時,總會將這一夜拿出來細細回想,實在忍不住了,又會再跑過來一趟。
夏末經常在晚上收到寧之遠要求見面的短信,所以這之後,小樂每天晚上睡覺的時間又被提前了一些,爲的是不讓寧之遠在門口等太久。
夏末曾趁機向小寧醫生表示她確確實實已經恢復的很好了,可第二天,又是小泥爐子燉了半天的雞湯端上桌。
這之後的半個月,夏末受到了每天一隻雞的高規格待遇,她苦笑道:“人家坐月子才這樣,我真的不用!”
剛說完,寧之遠一個眼刀掃過來,“不許挑食。”
夏末這哪是挑食?是吃怕了好不好!
現在聞到雞湯味道就沒食慾啊!
可寧之遠的話,她不敢反抗,只能埋頭吃雞,雖然吃怕了,可告訴自己,雞很營養很貴,也就能嚥下去了。
而且,這半個月,小樂又吃胖一圈,孩子的臉上,終於有些天真爛漫的小胖子模樣了,夏末看着很開心。
而晚上在客棧門口的見面,他們聊的不多,通常是在紅燈籠下蹲成兩隻大蘑菇,對看一眼,然後飛快的移開眼。
寧之遠學習累了,會與她說一說,說自己要重考醫生執照。
夏末第一次聽到這件事時,想的不是別的,而是心疼。
她所知道的寧之遠,穿着白大褂是那麼的意氣風發,可當幾年後再次見到他時,他的身上再也沒有了給孤兒院義診時的親和,他變得很冷漠,或者說是嚴厲。
他不怎麼笑,眼神孤寂。
那幾年,他都是這樣過來的。
翻過了很多很多的障礙,他在這一晚與她說想重新變回原來的那個他。
那個被夏末偷偷藏在心裡的那個他。
她有好多感慨,她覺得好驕傲又自豪。
她喜歡的那個人,是如此值得她這樣癡迷的喜歡。
“你要加油!”她穩住內心有些激動的情緒,開口鼓勵他。
寧之遠朝她淡淡的笑,說:“不知道行不行,有好多我都忘了。”
夏末生怕他會泄氣,站起來爲他打氣:“不管行不行,總是要試試看。”
寧之遠頓住那絲笑,他的臉因爲夏末擋住了光線而變得有些模糊,他的心口再次撲通直跳。
夏末啊夏末,夏末是一種只會前進不會退縮,善良勇敢到周身發出光芒的生物。
“恩,試試看。”他將笑延續很久,站起來拍了拍夏末的頭。
寧之遠並沒有告訴夏末考試的具體時間,可那天夏末卻帶着小樂去了小診所。
於是發現某人不見了。
小王大夫說:“小寧醫生去買藥材了。”
剛說完,就有大媽阿姨的圍着夏末說小寧醫生醫術高明是婦科聖手。
小樂歪着腦袋在想什麼是“聖手”,而夏末終於體會到了寧之遠在小鎮上的走紅程度。
毫不誇張的說,他受到了小鎮上婦女的愛戴擁護。
雖然他總愛面無表情並且話少,不像老王大夫那般會與病患們侃侃而談,聊聊近況拉拉家常,可也正是因爲這樣的形象,人們更覺得他好厲害好神奇。
夏末被圍住宣傳了一陣小寧醫生的各種好處,阿姨們很直白的跟她說:“這種好男人要抓牢哦!”
“我們不是……誤會了……”夏末想解釋。
可這種蒼白的解釋立馬被阿姨們拆穿。
阿姨說:“怎麼不是?我們小寧醫生給你煎藥熬湯的,每天勤勤的送過去,你可不能喝完就不認哦!”
說的半認真半玩笑,老王大夫坐在裡面也偷偷樂。
夏末囧的臉紅,忙帶着小樂到後院躲起來,聽見外頭還在議論,怕小樂問,指着遠一點的地方讓孩子幫她找幾根木棍子。
診所後面的小院子有几席地,她這次過來帶了點種子,在等寧之遠的時候,將菜地打理起來。
奇怪的是,她居然沒有逃走,而是原地等待。
日頭已經過了正午,小樂說肚子餓,夏末纔想起要回去給席逸辰做飯。
她掀開簾子出來時已經沒有阿姨們的影子了,地上有點髒,她彎腰打掃起來,被老王大夫邀請到家裡吃便飯。
夏末婉拒了,如果她不回去,席逸辰只能可憐的吃泡麪。
她與小樂回到客棧,卻看見了一直在等的人。
寧之遠在考試結束後去買了點快用完的藥材,他當年除了西醫,中醫也是學過的,中藥特別是對於婦科有着西醫所不能及的療效,他想到夏末那麼嚴重的宮寒,就買了點平時可以泡水喝的藥材,剛下車連診所都沒回,就先來了客棧。
可找不着他們母子倆,卻見席逸辰一臉幽怨的準備燒水泡麪。
這也就是說這裡沒有可以吃的飯菜,等等夏末和小樂回來還要自己做飯。
所以他捲起袖子在荷花客棧做起飯來,不動聲色的將席逸辰默默倒掉泡麪的舉動看在眼裡。
不管怎麼說,當時是席逸辰給了正在逃亡中的夏末和小樂一個溫暖安全的住處,寧之遠其實很感激。
嘿嘿,雖然妹妹放假來陪我玩了,但從今天開始我日更君又肥來鳥~~~麼麼噠米娜桑,快點拍着我的小屁股誇我很乖麼~~~╭(╯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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