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浮光掠影

法明真人與神農真人正在詫異之時,功德殿大廳之中忽然出現了一個灰濛濛的光影,光影由虛變實,尼丘道長緩緩出現在大廳之中。

“恭喜道長順利出關,還練成了浮光掠影神功。”神農長老看到尼丘老道出現,趕忙上前鞠了一躬說道:“道長可是已經順利突破金丹了?否則怎能施展這浮光掠影的身法?”

原來剛纔尼丘老道出現時那道灰濛濛的光影正是施展浮光掠影時纔會出現的特徵。這“浮光掠影”原是一部身法可將身軀以實化虛快速移動,正是太蒼觀內的頂級功法,非得突破到金丹期後才能施展,只是這近千年來太蒼觀氣運衰微,一直無人突破至金丹境界,是以也不見得有人練成這道身法。

實際上尼丘老道教給劉錯的那道“閃人”的身法,其實就是“浮光掠影”的初級入門功夫。

神農等人雖然不曾親眼見過有人施展這道身法,不過剛纔看見尼丘老道出現時的異象,因此這才斷定尼丘老道練成了“浮光掠影”,也根據此判斷出尼丘已經是比天蒼觀主更早進階金丹期了。

劉錯此時的心神還不足以操縱身體內的真氣,因此當他在功德殿裡氣息紊亂引起真氣亂竄的時候,遠在藥園閉關的尼丘老道就已經察覺到了。此時他距離閉關還不到半年時間,何曾就進階金丹期了,只是神農等人有所不知,那“浮光掠影”的身法並非非要進階金丹後才能施展,只要你有足夠的真元也是一樣可以施展的。

“哼,我若不施展這浮光掠影的身法,只怕我人還沒到,我的僮子就要被你們活活打死了。”尼丘老道言不由衷的說道,他在劉錯身上種下自己的真氣,自然可以感受到劉錯現在修煉的進境,他通過感應劉錯身上的那股自己的真氣,發覺這第十二顆人丹實在潛力無限,尼丘老道隱隱感到如果能將劉錯這顆人丹煉製成熟,似乎還有可能直接突破至金丹中後期,想到這一切,他如何能不感到興奮激動。

尼丘老道可不想自己正在煉製的最後一顆人丹出現什麼差錯,大功即將告成,是以他纔會故意在此時不惜損耗真氣施展浮光掠影出現在衆人眼前,也是想以此震懾下衆人而已。

果然大殿中衆人此時心中都有所顧忌起來。

俗話說不看僧面看佛面,剛纔二人還以爲尼丘老道閉關不知道要多久纔會出來,是以纔會肆無忌憚的凌虐劉錯,此時尼丘正兒八經的出現,卻不知要如何交代此事。

果然尼丘老道看着癱軟在地上的劉錯一陣桀桀怪笑,笑的大殿中衆人身上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尼丘老道看見供桌上的那串葡萄,只見他輕輕用手一招,那串葡萄就到了他手中。

尼丘老道伸出油亮發黑的手指摘下一顆放進嘴裡細嚼慢嚥,然後閉上眼睛似乎很享受這葡萄的美味一般。

法明真人與神農真人大氣不敢出,他們忍住嘴裡泛起的口水,強壓下怒氣看着尼丘老道把那串葡萄吃完。

二人只不過是才修煉至築基中期而已,在強大的“金丹修士”面前,二人根本就沒有話語權。

“我如果不告訴你們葡萄熟了你們也未可知,是否?”

法明真人與神農真人紛紛點頭。

“仙藤結了五串葡萄,我若說只結了兩串,你們也未可知,是否?”

法明真人與神農真人再次點頭。

“就爲了這幾串葡萄,你們這鬧得是哪一齣啊?”尼丘老道慢條斯理的說道。

“這小傢伙欺師滅祖毀了祖師爺留下的赤霞葡萄,該當逐出太蒼觀!”法明真人此時正義凜然的說道。

“哦,說的不錯,這赤霞葡萄確實是祖師留下的仙藤,祖師也留下祖訓,說這結出來的葡萄只有觀內長老纔可享用,可是劉錯只是摘了五串葡萄而已,這仙藤還好生生的長在那裡,如何能說他毀去了祖師留下的赤霞葡萄,這說法不妥吧。”尼丘老道有板有眼的說道。

法明與神農被尼丘這番話說得一肚子窩火,這不明擺着護短偏向劉錯麼,根本就是無理取鬧。

“那按尼丘道長這麼說,是要我們再等三百年咯?!”神農忽然說道。

“那有什麼辦法,葡萄已經被他們吃到肚子裡去了,你們打也打了,罵也罵了,你們還想怎樣?”尼丘老道反問道。

“既然尼丘道長問我們想怎樣,我就直截了當說吧,那赤霞葡萄蘊含極其濃郁的天地靈氣,他們既然把葡萄吃進了肚子裡,那我就用煉丹爐把她們吸收的元氣重新提煉出來!”神農此時斬釘截鐵的說道。

神農這麼說正是暗指尼丘老道用活人煉丹的傳說,神農雖然沒有親眼看見,但是道觀內都在這麼傳說,神農認爲這是將尼丘老道一軍的棋招。

尼丘老道聽到這句話老臉抽搐了幾下,他忽然沉默思考起來。

這神農這麼說不知何意,他同樣也精於煉丹,難道,他手中有我的把柄?丟車保帥,還是以大局爲重的好。

“神農道長,我當初把大成殿長老之位禪讓給你,原以爲你會有長者之風,沒想到你卻是這般心狠手辣之人。”尼丘老道此時狡猾的提起了舊事。

“我倒是有一個提議,不知幾位以爲如何?”法明真人此時忽然開口說道。

“請講。”尼丘老道見事情有所轉機,心下稍安。

“劉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他如果能將功折罪,我等可既往不咎。”法明真人說道,他還回頭看了看神農真人,神農真人領會了他的意思,略一沉思,也點頭表示同意。

這幾人也都是修行求道的人士,卻是全沒有一絲憐憫之心,只把劉錯曉月當作衆人之間勾心鬥角的籌碼一般,劉錯躺在地上聽着幾位道觀內的長老你一言我一語的口角,心裡暗自蹉嘆。

“別賣關子,直截了當的說。”尼丘老道不耐煩起來。

“據殿內祖師留下的典籍記載,離太蒼城南邊百里處有一座廣陵山,山內有一處遠古大能遺存下來的禁制,祖師當年曾經孤身潛入探得路徑,並在那處禁制中發現一棵先天靈物紫金葡萄”法明真人吞了口口水說道:“那紫金葡萄功效猶在這赤霞葡萄之上,單隻那一顆葡萄,就在這四五串赤霞葡萄之上!”

“既如此說,當時祖師爲何不將那顆紫金葡萄移植到道觀內種植?”尼丘老道問道。

“道長有所不知,那處禁制是被大能封閉的一個遠古的空間,其內靈氣異常充沛,那紫金葡

萄既是先天靈物,且長期生長在那處禁制中,早已適應了那裡周圍的環境氣候,若是離了那處禁制,怕是再也難以成活,是以祖師纔不曾動它。”法明真人解釋道。

“哦,既然有這樣的好處,你爲何要在這大庭廣衆之下說出來,何不自己去採摘。”尼丘老道看着法明真人的眼光充滿了懷疑:“祖師還留下這樣的記載,爲何我沒有見到。”

“道長多慮了。”法明真人說完隨手取出一枚玉簡丟給尼丘老道,尼丘老道順手接過,把玉簡貼在額頭上仔細查閱。

“這枚玉簡是前幾日打掃太蒼觀藏經閣時偶然在一個牆縫中發現的,當時道長與觀主都在閉關,但是其他四殿長老都在場,他們可以證明。”神農在一旁補充道:“其實我們並沒有藏私,當時我們還合計着等道長您與天蒼觀主出關後再從長計議此事。”

“那,你們現在的意思是?”尼丘老道慢悠悠的說道。

“祖師留下的那枚玉簡道長您剛纔也看過了,上面詳細勾畫了那處禁制中的地形地貌,以及飛禽走獸草木精奇,難得可貴的是裡面還描繪有通往生長紫金葡萄位置的路線。”法明真人滔滔不絕的說。

“等等!”尼丘老道忽然打斷了法明真人的話語:“你說了這麼多,這些事情與這兩個小兒有何關係?”

“呵呵,道長莫急。”神農真人擺擺手說道:“想那祖師留下這枚玉簡至今也有兩三千年了,滄海桑田,誰知道那處山谷的禁制中都發生了什麼變化,也許原來祖師留下的線路再也走不通了也未可知,是以,只有事先安排一個人進去探探路比較穩妥。”

“你們是想安排劉錯進入那山谷禁制中去探路。”尼丘老道說道,他心中暗自咒罵:這兩個陰險老兒,路走不通,還當我不知道,其實你們是害怕那禁制中會有什麼蠻荒古獸纔是真的,只可惜了我煉製的這枚人丹。

“正是,這也是劉錯戴罪立功,將功補過的一個機會。”法明真人說道。

“只是此子年幼,萬一在那山谷禁制內遇上兇險,豈不是無辜害了一條性命。”尼丘老道陰惻惻的說道。

“除此之外別無他法,否則只能將其驅逐出太蒼觀去。”神農真人面無表情的說道。

“不如這樣,與其由我們來替他做決定,不如讓他自己做決定如何。”法明真人見僵持不下,提議到。

尼丘老道無語,只好點頭贊同,他心想,只要劉錯不願意去,我就有辦法帶你回藥園。

劉錯卻不是這麼想,他倒不怕被逐出道觀,只是留下曉月一人在道觀中,難免有人會欺負他,在他心中最掛念的就是曉月。

在尼丘道長與神農和法明真人爭吵不休的時候,劉錯在一旁察言觀色,他隱隱覺得尼丘老道似乎是想要將自己強行帶走,可是卻有難言之隱一般,劉錯脾氣倔強,他想我不僅闖了禍還連累曉月,此時若還要仰仗師尊的庇護,那我還有和尊嚴活在這世上,那我以後拿什麼保證曉月不會被人欺負,這種想法在他的心裡越發的堅定起來。

是以當衆人把諮詢的目光投向他的時候,劉錯翻身跳起來說道:“去就去,就是刀山火海我也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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