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在荒野中流浪的年輕獵人的故事,獵人的名字叫唐吉,他在尋找一個能夠棲身的獵人部落。
不過這一件很困難的事情,唐吉是一個三米高的巨人,雖然他現在還沒有成年。
這個世界的人是很難長到這樣的高度的。
站在唐吉面前的人,都會感到恐懼。
現在唐吉來到了一片乾旱的草原。
午後的陽光炙熱鋒利的刺向地面,枯黃萎靡的草地上,只有星星點點的綠色。
唐吉臥在稀疏的灌木叢裡,這裡能勉強抵擋火焰一樣的熱空氣,幾隻名叫馬蛇子的小蜥蜴,把唐吉的後背當成了捕獵場,來回穿梭,一些草原蠅落在唐吉背上吸食汗液,正好成了這些小蜥蜴的美食。
當太陽從地平線滑落,餘暉染紅了半個天空,唐吉從灌木叢裡站了起來,身體不斷從樹叢裡向外延伸,好像沒有盡頭,如同科幻世界裡的機甲,最後高大的身軀把身邊的灌木踩在腳下。
唐吉沿着不遠處的一條河流向下走去,粗大的腳掌在沙子上踩出長長的腳印,唐吉不久前發現,下游來了一個小部落。小部落也可以說是家族住在靠近水源的地方,男人每天追逐角馬和羚羊,用智慧和耐力獵殺食草動物,女人採集可以吃的植物,挖出可以吃的塊根和球莖。旱季到來後,貧瘠的土地養活不了草原上動物太長時間,不久以後大部分動物都要離開這裡,尋找豐沛雨水滋養下茂盛的草場。
這裡是新大陸的一部分,災難前非洲的一部分,亞非兩個板塊發生過劇烈的改變,已經面目全非,唐吉無法忍受塞倫蓋蒂的白天的高溫,他總喜歡在夜晚活動,夜色擋不住唐吉的視線,天色越暗,唐吉眼裡的如同鬣狗一樣的熒熒綠光就越明顯,周圍的景物在眼裡雖然只有黑白兩色,卻清清楚楚。
離開部落太久的人會失去靈魂,唐吉以前的部落流傳着這樣的說法,童年受到的教育已經刻在心裡,無比牢固的紮根,所以唐吉試圖加人別的部落,不過他一直都沒有成功過。
隨着一天天成大,唐吉感覺自己的靈魂好像真的在慢慢變少,或許某一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而身體則變成荒野上的一頭野獸。
不過現在還有機會,唐吉已經看到火堆的亮光,忽明忽暗,土著部落晚餐的喧譁,也漸漸清晰。
“啊~~~!”
尖銳的女人的叫聲過後是出奇的安靜,唐吉的身影出現在一羣土著十幾米的地方,被幾十雙眼睛盯着。
“魔鬼麼?”
強壯的首領自言自語,隨後是所有男人開始咆哮,怒吼,就像驅趕草原上的獅子,長矛舉過肩頭,作出投擲的動作向黑暗中的人影示威。
比大象還要高大的身體開始慢慢後退,這羣人驚恐的表情,又一次刺痛唐吉的心。
當唐吉消失在夜色裡,部落裡的男人們開始安慰自己的女人和孩子,危險幾乎從來沒有離開過這些獵人,每個人都足夠堅強,女人的尖叫是最好的警報,原始祖先的生存本能,牢牢印在基因裡,隨時都可能派上用場。
“可能是從金恩加爬出來的人形怪獸!”部落首領一邊想一邊招呼驚魂未定的族人,今天他們獵到一頭角馬,晚餐很豐盛。
解剖食物的活交給了女人,堅硬的燧石經過磨製,光滑鋒利,從角馬腹部切了進去,獸皮被整個剝離,攤在地上。打開角馬的腹腔,溫熱的內臟流了出來,食物很新鮮。即使是用石頭磨製的刀,只要使用得當,仍然能發揮巨大的效率,即使是粗壯的腿部,只要斬擊關節,也可以輕易扭斷,骨膜有一點破損,就能撕下整塊肌肉。
首領的妻子只花了幾分鐘,就把整個角馬分解成小塊,其他女人也一起動手,做出並不豐盛,卻營養豐富的晚餐,食物在這裡異常珍貴。
唐吉又又一次失敗了,無論用什麼方法,憑藉巨大的身型,總能給別人帶來恐懼。
河岸的草叢裡,一隻巨鬣蜥不小心碰到周圍的草,發出沙沙聲,被一隻大手從天而降,牢牢扼住脖子,提了起來。
巨鬣蜥不停扭動身體,吐着分叉的舌頭,試圖逃脫,不過下一刻頭部連同半個肩膀就離開身體,巨鬣蜥其實並不大,只幾口,唐吉就連皮帶骨吃光了這隻蜥蜴,舔了舔嘴邊的血,唐吉繼續向遠方走去。
黎明,唐吉停了下來,蹲到河邊的水坑喝了點水,水位已經下降了很多,露出乾燥的沙灘,旱季已經來了。
唐吉很久沒有生火,一連吃了幾個月生食,最後連打獵的木矛也拋掉了,他開始放棄了尋找新部落的希望。
災難已經成爲遙遠的傳說,人類又重新回到大自然的懷抱,像幾百萬年前的祖先一樣生活,那段文明歷史,好像從沒發生過一樣,原來的城市變成遺蹟,被深埋在地下。
不過文明的影響遠遠沒有結束,現在的人不能像以前一樣,向森林、草原拋出火把,製造出焦土,進行刀耕火種。火焰無法蔓延,而胡亂使用火也會招來懲罰,冥冥中視乎有種神秘的力量繼續支配這個世界。
荒野上的男孩成年之前,必須離開部落,尋找新的家,就像動物會趕走自己的孩子一樣。沒被其他部落接受的,要繼續流浪,直到被一個部落接納,成爲其中一員。長大以後還沒有被部落接納,將成爲野人,永遠流浪下去。餓死,被野獸吃掉,或是被孤獨殺死,總之變成野人,就失去了希望。
唐吉放棄了火和工具,越來越象一個野人。
回到從前生活的地方,已經成爲奢望,唐吉慢慢適應着環境,過上晝伏夜出的生活。爬行動物,最容易捕獲,理所當然的成爲首選,唐吉吃的最多的是蛇和蜥蜴,也有一些小蜥蜴,因爲太小被唐吉放過,卻喜歡躲在巨人背上,尋找安全和食物。
這次與土著部落的遭遇,唐吉備受打擊。
躲在灌木叢的唐吉想象着靈魂升上天空,身體變成草原雄獅。
傍晚,遠處草叢裡的‘沙沙’聲,引起唐吉的注意,向着聲音的方向走去,雜草不停晃動,泥土和石塊從裡面拋出。
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背對唐吉,用木棍不停挖掘,老人的衣着平整、對稱,上面佈滿迷彩,是唐吉從沒見過的除了獸皮以外的衣服。
唐吉已經來到老人背後,靠的很近,居高臨下的俯視,半響過後,老人的動作越來越慢,最後停止挖掘。
“我需要一些水,我太渴了。”老人聲音有些沙啞。
“工程機甲什麼時候能開到地球上了?”老人心想。
“那裡有一條河,你不需要在這挖。”唐吉開口,像一口巨大的銅鐘發出的聲音,在曠野裡滾滾回蕩。
老人一下子坐到地上,不可置信地看着唐吉。
唐吉把老人領到河邊,巨大的腳掌用力在沙灘上跺了兩下,幾隻呆在岸上的鱷魚懶散的讓出了地盤,劃近河裡,讓後在不遠處悄悄浮出水面,就像一截漂浮的木樁,即使被發現,這些鱷魚還是在本能的僞裝,沙灘上隨手就可以挖出乾淨的水,老人痛飲了一番,然後裝了一壺水。
夜色愈發濃了,老人去生火,唐吉準備弄點吃的,河裡有很多鱷魚,唐吉不必費力跑到別的地方,去捉機警的瞪羚、角馬。
體型龐大的巨鱷對唐吉也是虎視眈眈,不知道誰會把誰吃到嘴裡,好在巨鱷並不多。唐吉剛纔的一鬧,體型小的鱷魚都躲進水裡,如果下水,肯定撈不到便宜。
撿了一根粗木棒,在河邊走來走去,不時用木棒攪動一下河水,唐吉想引出鱷魚捕獵的本能,終於有一隻鱷魚按捺不住,平靜的水面泛起一縷波紋,然後是迅猛的一擊,一隻經驗不足的鱷魚,咬住了唐吉手中的木棍。
如果是一隻巨鱷,唐吉只能鬆開手放下木棍,以免被拉下水,這種撲殺鱷魚的方法,就好像在走鋼絲,一不小心反而變成食物,可越是這樣,唐吉越是喜歡。
藉着鱷魚咬住鱷魚的一瞬間,唐吉用了一個揮杆的姿勢,把一百多斤的鱷魚拉出水面,拋到沙灘上。
鱷魚一擊落空,已經察覺自己變成獵物,拼命向河裡爬,四肢揚起沙子,速度竟然不慢,突然感覺尾巴被緊緊踩住,張開大嘴,扭頭就是一口。
唐吉手裡的木棒又派上用場,順勢送進鱷口,把鱷魚按在地上不讓它張嘴,沉重的身體幾乎把鱷魚壓進沙子裡,鱷魚咬力驚人,張嘴的力量卻不大,只能扭動身體,拼命掙扎。
唐吉用拳頭在鱷魚頭上重重捶了兩下,能感覺到鱷魚骨頭已經碎裂,緊掐着鱷魚嘴提了起來,手裡的獵物軟軟的垂着,不在掙扎。
夜幕完全降臨到草原,不遠處老人升起一堆火,唐吉穿過河岸的灌木叢,回到火堆,在老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下,扭下鱷魚四肢,扯下鱷身上的肉,放到火上。
乾透的金合歡樹木材,在火中拍拍作響,坐在火堆旁的唐吉,在火光映襯下,好似活着的金剛。
“我叫霍徳,有一個禮物要送給你,感謝你救了我。”老人拿出一條兩指寬的精緻皮帶,抵到唐吉面前。
“這是什麼?”接過皮帶,唐吉翻來覆去的打量,知道使用方法,然後又送了回去。皮帶卻實精緻,不過長度太短,要捆住腰間的獸皮,用一條繩子也就足夠了。
“你可真聰明,不過這可不是一條簡單的皮帶。”老人向唐吉解釋道。“通過它,你到什麼地方我都能找到你。”“我需要一個助手。”
“你要我一直帶着它?我可以跟你一起走啊。”隨便到哪裡都能被找找到,讓唐吉覺的有點不妥,卻沒有太多反感,他想跟着老人,這個人肯定在一個很大的部落。
“你雖然強壯,仍然是個孩子,不過我沒辦法帶你走。”老人說。“我有很多事情需要你的幫助。”
唐吉就這樣認識了霍德博士,成爲霍徳博士的助手,下一次見面的時候,唐吉卻差一點殺死霍徳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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