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凜塵拒絕了珍貴妃,又拒絕了太后,這豈不是正應了迦鹿的心意?
迦鹿正要開口爲難,卻是聽道蒼凜塵說道:“吟歡有沒有說肖淑妃人怎樣?”
蒼凜塵未曾誇讚和評價肖淑妃,只是淡淡一問,似乎在探口風,又似乎在看看吟歡是否鐘意與她。
迦鹿想了想,這才說道:“回皇上,其實娘娘覺得肖淑妃性情有些古怪,雖然聽聞肖淑妃是一個才女,可才女未免清高了些。娘娘一向都惜才,後來去診治了肖淑妃的病情,肖淑妃心存善念,此時也是低調許多。或許皇上可以考慮一下此人。”
迦鹿說完,見蒼凜塵點頭,他眼神中帶着讓人看不清的情緒,不知道是應了還是不應,只是點頭。
忽然蒼凜塵說道:“你去肖府一趟吧,她也應該進宮了。朕欠她一個光彩,就讓她回來之後先暫行皇后的權責吧。”
迦鹿喜出望外,卻是不能喜形於色,只好恭敬點頭道:“是,皇上。”
迦鹿正要離開,卻是聽到蒼凜塵大喊了一聲道:“來人吶沐浴更衣!”
蒼凜塵話音剛落,便是從門口進來幾個宮女和迦鹿擦肩而過,手裡端着的都是洗漱用品。
迦鹿原本也是伺候過蒼凜塵上朝的,可是今日見這些宮女隨叫隨到的本事可是比她要好的多。大概原本蒼凜塵就一直很早起牀吧?想必這些熱水,都是一直在燒着的,只爲了他可以隨時用。
身爲帝王他有他的苦和無奈,但若是有了吟歡這樣一個皇后,也一定是不負所托了。
迦鹿忽然明白了,爲何擎國的人都這樣愛戴吟歡。雖然吟歡做事有些果斷,有的時候也不給皇上面子,卻始終都是皇上最值得信賴的人。
不管是在政治上,還是在生活中,迦鹿第一次覺得,蒼凜塵不能沒有吟歡。
迦鹿從房間中退出來,便是朝着太后宮中走去。
義玄宮和安寧宮的距離也不算太近,雖然同在宮中,卻是要走很多路才能去。太后喜歡清靜,所以她離妃子們的寢宮還有皇帝的寢宮自然是遠了些。
不過遠了歸遠了,這裡的確很是清靜。除了玉鳳宮離這裡稍稍近些之外,剩下的宮殿都是遠的很。
迦鹿到了這裡的時候,已經是日出之後的兩個鐘頭之後了。迦鹿正要進去,卻是見夏毓秋從太后的宮中出來,她的臉色很是難看,似乎受到了什麼懲罰一般。
迦鹿本來想要躲開一下,卻是見夏毓秋已經看到了她,便也大大方方從這裡經過,對她福了福身子道:“秋郡主好。”
夏毓秋兩隻眼睛瞪的圓圓的,好一對活靈活現的美人目!迦鹿看着心中暗爽,不管你是因爲什麼目的來到了安寧宮中,你仙子阿碰了一鼻子灰,本小姐心中就痛快!
夏毓秋見迦鹿今日這麼規矩,本來想要找茬,歇歇氣,可見到了如此的她,便也不能說什麼。更何況這裡還是安寧宮的宮門口,若是被太后聽到了她又在欺負夏吟歡的人,豈不是自己找苦頭吃!夏毓秋冷冷剜了一眼迦鹿,哼了一聲便離開了。
迦鹿回頭看看身後七氣洶洶獨自離開的夏毓秋,心中說不出的痛快!
忽然她聽到有人叫了一聲:“迦鹿姑姑?”
迦鹿定眼一看,是前些時候見過的阿寧。阿寧現在代替玉兒的位置一直照顧着太后的飲食起居,說起來迦鹿和阿寧的關係還算是不錯的。
剛剛來到擎國的時候,迦鹿除了吟歡和安德便沒有朋友。後來有了皖誠這個朋友,可現在又不知道身在何處。
偶然一次,她見到阿寧因爲做錯了事情,被掌事的嬤嬤罰着跪在雪地裡。雖然迦鹿並不是認識這個人,卻是想到了自己原來在擲妃宮中,也是受人冷眼,甚至受到更加兇狠的待遇。
她好心,將吟歡送給太后的進補的餐盒中拿出來一個饅頭和一杯水給安寧喝了。
阿寧當時眼淚汪汪將饅頭吃下去,一臉感激對着迦鹿。後來迦鹿又將自己的披風給了她,阿寧原本瑟瑟發抖的身子纔不抖了。
原本這件事迦鹿以爲是過去了,可是後來又一次,迦鹿忽然聽皖誠說門口有人找她。她還想不出是什麼人,出門一看竟然是安寧將洗好了的披風還給她。只見當時阿寧一臉靦腆的笑容,如同是一個孩子一般。
就這樣兩個人的關係便是漸漸好了起來,後來很長時間,因爲迦鹿忙便沒有去見阿寧。而阿寧因爲要照顧太后也沒有時間過來,纔將二人的關係淡了起來。但阿寧一直想要找一個機會報恩的,雖然一個饅頭真的不算什麼,但是對於一個凍得發僵的人來說,就如同是雪中送碳一般!
阿寧一直不知道怎樣幫助她,卻是見了迦鹿今日到了安寧宮來,心中就煞是高興!她從門口將盆放好,走到迦鹿身邊高興道:“迦鹿姑姑,你怎麼來了呢?”
迦鹿看了看眼前的人兒,多日不見,許是因爲在太后身邊的時間長了些,竟然有了一股成熟之氣,較之前的那種小女兒態也是更加挺拔硬朗了。
迦鹿的手被阿寧握着,微微一笑道:“其實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就是有些事情來這拜見太后娘娘,雖然太后娘娘最近也未曾去東宮看皇后娘娘,但多少,我們娘娘也應該有心意來這裡一趟。”
迦鹿嬌笑着和眼前的人兒說着,可心中卻是有些憋氣。
太后因爲一個丫鬟不見了,就這樣和皇后娘娘鬧彆扭,分明知道了皇后娘娘是病了,卻不曾來看望,甚至連一個示意性的問候都沒有。這簡直就是有些過分,哪有這樣的婆婆呢?
阿寧聽完,手在迦鹿的手背上拍了拍。嬌笑着道:“其實你來的很是時候,太后這幾日呢心情也是不佳。雖然珍貴妃總是來這裡探望,卻也沒有讓太后的心思好起來。玉兒姐姐不見之後,太后的心思也是很不好。雖然我們勸說過一段時間,但是還不知道究竟是何原因讓太后竟然生氣至極。其實不止是皇后娘娘,除了珍貴妃,太后娘娘是何人都不會見的。”
阿寧雖然沒有說出要迦鹿勸說吟歡想得開,不要記仇,卻是在言語之間帶着這個意思。
迦鹿微微一笑,拍了拍她的手背道:“說的是哪裡的話,皇后娘娘是媳婦,自然是不能怪罪太后娘娘了。太后娘娘憂思過度,也是可以理解的。”
阿寧說話做事,越來越有序了。但究其原因,還是太后娘娘這些時候身子不爽,她要裡裡外外照應着。其實也是一個不錯的機會,着姑娘很勤勞,若是日後歷練的時間長了。也一定是一個很好的苗子。
二人有說有笑進了安寧宮,不多時,便是見迦鹿笑呵呵被阿寧送了出來。
迦鹿送走了阿寧,纔是正眼望着宮門。現在她要去宮外了,只有將肖淑妃請回來,吟歡的疑惑才能解釋清楚。
雖然方纔太后語氣生硬,但是對於治理後宮這件事情,她還是依舊選擇了肖淑妃。皇上說的不錯,太后也知道自己將侄女兒慣得有些過頭,在宮裡這麼些年,她都是一直在管理着後宮的點點滴滴,一招吟歡將權利拿回來,恐怕她的心裡一直都不是滋味。
可如今終於吟歡是病了,眼看着後宮中無人,應該是她重新掌權的時候了。可是她卻要被最親近的婆婆和丈夫排除在外,珍貴妃的心應該也是很痛吧?
不過此時已經不是在探討珍貴妃是不是會傷心的時候了,迦鹿必須要在正午之前趕到肖府,將旨意宣讀,才能在今日太陽落山之前將肖淑妃迎回宮中來。
迦鹿出門的時候,是帶着宣旨的公公,還有儀仗一同去的。雖然蒼凜塵說儀仗可以不必太大,可吟歡說了,若是要徹底讓肖淑妃願意爲我所用,就勢必要將面子給足了。
肖府的管家在肖府的門口座中有走動着,今日聽玉瑾說宮裡會有貴人過來,可他卻是早上便站在這裡,也未曾見到。
正當心中忐忑之時,卻是看見了皇后娘娘的鳳儀!
管家慌張從肖府門口跑到了儀仗落定的地點扣頭道:“小人不知道皇后娘娘駕到,有失遠迎這就去派人通知老爺,夫人和小姐。”
管家慌張跪着,在等着吟歡發話,可是半晌都未曾聽到轎子裡傳出來的聲音。
只見迦鹿從轎子裡出來,手中拿着一道明黃色的聖旨還有鳳印,威風凜凜站在風中道:“管家請平身,去叫肖老爺、肖夫人還有淑妃娘娘出來接旨便是。”
管家雖然看見的是一個宮女,可是她手中的兩樣東西,只要是有那麼一樣,便是可以讓他被砍頭一次了!哪裡還敢怠慢,慌張催促身邊的人跑去叫人。
不多時,便是見肖家的一家人都是穿戴整齊,穿着着華麗服飾從門口出來,跪拜在迦鹿腳邊。
“肖大人,肖淑妃聽旨!”迦鹿將聖旨遞給了身後的公公,站在一邊看着跪了一地的人。
公公大聲道:“奉天承命,皇帝詔曰:肖氏淑妃,秉性良厚。因曾遭歹,回府中修養。時至今日,皇后身體有恙。朕深念舊情,特以皇后儀仗請回肖氏淑妃,暫代皇后統轄六宮,直至皇后病癒,欽此!”
一衆人等戰戰兢兢跪着,卻是聽到了這樣的一道喜詔,都是面帶光榮!淑妃回宮,;理應由禮部酌辦,卻是今日皇上親自下旨,請了皇后的儀仗來將她接回去,甚至還給了她一個協管六宮的權利,這對於肖家可是至高無上的榮譽!
肖夫人抽泣着,被肖淑妃拉扶起來身子,纔是看了看邊,面色姣好的女兒道:“我的寶貝女兒,你可是給祖上添了大喜事了。要是老爺子還在,知道你這樣給家裡添光彩,定會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