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此俊俏的男子,在後宮中出入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早有有耳聞,說靖王天‘性’儒雅,只是如今看着倒是像是一個放.‘蕩’不羈的男子。這男子有着大漠人的豪邁情懷,的確是和擎國人的溫婉內斂不甚相同,但如此的大好男兒倒是難得一見,她不由得一時間看癡了。
‘吟’歡微微蹙眉,見着姚貴人如今也是一個明媚可人的主兒,便是知道她定是依附了珍貴妃。這個後宮中,所有的‘女’人都是依附着皇上而生活,獲得榮寵。但榮寵不過是在後宮中賴以生存的手段,若是想要活的受到別人的尊敬便是需要依附於衆人,若是想要藉助一個人的
背後背.景活在後宮中安枕無憂,那便是要找一個在後宮中後.臺比較硬的。
顯而易見,在後宮中唯一可以讓她依附並且那個人可以讓她時常見到蒼凜塵,又是一個讓她可以這樣張牙舞爪不將堂堂國母放在眼裡的,定是那珍貴妃了!
蒼靖承擡眸與那驚慌失措的人四目相對,卻是輕輕拍打自己的衣服,不經意道:“貴人是皇上的妃子,也是臣弟的皇嫂。臣弟自當是不會見人於危‘亂’之中卻是不去加以拯救。這是小王的分內之事,還請貴人不必太過於掛懷。”
那姚貴人被這話一說便是微微皺眉,看着他心中才是想起來前些時候在朝堂之上自己的父親姚中曾經得罪了靖王的。雖然她不曾見過靖王,但今日一見,他竟然這樣生疏與她,大約是受到了那日的影響吧?
她眼神黯然,被雙喜扶着,卻是頷首行禮道:“若是王爺說本宮與你無關,那便是可以袖手旁觀的,但王爺卻是選擇救了本宮一條命,本宮感‘激’不盡。”
只是蒼靖承卻未曾去回答她的話,只見他將地上放着的大斗笠戴好了,纔是搖搖自己的船身將那些蓮蓬都採摘下來。
待到姚貴人擡眸的時候,纔是見他竟然將手中的所有蓮蓬都是給了夏‘吟’歡!即便是那不過是一半之數,卻是他送與夏‘吟’歡的東西,她實在是心中熬不過,緊緊攥着拳心,咬牙切齒。
‘吟’歡微微一笑,將那些蓮蓬接過來,放在手心中道:“還是你細心,知道本宮在夏日裡喜歡吃這個。的確蓮子清火氣,多吃些也總是好的。如此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吟’歡剛剛收下這些蓮蓬,便是見迦鹿帶着人將那蓮蓬都抱好了去。只是剛剛轉身,便是迎上了姚貴人那火氣攻心的話:“還說是什麼好事呢!臣妾看着倒不過如是了。若是皇后娘娘喜歡,臣妾倒是可以讓雙喜將那些蓮蓬都摘給您,反正這個皇宮都是您的,要什麼會沒有呢?”
這莫名其妙的一頓酸話,‘吟’歡聽在耳朵裡,卻是在心裡明白的通透。姚貴人是在意着這些蓮蓬是蒼靖承送給她的吧?一個‘女’人的嫉妒之心是十分多的,畢竟方纔她好言好語和蒼靖承說話,他都是視若無物,轉眼便是送了自己東西來,想必是嫉妒萬分了吧?
只是這話說出來了就是要負責任的,迦鹿聽着刺耳,便是擡眸看了她一眼,纔是道:“貴人說話可真的是好大的口氣啊。原以爲貴人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和眼前的富貴之人的身份呢,但如今看來貴人是知道皇后娘娘是東宮的主子,也是後宮的主子的。既然如此,方纔那些話是你應該和皇后娘娘說的嗎?難道貴人的父親就是這樣教導貴人一定要禮儀尊卑都守着的嗎?”
迦鹿口齒伶俐,三言兩語便是見那姚貴人被頂着一句話都說不上來。可姚貴人卻是不服氣,鼓起來那通紅的腮幫子就是要朝着迦鹿過來。卻是被雙喜攔住了,只見雙喜爲難的小聲道:“小主,皇后娘娘的確是不可侵犯的。若是您此時得罪了皇后娘娘,只怕是後宮中的人都會說您以下犯上的。您的一時痛快是要緊,但是若落人口實傳到了皇上的耳朵裡,實在是難堪啊!”
“啪啪!”聞聲便是見雙喜的臉上左右各自多了一道高高的傷痕。那紅腫的臉蛋如同是那池子中的紅蓮一般,鮮紅奪目!被迦鹿手中的蓮蓬一對比,倒是越發的紅!
只見她緊緊閉目,深吸一口氣道:“本宮自然知道後宮中唯獨只有皇后娘娘是最大的!那你自然也是知道後宮中是禮儀尊卑分明的!你這個吃裡扒外的東西,竟然要來這裡找本宮的麻煩,難不成你是有人派來本宮身邊的探子不成?”
姚貴人話雖然如此,卻是眼角分明看着‘吟’歡的方向去,任憑是任何一個人都是的看出來她這是在挑釁‘吟’歡。
雙喜被這兩巴掌打的不輕,臉紅腫起來便是跪在地上叩首道:“小主恕罪啊!奴婢真的不是別處的人。奴婢自從進了宮,便是被指過來伺候小主了,小主是奴婢的第一個主子,奴婢就算是有着一百個膽子也是不敢來這裡找您的不是啊!請您繞了奴婢吧!”
“賤人!”姚貴人哪裡肯聽雙喜的解釋,上手便是又要一巴掌下去,卻是忽然一道金‘色’光芒閃過,覺得自己的手腕上被人緊緊拉着!
‘吟’歡一個閃身已然是站在了她身後,手裡拿着一把扇子挑起來姚貴人的下巴道:“如此嬌媚的人兒是不應該做出來這樣粗魯的舉止的。擎國人都是溫文有禮,謙遜的禮儀之邦,若是妹妹身爲貴人在宮裡失了儀態,可是不好了。”
‘吟’歡雖然是笑着的,但無論怎麼看,都是在和姚貴人相對抗。但姚貴人卻是不以爲然,只見她微微一笑道:“的確,擎國是禮儀之邦,尊卑有序,可是不能爲了一個奴才就破壞了宮裡的規矩!臣妾責罰自己宮裡的宮人皇后娘娘難道也要管管嗎?難不成某人真的是別人安排在本宮身邊的人?”
只是她剛剛說完這句話,便是見雙喜一臉眼淚跪在地上‘揉’着自己的臉。
“賤人!還敢裝作是可憐之象?本宮平日裡對你如何,如今你竟然幫着外人說話,可真是不要‘性’命了是嗎?”姚貴人也不顧‘吟’歡的勸阻,伸手便是朝着雙喜踢去,雙喜微微蹙眉,卻是忍着不敢說話。
蒼靖承實在是看不過去,雖然知道‘吟’歡回宮之後難免會遇上如今情狀,但見到堂堂一個皇后竟然被一個貴人欺負至此,也就知道蒼凜塵究竟是怎麼照顧‘吟’歡的!
只見他一個箭步上前,將雙喜抱在自己的身後,這纔是攔在中間道:“姚貴人,小王本來不應該管後宮之事。但是今日的日頭這麼大,貴人的皮膚又是如此白皙通透,若是被毒日頭曬壞了,可怎麼是好?縱使小王看着你這潔白無瑕的肌膚被日頭灼傷了,也十分心疼呢,不如就此罷,回去宮裡乘涼之後,再來懲罰這個下人吧?”
果然那姚氏十分吃這一套,被蒼靖承哄了幾句,便是撫了撫那鬢邊上的赤金步搖微微一笑道:“本宮今日在這裡管教宮人,可是真的讓王爺見笑了。王爺說的對,這日頭這麼大,若是在這個日頭之下懲罰她可真是得不償失了。”
她剛剛收了自己的東西準備離開,卻是腳下被一絆就跌坐在地上。
“是哪個賤人?”只是一個摔跤便是見她張口便是大罵,那嘴裡的一句句話竟然是如此的毒辣,哪裡像是一個好說話的人?還哪裡有方纔那溫婉有禮的樣子?
只是她正要回眸去訓斥,卻是見‘吟’歡站在淺粉‘色’的油紙傘下,手中持着一把白‘玉’扇子微微煽動,不時地有香味出來,如此美妙的一副畫面!只是那畫面中的美人兒,正在譏諷的眼神看着地上趴着的人,不曾‘露’出一絲同情。
“來人,快些扶着本宮起來!”姚貴人吃了一個大憋,心中自然是不舒坦!但是即便是不舒坦也不能表現出來,嘴上的癮過過就是了,若是肢體上甚至是言辭上對於皇后有大不敬,她知道即便是珍貴妃也不一定能保得住自己!
只是她方纔說了話,卻是聽到一個悠然溫婉的聲音道:“誰敢!”
只此一句,不怒而威!
姚貴人擡眸,眉目怒瞪,凝眉倒豎,簡直就是讓人心中生畏!只是她多半是有苦不敢言,此時若是讓珍貴妃之外的人知道了,必定不是幫着她的!於是她便是隻好自己起身,可她剛剛用手託着地面,便是被地上的那水泥塊傷到了!白皙的手掌上被硌出來一條條紅‘色’的印子,看着如同是猙獰的蜈蚣一般,十分害怕。
可‘吟’歡卻是微微一笑,挑眉之後,便是見迦鹿吩咐身邊的人道:“皇后娘娘不喜歡這樣炎熱的天氣,你們還不快些準備些荷葉過來?”
迦鹿這話是對着跟着姚貴人來的另外兩個丫鬟說的,丫鬟不知道何去何從,雖然被姚貴人狠狠瞪着,卻也是順從着迦鹿的意思,去了後邊採摘荷葉去。
只是不曾走出幾步,便是聽到‘吟’歡的溫婉之音清脆撩人道:“衆人聽本宮的懿旨,貴人姚氏,以下犯上,衝撞本宮與王爺,實在是罪無可恕。本宮已然多次忍耐,卻是屢教不改,故罰其跪在此處將蓮蓬都剝完了,等到日頭下去之後纔可以離開。若有人敢擅自扶起她來,杖斃!”
‘吟’歡話音剛落,便是轉身離開。身後自然是見迦鹿吩咐了衆人將那所有的蓮蓬都放在了姚氏眼前,隨之的還有三個鍍金臉盆!
夏日炎炎,只見那清爽的許願池邊兒上,跪着的一個青衣‘女’子,‘女’子面容姣好,修長的手指正在細心將那蓮蓬剝開來,只是細細看着她的面容,纔是見她憤恨咬着牙關,目光緊緊盯着她遠去的背影,心中默唸道:“夏‘吟’歡,不報此仇,我必不爲人!”
安寧宮宮‘門’口。
雪池邊兒上,太后正手中握着一把魚食在餵魚,‘吟’歡剛剛站在身後,便是見那一隻白底紅斑黃嘴兒的魚兒朝着太后游去,嬌嫩的白‘色’在那清清的池水中顯得愈發招人憐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