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剛說完,安德就急匆匆的衝進來,婉兒攔了好幾回,“安公公,安公公,娘娘和廉王殿下正在正事,您別進去。
“娘娘,小的有事情要報告。”安德在門口揣着氣,一臉謹慎的樣子。
吟歡手臂一揮,“讓安德先進來。”
安德進來就在吟歡身邊附耳說着什麼,吟歡的臉一沉,“可有追查他的下落?”
安德面露難色,直搖頭,“皇上已經命人去追了,金大人畏罪自盡,齊王現在已經不知所蹤了,恐怕是有人在暗中做了手腳,娘娘一定要小心纔是。”
“好,本宮知道,你先去告訴皇上,一定要儘快找到齊王。”
“是。”
安德急匆匆的邁步出去,吟歡撐着腦袋,他明明受了如此嚴重的劍傷,怎麼可以那麼簡單就逃出天牢,看來此事必有蹊蹺。
“要不要我去幫幫忙?”
吟歡揮揮手,這件事情恐怕還要去找虞太妃了,能在宮中神不知鬼不覺的放跑一個人,只有她,不可能有第二個人了,兩個人彼此點頭站起來。
虞太妃宮中,王嬤嬤正在小心翼翼的給她捏着後背,屋子裡麪點着淡淡的檀香,縈繞着一股淡淡的味道,讓人心情愜意。
“太妃娘娘,齊王殿下已經走了,不過日後必爲我們所用。”
她點點頭,這次事件他沒有佔得什麼便宜,但與蒼凜塵和夏吟歡之間已經是針鋒相對了,日後必定是殺人的利器。
“娘娘,只不過那個王悅香突然瘋了,也不曉得是真的瘋還是假的瘋,要不要咱們派人查探查探?”
她擺擺手,神色露出了不悅,“不過就是一個女人,管她做什麼,瘋了纔好,讓人嚴加看管,最好不要讓她跑出去,畢竟當初我們聯絡齊王這件事,她可是知情的。”
王嬤嬤點了點頭,“太妃高明。”
“皇后娘娘道,廉王殿下到。”外面傳來了太監的高聲呼喊,王嬤嬤纏着虞太妃起身,她眯起眸子,坐在軟蹋上,眼睛冷冷的掃着門口,“讓他們進來。”
吟歡和夜行歡已經等了許久,門內依舊沒有任何動靜,等了許久之後王嬤嬤從裡面推開了門,面色露出不悅,“皇后娘娘,虞太妃娘娘因爲齊王殿下的事受到了驚嚇,現在還沒有回過神來,您這個時候來是什麼意思?”
“臣妾只是有幾句話想要問問虞太妃娘娘,順便來探病。”吟歡笑着回答。
她冷哼一聲,讓了一條路,“既然如此,娘娘和王爺就請吧,不過娘娘這段時間身子一直不好,再加上齊王殿下的事,讓娘娘的心十分焦慮,皇后娘娘不要刺激娘娘纔是。”
吟歡翻了個白眼,這虞太妃運籌帷幄,連珍妃這顆棋子都可以捨棄?她有病纔有鬼了。
三個人進了殿內,淡淡的檀香薰得吟歡腦子有些暈暈沉沉的,虞太妃一身華服坐在上首,手中還拿着佛珠不斷的轉動,嘴裡面唸唸有詞,根本不把下面人吟歡當一回事。
“太妃娘娘。”吟歡和夜行歡躬下身子。
許久之後她才張開眼睛,手臂凌空虛擡了一把,“原來是皇后和廉王啊,坐吧,本宮這身子這兩日不太好,讓皇后久等了。”
吟歡帶着笑容坐下,夜行歡坐在她的身側,他面容緊張,根本就不容許任何人對吟歡做任何不利的事情。
“皇后這個時候不在東宮來找本宮是所謂何事?本宮這兩日受到不少驚嚇,還未定下心神。”她淡淡開口,但中氣十足,哪有半點虛弱的樣子?
“臣妾只是來告訴太后娘娘,珍妃娘娘已經死了,齊王也離開天牢了,至於齊王妃則被困在落霞殿裡。”
“哦?”她微微眯起雙眸,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吟歡,“還有這種事,天牢守衛森嚴,怎麼可能讓一個重傷之人跑了?可有調查過天牢守衛?”
吟歡脣角微微勾起,面容冰冷,“調查過了,不過天牢的人,不是死了就是開不了口,知道內情者少之又少,不知太妃娘娘這裡可有什麼線索?畢竟齊王殿下早年可和虞太妃親近的很,此番突然造反,娘娘難道不知道箇中內情?”
虞太妃臉色變得冰冷,佛珠突然砰的一聲碎在地上,沉聲道,“皇后什麼意思,難道本宮是要害了皇帝,攛掇齊王造反不成?本宮對皇上的心意,日月可鑑,皇后休要胡說八道?”
“哦,太妃娘娘好心救了珍妃,卻又突然推金家造反,難道這不是娘娘的箇中陰謀?那珍妃難道是瘋了不成突然逼宮妄圖這皇后之位?”
虞太妃大手重重拍在桌子上,大殿內格外.陰沉,“夏吟歡,本宮以前心疼珍妃,所以纔想幫她一把,如今一切全部是她咎由自取,再說本宮在宮中根本沒有同任何人有過聯繫,此番話若是給皇帝聽見,你可知是什麼後果?”
“太妃娘娘素來愛演戲,只怕這一場戲是你早就佈局已久。”王嬤嬤衝着虞太妃使了個眼色,她身子一軟,直接往地上倒去。
“太妃娘娘,太妃娘娘。”王嬤嬤立刻上去攙扶,整個大殿慌成一團,夜行歡眉頭一皺,只覺得此事不妙。
果不其然,安德扯着嗓子在殿外吼,“皇上駕到。”
安德剛剛給吟歡回完話就去了御書房,哪知有宮人來報虞太妃身子不適,剛來到太妃宮中就發現亂作一團。
蒼凜塵一襲龍袍,看到倒在地上的虞太妃立刻踱步上前,將人扶起,“太妃娘娘,你可有事?”
王嬤嬤在一旁嚇得大氣不敢出,哆哆嗦嗦的道,“皇上,太妃娘娘這幾日受了齊王殿下驚嚇,身子本就沒好,是奴婢伺候不周,是奴婢伺候不周……”說完不住的打自己的巴掌。
蒼凜塵把虞太妃扶起,轉頭命身邊的宮女去請太醫,整個宮殿才平靜下來,衆人有序的端茶倒水伺候,吟歡和夜行歡站在門口。
看着簾幕後面一進一出的身影,吟歡忍不住撇撇嘴,“太妃一向身子就好,怎麼可能說病就病?”
王嬤嬤跪在地上,通稟今日發生的事,蒼凜塵面露冷色,狠狠的盯了一眼外面的兩個人,像是在警告什麼。
夜行歡站在吟歡的身邊,輕輕的拍着她的後背,“放心,沒事的,一切有我在你的身邊,他不敢對你怎麼樣。”
他有些擔心,兩個人才重修舊好的關係,只怕會因爲這一次而徹底的破壞掉吧。
蒼凜塵大步流星挑開簾子,拽着夏吟歡的手臂,冰冷的往外走,兩個人走了許久吟歡才甩開他的手,挑眉先道,“怎麼?你又覺得這一次是我故意惹事?虞太妃本來就值得懷疑,蒼凜塵你不要自己被迷惑了。”
他壓了一口氣,“此事不用你自己擅自做主,朕知道處理,吟歡,宮中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朕有朕的難處。”
“你可知道?這些人一天不除,一天宮中就不得安寧?我呢?婉月呢?蒼凜塵,你難道是想逼我離開你,把江山徹底的交給你嗎?”
一面吟歡,一面自己的親母妃,每一次想要抉擇的時候就會出現各種干預的聲音,他已經快要被這樣的感覺逼瘋了。
“吟歡,你能不能退讓一步,虞太妃年事已高,就算她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你讓着她就好了,你這麼和她做對?讓朕的心怎麼安?”
看到他這幅樣子,吟歡氣的臉都要綠了,恨不得指着他的鼻子罵,出聲道,“蒼凜塵,你是真的蠢還是假的蠢?虞太妃的目的,是要你的皇位,難道你就這樣甘心拱手送給她不成?”
他皺眉,“不准你胡說八道。”
吟歡跺跺腳,“好,你就相信她,她的狐狸尾巴肯定不久之後就會露出來,蒼凜塵,我還是勸你一句,不要太蠢了,她不是那麼簡單的人。”
說完轉頭闊步離開,夜行歡趕緊追上去,蒼凜塵攔住了他的去路出聲道,“行歡,幫我勸勸吟歡,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樣……”
他點頭,沉默了片刻,又看着這座漂亮的宮殿,思索了一陣纔開口道,“我還是勸你,吟歡說的不一定完全是錯的,有的事你一定要自己考慮清楚纔是,虞太妃是什麼樣的人,想必不用我多說。”
太醫匆匆走出殿外,躬下身子,蒼凜塵面容冰冷,露出一絲疲憊,“虞太妃到底如何?身子可有恙?”
太醫不敢任何隱瞞,出聲道,“皇上,太妃娘娘只是身子不適受到驚嚇,只要好好的調養,就會沒事,還請皇上不要擔心。”
他手臂一揮,“既然沒事,那朕就不多留了,好好的照顧太妃,若是有事在來通知朕。”
晨曦宮中。
一個俊美的婦人坐在軟蹋上,蓋着白色的虎皮地毯,臉上是精緻的妝容,仔細瞧了瞧鏡中的容貌,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娘娘,珍妃已經倒臺了。”
她朱脣輕啓,神色難辨,“她倒臺是因爲她太蠢,信過了虞太妃的話,本宮的風箏呢?替本宮拿過來。”
宮女眉頭一皺,“奴婢這就去取,娘娘稍等。”
蒼凜塵一路面色陰沉,安德跟在後面,連連嘆氣,皇上到底是怎麼了,居然和娘娘又吵起來,娘娘心直口快的,虞太妃一事,娘娘的確沒有說錯啊……
他剛想要開口,就看到前方彷彿天上飛着風箏,面色一變,那不是當年皇上爲良妃所畫的嗎?早就被他的皇后娘娘收起來了,怎麼現在在這裡,難道良妃娘娘?安德臉色一白,不敢接着想下去。
御花園中的女子穿着白色的梅花斗篷,撐着風箏,散發出銀鈴般的笑容,蒼凜塵的腳步驟停,出聲詢問,“安德,那個女子……”
安德趕緊跪在地上,“皇上,那是良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