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天一要去六裡村,只是覺得**如何他應該去親自去看一看。而這一番講述,讓他想起了在日本時候惠子的種種可怕的行爲,還有,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山中天一有了一個特別的想法,那就是這惠子可能已經不是人了。
爲什麼山中天一會有這樣的想法,其實一點也不爲怪,想惠子那神出鬼沒的身影。還有好幾次,山中天一在看到他在一個地方站着,可是,很快,山中天一就會發現這個惠子竟然又出現在另外的一個地方。這個很快所代表的時間是指,按照正常人的速度,是絕對不可能在山中天一第一次看到惠子她所在的地方到第二次惠子出現的地方的時間,正常人是不可能在那麼短的時間之內在連點之間**的,但是,惠子卻做到了。
就比如有一次,山中天一明明看到惠子站在廊檐下,手裡抱着那個詭異的人偶娃娃看着山中天一。山中天一也看着惠子,兩人對視,可是沒一會,山中天一就受不了惠子那令人膽寒的眼神,於是山中天一隻得離開。沒走上幾步,再回頭,惠子已經不在原來的地方,竟然出現在二樓的窗戶上。這麼短的距離,不管是誰,都做不到,但是,惠子卻做到了。
彷彿,是從天花板直接穿透到二樓似的。這種能力也只有非人能夠做得到。所以,山中天一儘管並沒有從保長的話語中聽出任何能夠直接證明惠子和他的祖母是殺人兇手的直接證據,除了那模模糊糊的影子和無端的揣測之外。
但是,山中天一還是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這種預感早先就已經有了。當昨天,得到助手死亡的**的時候,山中天一認爲這種不祥的預感來自於助手的死亡。但是,在剛纔打開門,看到廳長身後的保長的時候,山中天一才知道,原來早先這種預感的根源竟然是惠子和祖母。
聽完保長的講述之後,山中天一這才立刻決定跟着前去協助破案的警探一起去看個究竟,而且他總覺的這事兒他似乎再也逃避不了,是時候應該正面面對了。
山中天一的決定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不過,卻沒有人反對。當山中天一來到六裡村所在的縣城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被帶去警察廳。這一路上,隨行的人對他都恭恭敬敬客客氣氣的,像是一羣僕人侍奉這主子似的。山中天一倒也不見外,還真的把這些隨行的警察當成了他的僕人了。而這些警察到也樂得在山中天一的跟前鞍前馬後的忙活着,反倒是這個最不起眼的保長不太搭理山中天一,只要有機會,保長肯定會躲在距離山中天一最遠的地方,不過,再遠也遠不到那裡去,保長還是儘量的遠離山中天一。
在保長的眼睛裡,第一次出現了那種鄙夷的眼神。那就是在看到這些警察像是奴才圍着老佛爺似的把一個日本人圍在中間。保長原本就是一個農民,而且還是一個被困在六裡村這樣的一個**閉塞的小村子,基本上沒見過什麼世面。
可是,這兩天在省城,他也聽到了很多,見到了很多,這思想一下子似乎進步了一大截。以前的保長基本上沒有多少愛國情懷,什麼清政府還是僞滿亦或者**,跟他沒什麼關係。保長不想要天下,只想要老婆孩子熱炕頭。有衣穿有飯吃,偶爾還能來點葷腥,這就是保長的追求,如果問還有什麼的話,那就是繼續當他的保長,這樣至少在村子裡,保長還可以耍點威風,嘗一嘗凌駕在別人之上是一種什麼感覺。這就是保長的心願,不過這個願望似乎從來都是遙不可及,吃飽?穿暖?都做不到。
保長跟隨衆人一同進入縣城的警察廳,這裡還是當時剛剛在六裡村建造房子的時候來過,一轉眼,這麼久都過去了。山中天一被請到辦公室,被當成了貴賓。辦公室裡沒有人,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六裡村的案子還是別的其他的原因,這警察廳上上下下都是一副忙碌的景象。山中天一坐在那裡無聊,他的目光自然的落在了桌子上的一堆文件上面。
於是,無聊的山中天一就隨手翻看起來,這竟然就是六裡村連環殺人案的卷宗。山中天一頓時來了興趣。他的可以講中文,儘管不是特別的流利,可是對於閱讀,山中太一略微有些困難。不過,在這堆文件當中,還有一些照片。
那些照片都屍體,應該就是六裡村受害者的屍體,山中天一心裡想着。他不是沒見過死人,當然也不會感到害怕。看到屍體照片心裡雖然不舒服,卻也沒有到達害怕的地步。他一張一張仔仔細細的翻看着,照片是黑白的,而且這照相設備顯然是不行了,會把人照的很難看的,更何況是一些死人的照片,多看幾眼,就會感覺周圍的空氣的溫度在下降。
山中天一打了一個寒顫,手一抖,那些照片嘩啦啦的掉落在地上。山中天一趕緊俯身去撿,當他拿起一張照片的時候,他的兩隻眼睛就瞬間被那張照片給攫住了。這個人雖然有些失真,可是,這張臉,山中天一倒是認得出來。
他見過這張臉,就在十幾天前的那場夢裡。在夢裡,山中天一的祖母和惠子殺死了十三個人,並且用手挖出了他們的心臟。當山中天一翻開其中的一名男屍的時候,就看到了這張臉。接着,當山中天一從夢中醒來,想要到外面散步的時候,他又看到了同樣的一張臉,只不過這張臉是一個活人的,一個生活在現實世界中的活人的臉。
今天,山中天一第三次的看到了同樣的一張臉,這一次,這張臉屬於一個已經死去的人。雖然出現的環境,地點都不相同,可是,他們的死因或許都是相同的。在夢裡,他是被惠子和祖母殺死的,而在現實,這個人也死了,那麼也是祖母和惠子殺死的嗎?
山中天一拿着手裡的照片發呆,這時候門被推開了,走進來一個官味十足的中年男人。山中天一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手裡的相片上,並沒有注意來人。當那個人走到山中天一面前,客客氣氣的向他做自我介紹的時候,山中天一才恍然被驚醒。
此人是縣警察局的局長,這個人光頭,下巴處有一撮山羊鬍,顴骨吐凸出,一臉的兇相,一看就知道不是一個好相處的人。當山中天一和警察局局長交流的時候,就發現這個人果然和自己猜測的一樣,言語之中雖然很客氣的,卻是一點的討好的意思都沒有,那僅僅是官面上的用語而已。
山中天一也沒有心思和這位局長大人寒暄,而是直接指着桌面上剛剛他看到的那張照片問:“局長先生,您是否可以告知這個人是不是六裡村死亡的村民之一,還有他是什麼時候死的?”山中天一客氣的問道。
局長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側頭思索了一下然後反問道:“不知道山中先生爲什麼要打聽這件事情呢?”
“因爲……”山中天一一時間語塞,他差點就說出來我見過這個人,可是,這話不能說,於是頓了一下說道:“如果這個人是六裡村的死者,那麼據說你們懷疑那些死者和我的家人有關聯,也就是說你們懷疑我的家人。”
局長繼續看着山中天一,似乎在等他把接下來的話給說完,但是山中天一併沒有在說下去,兩秒鐘之後,局長點頭,呵呵的乾笑兩聲:“原來如此,既然是這樣,那麼你就是嫌疑人的家屬,也多多少少脫不了干係,所以,我想不能跟你說太多,除非你願意接受我們的調查,爲我們錄一下口供的話,我想我願意告訴你更多的事情!”局長用一種挑釁的口吻說道。
山中天一一怔,沒想到這傢伙竟然用挑釁的語氣和自己這麼說話,他來到中國這麼久,還從來都沒有哪一個中國人敢用這樣的口氣和自己說話,他一時氣結。山中天一看着局長那一張得意的囂張的表情和那雙逼視的眼神,山中天一的心中怒火不由得升出來。
但是,山中天一剛想反擊,只見那局長突然之間哈哈大笑,那笑聲洪亮有力:“山中先生,開個玩笑,你別介意,我粗人一個,您大人有大量哈哈!”山中天一看不見自己的臉,但是知道那肯定已經變了形了。可是,局長這麼說了,山中天一也只能符合。
這明明白白的被面前的這個男人給擺了一道,心裡明白這一點,卻也只能是*耐。這個時候,局長更加的得意,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他突然好想變得特別的慷慨,指着那張照片說道:“這個人叫做廖雲山,人稱狗三兒,是第一個失蹤的人!”
山中天一心中的不快頓時消散,因爲當他聽到這個人竟然是第一個失蹤者,那麼這就是保長心中說的那個狗三!但是,這絕對不可能,按照時間來算,他在街上見到狗三的時候,他已經失蹤了一天了!難道說這個狗三當時並沒有死,而是來到省城了?所以,村民才找不到他,所以自己纔會在省城見到他?這樣說來這個狗三便不是第一個死者。那麼,他來到省城的目的是爲了什麼呢?
想起那天早上的詭異氣氛,還有當時狗三那呆滯的神情,難道說,這個狗三就是爲了找我?爲了讓我見他一面?他的目的就是竟是什麼?山中天一突然發現,他忽略了一個問題,一個實際問題,那就是如果距離,從六裡村到達省城,怎麼可能一天的時間就能夠到達呢?
難道狗三坐火車?這裡經常用有運煤等這樣運送貨物的火車經過,要是搭順風車到省城也不是什麼難事兒,但是,從六裡村到縣城,這段路是沒有火車的,那狗三又是怎麼能夠在這一天的時間之內從六裡村到省城的呢?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絕對不可能,除非這個叫做狗三的男人搭乘的不是火車,而是飛機!
“請問,這個叫做狗三的男人他有兄弟嗎?”山中天一儘量的找到合理的解釋,那天他一定不是在做夢,因爲做夢不可能做到街上去,難道他一邊走路一邊做夢嗎?他又不是夢遊,當然那天他也不可能是在夢遊。當然,也不可能平白無故的出現幻覺,所以,他肯定那一定是真實的,他見過一個真實的和狗三長的一模一樣的男人!
局長的眉頭就皺了起來,他不明白爲何面前的這個日本人突然問了這麼一句不着邊際的問題,很快,他就察覺出這其中有問題,不然的話這個日本人不會突然問道狗三有沒有兄弟:“山中先生何處此問?”
“我見過他!”山中天一知道對面的這個男人一定是察覺到了什麼,於是撒了一個謊言:“我剛剛在來的路上,似乎看到了這個狗三長相極爲相似的人,所以就問是不是他還有兄弟什麼的。”山中天一說謊的時候面不改色,而且兩隻眼睛直視局長。
局長吐氣再吸氣,然後哈哈笑了兩聲接話道:“哈哈,原來是這樣啊,那要不是山中先生看錯了,再不然就是真的有這麼巧妙的事情。”辦公室裡又響起局長的爽朗的笑聲:“狗三倒是有兩個胞妹,至於兄弟嗎……”局長搖了搖頭說道:“沒有,狗三沒有兄弟!”
“沒有?那堂兄弟呢?”山中天一有些失望,要是有兄弟,這還好解釋,或許他的兄弟曾經去過省城,時間就是狗三失蹤的時候,可是沒有兄弟,那怎麼可能,難道世界上真的有兩個陌生人長得一模一樣嗎?
局長繼續搖頭,臉上的微笑不減,但是眼神中的疑惑更甚,他敏銳的覺察到,面前的這個男人一定知道一些什麼,莫非兇手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