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樣,現在步沙已經徹底的不存在了,只要是焚燒了惠子的骸骨,就真正的讓步沙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掉了!”聽得出來,傑森似乎也爲她們除掉了鬼娃娃而鬆了一口氣。
吳東陽點頭附和道:“燒掉骸骨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我差點……”吳東陽和孔愛玲的臉色驟然一變,突然不由自主的提高了嗓音:“你說什麼?骸骨?我們沒有找到骸骨!”
傑森騰地一下子從椅子上站起來:“你們什麼意思?沒找着骸骨?”
兩個人就感覺腦袋嗡的一下子,似乎裡面有一顆原子彈爆發了,爆炸之後的衝擊波足以將兩個人的腦組織全部攪成一堆攪拌好的水泥,隨時隨地都會變成硬硬的一大坨堅硬的石塊。那種感覺,是孔愛玲和吳東陽兩個人這一輩子還從來都沒有體會過的。
此刻,面對兩個人的表情,傑森已然明白了一切。傑森瞬間又坐回到椅子上,這一次可以說是跌坐在椅子上的。吳東陽急切的對傑森道:“什麼骸骨,我們跟……”
“不用說了,你們兩人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骸骨,呵,你們根本就沒有找到骸骨。”傑森的語氣十分的失望,他以爲這一次他醒過來之後,一切的事情都可以結束了。不管是發生在他身上的還是發生在面前的這兩個年輕人身上的一切恐怖的事情都可以結束了,他確實是這麼以爲的,而且在醒過來之後一切事情都顯示的確如他所願。
他自由了,那夢魘終於可以結束了。但是,現在卻要告訴他其實什麼都沒有結束,只不過是暫時的進入了一個休眠期,而且還是一個很短暫的休眠期。就好像當年山中天一殺假以保長隻手殺死了惠子,使得附着在惠子身體裡的步沙得意暫時的喪失能力。
可是,那真的就只是暫時的,因爲不過是幾天年之後,步沙的詛咒就在六裡村肆意的瀰漫着,那麼多人因爲那個詛咒而慘死,那種死法傑森敢用性命來保證,這絕對是亙古至今最最痛苦的死亡方式!沒有之一!
任何酷刑,或者任何能夠想象得到的死亡方式,都不會有這種死亡給死者帶來的痛苦大。這就是步沙的力量,也是步沙的仇恨。詛咒這個東西,當他靈驗的時候,就可以從詛咒的效果得知詛咒者在詛咒的時候那是懷着多大的仇恨。
惠子死了,可是步沙卻沒有死,步沙搖身一變變成了鬼娃娃。現在鬼娃娃再一次的死了,但是步沙下一次會變成什麼。但是不管怎樣,這一次步沙的仇恨將會更大更深。這將沒有人能夠阻止步沙,或許步沙現在已經開始下手了。
傑森開始戰慄,他甚至自己都感覺到了他的劇烈2的顫抖,他似乎快要站不住了。
如果說僅僅只是伊莎貝爾•加伍帝,傑森還不會這麼恐懼。因爲他有辦法制服伊莎貝爾,因爲伊莎貝爾是被永遠封印的魔鬼,現在的她只能是通過魔鏡來害人,只要他能夠將魔鏡毀掉或者再次封印起來,那麼他就安全的,那個伊莎貝爾永遠也傷害不到他。
可是步沙不一樣,等到她恢復了能力,她一定會想方設法找到自己的。在鏡子中,如果不是有千水青葉的靈魂在保護着他,他早就被落入了步沙的手中。
但是現在,沒有人能夠再繼續的保護他了,在鏡子被毀滅的瞬間,千水青葉也通那個世界永遠的消失了。如果不是步沙速度更快一些,也許那一次真的能夠把步沙徹底的毀在她自己創造出來的異世界的時空中,可惜那一次只差那麼一點點了。
“傑森?傑森你沒事吧?你的臉色實在是太差了!”孔愛玲蹲在傑森的身邊,關切問道。
“如果步沙恢復能力,她是不會放過我的,這一次,這一次或許真的躲不了了。”傑森喃喃自語,像是在對孔愛玲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但是神情十分的沮喪。
孔愛玲看出了傑森十分的虛弱,一個在病牀上躺了三十幾天的人來說,一起來就在這裡給他們講述了大半天的故事,體力的消耗自然非常的巨大,更別說剛纔又受到如此的驚嚇。
“就算要找也是找我們,你在這裡恐懼什麼!”吳東陽對待傑森有些不滿。
“因爲我是山中天一的孫子,我是步沙仇人的後代,她不找我找誰,哼哼!”傑森冷笑道,繼而他又看着吳東陽:“爲什麼你們不毀掉惠子的屍骸,爲什麼你們就這麼粗心大意!”
面對這樣的指責,吳東陽自然是不能夠接受,他突然對傑森大吼道:“我們根本就不知道鬼娃娃的真身是誰,你也沒有告訴我要回到什麼屍骸,你只有說那個什麼十字架能夠對付的了鬼娃娃,除此之外你什麼都沒有告訴我們,你現在還說這些有什麼用!我們可是直到今天才知道這背後的故事,才知道要毀掉什麼該死的骨頭!”
“東陽,冷靜點!”孔愛玲站起來抓住了即將發狂的吳東陽了,這時候,孔愛玲感覺到了吳東陽的手在抖動,他的手心已經全是冷汗。
“爲什麼會這樣?憑什麼,憑什麼我們要經歷這麼多恐怖的事情,爲什麼!我以爲一切都結束了,我以爲我們兩個終於可以平平安安的過日子了,可是……”吳東陽雙手抱頭,語氣絕望的嚷道,此時,他已經有些說不下去了。
“別這樣,你們都別這麼好嗎?我們既然能夠毀3掉它一次,我們就還能再毀掉他第二次,不是嗎?”孔愛玲說這些話是爲了安慰面前這兩個已經崩潰了的兩個男人,但是,孔愛玲也意識到說這話對她自己來說都十分的勉強。可是,孔愛玲又能有什麼辦法呢?面前的兩個男人已經崩潰了,只剩下她自己了,孔愛玲別無選擇,三個人總得有一個保持冷靜的吧。很遺憾,那個必須保持冷靜的人只能是她這個女人了。如果可以選擇,孔愛玲多麼希望此刻崩潰的人是她,而不是她來安慰這兩個男人,有的時候情緒上的崩潰或許更舒服一些。
“再來一次?”吳東陽無奈的苦笑,現在他只要再一次想到之前他經歷的那恐怖的一分一秒,吳東陽都會覺得他下一秒鐘就會真的崩潰掉,就像那些呆在精神病院裡的瘋子。他實在是不敢去想還要在經歷一次同樣甚至比之前更加恐怖上數倍的經歷。
吳東陽不敢,他沒有那個勇氣。如果真的他還得面對的話,那麼,吳東陽真的只能選擇死亡,用這樣最簡單最直接的方式來結束這一切。不管是被困在夢裡,還是想到漂浮在空中,頭髮四散而開撲向他的鬼娃娃,哪怕僅僅只是那幢佇立在那裡百年以上的老房子,都彷彿在吳東陽的精神世界中炸響了一顆手榴彈一般。所以,當吳東陽在聽到了孔愛玲的勸說之後,不僅沒有半點的好轉,反而是陷入了更深的絕望中,他看不到一絲的希望。
坐在一旁的傑森也是差不多的情況,雖然他要比吳東陽好一點,但是,同樣的,他被困在那鏡子中已經幾十年了,雖然,鏡子裡的時間的概念和現實世界的時間概念有些不同,不過,同樣也是一段相當相當長的時間。
而在那個世界是相當孤獨的,而且就連顏色幾乎只有一種。在那個世界裡,傑森能做的事情就只有提防着是不是衝出來的步沙。想着步沙猙獰可怖的臉,想着和步沙每一次的殊死搏鬥,那一切雖然已經不能夠再讓傑森感到害怕,可是那些記憶仍舊會讓傑森感到絕望,這要比害怕更加的讓傑森感到無法面對。
當然了,還有在凱奇房子裡殺死的那幾個人,以及他是如何一塊一塊的把那些人分屍,然後裝在箱子裡,他無法忘記當時的他在做這一切的時候是多麼冷靜。儘管那個時候他身不由己,但是,每每想到那時候發生的一切,傑斯還是感覺到痛不欲生!(關於傑森,請看《荒宅陰靈》)傑森知道這些一輩子都不可能被他遺忘,雖然他現在醒過來了,可是這一切都將會以噩夢的形式不斷的出現在他的生活中,就如同他的影子一樣,他根本就沒有辦法擺脫。
不過,傑森畢竟還是傑森,他所經歷的一切遠4遠要比吳東陽和孔愛玲要多。而且在過去的三十年裡,他幾乎每時每刻都生活在那樣環境中,當然指的就是步沙創造出來的鏡子世界。所以,傑森的神經早也就鍛鍊的無比的堅強。雖然有那麼短短的時間讓他感覺到了絕望,但是,傑森還知道想要最終獲得自由,想要徹底的擺脫這一切,還是有希望的,並且他也必須去面對。逃避根本解決不了任何的問題,那樣只會把災難帶給身邊你的愛你的人和你愛的人!
爲了保護自己,也是爲了保護他們,傑森必須面對,而且還要真正的解決掉所有的事情。這時候孔愛玲還在安慰着已經絕望的吳東陽,有的時候,女人真的要比男人堅強的多。有些人說女人的意志之所以要比男人的堅強,完全是因爲母性。是不是這樣我不知道,你也不知道,他也不知道,可是似乎事實真的就是如此。
冷靜下來的傑森走到了吳東陽的身邊,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吳東陽擡起了頭,兩隻眼睛用絕望的眼神看着傑森。不過傑森看到之後卻露出了一個微笑,然後說道:“不錯,你還不是徹底的絕望,至少還有一線恢復鬥志的希望!”
這句話似乎是一句調侃,又好像是一句安慰。不過吳東陽和孔愛玲卻不明白傑森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但是兩個人都沒有問傑森。吳東陽隨即又低下了頭,他什麼都不想說,也懶得說。現在他已經覺得那剛剛退去的陰霾又一次的把他籠罩在其中,似乎下一秒,這個色彩繽紛豔麗的世界,就會變成那個鏡子裡的世界一樣,所有的色彩都會消失,然後,這個世界就變了灰色,灰色的天,灰色的樹,灰色的房子還有灰色的人!
“聽我說,夥計們!”這時候,傑森說話的語氣一改之前的低靡,反而帶着一點輕鬆和鼓勵的意思在其中:“現在還不是絕望的時候,現在放棄還太早了。沒錯,你說的對,都是我的責任,我應該告訴你們事情的真相,但是當時的時間實在是太倉促了,我根本就來不及說這些。你們知道嗎?我被困在那裡多久了嗎?”傑森嘆息道:“時間久的我都想要自殺,可是那個時候的我只是靈魂,而我根本不能自殺。我曾經想過無數次,就這樣被步沙給幹掉,或許對我來說更好一點,至少要好過於被困那裡。可是我沒有,我堅持了下來,尤其是在我遇到了你之後。”說着,傑森用手指着孔愛玲。
“自從那一次見到你之後,我就知道你一定還會再回來的,因爲這就是奇蹟,關於我的奇蹟!而當你再一次找回到那裡的時候,就是消滅步沙將我帶回到現實的時候。於是,我又有了希望,我就靠着這一絲的希望,一直等到你回來。見到5你們的那一刻,我簡直要高興的瘋掉了,所以,我只想着告訴你們對付步沙的方法,卻放了告訴你們最重要的一步。當時我真的興奮壞了,儘管我在竭力的掩飾着。”
說到這裡,就連孔愛玲似乎也感覺到了當時傑森的興奮。
“當然了,我這並不是自我辯解,我沒有那個意思。我只不過是想要告訴你們,對你沒有告訴你們消滅掉步沙的最關鍵的一步,是我的錯,但是,並不是我有意這麼做的。我真的是忘了,或許在我的潛意識裡,我以爲你們兩個應該都已經知道了。”
吳東陽把手從頭上拿開,在自己的對上用力的拍了一下,像是做了某種決定似的:“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
“當然有用,因爲我們還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