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斯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沓舊報紙放在了傑森面前的桌面上道:“這些都是和那有關的報道,你想要知道的都在這裡面了,我知道你醒過來之後一定會要看這些東西,但是我並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能夠醒過來,所以,只好留下了這些報道。”
這些報紙已經有些年頭了,它們被裝在一個薄薄的塑料袋中。正對着傑森的正是凱奇老宅的一張黑白照片,看着有些模糊,傑森還是一眼就認出來那棟充滿了邪惡的房子。
傑森伸手就想要去拿桌子上的報紙,可是手剛剛碰到報紙的時候又閃電般的縮了回來。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在傑森的手觸摸到外面那一層塑料袋的瞬間,突然感覺到了巨大的恐懼向他襲來,在他眼前似乎有一個巨大的屏幕正在快速的播放着他殺人分屍的片段,就好像有人在一直的按着快進鍵一樣。
“喂,你還好嗎?”看到了傑森那張迅速變成慘白的臉,傑斯立刻拿走了那一沓報紙。
“我還是……,就在剛纔,那些畫面又都出來了,就在我的腦子裡。”傑森說話都有些結巴了,他真的無法面對,至少現在還不行。
傑斯長嘆道:“即便這樣你還是想要知道之後圍繞着那棟房子發生了些什麼事情嗎?”
少頃,只見傑森痛苦的點了點頭,但是並沒有說話。傑斯用力抓住了傑森的肩膀:“爲什麼你要如此的固執,當年,你去中國也是這樣,究竟是爲了什麼。有些事情難道你就這樣讓他過去不好嗎?”
“那種感受你是不會明白的。”傑森稍稍頓了一下說:“告訴我吧,或許會讓我的心裡好過一些,有助於讓我對在那間房子裡發生的事情儘早的釋懷。”
傑斯猶豫了一下,只能無奈的說道:“那好吧,我就跟你說一說那種鬼宅發生了什麼。”
傑斯起身又倒了一杯威士忌,又重回到椅子上,這才說道:“我想這期間發生的所有的事情你並不是都想聽,我說的沒錯吧。”
“那當然,我想聽什麼你應該也知道,並不多,只是關鍵的部分就好。”傑森自然不會讓他把這幾十年來所有關於凱奇鬼宅的事情統統的講一遍,傑森只是想知道最關鍵的那一小部分就好了,至於在那裡面又死了幾個人,什麼時候死的,這些都不重要了。
“在你昏迷之後,我就再也沒有去過那裡。但是,每天我都在關注着那棟房子,時時刻刻。那段時間我真的有些神經質了。你知道嗎,我有多麼的害怕。你昏迷不醒,我知道這期間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而這些事情是非人力所能及的,或許和那棟房子有關,又或許和你回到中國的目的有關。2我不清楚,但是我很害怕,我擔心你還會不會醒過來,什麼時候醒過來。我也擔心那些恐怖的事情是不是會發生在我的身上,你變成了那樣子,如果那些東西仍舊不滿足,是不是下一個目標就會找到我。相反的是,對於凱奇房子裡面的那些屍體到並不那麼讓我頭疼。並不是我不害怕被人發現,只是那些屍體至少不會整天都困擾着我。”
“但是,每當我回到家經過那棟房子的時候,我似乎看到了那些人支離破碎的站在房子的門前,他們好像就在那裡等着我。還不止這樣,如果有人在經過那裡的時候多向那棟房子看一眼的話,我的心臟都會劇烈的跳動一陣子,一直到那個人走開爲止。”
“那段時間,我真的以爲自己用不了多久就會瘋掉!”傑斯猛地喝下了杯中的酒。
“對不起。”傑森再一次說出了對不起,他已經不知道多少次對傑斯說過這樣的話了。
“這不是你的錯,傑森,不要再說對不起。”傑斯似乎今天晚上不到已經飲下了多少杯酒,此刻好像已經有了一些醉意了:“好歹我現在也已經挺過來了,那段時間真的很難熬,是多久來着?三年?還是四年?我記不清楚了,在那段時間了我幾乎是草木皆兵。但是,隨着時間一點點過去,好像並沒有人注意到那棟該死的鬼宅。而那幾個失蹤的傢伙的親屬好像並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裡,就連調查的警察也不清楚,所以,漸漸地一個關注那棟房子的人都沒有。每天有那麼多美國人失蹤,而那個時候也並不像現在這樣,街上到處都有監控,所使用的信用卡,交通卡,手機什麼的都可以暴漏你的行蹤。但是,那個時候這些統統都沒有!”
說到這裡,傑斯突然笑了起來:“要說那時候還真的是……”傑斯似乎真的喝醉了,他突然大笑起來:“我記得那時候的人好像從來都沒有嚷着要自己的隱私受到侵犯呢,那時候犯罪好像也不需要多少精心策劃呢。”
“我好像扯遠了。”慶幸傑斯並沒有醉的特別的厲害,因爲他還知道他說跑題了。傑斯又給自己到了一杯,傑森知道他喝多了,不能再喝了,不過他並沒有攔着,因爲他覺得有的時候人還是需要喝醉的。都說借酒澆愁愁更愁,不過也有的時候,人還是需要難得糊塗一下。
“隨着時間的流逝,我所擔心的那些統統都沒有發生。而且,也沒有人關注那棟鬼宅。好像一切事情都已經結束了,只是等着你再一次的醒過來。當然了,那麼久了你還沒有醒過來,家裡人越來越絕望。不過,父母也都意識到了,似乎在你的身上正在發生着一切詭異的變化,比如你的心臟正在自己變3好,而昏睡多時的你,身體上的肌肉細胞也同樣的沒有出現萎縮,似乎時間在你的身上停止了,於是,父親籌資建造了那家療養院,同時也是一個醫療研究機構,我們家族也是由此真正的涉及到醫藥領域。”傑斯苦笑道:“我又扯遠了,不過,我覺得這些你還是有必要知道的。”
傑森默默的點頭,這些事情他還沒有來得及和家人瞭解。雖然大體上從家人的聊天中聽了隻言片語,但是如此詳細的說起這些事情,這還是他醒過來之後頭一回。
“當我以爲所有的事情都結束的了的時候,誰知到突然之間有一個記者,也不知道從哪裡聽聞了凱奇房子鬧鬼的事情,或許是想要弄一個吸引人眼球的新聞,他竟然要在鬼宅裡面做一個專題,還要來一個實地探訪。那個時候,我已經不怎麼把注意力集中在鬼宅上面了,因爲我似乎已經認定了,那裡已經沒有危險了。”
“所以,當我知道了這件事情之後,那個記者已經開始着手調查鬼樓事件了,而我似乎也已經無法阻止了。”傑斯止住話,似乎在回憶當時發生的事情,過了一會繼續說道:“我本來想着要不要除掉那個記者,但是,我還是決定不能這麼做。因爲做個記者和其他的人不一樣,他的行蹤可能有人知道,或許是他的同事,反正我不能冒這個險。因爲就算他發現了屍體也不一定就代表着警察能夠查出真相來。”
“那後來呢?”傑森自然是知道那個記者應該沒有發現什麼,要不然今天的傑斯或許會變成另外一個樣子,也可能那個記者真的解開了鬼樓的神秘面紗。
“沒有後來,因爲他瘋了!自從那個記者瘋掉了之後,好像是點燃了一根導火索,很多雙眼睛同時都盯上了鬼樓。不過,並沒有引起大衆的關注,盯上鬼樓的大多都是一些記者,也有個別的前來調查,但是我想半路都被嚇跑了。”傑斯說到這裡好像變得輕鬆了。
“之後,鬼樓又開始沉浸了下來,漸漸的又消失在人們的視線中。大約是在九八年的時候,電視臺開辦了一檔靈異類的綜藝節目,而製作人竟然把目光落在了鬼樓裡。當時我已經有了一點關係,曾經想要試圖阻止,但是沒有成功。這一次,攝製組浩浩蕩蕩的一羣人一同來到了凱奇的房子裡,但是不久之後,那些電視臺人都給什麼似的拼命的逃了出來。”
傑森不用聽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一定是那些人發現了屍體。
“你猜到了?沒錯,他們發現了屍體。隨後警察都來了,很多警察。我還記得那天我回家的時候看到了那麼多穿制服的警察的時候,我感覺自己的心臟在那一瞬間真的停止4了跳動。”說到這裡,傑斯緊緊的閉上了雙眼,看得出來即便是現在說起當時的經歷,傑斯還是感覺到了那個時候的緊張和焦躁。
“不過,幸運的是警察發的那些線索,能夠直接證明我們就是兇手的證據卻沒有。我還記得當時詢問我的警察現在已經是警察三分局的警監了。當時我對所有的問題都說了no!我想當時我應該沒有露出什麼馬腳。”傑斯指了指那一沓報紙說道:“你真應該自己看看,當時這件事情多麼的轟動。”
“警察真的一點有用的線索都沒有找到嗎?”
“沒有!沒有指紋,沒有留下DAN。除了一些腳印之外,不過那麼久了,有腳印也沒有用!倒是警察找到了幾張發票,不過好像已經沒有人記得你的樣子了。”
“那現在凱奇鬼宅怎麼樣了,還在嗎?”
“十年前就已經拆了,那裡已經變成了,變成了城中公園了。所以,一切都結束了傑森。全部都結束了,你也是時候從那個陰影中走出來了,儘管那很難!”
“那,那面鏡子呢?”傑森此刻聽到房子已然不在了,他最關心的就只有那面鏡子了。就是女巫伊莎貝爾當年使用過的鏡子,其中的一面鏡子被山中天一帶回了日本,現在應該在中國的六裡村,而另外一面鏡子則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流落到了凱奇的手裡。凱奇死去之後,那面鏡子應該一直都放在凱奇的房子裡,雖然當時傑森並沒有找到那面鏡子,但是他相信鏡子就在房子中,而這一次他必須要把鏡子給毀掉。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酒精的緣故,還是傑斯真的不知道有鏡子這回事兒。傑森記得當年他好像並沒有把伊莎貝爾的事情告訴傑斯,因爲傑森根本就沒有時間。不過,他倒是把這事兒告訴了托馬斯。
沒想到傑斯只是思考了一小會,便道:“鏡子在托馬斯主教手上,你可以放心了。對了,托馬斯最近幾天就能趕回來了,在電話裡他很高興,沒想到在他活着的時候還能再一次的見到你醒過來。”傑斯像是突然想起來似的,告訴了傑森他白天和托馬斯主教通過電話的事情。
傑斯可能真的有點喝多了,這會兒閉上了眼睛,似乎在假寐。傑森見狀也覺得時間似乎太晚了,於是站起來想回到自己的房間。誰知到傑斯卻突然睜開了眼睛,他伸手拿起桌子上的那一沓報紙,然後從抽屜裡拿出打火機。就在傑森還沒有明白傑斯想要做什麼的時候,那一疊報紙就已經被點燃了。
看着壁爐裡燃燒着的報紙,耳邊卻響起了傑斯的話:“傑森,我的兄弟,這件事情到此結束,從次以後不要再提起來,永遠都不要!5”
傑森雖然和這個世界脫節能有三十年的時間,但是傑森卻並不是傻子,也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天真的孩子。他知道傑斯這是什麼意思,此刻的他已經是一個有身份地位的政客,如果這些事情哪怕是以小報八卦的形式被曝光的話,對於傑斯來說,結果都將是十分的麻煩。
“我知道了,現在一切都要小心。這個房子一個禮拜你竟然要請兩家保安公司分別來這裡檢查,我就已經知道現在已經和以前不一樣了,處處都要小心謹慎。”傑森看了對方一眼接續說道:“我真的不喜歡現在的你,我還是喜歡當年的那個兄長,而不是現在的你!”
“我知道,但是傑森,一切都已經過去了,我回不去了,不過,我還是你的兄長,還是會照顧你和以前一樣!”
“哦?那你還能爲我出頭去打架嗎?”
“這個嗎,那看對方是十八歲還是八十歲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