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惠坐在牀上,兩隻眼睛紅紅的,顯然是剛剛哭過。小惠就是哀愛國的未婚妻,雖然他們還沒有訂婚,可是小惠的肚子裡面還懷着哀愛國的孩子。小惠一隻手輕輕的放在微微隆起的肚子上,看着飄動的窗簾,兩行淚緩緩地流淌下來。
哀愛國在得知將要做父親的時候,高興的大叫,然後呼朋引伴的飲酒高歌慶祝他即將榮升爲人父,這些事情似乎還是昨天剛剛發生過的。
小惠沒有見過哀愛國的父母,他們一直在等待,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起初,小惠並不愛哀愛國,只是愛上了他健壯的身體,那具健壯的身體能給她帶來生理上的滿足。
僅僅是因爲滿足,小惠才答應了和哀愛國交往。可是,後來,看似粗蠻的哀愛國竟然漸漸的融化了小惠那顆冰凍着的心。小惠生在一個單親家庭,她從小對男人就充滿了不信任。
“你爲什麼會死?爲什麼?既然你要離開我,又爲什麼要讓我愛上你?”小惠痛苦的閉上眼睛,兩行熱淚滾滾而下,這已經是她今天第N次流淚了。
這時候,她和哀愛國之間的一切都在腦海中不斷的浮現出來。浪漫的時刻,激情的時刻,開心歡樂的時刻,還有爭吵的時候。
就在幾天之前,小惠還向哀愛國提出來,應該把孩子做掉。因爲她們都還太年輕了,根本就沒有做好迎接一個新的生命誕生的準備。可是,哀愛國大怒。那天,他們大吵了一架,然後小惠就獨自回到了母親那裡。
但是,沒想到那卻成爲他們最後的訣別。小惠後悔,她爲什麼要離開,她爲什麼要說出那麼絕情的話。
此時,她已經回到了哀愛國的房子裡,這裡就是哀愛國死亡的地方。
小惠不明白,哀愛國一向身體健康,爲什麼會突然死在浴室的地面上呢?
牀上還有着哀愛國的味道,她記得,他們第一次的時候就是在這張牀上,那一次,小惠真正的體驗了那種翻天覆地的快感。彷彿,一切都還在昨天。小惠伸出手輕輕的撫摸着牀單,這上面還有哀愛國的體溫。
小惠把頭埋在了被子裡,將哭聲儘量的壓制住。
過了好久,小惠才坐起來,用手背擦了擦眼淚,她柔聲的說道:“愛國,放心吧,我一定會把我們的孩子生下來的,一定會!”她好像是在對自己說,又好像是在對空氣中那看不見的人說話。
小惠眼神很堅定,此時,她唯一想做的就是要提哀愛國生下這個孩子。哀愛國的父母小惠還沒有見過,可是,明天,他們就會見面了。哀愛國的父母正在趕過來,可是,路上的時候,哀愛國的母親突發心臟病,所以小惠還沒有機會和她未來的公婆見面。
“真沒想到會是在這種場合見面。”小惠呢喃着,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她用手撫摸着自己的肚子,一邊輕輕的說着,但是誰也聽不清楚她說的究竟是什麼內容。
這時候,門鈴突然響了起來,正在喃喃自語中的小惠猛然從自己的世界中被驚醒過來。小惠有些驚訝,擡頭看了看錶,時間竟然已經是午夜十二點了,她的心一下子緊緊的收縮起來。
這麼晚了,能是誰?小惠心裡忐忑,在一死過人的房子裡,沒有人會泰然若之,即便死去的那個人是自己最愛的男人。
門鈴一直在響,好像門外的那個人一定要進來似的,小惠坐在牀上有些不知所措。一方面她不敢去開門,這半夜三更的誰會來找愛國呢?
但是,另一方面小惠又覺得門外的這個人或許真的有什麼事情也說不定呢。也許是警察。小惠坐起身來,忐忑的來到門前,這時候門鈴聲已經響了至少有三分鐘了。
就在小惠猶豫之間要不要開口問詢一下門外的人是誰的時候,門忽然之間打開了。一個人閃了進來,小惠睜大了眼睛看着進來的那個人竟然說不出話來!
進來的那個人竟然就是哀愛國!小惠突然之間似乎有些錯亂,難道哀愛國沒有死?
“愛國?”小惠有些精神恍惚的喚了一聲,哀愛國擡頭看了小惠一眼,似乎嘴角還帶着那一抹溫柔的笑。
小惠一下子就有一種想要撲過去,在哀愛國的懷裡放聲痛哭的念頭。可是,她沒有這麼做,因爲依稀還記得,白天她已經看到了哀愛國那具從冰櫃裡剛剛擡出來的冰冷的屍體。
此時,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人又怎麼回事哀愛國呢。就這樣,小惠站在原地,她不知道下一步應該做些什麼,也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對面前的這個男人,這個應該已經永遠離她而去的男人說點什麼。
哀愛國看着小惠,一臉的微笑,可是那個笑容突然之間變成了一張被撕裂的臉,那張臉支離破碎,像是一塊破布一樣又被用線縫在了一起。
“啊!”小惠猛然之間從夢中驚醒過來,此時已經是一身的冷汗,心臟突突的跳動着,小惠用手撫了撫胸口。這時候她竟然覺得有些恐怖,她或許不應該來到這裡。
但是,這並不代表小惠已經不愛哀愛國了,只是她害怕。她擡起頭,看見時間正好是十二點整。這和夢中的時間一模一樣,小惠的心就更加的沒有底了。
她真相就這樣了離開這裡,可是,她沒有勇氣,因爲此時已經是十二點了。
“孩子,沒事的,爸爸會保護我們的。”小惠好像是自言自語,就彷彿是真的在對腹中的孩子說話一般。
這時,小惠的肚子隱隱的有些發脹,她站起來,可是又坐下了,因爲她不敢去廁所,哀愛國就是死在裡面的!這時候,小惠耳邊聽到了一絲細微的吱呀聲,那是門軸發出的聲音。
小惠全身的汗毛立刻乍起來,彷彿臥室之外正在有一個人在走動。小惠的心臟都跳到了嗓子眼兒了,可是,她卻沒有勇氣走出去看個究竟。
其實,她只聽到了那一聲們開的動靜,然後她就再也聽不到任何的聲音了。過了好久,小惠以爲她是聽錯了,心稍稍的放鬆了一下,誰知到就在這時候,從門外又傳來一聲好像是書本掉落在地的聲音。
小惠趕緊捂住了嘴巴,但是還是從嗓子眼兒裡冒出了一聲充滿了恐懼的輕呼聲。門外又歸於安靜。但是這一次,小惠絕對沒有聽錯,那就是書本掉落的聲音。好端端的,書本怎麼會掉落下來,除非門外有人!
小惠的膽子還算大,畢竟她在認識哀愛國之前也是一個社會上混出來的小太妹,相比一般的女孩子來說,膽子還是要大一些的。
這時候,小惠已經有些冷靜了下來,因爲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來。曾經,她認識的一個小混混說過,某個小偷白天踩點的時候,意外的知道了某戶人家的主人死了,其實,那棟房子只住着一個人。於是,他就想到了一個妙計,那就是大着膽子到死者的家裡去偷東西。
“難道,此時外面正有一個賊?”小惠心裡想着,一隻手就順手的抓過放在牀頭櫃上的一個花瓶。
小惠手裡的花瓶還是她買的,當時他覺得哀愛國的家裡實在是太單調了,於是就買了一個水晶花瓶。
此時,小惠手裡就拎着這個花瓶,踮着腳尖走到了臥室的門口,然後把耳朵貼近了臥室的門上,自己的聽着門外的動靜。
門外沒有走路的聲音,可是,時不時的還能發出一點類似於碰撞桌椅或者是翻東西的聲音,此時,小惠更加的肯定了這房子一定是招小偷了。
小惠鼓足了勇氣,拎着手裡的花瓶輕輕的打開臥室的門,然後走了出去。此時,失去愛人的悲痛,讓小惠忘記了一切,她只想發泄。
客廳裡沒有人,不過,真的有書散落在地上,小惠心中狠狠的咒罵道,可是,她還是屏住了呼吸,這時候,小惠看到了一把水果刀正放在茶几上。
花瓶畢竟只能攻擊一次,於是,小惠躡手躡腳的來到茶几前俯身拿起水果刀,然後發現浴室的門是開着的。
因爲哀愛國死在浴室裡面,所以那裡的門被小惠早早就已經關上了,此時,門洞開着,那個賊一定是進到了浴室中。
小惠來到浴室門前,用右腳的腳尖撥開了門,可是裡面卻沒有人。小惠回頭環視了一下房間,難道在另外的一個屋子裡,就在這時,小惠忽然聽到了一聲清脆的小孩子的咯咯的笑聲!
這個聲音突然響起來,小惠聽到之後,真個人的神經都彷彿被什麼利器給隔斷了一般。
小惠緩緩的回過頭……。
“哎,你聽說了嗎?那天被火車壓死的那個男的。”
“怎麼了,聽說了,報紙上都寫了。”一箇中年大叔不解的問道。
“那你知道那個離奇裸死在自己浴室的那個男的嗎?”
“知道,這不是你跟我說的嗎?”中年大叔有些不耐煩的說:“這兩個事情有啥聯繫。”
“他們是朋友!”這時候,另外一個人探頭插話道。
“是嗎?同一天死的?”中年大叔詫異。
“可不是嗎。”這時候一個大嬸拎着菜也加入話題,此時周圍的人也圍攏過來:“你說這兩件事情是不是有什麼關係啊。”
“你們今天沒看報紙吧?”
“不是說那個死在家裡的男人的未婚妻瘋了嗎?”
“真的啊!”
“你們不覺的這事有些蹊蹺嗎?”
“啥蹊蹺?”
這時候一個漂亮的女孩快步向這邊跑來。衝着人羣就大喊一聲:“楊宜,楊宜!”
一個女生回過頭,向跑過來的女孩揮手。
“說什麼呢?”女孩問。
叫做楊宜的女孩低聲的說:“再說那個離奇裸死的男的。”
“哎呦,那個男人還真帥,可惜了。”
“別瞎說。”楊宜推了一把女孩道。
“哎哎,楊宜,我跟你說,這事情還真邪乎……”兩個女孩攜手走向馬路的另一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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