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之事,可謂是無巧不成書。
慕挽城萬萬沒想到今天出師戰捷,就問了一個人,就打聽到了鍾子齊的下落。
看來自己的瞎貓碰上死耗子的運氣,真的是好得不得了啊。
不過說真的,這個鍾子齊看起來文質彬彬的模樣,居然有這樣強大的名聲。京城第一才子?皇上欽點的準駙馬?振國將軍的二兒子?
那一個拿出來不是嚇人一跳?
怪不得,那天在上書房門口,金鳳公主會如此相迎,原來他們倆是準夫妻啊。
慕挽城見那倆老頭聊挺歡,也不好再打擾,於是便離開了那裡,尋找下個人再問。
又走過了幾條街。
不是慕挽城找不到人問路,而是她現在主要是害怕那四個保鏢發現自己,所以多走了幾條街在做詢問,也是爲了掩護自己的蹤跡。
“你好,請問一下,您知道將軍府怎麼走嗎?”慕挽城見自己離開那個客棧已經好遠好遠了,這才放心的找了個人詢問。
“將軍府?哪個將軍府?”那被攔住的人,先是一愣,然後側目看去慕挽城一副疑惑的樣子。
“就是振國將軍府。”慕挽城笑着說道,畢竟有求於人。
“不知道,”那人直接擺手,然後卻沒有走開,見慕挽城一臉失望的樣子,又道:“我不知道,但有個人能知道。”
“誰啊。”慕挽城下意識的問道。
“錢先生。”那人漏出了一副奸詐的嘴臉。
“錢先生?他在哪?”慕挽城沒反應過來。
“錢先生你都不知道?那麼銀先生,你總認識吧。”那人說着便頭一揚,一副小人模樣。
錢先生?銀先生?
這將軍府住的還夠偏遠的,京城居然只有這兩個人知道?
“你這人怎麼腦瓜轉的那麼慢呢,錢先生你不認識?啊?還有銀先生?”那人見慕挽城沒有說話,忍不住焦急的用手提示道。
慕挽城頓然覺悟。
這人敢情是在給自己要問路錢啊。
“多錢?”慕挽城白了一眼這個人,問道。
“不多,十兩就足。”那人說着用手比劃一個十字。
十兩?
你再不去搶?
“我就是問問振國將軍府,你就問我要十兩啊,那我要是問皇宮在哪,你還不得給我要一百兩?”慕挽城忍不住對着那人翻白眼。
“欸,你還別說,你真懂行情啊。”那人裂嘴一笑,顯得更加奸詐。
“我不問了,我去問別人。”慕挽城不吃那一套,轉身就走。
“誒,今兒你問也得問,不問也得問。”那人一看慕挽城要走,快速的上前抓住慕挽城的衣袖,組織道。
他明顯就是個地痞流氓,見慕挽城穿戴整齊,衣着、布料、和佩戴都不是凡品,便向要在慕挽城的身上搜刮點油水下來。
“鬆開。”慕挽城停住身子,轉頭看向那個人,冷着臉說道。
“誒,大爺我今兒就不鬆,你能把我怎麼的?”那人笑呵呵的搖着頭,顯得十分痞氣。
他就是看準這個人不是京城人,要不然怎麼會連將軍府都不知道在哪?所以他欺負慕挽城,就是欺負她不是本地人。
最主要的是,這個少年看起來年紀不大,而且個子也不是很高,最主要的是柔柔弱弱的根本沒有抵抗能力。
“再說一遍,鬆開。”慕挽城這次有些急了。
“不鬆,你說鬆,就鬆啊?你以爲你是誰,天王……”
那人正說着來勁,突然感覺手腕一下子疼痛起來,只見自己的手正被這個有錢人抓住向外掰,那生疼的痛楚,瞬間傳遍每個神經。
“哎呀,哎呀。”
慕挽城自幼練武,對於這樣的小地痞,她可是在古陽城見多了。
“知道本大爺的錢,不好掙吧。”慕挽城一邊扭着那個男子的手,一邊若無其事的問道。
“知道了,知道了,好漢饒命啊。”那個人不斷的求饒。
“哼。”慕挽城鬆開了那個人的手腕,然後順力將他推了出去。
“哎呀,摔死我了。”那個人摸了摸自己的屁股,然後抱住被扭的手腕,指着慕挽城放着狠話,說道:“你等着,給爺記住了。”
說完,就跑掉了,沒給慕挽城說話的功夫。
慕挽城自是不害怕這個小地痞,先說他打不過自己。更別說自己現在這條命,有人比自己看的還重,所以根本不擔心,有人來尋仇。
然後轉過身再次要鑽入人羣。
“公子止步。”一個家丁模樣的男子,攔住了慕挽城。
慕挽城一愣,以爲那個人找人來了,可是一看這是個家丁的男子,估計也不是那個人能請來的。
“公子,這邊請。”家丁說着便對慕挽城指路。
慕挽城順着家丁指向的路而去,只見一輛十分闊氣的馬車停在了馬路一旁,側面的帷帳正被人翻開。慕挽城自己看去,那是一個男子,一個十分有血氣的男子,身上散發着剛毅的氣息,明顯就是從殺場走過來的人。
“不知道這位仁兄,找在下何事?”慕挽城走上前,站在馬車低下,問道。
“你是要去將軍府?”那人眉目一挑,一臉的嚴肅。
“是的。”慕挽城點着頭,沒有對於那個人的嚴肅而感到畏懼。畢竟自己沒偷沒搶的,爲何要怕人?
“你上將軍府,何事?”那人又問。
慕挽城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從小窗口看向這個男子。
一身的衣着並不比自己身上的差,而且那寬闊的臂彎和那狂暴性的氣息讓自己覺得,這個馬車上的人不是一般人。
慕挽城並沒有只看這個人,因爲車裡還有一個女子,端莊秀氣,身後的長髮全挽,明顯已經是嫁有人夫了。在少婦的懷裡還坐着一個一兩歲的小娃,模樣很是可愛。
他們應該是知道將軍府的。
“我是鍾子齊的同窗,此次來進京,就是想拜訪一二。”慕挽城語氣溫和了起來。
車上的鐘子驥開始打量車下的少年。
本來鍾子驥今天是陪自己的夫人去上香去了,正好回來的時候,碰見了路上這個少年和那個地痞的對話。聽着地痞的話,鍾子驥是越來越生氣。
按照鍾子驥的脾氣定會下車削那個地痞,可是沒想到這個少年看起來柔柔弱弱的樣子,居然有些身手。不僅沒吃虧,還給地痞打跑了,頓時心生好感。
可是少年要去的是自己的家,將軍府。便忍不住要問問是何事。
看這個少年的穿戴不是一般家庭所能擁有的,看起來家境也是不錯的。只不過鍾子齊的同窗都是京城人,鮮有外地,再說外地的來到京城,讀了那麼多年書也是會知道京城的大小地方的。
不過要說鍾子齊的那個先生的確是個老古董。
建學院,非要在京郊地方,那裡人煙稀少,荒涼不堪,卻被他說成了天地仙境。不過他的學子卻是遍佈天下各個地方,連朝廷的許多文官都是出自他的手下。
估計是上學沒時間來京城裡面玩,所以對京城不知道。
“上馬車吧,我帶你去。”鍾子驥是個簡單人,一般被他認定的,他都不會再去懷疑什麼。
“額……”這會是慕挽城愣住了。
“怎麼怕我要你十兩銀子?”鍾子驥見慕挽城沒動作,然後忍不住拿出那個地痞的話,說道。
慕挽城本來是想拒絕的,可是卻無意中發現前方不遠處,四個面熟的面孔正在張牙舞爪的在人羣中翻找着什麼,慕挽城一下子冷汗全出。
“哈哈,仁兄玩笑了。”慕挽城乾笑了兩下,然後上了馬車。
馬車上,慕挽城感覺到很拘謹。
因爲在鍾子驥的注視下,除了冰冷,還有一股磨刀霍霍的感覺。任誰也不會坐在這個馬車上好受。
鍾子驥首座,左邊是慕挽城,右邊是那個少婦和小孩。
“還不知仁兄姓名,在下……”慕挽城想打破這個氣氛,本來是想問這個人姓名,可是自己也要先報出身家來。
只不過這……自己是該跟他說,自己教慕挽城,還是沐清風?
說叫慕挽城,估計一定會穿幫,不穿幫也會被這個人抓起來,說自己褻瀆公主之類的。
說叫沐清風,雖然沒什麼事會發生,可是榮親王已經再三叮囑,‘沐清風’已經死了,世間沒有人再叫‘沐清風’。
“我叫鍾子驥,鍾子齊的兄長。”鍾子驥沒有聽清慕挽城的後面,倒是很暢快的報出了自己的姓名。
鍾子驥?鍾子齊?兄弟倆?
我的天,要不要這麼巧?自己記得今天沒有燒香拜佛啊,怎麼什麼事情好像就是爲自己準備的?
“這麼有沒有?”
“沒有。”
“那邊看看,不能讓她跑了。”
“是。”
“……”
車在行走,可是這些話卻在馬車後傳來,看似沒什麼,可是對於慕挽城來說就像是催命符一般的可怕。這要是被抓到了,估計自己一輩子也別想出來了,更別說去看曲濃了。
慕挽城忍不住翻開帷帳,小心翼翼的看去後面,只見那四個‘生人勿進’的保鏢,正在大肆翻找。
“還不知這位公子姓名?”鍾子驥見自己報完姓名,這個少年就沒話,然不住問道。
是啊,我還沒說名字。
慕挽城現在真的不知道自己叫什麼好。
“叫我清……風吧。哈哈。”慕挽城放下帷帳,轉過身說道。最終是想不出別的名字,只能把‘沐清風’的‘沐’去掉。
“清風,嗯,很別緻的名字。”鍾子驥讚揚了一句說道。
“呵呵,”慕挽城隨之迎合。
“娘,驢,小驢。”這時候那個孩子說話了,也許是咬字不清楚,把魚說成了‘驢’。
“那是魚,小魚。”婦人耐心的教着孩子。
“魚,小……魚?”孩子倒是很聽話,隨着婦人的話,說了起來。
慕挽城沒想到這個可愛的小傢伙,是那樣的聽話,然後彎下身,伸出手在小臉蛋上摸了一摸。
這個小孩看起來大約兩歲左右,長相跟首座的男子很像,眼睛倒是像母親,看來這是一家三口。沒想到那麼嚴肅的鐘子驥,居然有這麼可愛的兒子。
小孩有些面生慕挽城,忍不住忘婦人的懷裡縮了縮。
“你叫什麼名字啊。”慕挽城微笑着問道。
小孩沒說話,倒是婦人說話了,“告訴叔叔,我們叫源哥,大名叫鍾宗源。”
“魚,小驢。”小孩這次倒是沒聽婦人的話,而是直着慕挽城腰間的佩玉,念其了‘魚’和‘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