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
水晶燈在鏤空的長形屋頂垂落,與天鵝絨椅面上的粉色相映相輝,紫色迷情,誘|惑十分。
季承煜抱着懷中人踏入飯廳時,侍內官的齊聲恭候吵醒了她。輾轉而睜開眼,迷迷糊糊似是不確定地叫道:
“承煜?”
“嗯。”他柔聲應着,看着她睡眼惺忪地將手攀上他的脖頸,禁不住莞爾。
“我們去哪?”
他低頭,深深地看着她,回答:“填飽你的肚子。”
若心懵懵懂懂地點頭,睡意未去,在他懷中似又睡了一陣,直到身子放置在餐桌前的柔軟餐椅上,她才被迫打開雙眼。而那撲鼻的香味將睡蟲蓬然震散,雙睛被微黃的燈洗刷過,變得有些透亮靈幻。
季承煜見她沒飯吃的可憐樣兒,稍不滿地瞪了侍內官一眼。
素素洋洋差點沒嚇得跪地求饒,只得頻頻咬脣,害怕得不敢說話。
“餓了麼?”
“嗯。”見她點點頭,季承煜微笑,將目光移到她餓得慘白的小臉,嗓音帶着一絲難得的寵溺:“吃吧。”
從昨日見到閔思穎後就沒怎麼吃東西,如今沒了心中大石,她太是難耐地低頭吃着,吃得特別快。來不及說話,甚至季承煜說的話也只是敷衍應着。
季承煜無奈地放下筷子,直接欣賞着他皇子妃的吃相,調侃地笑問:“你三天沒吃飯了嗎?”
若心撐着擡頭,才發現他的臉部有幾道血痕,在宮外夜色朦朧沒注意,這一看反倒清晰不少,心下微慌道:“你的臉受傷了……”
“不礙事。”他安撫道,能在亂槍中橫掃三十槍手的槍法,這點小傷基本上不算什麼。但她那擔憂的神情似給他注了不少喜悅,直接命令道:
“待會兒你給我上藥!”
“怎麼那麼不小心?”
“你不是聰明絕世嗎?怎麼就讓人有機可乘了?”
若心小心翼翼幫他處理着傷口,每發現隱藏的一道傷就特別不滿地加重力量,嘴裡喃喃念着。季承煜沉默地微笑,半晌才抓着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前。
“怎麼了?”她動作頓在空中,不解。
“你這是在以妻子的身份教訓我嗎?”
她抽回手,眼珠子調皮地轉了轉,問:“皇子殿下您睿智英明,您說一,無人敢說二,天底下有人敢教訓您麼?”
“有。”他拿捏着她的下巴,頓了頓,“你。”
若心巴巴地睜着水眸沒有說話,那樣子看得他心癢,不曾多想就俯身,覆上她的脣瓣,重重一吻。沒有任何挑逗之意,反倒帶着三分懲罰,七分調侃。
她愣然,抓着他的衣襟的手一鬆,轉身掩飾雙頰上的緋紅,哼哼唧唧道:“若心哪敢教訓您,怕是哪天惹得皇子殿下您不開心了,又得受罰受苦。”
季承煜聞言禁不住莞爾,輕笑着把她拉回來,抱在自己腿上道:
“怎麼聽起來你很委屈?”
“不是麼?你不就喜歡欺負我,就知道欺負我。”她不悅地抓着他的衣襟,臉蛋兒在燈光下閃爍着。
“好,好。”他把頭埋在她肩窩上,折騰了一整天也實在累了,心滿意足地閉上黑眸,輕問:“閉上門就讓你欺負回來,可好?”
若心順勢地環着他精壯的腰身,聽着他平穩的心跳,那瞬間突然覺得世界就滿了。什麼和什麼都不再重要了。
“季承煜。”
“我答應你……”
他擡頭,看着她,黑眸流轉着晶鑽般的流螢亮光。
“當你的皇子妃。”
他的表情似短暫思維翻轉,爾後一抹難以言喻的喜色涌起。右手柔情地刷着她及腰的慄發,嗓音如水:
“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若心點點頭,剪水秋瞳幻化着淡淡的色澤,隨着嘴角的一抹笑容揉入空氣……
季承煜仍然看着她,繼續道:“這意味着你把一生都託付在這,一輩子只能是我一個人的。”
她點頭點頭……
他卻鎖着她的眸,再強調:“若心,我給你最後一個拒絕的機會。”
若心終不耐地雙手圈着他,頭埋入他的胸膛,呢喃:“幾次機會都一樣。”爾後擡頭,孤疑玩味地看着他,“你不會讓我後悔吧?”
季承煜看緊她,終在嘴角勾勒着迷人的弧度,公主式地把她抱了起來,眯眼道:“難說!”
隨之而來的身子一輕,讓她惶恐地扣着他的頸,在被拋到牀上時難忍地低叫了一聲。
“季承煜!”她坐了起來,下一秒卻被他龐大的身軀壓了下去,那裡蓄積的高漲與火熱熊熊地燃燒着。那手一縮,只能瞪眼瞪得跟銅鈴一樣大。
“你想幹什麼?”
她自衛地抓着自己的裙子領口,稍稍拉高。
季承煜柔笑,可怕曖昧地在她耳邊輕吐:“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