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什麼?”少年疑惑地看向長孫蘭芷,只見這個文雅的年輕人一臉正派,剛纔似乎也鄙夷唾棄了那賭坊老闆一番,倒不像是個壞人。
長孫蘭芷張口剛要說話,睨了地上的賭徒一眼,繼而走上前對少年附耳說道:“就賭這個人會不會再來賭坊,證明所有的癥結都在於他的賭性難除。”
長孫蘭芷之所以沒有把剛纔在人羣裡聽到關於這賭徒的事情說出來,是因爲她也是道聽途說,需要去查證一番纔是。
少年思慮一番,點頭說道:“好,姑且相信你。”
見他點了點頭,長孫蘭芷這才從懷裡掏出銀子,遞到賭坊老闆的身上,對他說道:“他欠你的錢,我替他還。你們不要再這樣肆意生事了,否則我是要去報官的!”
賭坊老闆自然是不怕報官的,做生意這麼多年,早就拿錢疏通好了縣太爺那邊的一切。但是這個少年一直都在門口堵着,不讓他做生意,實在是耽誤事。既然有人肯還這賬,他也拿了錢,索性揮揮手說道:“走走走,你們不要再來老子的賭坊門前了!”
說完,老闆便帶着打手們走進了賭坊,再也不管門口的衆人。
圍觀了一場好戲的路人們見沒什麼好戲瞧,也就悻悻地散開了。
長孫蘭芷看向那個鼻青眼腫腿瘸屁股開花的賭徒,沉聲說道:“我問你,你從此以後還敢不敢再賭?剛纔你口口聲聲說再也不敢了,只是不知道你是畏懼於他們的毆打,還是改過自新了?”
那個賭徒聞言,踉蹌地爬起來,跪在地上雙手抱拳,對長孫蘭芷說道:“這位大爺,小人是悔改了!再也不敢這樣賭錢了,我上有八十歲的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小兒……”
少年聽他這樣一說,心頭大爲不忍,覺得這個賭徒真是可憐。不免搖頭輕嘆,爲他感到難過。
“……”長孫蘭芷嘴角一抽,她最討厭聽到這樣的藉口了,上次在通往百草谷的路上遇刺時,那些刺客也是這樣跟她說的。
她有些不耐煩地揮了揮手,鬱悶地說道:“得得得,別說這樣的話了。”
說完,長孫蘭芷走上前,從懷裡掏出一
錠銀子來,丟到那個賭徒的面前,淡淡地說道:“這一錠銀子你拿着,回家去跟你的家人好好生活吧。你可要記住自己說的話,以後不能再賭了,否則天打五雷劈!”
賭徒見地上有白花花的銀子,還有些不敢置信,拿起來湊到嘴前,咬了一口,見是銀子,連連點頭笑着說道:“是是是,小人一定痛改前非,再也不賭了!”
“好,你去吧。”長孫蘭芷點了點頭,再也沒有看他一眼。
那個賭徒站起身來,唯恐長孫蘭芷反悔將銀子收回去,都顧不得撣去身上的塵土,便飛奔而去。
少年自然是聽到那個賭徒說的話了,理直氣壯地對長孫蘭芷說道:“你看,他都這樣說了,可見是賭坊的錯了。我就不相信他會有什麼錯,這次你的銀子是白花了,而且你跟我打賭的事情,也輸定了。”
長孫蘭芷好笑地睨向他,脣角微微上彎,笑着說道:“那我們就等等看吧。”
說完,長孫蘭芷看向賭徒離開的方向,對少年說道:“你就在各個賭坊門口守着吧,我打賭,不出幾日,這個賭徒肯定還會來賭錢的。不過,我可沒空陪你了,告辭。”
長孫蘭芷輕快地說完,便尋着那個賭徒的方向去了。
少年見長孫蘭芷是奔着那個方向去的,心下也不怎麼放心,便一路跟上。
長孫蘭芷納悶地回過身來,用疑惑地目光看向他,不解地問道:“喂,你跟着我做什麼?”
“我不是跟着你,而是跟着他。”少年悶悶地說道。
見長孫蘭芷一副不相信的樣子,他還有些慍怒了,不情願地說道,“萬一你跟那個賭徒串供,欺負我這樣單純的人怎麼辦?”
“喲呵,不錯,你還能知道自己是單純的人。”長孫蘭芷失笑道,眼前這個少年哪裡是單純,簡直就是無知。
念頭轉過,長孫蘭芷嘆了一口氣,隨即又搖了搖頭,方纔對少年說道,“唉,好吧,我也不去了,免得被他發現以後就前功盡棄。這樣吧,這幾天我都跟你在一起,保證不破壞咱們的賭局,你看可好?”
長孫蘭芷天生的直覺告訴她,那個賭徒就
如剛纔人羣裡們所說,肯定是個不顧妻兒嗜賭如命的人。
然而自己身旁的這個少年一直堅信賭徒知錯就改,她也沒有辦法讓他這麼快就知道那個賭徒的劣根性,索性就跟着這個少年一起尋了間客棧住下。
雖然彼此之間並沒什麼話可說的,蛋他們倆終究是一夥的,吃飯時自然坐到了一張桌子上。
店小二剛剛記下他們所點的菜餚,長孫蘭芷就眼尖地發現了客店東北角的那桌坐着幾個圍觀了賭坊門口那一幕的無知羣衆。
念頭一轉,長孫蘭芷擡手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對他說道:“嘿--我去那邊看看,好像碰到個熟人。”
“哦,好。”少年點了點頭,不以爲然地說道。
長孫蘭芷站起身來,走向那一桌,對他們說道:“諸位兄臺,小弟剛來此地就撞見了賭坊門口的那件事。小弟着實有些好奇,不知人羣中的議論是否屬實,難道那個賭徒真的爲了賭而賣妻賣女?”
那些人也認得長孫蘭芷,知道她出錢幫助那個賭徒暫時緩解了困難。
其中一箇中年人有些感慨地說道:“小兄弟,你那銀子是白花了,他叫何三,是我們這裡有名的賭徒了。他賭性太大,把好好的一個家都給敗了!”
“是呀,他妻子是挺善良溫柔的一個小娘子,可是何三爲了賭錢,硬是將她給賣到了青樓裡!這樣的人,簡直是敗類!”另外一個人也感慨地說道。
“唔,原來是這樣。”長孫蘭芷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心裡卻把那個叫何三的賭徒給罵了個狗血淋頭。
她鬱悶地走了回去,悶悶不樂地吃着飯。
少年見她有些不高興,關心地問道:“怎麼?不是你的朋友嗎?”
“嗯,不是,看錯人了。”長孫蘭芷點了點頭,便沒有再說話。
難道這個世界上的男人真的這樣無情無義嗎?
混蛋皇帝裡從錦不僅對自己這句身體不好,即便是得寵的林貴妃,她不也被李叢錦打入冷宮了嗎?
自己如果回不到原先的世界,那在這個世界上,能找尋到跟那個世界一模一樣的愛情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