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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樑鎮黨委書記梁家輝這幾天總覺得坐臥不寧、心神不定,尤其讓他感到難受的是右眼皮時不時的總會跳上一陣,根據農村的老話,這左眼跳財右眼跳災,不由的讓他心裡一陣陣的嘀咕,莫不是真的會遭到什麼厄運。
特別是今天早晨,梁家輝剛剛在辦公室裡坐定,就聽到窗外鎮政府大院裡傳來了一陣陣刺耳的“嘎嘎”的聲音。梁家輝透過出窗戶正看到幾隻烏黑的烏鴉站在大院榕樹上扯着嗓子叫喚,沒來由的讓他心裡更是煩躁。一個電話將黨政辦公室的主任劉全叫了進來,吩咐了幾句。劉全當即帶着黨政辦的幾個工作人員,連哄帶嚇的費了好大的勁才把幾隻烏鴉給趕走。
雖然烏鴉被趕走了,可是梁家輝坐在辦公室裡越琢磨心裡越不是味道。這大早晨的就有烏鴉在門外叫喚,根據農村的習俗,這絕不是好兆頭啊!聽說陳河口有個陳瞎子,最擅長替人看命破災,要不行找他去看看!正在他琢磨着這件事的可行性的時候。鎮財政所的所長張全友敲開他辦公室的門。
如果要說整個加樑鎮最讓他“喜歡”的人,除了張全友不做第二人選,因爲不論什麼時候,只要他需要錢,一個電話打過去,張全友絕對不會忤逆他,不管賬面看上去多麼困難,但張全友總能如數的拿出他所需要的錢來。但如果要在加樑鎮找出一個他最討厭的人,張全友也絕對名列榜首,蓋因這張全友只要見了他,總是會露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向他大吐苦水,鎮裡如何如何缺錢之類的話每每讓他怒不可遏。所以,梁家輝對張全友是又愛又恨。
張全友進了他的辦公室,一屁股坐到了沙發上,梁家輝看着他一臉的倒黴相,就知道今天絕沒有好,一定又是來向他哭窮來的。果然不出他所料,張全友先是一本正經的向他彙報了一陣財政所近期的工作情況。梁家輝耐着性子聽了幾句,很快,張全友就開始了訴苦,鎮裡小學的老師的工資已經拖欠幾個月了,鎮裡工作人員今年的福利又該如何準備,水泥廠的貸款縣農行又來催了,鎮長王本善每天多少個電話打到他的辦公室裡,大有沒錢就讓他滾蛋的意思。反正嘴裡翻來覆去不外乎兩個字——缺錢!
梁家輝皺着眉頭聽了一陣,慢慢的心裡的火氣上涌,按捺不住心裡的煩悶,梁家輝指着張全友就是劈頭蓋臉的訓斥,要不是擔心影響他一直努力樹立的儒雅形象,梁家輝差點忍不住就要破口大罵。
張全友已經看出了梁家輝今天心情不好,只好在心裡暗叫倒黴。在吃了一通排頭之後,張全友垂頭喪氣灰溜溜的離開了梁家輝的辦公室。
梁家輝辦公室裡傳出來的吼叫聲本就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在看到灰溜溜離開的張全友之後,鎮政府裡的一衆人都知道了今天梁書記的心情很不好,得罪他的後果很嚴重。於是,本來平時熱鬧的鎮政府大院頓時變得安靜了許多。手裡有外出工作的人一個個急匆匆的離開了大院,手頭沒有工作的人也都一個個煞有介事的拿出紙和筆裝出一副忙碌樣,伏案寫寫畫畫,就怕萬一被梁書記看到他們無事可做,稀裡糊塗的挨頓罵。
見今天梁家輝心情不好,黨政辦主任劉全兩隻小眼睛滴溜溜轉了幾圈,朝着黨委辦辦事員魏美麗使了個眼色。魏美麗心領神會,扭着細細的腰肢一步步走進了梁家輝的辦公室。不過很快,魏美麗就撅着嘴滿臉不高興的退了出來。魏美麗朝着劉全搖了搖頭,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劉全沒想到連一向最能降得住梁家輝的魏美麗這一次也吃了癟,心裡不住的打鼓,搞不清楚梁家輝這一次到底爲什麼如此火冒三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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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梁家輝和鎮長王本善陪着幾個來加樑鎮考察的企業家吃了頓飯。本來這些招商引資的工作都是由政府負責的,以前這些企業家也都是由王本善出面招待。可是近一段時間,市裡、縣裡大談改革開放招商引資,讓梁家輝不得不對這項工作也開始重視起來,這才主動自降身份陪着這些人吃吃喝喝。
幾個企業家似乎根本沒把他這位鎮黨委書記放在眼裡,在那裡高談闊論、大吹法螺,一個個儼然成了商場奇才,經濟專家。其實梁家輝知道他們的身份不外乎就是一些半路出家的半吊子生意人而已,說不定幾年前還在土地裡刨食。可是沒有辦法,現在是經濟掛帥的時代,這些個腰包鼓鼓的財神爺他還真不敢得罪,只好陪着笑隨聲附和,只是心裡卻想着只要你們在我這裡投資建廠,到時看我怎麼收拾你們。
由於中午多喝了幾杯,飯後梁家輝在辦公室的休息間裡睡了大半個下午,醒來後還有點頭暈腦脹,喝了幾杯水,稍稍休息了一會,看看時間已經到了下班的點。
劉全敲門走了進來,詢問他晚上是不是有什麼安排。如果沒有其他安排,有幾家有心要收購水泥廠的企業負責人晚上想宴請梁書記。
不提水泥廠還好,提到水泥廠梁家輝氣就不打一處來。好好的一家水泥廠,讓周宇那小子短短的幾年時間差不多給敗光了,不但給他留下了一個燙手的熱山芋,而且還欠了銀行一大筆的貸款。雖然他也從中得了些好處,可是那都是別人撈剩下的殘羹冷炙。
現在水泥廠成了一副爛攤子,周宇拍拍屁股跑的不見了影子。縣裡看水泥廠的破敗已無法挽回,一紙公文將水泥廠交給了鎮代管。縣裡推得一乾二淨,可就苦了他梁家輝,水泥廠的工人隔三岔五就來鎮裡鬧上一通。想到這些,梁家輝又忍不住在心裡罵起了周宇,他*的,要不是你有個好姐姐,上了王德才的牀,誰他*的知道你是哪根蔥。
除了罵周宇,梁家輝在心裡腹誹縣委副書記項北京是個傻子。就爲了這個水泥廠,連他都折了進去,現在還在紀委羈押着呢。雖然還沒有聽到確切的消息,但是梁家輝知道王德才的手段,知道這一次項北京多半是凶多吉少。項北京這個傻子,王德才多次明裡暗裡提醒他水泥廠的問題比較複雜,既然久查不清,就不要糾纏下去,保證改制成功纔是關鍵。就連梁家輝都聽出了王德才的話外之音,可是項北京這個笨蛋,非要將水泥廠的問題搞清楚。現在好了,逼得王德才不得不鋌而走險,把項北京送進了紀委。就連自己也被牽扯了進去,不得按照王德才的計劃做了僞證,在紀委哪裡掛了號。
雖然他梁家輝自知不是什麼兩袖清風的幹部,多多少少的也撈了不少。可是那都是小事,不值得紀委的人較真。可是他心裡明白這一次真的不同以往,作僞證陷害自己的上級,不但遭人忌諱而且這是**裸的犯罪行爲。恨只恨自己管不住下半身的那二兩肉,揹着老婆在外面找了劉敏這個小狐狸精。沒想到劉敏上了他的牀之後,本來清純天真的小姑娘搖身一變成了野心勃勃的強勢女人,吵吵嚷嚷非要幹出一番事業,梁家輝沒辦法,這才費盡心思的將她安排進了水泥廠,誰能想到劉敏竟然夥同周宇將好好的一個水泥廠搞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在王德才的強勢威逼和劉敏的苦苦哀求之下,梁家輝實在沒辦法,這纔在紀委的人調查項北京的時候做了僞證。現在想起來讓他後悔不迭。可是既然已經上了這條船,他知道他的未來已經和王德才緊緊的綁在了一起。只希望這一次王德才還能像以前一樣,將項北京一棒子打死。要不然,一旦項北京的案子出現了什麼意外。王德才有着通天的背景或許能僥倖過關,他們這幫人有一個算一個,絕對誰逃脫不了吃牢飯的命運。
這一陣子讓他忐忑不安也因爲如此,他知道項北京的案子已經證據確鑿,按照紀委辦事的程序,這件案子早該進入檢察院提起檢控的程序。可是奇怪的是這一次紀委卻遲遲沒有結果,一直在拖着。不但是他,就連王德才那個老狐狸都有些坐不住了,這一段時間往市裡跑得那個勤快。自然是想方設法的探聽消息去了。
自從將項北京送進紀委之後,梁家輝這段時間一直都沒有休息好,天天晚上噩夢連連,不是夢到項北京一案東窗事發,自己因爲做了僞證而鐺鋃入獄,就是夢見項北京化作厲鬼來找他索命。而這一切,歸根究底的就是因爲水泥廠改制。
所以一聽到劉全又提起水泥廠的事情,不由得讓他火冒三丈。冷冷的丟下一句“沒空”,梁家輝就想離開。可是又想了一陣,他又吩咐劉全道:“你去聯繫一下週宇,讓周宇先和他們談談,實在是找不到他,就去找王鎮長,讓王鎮長出面接待一下,我還有事,今天晚上要去縣裡一趟。好了,就這樣吧。晚上如果沒有什麼要緊事,就不要打攪我了。”說完,扔下劉全,梁家輝夾着手包匆匆的下了樓。
司機小鄒早就將鎮政府的那輛桑塔納停在門口,這輛桑塔納還是一年前水泥廠送給鎮黨委的,鑽進車裡,車緩緩而行。梁家輝坐在副駕駛座上,眯着眼睛想了一陣,這才苦笑着搖了搖頭,拿出了手包裡的電話撥通了縣*局長文質斌的電話號碼。
雖說今天上午他將哭窮的張全友狠狠的訓了一頓,可是該做的工作還要做,想來鎮裡可能真的沒錢了,要不然張全友不會鬧到他的辦公室來。無論如何想要從縣裡要點錢出來。想到這裡梁家輝就是一陣頭疼,文質斌那是什麼人,他*的不見點好處他能輕易的鬆口。果不其然,電話裡文質斌客氣非常,可是當梁家輝說出他的目的之後,文質斌的口風立刻轉變,決口不提工作上的事,只說幾人好久沒聚了,今天既然他有時間,不如在一起坐一坐。梁家輝知道文質斌醉翁之意,自然是笑着連聲答應。
掛上電話,梁家輝重重的靠在座椅靠背上,拿出一根菸點上,這個老狐狸,他媽的不見兔子不撒鷹。打開手包看了看包裡一疊厚厚的鈔票,這一次恐怕又要大出血了。
只是他和司機小鄒都沒有發現,就在他們車後,有一輛黑色的吉普車遠遠的跟在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