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志帶着幾個徒弟,在秦學伍的墳前點上香燭,然後拿出一袋紙錢,還有一疊冥幣,圍在墳頭撕開慢慢燒起來,朱茹雪細心地把從馮志家裡帶來祭祀用的水果和肉類,一一擺在墳前,彭富忠則扭開一瓶酒,往杯子裡倒了大半杯,傅華田大勇和古方平則忙着在墳頭一邊的小樹上掛鞭炮。
“師傅,我們來看你了,希望你在那邊,和師孃過得開開心心,順順暢暢。”馮志含着感情低聲說道。
凌玲和王雪燕也感受到了這種肅穆的氣氛,眼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憂傷。
把手裡的紙錢燒完後,馮志帶頭,給秦學伍夫婦磕了三個響頭,然後他的七個徒弟,按着年齡的大小,依次給秦學伍夫婦磕了頭,凌玲在磕頭的時候,口裡還說道:“師爺,我來看你了。”
秦學伍的身份和經歷,馮志在帶他們來的路上,已進行了介紹,這七人知道地下的這位老人,還是一位革命軍人,心裡自然又充滿幾分崇敬。
鞭炮聲停止後,在清煙裊繞中,馮志拿起地上的酒杯,喝了一口,然後把酒倒在墳頭,帶着七個徒弟回到城裡。
還沒有進新原大酒店,馮志口袋裡的手機就響了,他拿出來一看,卻是杜波打來的。馮志接通電話,杜波告訴他,說自己和幾個同學,馬上就要到新原縣城了。
馮志一聽,立即讓他們直接到新原大酒店來,自己在大廳裡等他們。
放下電話,馮志對跟在身邊的彭富忠七人說道:“我大學幾個耍得好的同學馬上就到,等他們到了後,一同吃飯。”
大家剛在大廳裡坐了不到十分鐘,門外就傳來一陣汽車聲,馮志擡頭一看,杜波的那輛車赫然走在前面,於是笑着迎了出去。
三輛掛省城牌照的小車,一溜停在新原大酒店門口,馮志剛走到車前,杜波就笑着從駕駛座上跳下來,剛和馮志握了握手,車門開處,程依婷和曹豔容江永芳從車裡鑽了出來,看到馮志,曹豔容臉上掛着微笑,口裡說道:“馮志,我們不請自來,你不會怪罪我和永芳吧?”
“豔容姐,看你說的,你和永芳能不辭辛勞看我,我感激還來不及呢,你們是我請都請不來的貴客,看到你們兩位,我感覺天都更加靚了。”馮志呵呵笑着說道。
“算你嘴甜。”江永芳嬌嗔一句,這時後面的一輛車裡,姜平才、胡平、孫華成和吳大明走了下來,幾位都是在一個寢室生活了四年的朋友,大家你捶我一下,我抱你一下,表情裡全是親切。
不過,在和幾位同學熱鬧的時候,馮志的眼睛還是掃向最後那輛車。
“馮志,你猜誰來了?”胡平看到馮志的眼神,饒有興趣地問道。
聽到胡平這話,馮志心裡一動,難道是白茹夢來了?她怎麼知道自己明天結婚?
果然,車門開處,白茹夢一襲白色的風衣,再加上一條飄逸的圍巾,從車裡緩緩下來,後面跟着的是她的秘書謝淑雲。
馮志看到美目含春的白茹夢,不由呆住了,直到白茹夢走到自己的身邊,他纔回過神來:“白總,你怎麼有空到我們這小地方來了?”
“馮志,這就是你的不對了,結婚這樣大的事,怎麼不通知我一聲呢,好在我從小胡那裡知道這個事,你說該不該罰?”說到最後,白茹夢那風情萬種的韻味,讓馮志感覺如在夢中。
不過,馮志畢竟參加工作兩年了,社會上的風浪,也見識過不少,自然很快就鎮定下來,連連向白茹夢告罪,然後領着大家往大廳裡走去。
到了大廳,杜波幾位同學,和彭富忠他們也是認識的,只是交情不深,大家打了一個招呼,馮志叫過服務員,把房門鑰匙遞給曹豔容,讓她幫自己代發,並讓他們到房間稍稍休息一下,然後下樓吃飯。
因爲程依婷跟着來了,馮志不知道是不是讓她和杜波住在一起,於是把這分配房間的難題,交給了曹豔容,反正她在江城市政府辦工作,對這接待的事,自然在行。
晚上,馮志在新原縣大酒店安排了兩桌,接待自己的七個徒弟和大學的同學,還有從深圳過來的白茹夢。
可能是看出馮志正愁不知道如何安排這些人入坐,曹豔容對白茹夢和王雪燕說道:“他們男同胞,很少有機會遇到一起,我看乾脆我們幾個女同胞坐一桌,讓他們男同胞坐一桌。”
“好啊,我現在最怕喝酒了,他們這些人聚在一起,喝起來肯定瘋得不得了,我同意曹姐的提議。”王雪燕立即附和。
於是,她們八個女同胞坐一桌,而馮志他們九個男同志又坐了一桌。
隨着馮志的介紹,這桌上的人,算是彼此認識了,特別是田大勇、古方平、傅華,聽到馮志介紹杜波在省委組織部工作、姜平纔在省國土廳工作,那眼神都不經意地變了一下。
他們都是參加工作一兩年的人了,自然對這官場上的東西特敏感,杜波這個沉穩地年輕人,竟然在省委組織部這樣重要的部門工作,免不了讓他們起了結識的念頭,至少,也要混個臉熟。
喝了兩杯後,包間的門被人輕輕推開了,馮志擡頭一看,卻是周幫成副縣長淡笑着進來。
“周縣長,你回來了?”馮志的眼睛裡充滿驚喜。
“呵呵,我下午回來的,聽說你們在這裡吃飯,我來蹭飯吃,你不會小氣吧。”周幫成看了一眼坐在一邊的杜波,笑着說道。
“哪裡哪裡,你能賞臉,那是給了我天大的面子,周縣長,快請坐。”馮志站起來,讓周幫成挨着杜波坐下。
“杜波,你什麼時候到的?”周幫成低聲親切地問了一句,話裡的熱情,讓古方平等幾位暗吃一驚。
“成哥,我們也是剛到,正準備過一會給你打電話呢。”杜波笑着說道,那聲杜哥,喊得親切而又自然,顯然兩人的關係不淺。
“就是,到了新原縣,如果不跟我聯繫,那就是看不起你成哥。”周幫成應了一句,又掃了一眼其餘幾人,對馮志問道:“馮志,這幾位是你的朋友吧,你還沒有給我介紹呢。”
隨着馮志的介紹,那些人知道面前這個人,赫然是新原縣委常委、副縣長周幫成,都恭敬的打招呼。
認識了這一桌的人後,周幫成以主人公的身份,歡迎各位到新原縣來走走,並挨着敬了酒,然後到女同胞那一桌,馮志介紹後,他自然又挨着敬了這些美女一杯。
走了一圈下來,周幫成對馮志的這些朋友,還是暗自上了心,他沒想到馮志的這些同學朋友,不但有省委組織部杜波這樣的人,還有省國土廳的、省會江城政府辦的、省規建局的,另外還有三位美女在新聞界工作。
這些人,如果僅僅論工作單位,哪一個都比馮志強,但這些人的表情裡,透出對馮志的真誠和敬重,這讓他更加留意。
接下來,自然是這些人又敬了周幫成一杯,這些官面文章做完後,彭富忠卻向杜波他們挑起戰來,說什麼他們四個,都叫馮志馮哥,而杜波幾位,是馮哥的同學,乾脆他們幾位對馮哥的同學,大家好好聯絡一下感情,並提出讓周縣長作中證人。
杜波看彭富忠那躍躍欲試的樣子,估計這四人的酒量,比起自己這方五人來,肯定強一些,本來,在這幾個室友中,馮志的酒量是最好的,但這次又被彭富忠歸爲證人一類,兩不相幫,他心裡叫苦,不過臉上還是十分平靜,看了姜平才、孫華成他們一眼,說道:“平才,你意下如何?”
“杜波,我們五個人,難道還怕了他們四個人不成,喝就喝。”姜平才把眼一瞪,不服氣地說道。
於是,雙方在熱鬧的叫嚷聲裡開始對陣,杜波他們幾個,雖然也算是酒精考驗,但比起彭富忠四人來,在身體素質上就差了一截,他們四人可是跟着馮志練了幾年的武功,那身子骨異常強壯,酒量自然非同一般。
四瓶酒下去後,杜波他們就感覺吃力了,曹豔容看到杜波喝酒艱難,站起來大聲說道:“我建議今晚的酒,適可而止,明天大家還有重要的事要做。”
杜波聽到這話,心裡鬆了一口氣,立即說道:“曹班長說得很對,明天是馮志新婚大喜的日子,早上大家要跟着到花溪鎮去接竹雅老師,現在喝醉了那怎麼行?今晚我們就喝到這裡,等明天喝喜酒的時候,大家在好好喝一頓。”
周幫成見杜波這一說,自然表態贊成,於是大家吃了點飯,馮志把他們送上酒店的住房部後,下樓來準備算帳。
不料大堂經理告訴馮志,說今晚的消費,周縣長把字簽了,馮志正想說什麼,周幫成擺擺手,馮志只好向周幫成感激地點了一下頭。
周幫成也住在新原大酒店,馮志被他留下來商量了幾句明天的婚禮後,纔回到家裡早早上牀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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