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妻子介紹面前這個穿着軍服的小夥子,就是她的堂弟張學武,馮志自然伸出手來,對張學武說道:“學武,早就聽你姐提起你了,今天一見,果然一表人才。”
“姐夫說笑了。”張學武窘得臉色微紅,和馮志握了手後,在一邊規規矩矩坐下。
張竹雅和母親自然跑去幫三叔三嬸準備生活去了,這新原縣的習俗,家裡來了客人,廚房裡的事,一般都是婦女同志們去操勞,男人們則在一邊抽菸喝茶聊天。
張光龍把打理好的雞交給了張豔豔,洗了手,也來到了院壩裡,拉了一把椅子坐下,陪着張光海和馮志說話。
馮志摸出煙來,朝着三人各敬了一支,然後掏出火機,看到岳父和三叔都沒有點燃,自然殷勤地替兩位長輩點燃。
張學武本來掏出火機,準備替兩位長輩點菸的,沒想到姐夫的動作比自己還快,只來得及替馮志點上,然後四人邊抽菸邊說話。
在談話中,馮志知道張學武現在西北軍區服役,如果不能轉成志願兵的話,明年下半年就該復員回家了,馮志就關切地問他在部隊參加函授或者自考之類的學習沒有?聽到張學武說明年應該能拿個專科文憑後,馮志在心裡點了點頭,說道:“學武啊,我聽說現在轉一個志願兵,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既然你明年能拿到大專文憑,復員回來找個工作,我看還是容易的。”
“學武,你還不謝謝你馮志哥,明年回來有他幫你,這工作的事,還不是輕而易舉的。”張光龍也是一個精靈的人物,立即順杆爬上。
“謝謝你,馮志哥,到時你可一定要幫忙啊。”張學武在部隊薰陶了兩年多,自然反應也是很快的。
“呵呵呵,三叔,你這可是……”
張光海見此,把手一揮,說道:“馮志,這學武再怎麼說,也是竹雅的弟弟,這個事你可一定要放在心上。”
既然兩個長輩都這樣說了,馮志還能說什麼呢,“爸,三叔,學武的事,我會放在心上的,對了,學武,你可一定要拿個大專文憑回來,到時我再想想辦法,相信這事應該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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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學武聽到馮志這話,心裡自然十分高興,看向馮志的眼光,就有了幾分崇拜,要知道,他的老班長,復員回去後,因爲沒有找到合適的工作,最後只得跑到珠三角去當保安了。
等到張竹雅的二姑張光豔一家來了後,大家就到張光龍屋後不遠的祖墳前燒了紙,祭奠了一番,回到家裡,自然是喝酒吃飯。
張光海難得回來一趟,飯後從口袋裡摸出紅包來,每個小輩一人一個,連張學武也不例外。
張竹雅就笑着向父親要紅包,張光海嘿嘿一笑,說道:“竹雅,你和馮志都是成了家的人了,這紅包就免了。”
張竹雅故意鼓着嘴說不公平,最後卻是張光龍拿出了兩個紅包,塞進了馮志和張竹雅的手裡,反而弄得馮志不好意思。
不過是長輩塞給自己的,馮志還是鄭重其事的說了一聲謝謝,然後慎重地放進包裡。
這次回來祭祖,馮志給三叔和二姑兩家都各準備了一件酒和兩條煙,另外一家還有兩箱水果。
過年的時候,自然有不少人跑到馮志家裡來送禮,這煙和酒之類的東西,收了不少,這次回來,他塞了一後備箱。
飯後,張光海在弟弟張光龍一家和妹妹張光豔一家的戀戀不捨中,帶着女兒女婿離開了張家灣,回到了城裡。
明天謝建東要到秦老頭墳前燒紙,馮志已和謝建東說好,中午請他吃飯,這大過年的,除了新原大酒店外,其餘的館子都沒有開張,馮志自然要早作準備。
晚上的時候,張竹雅洗了澡,披着溼漉漉的頭髮,對正坐在電腦面前上網的馮志說道:“馮志,三叔家的妹妹張豔豔,一直想出去打工,三叔和三嬸又不放心,要你幫她在城裡找份工作,你看這事怎麼辦?”
張豔豔今年十八歲,上半年高考沒有考上,本來三叔和三嬸準備讓她去復讀的,可是這張豔豔說對讀書沒有興趣,一心想着去打工,這不,三叔就把主意打到了馮志這裡。
馮志想了想,試探着說道:“竹雅,我覺得還是要讓豔豔去復讀,今年爭取考上大學,實在不行,就是專科也行,要不這樣,你讓她到家裡一趟,我和你再做做她的工作,實在不行的話,再讓她到江城的辦事處去。”
說句實話,馮志並不希望張豔豔年紀輕輕就走上了打工的路,現在這個社會,如果連大專文憑都沒有,確實不是那麼好找工作的。
如果能讓她回心轉意,去複習參加今年的高考,那是再好不過,就算實在是做不通工作,那也可以讓她到辦事處去吃吃苦。
“好吧,我明天讓人通知她來一趟吧。”張竹雅聽到馮志這一說,心想也只能這樣了。
第二天一大早,馮志和張竹雅開着車來到陽平市高速公路口,等了一會,謝建東的車就過來了,看到馮志站在車前,謝建東吩咐司機把車停下,馮志走了過去,和謝建東說了兩句,然後轉身上車,在前面帶路。
回到縣城外,兩輛車並沒有進城,而是直接到了秦老頭墳前的小山腳下,馮志和張竹雅下車後,來到謝建東的車前,待謝建東下車後,馮志對謝建東說道:“謝叔,這是張竹雅。”
“謝叔,你好!”張竹雅尊敬地說道。
“呵呵呵,我聽說過你,只是沒有見過面。”謝建東笑了笑。
他這次到新原縣來是一個人,他的女兒回首都過年去了,謝建東也是昨晚才乘飛機從首都趕過來的。
這也是馮志對謝建東敬佩的原因,這謝建東貴爲交通廳長,這幾年來,每年正月初二,都要到秦老頭的墳上看看,單是這份真情,就讓馮志感動。
在秦老頭的墳前並沒有呆多久,馮志陪着謝建東在墳前坐了大約半個小時,三人就順着石級下了山坡,謝建東坐上車後,吩咐司機跟着馮志,到了新原大酒店,直接上了二樓的包間。
這次馮志宴請謝建東,他把生活安排的事,交給了局辦公室主任舒秀秀,然後又把江朝揚和範剛約了出來。
這範剛本來是準備今天到彭書記家裡拜年的,不過在過年前接到馮志的邀請後,就把到彭書記家拜年的事提到了昨天,今天特意來陪謝建東廳長喝酒。
雖然謝建東不是他的直接領導,但謝建東畢竟是正廳級的領導,比起彭賀學來,卻是高了兩級的,像範剛這樣的副縣級,和正廳級領導接觸的機會並不多,有這樣的機會,他自然是不會錯過的。
江朝揚心裡的想法,和範剛一樣,兩人知道馮志陪着謝廳長去辦事了,自然早早的來到這新原大酒店,和舒秀秀一起,安排起中午的生活來。
舒秀秀的丈夫,是新原中學的一位教師,大概是因爲一直在學校這個小環境工作的原因,對這社會上的應酬往來並不熱心,只是他知道自己的妻子正準備提副科,聽到妻子說馮局長讓她安排生活,也就沒有二話。
馮志和竹雅陪着謝建東走進包間,看到範剛、江朝揚和舒秀秀都恭立在那裡,就指着三人替謝建東作了介紹,謝建東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伸出手來,和三位握了握,然後在馮志的引導下,坐在了主位。
範剛和江朝揚敬畏而激動地看了謝建東一眼,然後在馮志的笑聲中,挨着馮志坐下,舒秀秀自然是坐在靠近門的地方,和張竹雅挨在一起。
馮志看到酒店的服務員把菜已擺好,就望着謝建東,尊敬地說道:“謝廳長,這新春佳節,我看全部喝白酒,你看如何?”
謝建東淡笑了一下,說道:“馮志,我下午還要回省城,晚上還要回首都,小徐要送我回去,他不能喝酒,我們隨意喝一點就行了。”
聽到謝建東並不反對,馮志對舒秀秀吩咐道:“舒主任,讓她們送兩瓶茅臺上來,另外給小徐司機送一筒飲料上來。”
舒秀秀立即起身,通知服務員上酒。
酒一上來,自然是馮志提議大家敬謝廳長一杯,祝領導新年快樂,連張竹雅和舒秀秀也喝起了茅臺酒。
喝了大約一杯後,範剛和江朝揚也逐漸放開來,舉着杯子找理由向謝建東敬酒,這謝建東自然有大領導的風範,再加上他知道馮志叫來陪他喝酒吃飯的,自然都是和馮志關係很鐵的人,也就不再擺架子,只是每次都是隻喝一小口。
饒是這樣,範剛和江朝揚也感覺倍有面子,至於舒秀秀,這桌上的人,除了張竹雅外,個個都算是她的領導,自然是恭敬地端起酒杯,激動敬酒。
這頓飯直吃了兩個小時才結束,馮志他們把謝建東送上車,又揮手目送他遠去後,範剛和江朝揚告辭離去。
舒秀秀返身簽了單,然後護送馮志和張竹雅回家,至於那輛車,後來還是鄭勇回來幫馮志開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