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正的那輛警車剛停下,杜波就拉開車門跳了下來,向正站在一邊不停地喘氣的馮志奔去。
至於那些警察,則早已迅速跳下車,控制了現場。
“馮志,你沒事吧?”杜波關切地問道,自己剛纔開着車保護着張竹雅她們離開後,心裡一直擔心着馮志的安危,現在看到他雖然十分狼狽,但還能站着,心裡鬆了一口氣。
“我沒事,幸好你們趕來了。”馮志勉強地笑了笑,這個時候,他才知道自己已筋疲力盡了,如果這些警察再來遲一點,自己能不能支持下去,還真不能肯定。
電視上那些武林高手,面對幾十人的圍攻,能夠大展神威,如同秋風掃落葉般打得對方跪地求饒,這種情況在現實生活中,還是十分罕見的。只要能像馮志這樣,面對幾十人的砍殺,最後保持全身而退就不錯了,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揹着鋼板上街顯擺的。
剛纔全憑一股子氣,讓馮志保持高度的警覺和靈敏,現在威脅解除,自然就感覺到了身體的透支。
杜波看到馮志身體有點搖晃,急忙過去扶住了他,兩人到一邊的車上坐下。
不說兩人自顧自的敘說,成正跳下車後,把手一揮,從車上下來的警察迅速把現場圍住。成正仔細一看,不由內心驚愕。
只見這一段街面上,零落地擺着七八把特製的西瓜砍刀。說它是特製的。是說這刀的長度和西瓜刀差不多,但比起西瓜刀來,卻又厚重鋒利得多,其中還有兩把,那刀尖卻是十分細長。另外就是八九個身穿黑色體恤的男人,正蜷縮在地上,不時發出呼痛的叫聲,其中還有幾個,手臂上還有鮮血不斷滲出,至於傷得重不重。只有送到醫院檢查才知道了。
這些公安廳刑偵總隊的警察,早已見慣了大幫小派的砍殺,面對這些人的慘叫,並沒有露出一絲的憐憫。而是大聲喝着讓這些人雙手抱頭,在相機的不斷閃爍中,檢查着這些人的傷勢,重的準備先送往醫院,輕的則讓聞訊趕來的醫務人員簡單包紮後,送上警車,準備帶回去詳加審訊。
一個人面對人數衆多的歹徒的砍殺,還能保持全身而退,就是他們總隊的搏擊高手沈亞男,恐怕都不能做到。難道這個看起來並不是很起眼的年輕人,比沈亞男還要厲害?
成正一下子對杜波扶着的那個年輕人產生了興趣。
就在成正準備過去詢問馮志的時候,突然幾輛警車駛來,隨着警車的停下,江城市公安局副局長張大奎從車裡出來,大步向成正走去。
張大奎一出現,成正的心裡就閃過一絲陰影,不過,他的臉上還是保持着素來的穩重,在和張大奎握手寒暄之後。靜待張大奎說話。
“成隊,真不好意思,這點小事還是把省廳領導跟驚動了,還請成隊長原諒我們來遲之罪,我們局裡一定吸取教訓。加強對基層派出所的管理,做到出警迅速。切實爲人民服好務,絕對不給省廳領導再增加麻煩。”張大奎滿懷歉意地說道。
然後不待成正說話,他回頭向一個身體高大的警察命令道:“徐隊長,我現在命令你,把所有犯罪嫌疑人帶回局裡,嚴加審問,一定要徹底打掉不法分子的囂張氣焰,絕不讓這樣的事再發生。”
“是!局長。”那個徐隊長啪地行了個禮,然後利落地轉身,向跟在後面的警察做了一個手勢,這些警察就衝上來。
成正沒想到張大奎一上來,就要接過辦案權,心裡十分不滿,就冷冷地望着張大奎道:“大奎局長,你這是?”
聽到成正這話,張大奎臉上堆着笑,說道:“成隊長,今天發生了這樣的事,是我們的工作沒有做好,不過我們江城公安局負責江城市的治安,這個案子就交給我們市局吧。你放心,我們一定嚴格按照相關規定辦案,一定做到事實清楚、證據確鑿。”
人家說得也是在理,成正沒有辦法,在心裡想了想,就把手一揮,示意手下把相關人員交給市局的人。
張大奎帶着人趕到現場的時候,其實也是和成正一樣的吃驚,孫哥這幫手下心狠手辣,這點他是知道的,而且看情形,孫哥這幫人已下了死手,沒想到不但沒有傷着對方,而自己一方,還傷了七八個,聽說連孫哥的貼身保鏢古蒙,都被人踢斷了大腿骨。
這是什麼樣的身手啊。
單是這點,還不能讓張大奎驚駭,他驚駭的是省廳刑警總隊的出動迅速,要知道,他得知孫哥要在西鳳街搞動作,故意拖延了一下,原本想等孫哥的人把事情辦完後,他的人再趕到現場,然後把案子一破,隨便找幾個人頂一下,對各方面都有交待,可是哪曾想,省刑偵總隊的人竟然搶在他的前面。
如果這個案子,讓省廳插手,還不知道要惹出多少事端來,所以,他不得不帶着人急急地趕過來,搶過辦案權。
只是,看樣子,那個年輕人自己怕是不能照當初的想法來做了。
張大奎思索了一下,走到被杜波扶着站在一邊的馮志面前,臉上堆着真切的笑容,伸出手來,和馮志握了握,說道:“同志你好,我是江城公安局的張大奎,我們來遲了,讓你受委屈了。不過,還得請你配合一下,跟我們走一趟,錄個口供。”
馮志和杜波相視一眼,說道:“行,配合公安機關辦案,是每個公民應盡的職責。”
“我跟你去。”杜波回頭向成正使了一個眼神,然後說道。
這時,張竹雅她們也回來了,陪着他們的,還有穿着一件白色體恤的宗勇。
交通事故的雙方車主到場,自然又有警察上去問話。
當然,孫哥這邊只有一個司機在那裡向警察訴說事情經過,孫哥和眼鏡男、以及他的保鏢古蒙,自然早已離開,並且已弄好不在現場的人證物證。
馮志和杜波到了市公安局,張大奎的人並沒有爲難他們,只是讓馮志把事情的經過簡單陳述了一遍,然後遞給馮志,讓他看看記錄有無出入,然後讓馮志簽字之後,就讓他倆離開了。
只是這份筆錄送到張大奎的面前時,張大奎看到馮志身份一欄時,卻是心裡一沉,他沒想到那個一人能打幾十人的年輕人,竟然是平川市的一個副縣長。
他的眼光透過窗戶,不由有些飄離起來。
馮志家的書房裡,杜波、宗勇和馮志分坐的沙發上。
這時的馮志,早已洗換了一通,再也沒有一點經過一番激烈打鬥的樣子,三人先是靜靜地喝了一會茶。
“馮志,你確認你沒有受傷吧。”宗勇還是對師弟不放心。
剛纔在回來的車上,馮志已替杜波和宗勇作了介紹,就是宗勇的身份,在徵得宗勇的同意下,他也沒有對杜波隱瞞。
“沒事,師兄,我的身手,你又不是不知道。”馮志裝着滿不在乎地說道。其實他內心裡,對今天這場打鬥,現在還心有餘悸。
畢竟一個人面對幾十個人用明晃晃的刀追着砍,這種經歷,並不是誰都能遇到的。
“你就吹吧你。”宗勇愛憐地說道,“你沒事就好,你放心,這姓孫的小子,我不會輕易放過他的。”
話音裡充滿一種說不出的殺氣。
這姓孫的竟敢調戲自己的妻子,這真是叔可忍嬸不可忍,況且這夥人還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持刀殺人,更是無法無天。
“嗯,師兄,我覺得這個事我們應該好好商量一下,你說是不是?杜波。”馮志點了點頭,同時望了沉默地喝茶的杜波一眼。
“宗哥,我覺得馮志說得有理,有道是打蛇不死反傷人,你們看這樣行不行?”杜波冷靜地說道。
“你說。”宗勇知道杜波是杜義山的兒子,自己師弟最好的哥們後,對他的話自然也重視起來。
“這調查人的事,你的人最拿手,你看能不能讓你的人,先把這姓孫的底細查清楚,如果能拿到確鑿的證據,就想法讓省廳出面,把他們一網打盡。如果沒有確鑿證據,就想法讓他們畏懼我們,而不敢起一絲一毫的報復之心,你看如何?”杜波深思熟慮地說道。
孫哥一夥看樣子都是亡命之徒,如果不能消滅,至少要讓他們認識到自己惹不起,不然的話,這些人背後搞點報復的動作,還真是麻煩,畢竟,幾人都有妻兒老小的,敵暗我明,總不是辦法。
“行,我這就讓人立即調查並盯着他們,同時關注市局的辦案情況,不過這兩天,杜波和師弟都要小心,謹防他們狗急跳牆。”宗勇鄭重地說道。
三人在書房裡又商量了一些細節,這纔出屋來,丁茹和張竹雅張竹娟正在客廳說話,看到三人出來,都關切地望着他們。
杜波只是對張竹雅她們笑笑,率先告辭去陪成兵河他們了,宗勇和丁茹又在客廳裡陪着馮志他們說了一回兒話後,這才告辭離開。
過了一會兒,馮志的父母帶着馮逸回來,不過這時張竹雅和張竹娟已恢復了正常,根本看不出什麼異樣。
只是張竹娟經歷了今天的事,心裡還有些害怕,晚上就住在姐姐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