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亭以探親的名義,悄悄地回到了省城,在家裡簡單地逗留了一下,他就趕回了澤西,卻沒有公開露面,讓餘坪鎮鎮委書記金炎在君悅安排了一間房住下,然後給高雅打電話,告訴她有一個秘密要告訴她,是關於李青的,希望能當面說一說,高雅問:“林書記回澤西了?”林秋亭說:“是啊,此事關係重大,我必須當面跟你講一講,希望你不要讓別人知道我回澤西。”高雅想了想,沒有給馬駿打電話,也沒有向公公婆婆說明自己出去幹什麼事,獨自來到了君悅大酒店。
在濱海市鳳崗區掛職期間,林秋亭沒有閒着,因爲天虎集團的駐地也在鳳崗區,李天虎爲了在徵地上的方便,跟林秋亭走的也很近,一來二去,林秋亭成了李天虎的座上賓。一天,林秋亭應邀出席李天虎的家宴,李青的女兒丫丫正在家中彈鋼琴,林秋亭露了一手,衆人皆鼓掌叫好,六歲的丫丫也粘上了他,林秋亭抱着丫丫來到了李青的房間,房間還保留着李青生前的原樣,在房間裡,林秋亭無意中發現了李青的日記,動了窺探的念頭,順手牽羊把這本日記帶了回來。
打開日記本,林秋亭驚呆了,他想不到,原來自己隱隱的猜測竟然全是真的,李青在這本日記上,記錄了六年來對馬駿的日思夜想,其情真意切連林秋亭也深感動容,他唏噓了一陣,心裡萌生了一個邪惡的計劃,他要讓高雅知道此事,讓馬駿後院起火,起初他還有些遲疑不決,後來聽說馬駿在他離開澤西期間不斷蠶食他的關係網,大有取而代之的念頭,於是他堅定了決心。
現在,這本素雅的日記本就擺在了高雅的面前,高雅問:“林書記,這是什麼?”林秋亭撒了個謊,說:“這是李青生前落在我那裡的一本日記,我不敢看,怕侵犯了,你跟李青情同姐妹,我想交給你最爲合適。”高雅說:“林書記,我跟李青再怎麼要好,也不能偷看的,我看乾脆燒了吧。”林秋亭笑着說:“我想你有必要看看。”高雅盯着林秋亭,問:“難道你看過了?你知道里面寫着什麼?”林秋亭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高雅的好奇心被激了起來,她看了看日記本,問:“林書記,你千里迢迢趕回來,難道就是爲了把這個交給我?”林秋亭說:“對於我來說,這件事很重要,對你也是一樣,我不想你矇在鼓裡,一輩子活在謊言之中。”高雅的心急促地跳動起來,她顫抖着手把日記本捧在手裡,見林秋亭目不轉睛地看着她,她打開日記本的勇氣一點點消退了,她想,這本李青留下的日記本,說不定就是一個潘多拉魔盒,
林秋亭說:“丫丫到底是誰跟李青的骨肉,我想這本日記本里應該會說明的。我要趕回省城去了,晚上的飛機。”說完,他向房間門口出去,開門的時候,猶豫了一下,回頭說:“高雅,難道你不明白我的心嗎?看着你跟一個感情騙子生活在一起,我真的很心痛。”高雅被林秋亭的話弄得雲裡霧裡。感情騙子?他說馬駿是感情騙子?怎麼可能?難道丫丫是李青和……”想到這裡,高雅頓時怔在那裡。林秋亭又走了回來,站到了高雅的身邊,嗅着高雅的髮香,說:“高雅,我只想讓你知道,這世界上只有我是真心對你的。”
“啪”的一聲,高雅揮手賞了林秋亭一個結結實實的耳光,林秋亭被這一耳光打蒙了頭。高雅杏眼圓睜,指着林秋亭說:“林秋亭,你真是個敗類,你不僅偷看了李青的日記,侵犯了她的,還藉此來挑撥我和馬駿的感情,你是什麼居心?我實話告訴你,就算馬駿騙了我,我也不在乎,就算李青和馬駿聯手騙了我,我也不在乎,在我的心裡,他們是我最親密的人,他們從來都是真誠的朋友和親人,他們不像你這樣虛僞,你給我滾。”說完,她拿起茶几上的火柴,跑到洗手間,一頁頁在撕下,點燃。
一分鐘之前,林秋亭真的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癡情的男人,可是一分鐘之後,他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最失敗的男人,在來澤西的路上,他的腦子裡不斷地暢想着高雅看完日記本後傷心欲絕,然後與馬駿大鬧一場,讓馬駿飽嘗夫妻反目的苦痛,沒有想到,高雅不僅沒有看這本日記,反而痛打了他一個耳光,他不知道自己究竟爲什麼會如此失敗。
高雅咳嗽着,煙霧在洗手間升騰,很快傳到了房間,房間裡的消防報警器尖銳地響了起來,酒店保安趕了過來,一個保安隊長模樣的人質問高雅:“你們在幹什麼,你們是住酒店還是燒酒店。”高雅冷冷地瞟了他一眼,淚眼婆娑地說:“這裡沒你的事,如果燒壞了東西,我賠你們就是。”保安隊長大怒,過來就想扯高雅的衣服。高雅怒聲說:“你們誰動我一個手指頭試試?”說完又瞟了瞟門邊,林秋亭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
見高雅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保安隊長不明底細,不敢動粗,對旁邊的一個保安員說:“快去叫經理來。”方喜平不一會就趕到了,他勸道:“這位女士,你這樣做,會引起火災的,請您體諒我們的工作。”高雅拍了拍手,望着浴缸裡的一堆灰燼,說:“給你們造成了損失,我負責賠償,你們說一下,多少錢吧。”方喜平看了看,說:“浴缸怕是不能再用了,得換個新的,陪二千塊錢吧,好不好?”高雅掏出錢包,看了看,錢不夠,她說:“我打個電話。”不一會,馬駿就趕到了君悅酒店。大堂裡,高雅正坐在沙發上,雙目無神,臉色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