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志能看了,說,馬部長,您也知道關書記的意思,這事是不是放放再說?馬駿問,你怎麼知道關書記的意圖?何志能說,這不是禿子腦袋上的蝨子,明擺着的嗎?胡小東剛出事,豐平到處都掛上了標語橫幅,全和交通有關,加上關書記跟您一起來豐平,這些不足以說明嗎?
馬駿想了想關澤喜在那天常委會後所說的話,說,你認爲魯愛珍任市交通局長,夠不夠格?何志能說,馬部長你甭問我,關書記是市裡的一把手,他相中的人,還能錯嗎?再說了,現如今的用人法則大家都知道,說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啊!
你當着我這個組織部長,說這樣的話,你不覺得過分嗎?馬駿皺了皺眉頭。何志能嘆了口氣,說,我知道當着您的面,說這樣的話,肯定會惹您不高興,可是事實就擺在這裡。馬駿站了起來,拍了拍手的草屑,說,這次,我倒要讓你瞧瞧,你的話是錯誤的。
何志能有些緊張,他說,馬部長,您可要三思而後行啊!馬駿明白何志能的擔憂,他揮了揮手,說,你不要操心我的事,我只問你,你願意不願意幫我一把。何志能說,馬部長,您說說,需要我做些什麼。馬駿問,那些鬧着跟政府要錢的包工頭,有沒有熟悉點的?
何志能摸了摸鼻子,說,有倒是有一個,不過就怕他吃裡扒外。馬駿問,你說說看,怎麼個情況?何志能說,城區二、三環線建設時,他是負責標段最長的一個老闆,當時政府欠他三百多萬的尾款沒有結清,因爲這個緣故,在通鄉公路建設中,全縣一百六十多公里,全部交由他來承建,他到我家裡來過幾次,每次都哭喪着臉。算起來,我跟他還有些淵源,他和我愛人是一個地方的,七扯八拉的,還算沾些親。
馬駿說,你先探探他的口氣,如果他能提供些線索,就最好了。何志能說,他叫侯文廣,這幾年豐平的交通工程,總少不了他,我擔心他跟林小平、魯愛珍有太多的瓜葛,如果他去告了密,事情就麻煩了。馬駿說,你先跟他談談再說,一有情況隨時跟我聯繫。
正要離開,關澤喜的電話打來了,他說,馬駿啊,陪岳父吃飯吃完了沒?我這裡三缺一,你過來吧。馬駿說,關書記,看來我不能陪你了,我得回老家一趟,我二姨叔蓋了新房,高雅在外地不能回,我得連夜趕去道個喜,明天大早就回來。
關澤喜說,原來是這樣啊,你去吧,你也難得回老家一趟。馬駿撒了個謊,掛了電話,對何志能說,你現在就去找那個侯文廣,我就在豐平等你的消息。與何志能分了手,徑直來到岳父家,馬駿說,爸媽,我今天就住在這裡了,高楚羣很高興,說,秀蓮,你快去把客房準備一下。
約莫晚上十一點,何志能打來電話,馬駿問,這麼快就談了?何志能說,他整天惦記着尾款,我這個當縣長的親自給他打電話,他當然風急火急地趕來了。馬駿問,情況怎麼樣?何志能說,他什麼都不肯說,這也是我意料之中的事。馬駿說,看來得想想辦法。這樣吧,你等我消息。
馬駿想了想,給何志能又打了過去,問,豐平有沒有好玩的地方?何志能說,這就看玩什麼了。馬駿說,譬如說,男人找樂子的地方。何志能不解馬駿的意思,說,風花雪月娛樂城。馬駿說,好,你現在就和侯文廣一起去,我隨後就到。
馬駿又打了一個電話,起身出門,高楚羣在門邊問,這麼晚了,你還出去?馬駿說,是啊,有點急事。高楚羣皺着眉,語重心長地說,馬駿,你現在是市委組織部長,凡事三思而後行啊。馬駿有些聽不明白,他點點頭,匆匆地出去了,他不知道,高楚羣在門外把他與何志能的對話聽了個一清二楚。
風花雪月娛樂城的包間裡,何志能心不在焉地和侯文廣聊着天,衣着暴露的領班第三次走進來,問什麼時候讓小姐進來。何志能不耐煩地說,該叫的時候,肯定叫的,出去出去。馬駿的電話終於打來了,何志能彆着身去,接了電話。
何志能對侯文廣說,文廣,我那位朋友臨時有事來不了了,本來想跟你介紹點事做的。侯文廣說,沒關係,等他有空,我們再認識不遲,既然我們來了,就輕鬆輕鬆,工程尾款的事,還得麻煩您過問啊,銀行天天催着我還貸款呢。何志能說,我明天跟魯縣長再說說。
侯文廣按了呼叫器,叫領班帶小姐進來,他還特意囑咐領班,要歲數小點的。領班笑呵呵地出去了,不一會就帶了三個年輕的坐檯妹進來了,包間裡頓時暗香撩人。
何志能朝侯文廣遞了個眼色,侯文廣會意,對其中一個紅毛小女孩說,妹子,你去訂兩個單間。記住,要七樓的,快點。說完,侯文廣把兩張紅票子塞進了紅毛的□□裡。紅毛樂顛顛地出去了。
侯文廣朝何志能伸出二個指頭,何志能搖搖頭,說,我都四十多了,不比你,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侯文廣咧開嘴,拍了拍正在他身邊磨蹭的**女孩的大腿,說,小妮子,你可得把我這位客人陪好嘍,要不然,別怪爺不客氣。
開了房,侯文廣左擁右抱地進了其中一間,何志能跟着**女孩進了另外一間房,一進房,**女孩就貼了上來。何志能指了指淋浴間,說,給我洗去,洗乾淨了再來陪爺。**女孩朝何志能拋了個媚眼,進了淋浴間。何志能馬上給馬駿打電話。馬駿說,你現在就出來,我就在樓下。
市刑警大隊的兩名便衣敲開了侯文廣鬼混的房間,把只裹着一條浴巾的侯文廣帶走了。侯文廣一點也不在乎,他想,在豐平,還怕個鳥,一個電話,就解決了問題,所以,他大大咧咧地上了車,一坐下,就閉上了眼睛,彷彿他是派出所邀請的貴客。
車子卻七彎八繞地出了城,這讓侯文廣心虛起來,他問,你們這是要把我帶到哪兒去?一個便衣說,等到了就知道了。侯文廣喝問,你們知不知道我是誰?另一個胖些的便衣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說,你是誰我們不管。侯文廣說,我要打電話。
胖便衣瞪了他一眼,說,少攏依鮮檔恪:釵墓闃壞帽丈狹俗彀汀@吹匠泄簿鄭釵墓悴慌鋁耍擔瘓褪擎胃鰷鉸穡磕忝侵劣詘鹽遺秸飫錮矗磕忝侵苯鈾到歡嗌僨褪橇恕e直鬩濾擔茫歟酵蚩榍渙司頭湃恕
侯文廣說,兩位大哥,這價錢我又不是不知道,別人嫖娼被抓到了,都是罰五千,憑什麼要我交兩萬?胖便衣說,你不會算帳怎麼的?你可是玩的雙p啊,再說了,在這裡,有你談價的份嗎?侯文廣撇撇嘴,說,兩萬就兩萬,我馬上讓人送來。
胖便衣看看錶,說,我們馬上要下班了,咱可沒有閒工夫跟你玩,明天上午,交錢走人。咣噹一聲,另一名便衣關上了鐵門。侯文廣跺跺腳,說,你們把我關在這裡,我怎麼休息啊?胖便衣說,這是你的事,明日見。
被蚊子折騰得一宵沒睡的侯文廣剛剛眯上眼睛,就被胖便衣給弄醒了。侯文廣有氣無力地說,大哥,快讓我打電話,我要快點離開這個鬼地方。胖便衣笑了笑,說,別急嘛,按照程序,我得先給你來份筆錄。侯文廣不耐煩地揮揮手,說,大哥,你快些。
胖便衣慢條斯里地攤開材料紙,問,姓名?侯文廣說,侯文廣,胖便衣又問,性別?侯文廣沒好氣地說,大哥,快點行不行?我要是女的,就不是嫖娼了。另一位□□拍了拍桌子,喝道,你哪來這麼多廢話?問你什麼就答什麼?老實點。侯文廣哭笑不得地說,男。
胖便衣記下後,又問,職業?侯文廣說,個體戶。胖便衣瞅了瞅侯文廣,說,具體點。侯文廣說,搞工程的。胖便衣惱了,說,你一會說自己是個體戶,一會又說自己是搞工程的,你逗我玩是不是?說完,把剛剛記錄的材料紙揉成一團,又問,姓名?
侯文廣被氣瘋了,可是任憑他是豐平的地頭蛇,到了楚湖這個地兒,他怎麼也不敢撒野,只得老老實實作答,生怕自己回答錯了,又讓胖便衣重新來過。這樣宦海弄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