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小破綻

在看過一場無聊的戰鬥後,對此毫無察覺的秦風,回到圖書館彷彿要把耽擱的時間全部搶回來,瘋了一般狂翻書頁,引得周圍的學生側目而視。

巴尼自顧自研習《木魔紋質論》的基礎。

不知過了多久,沉浸於知識海洋中的秦風忽聞一個溫柔的聲音道。

“同學,請問道格拉斯的《聖源基礎法錄》一書圖書館裡還有嗎?二樓西區那裡沒有了。”

秦風隨口回答:“四樓南區十二部,編號一九六二一五三七,應該還有四本,你還可以……”擡頭一看,正好同來人目光對上。清純的臉龐,瀑布般金髮,不是妮可是誰?

秦風一時怔住,住口不言。

殊不知此時妮可也是心頭巨震:是他!就是這個溫暖的眼神,帶着視一切平等的寬和。可是,爲什麼會是銀髮銀瞳?

兩人都是一愣,旋即同聲道:“你……”又一起住口。

一股異樣氛圍出現,秦風忙又道:“你還可以在臨時書籍歸還區找找,今天已經有人還來一本。”

看到妮可目不轉睛地盯着自己,秦風放大音量道:“同學!?”

被這一聲從遐思中驚醒,妮可粉臉一紅,螓首低垂,柔聲道:“謝謝,我知道了。”轉身便要離開。

忽的又回頭道:“同學,我叫妮可•布萊斯林,聖光殿三年生。從來沒在學院見過你,你是?”

秦風大方介紹道:“風•史蒂夫勒,學院剛聘來的圖書管理員。”

風?連名字也一樣?

妮可轉身離開前臺,到臨時書籍歸還區隨便拿了一本書。尋了一處位置把書攤在身前,一雙美目不住用餘光偷偷瞄向秦風這邊。

不時掃過的眼光讓秦風如坐鍼氈。該不是真的看出什麼來了吧?女人的直覺就那麼強?起身奔向洗手間,對着正衣鏡照了好半天,確認自己斂息術效果後,定神慢慢走回前臺。

發覺妮可仍然不時瞄過來,秦風自恃易容改貌,不管不顧,把自己埋入書堆,專心繼續尋找咒縛魂的解封線索和補充元氣的材料。

倒是巴尼有些奇怪,一個金髮美女頻頻側目,自己這個小弟卻裝作不知,故意迴避。

有貓膩!八卦之心大起的精靈苦苦忍耐了十秒,飛到秦風耳邊問道:“你不是跟那邊的美女有什麼瓜葛吧?我看她都注意你半天了。”

秦風一眼瞪過來,狠聲道:“當心晚上抑制法陣伺候!”

想到識念被壓抑的難受,巴尼熊熊燃起的八卦之情瞬間熄滅。忙飛回自己的書籍前,繼續攻讀,卻是不敢再羅嗦。

小精靈好解決,大美女就麻煩了。秦風對妮可無計可施,只能裝作感覺遲鈍,自顧自看書。不停懊惱自己的識念過強,妮可的目光一掃,有如涼水潑來,敏感得緊。

一個妮可倒也罷了,奈何身爲聖光殿第一美女,自然萬衆矚目。此刻對着一個圖書管理員不住打量,對方還一副不理不睬的架勢。

這樣的詭異情況一息之間被閱讀區內所有學生注意到,紛紛好奇這位淡定的銀髮小子是幹什麼的,大有集體圍觀的趨勢。

被一羣人注視着,秦風沒法故作不知,豁然站起,徑直走向妮可。

“妮可同學?”

妮可早瞄到秦風走來,低頭裝專心沒聽見。

“你書拿反了。”

“哦……啊!”

妮可如受驚小貓般跳起,忙把書頁合上,一時間面紅過耳。

還是那麼害羞……秦風暗自好笑,道:“妮可同學有什麼事情需要幫助嗎?”

妮可忙搖頭,道:“沒事,沒事。啊……差不多了,我該走了。”說完逃難似地快步離開。

打草驚蛇,一計得手,秦風回到位置坐下。

巴尼的小腦袋湊過來,詭笑道:“看來你們果然……嘿嘿。”

“管好你自己吧!”

“切~”巴尼一個鬼臉,附送秦風一隻中指。

這小東西好的學不快,學壞倒是迅速,秦風暗自慨嘆遇人不淑。

主角既走,觀衆們隨即散去,各自回到原位。

值班結束,秦風帶着巴尼整理好書籍後回雜貨店。

剛離開城區進入荒野,秦風正與巴尼爲飯後的抑制法陣是一分鐘還是一分半而爭執得面紅耳赤的時候,廕庇的樹叢裡,忽的一道聖光斬飛出,從秦風身後突襲而至。

巴尼一驚,正準備提醒秦風。

秦風臉上卻面露微笑,隨即斂去,抱住巴尼一個側滾,堪堪閃避開。隨後裝模作樣低聲唸咒,釋放出木系初階魔法藤鞭環繞在自己身前。

樹後一聲輕咦,仍是不露身形,只是不斷有聖光斬擊放出。

秦風沒像巴尼一般如臂使指地操控藤鞭,只是機械呆板地將藤鞭團成木盾,縮在其後躲避。

就算是以堅韌見長的藤鞭也沒法經受聖光斬太多次,三擊之後,藤鞭所成木盾已是搖搖欲墜。

秦風抓着精靈連忙跑開。

聖光斬又至,側身躲開。身形未穩,另一斬擊臨身,秦風閉目受死。

樹後傳來一聲輕嘆,聖光斬滑落空處,偷襲之人竟是離去了。

良久,巴尼使勁掙開秦風的雙手,不解道:“幹嘛?那麼簡單的攻擊,就算是我,也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你……”稍微一頓,恍然道:“你知道是誰在偷襲我們,所以才裝樣子,難怪你今天一路過來都放慢速度慢慢走。”

秦風笑笑,道:“老大你也不笨嘛,沒錯,我知道是誰。如果我估計不差,剛纔那個應該是菲奧娜。”

巴尼一愣,撓頭道:“你是說學院中的那個聖光殿主事菲奧娜教授?”

秦風道:“還能有別人麼?”

巴尼大奇:“怎麼回事?你不會一吃二吧?”

砰,一個爆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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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風好氣道:“你整天都想什麼呢?”

“敢打老大!”

巴尼撲來。

一大一小嬉鬧一會,巴尼整個人都趴在秦風的腦袋上,秦風正要把小東西抓下來,忽的驚道:“該死!露餡了!”

……

學院聖光殿一宿舍,菲奧娜推門而入。

妮可立馬起身,急問道:“菲奧娜姐姐,他沒受傷吧?”

菲奧娜沒好氣道:“傻丫頭,姐姐我還不知道分寸?”

妮可小臉一紅,道:“那……有結果嗎?”

菲奧娜道:“哼,哼,這銀髮小子肯定有問題!”

“嗯?”

菲奧娜得意道:“那小子故意只用出一式初階木藤術,而且裝作閃避呆滯,但他卻露出一個萬分不該的破綻!”

妮可不懂。

菲奧娜笑道:“按照那小子表現出來的實力,第一擊聖光斬就應該沒法閃開。可是他很不僅自己避開,而且還有餘力帶着那個小精靈,其後又那麼肉腳,肯定心頭有鬼。不過,還是沒直接證據啊。”

“沒事,反正他人在學院,慢慢試探就是。”

妮可眼中少有地顯出銳利的光芒。

看到妮可如此模樣,菲奧娜一嘆,擁住她道:“小妮子,已經兩年多,你家裡早催你回去。爲一個虛無的影子,你又何苦多等?”

妮可扭頭,道:“最後半年……就讓我再放肆一次吧。”

“家族責任……唉……”

……

秦風懊惱道:“慘了,肯定被發覺不對勁。”

巴尼裝作大人樣,拍拍秦風肩頭,沉着道:“小弟,節哀。”

秦風搖搖頭,道:“算了,以後小心點,反正沒直接證據。”

巴尼好奇道:“你爲什麼怕她們啊?”

兩人既相熟,秦風將兩年前的舊事敘述了一遍。

巴尼道:“那你幹嘛不讓她們知道?”

秦風沉默,心道:我可是惹上光明聖教的人,怎敢隨意牽連別人?

巴尼見秦風不答,也就不再追問,乖乖飛到秦風肩頭。

迎着明月,秦風快步向雜貨店走去。

……

光明聖教的神殿地牢。

渾身傷痕累累的鮑曼被粗大的鐵鏈穿過肩胛骨,高高掛在石像上。已承受不知多少刑法,此時正緊咬牙關,一聲悶哼,終是堅持到刺入手指的竹籤拔出,他也隨即暈死過去。

行刑的外間,一名紫袍陰沉老者捏一玉杯,飲着醇酒,似乎在沉思什麼。

不一會,司刑者恭敬走出。

“還是沒交代?”

“是的,長老。”

“半年的監禁,一百一十三道酷刑,看來他的確與布朗之死無關。”

四周陷入沉默。

紫袍老者忽道:“擡去聖光殿,請埃蘭妮殿下出手。”

“是。”

司刑者躬身一禮,隨即離開。

“會是誰下手的呢?……來人!”

黑夜中現出一白衣武士,單膝跪地道:“屬下在!”

“探查這一年內所有進出亡語森林的人,凡是可疑人物全數上報給我。”

白衣武士得令,磕頭行禮後消失。

看着空無一人的行刑間,紫袍老者忽的一笑,道:“布朗,真要多謝你啊,哼……天狩!”

紫袍老者身形消失,唯剩一隻被碾爲齏粉的玉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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