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量不多,卻極爲難得,五步蛇羹、梅花鹿排、清蒸穿山甲、紅燒果子狸、這幾樣單擺出來就是高檔宴席的壓軸菜,想比之下燕窩、魚翅、鮑魚反倒顯得平常無奇。
酒,放開喝,在座的都算朋友,也不玩虛的,洋酒通通靠邊,茅臺、五糧液也不稀罕,上的是平亭酒廠窖藏三十年的平亭春,十斤一罈,拍碎封泥,酒香陣陣燻人醉。
原本安排每個人身後都站一個服務員,佈菜斟酒全由她們代勞,不過這樣太顯正規,喝不出氣氛來,幾杯酒以後,鄭媛媛讓服務員離開,自個當起了服務員,只是她的服務,更多的是給予吳越的。
起初華明遠還有稍稍點矜持,漸漸也放開了,他不是書呆子,很清楚他這個處級幹部出了平亭監獄遠遠不如社會上一個科級好使,如果沒有吳越這個紐帶,方天明這樣的企業家根本不會因爲他監獄政委的身份而看高他一着,還動用大奔去省城接他,擺出這樣規格的酒宴爲他接風?想也別想!
“小吳,在單位你我上下級,酒桌上咱們不談什麼主任、政委的。”華明遠站起來和吳越碰杯,又看了看劉林,“劉林,今天在座的沒人年紀大過我吧,我就反客爲主當一次桌長怎麼樣?你們叫我老華就行了。”
“方董,你看呢?”華明遠繞過劉林再和方天明碰杯。
“本來桌長說了算,可我要提個建議的,還是叫華哥親熱些。不是有緣人不會聚一起嘛,以後再聚會就這麼稱呼,華哥、劉哥、小吳、小方,大家說怎麼樣?”方天明咕咚一口,揚揚酒杯底。
“虛心接受。”華明遠也一口乾了。
不知不覺中圈圈又擴大了,至少在平亭監獄來說,華明遠、劉林組合的圈圈能量幾乎到了極限,不出大簍子的話,他將會在這個圈圈的庇護下無往不利,吳越微笑着坐回椅子。
鄭媛媛正彎腰倒酒,吳越不經意間頭往後仰了一下,碰觸在她的一團柔軟上。
“對不起。”
“沒、沒關係。”鄭媛媛臉紅紅的看了吳越一眼,卻沒有停止倒酒的動作。
鄭媛媛沒有動,吳越更不敢動,只能任由那一團柔軟擠壓他,然後隨着鄭媛媛直起腰而離開。
倒一杯酒不過幾秒鐘,吳越卻像過了老長一段時間,心虛似的擡頭眼光一掃,發現沒人注意到剛纔的一幕,這才放下心,側臉帶着微笑,聽劉林發表感慨。
“老華,你凡事都比我先了幾步,年紀大不算,這沒辦法要問爹媽的。其他的你們看啊,在警校他是區隊長我是普通學員,參加工作了,他當中隊長我是小管教,他當大隊長我當中隊長,他現在政委前面的‘副’字要去掉了,我纔是副主任……”劉林連連嘆氣,作喪氣狀。
“老劉,有一點你跑在了我前面。”
“啥?”
“你結婚比我早嘛。”
“沒用,先結婚的是我,先生兒子的反倒是你,氣煞了!呵呵……”劉林說着自個笑了起來,側着身子靠向華明遠,“老華,你職務調整省局發文了?”
“嗯,應該快下發了,我離開省城前,局政治部找我談過話,明確我撥正,朱政委退二線任調研員。老劉,你也不用急,周主任明年退休,我看咱監獄沒有誰比你有資格坐主任的位置,你先上個副處級,過個一兩年,再幹監獄副職。”華明遠瞭解劉林的心思,說了幾句後,又對吳越笑笑,“小吳更不用急,你這麼年輕踏踏實實在基層幹幾年再說,飯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這才穩當,有機會最好,沒有機會也可以創造嘛。”
在位置上的人,一般不會輕易表態的,即使表態也留有迴旋的餘地,華明遠說的這番話,明示暗示幾近赤*裸,顯然已把吳越看做了自己人,雖說酒桌上的話不能太過當真,但也不是絕對,也要看說話人的身份性格和場合氣氛的。
“華哥,我敬你。有華哥這句話,我工作起來就有奔頭了。”吳越站起身連幹三杯,他聽劉林說起過,華明遠這人很講原則不過也很護短,平時極少表態承諾,可一旦話說出口從來不打什麼折扣。
你一杯我一杯,二個小時不到十斤裝的酒罈少了一大半,大家哥哥弟弟胡亂稱呼着,氣氛高漲到了極點,看樣子再喝下去就要斬雞頭喝血酒磕頭結拜了。
方天明招手讓鄭媛媛過去,低聲說了幾句,鄭媛媛點點頭離開包廂,不一會,司機老王拎着一個大袋子屁顛屁顛跑進來,放下袋子,說了幾句恭維話退出包廂把門閉上。
“華哥、劉哥,來,一人一個拿去用。”方天明打開袋子,取出兩個手機包裝盒,往華明遠、劉林面前一推。
摩托羅拉手機,翻蓋的,市面上要近一萬塊錢,華明遠、劉林對望一眼,華明遠把手機包裝盒推了回去,“小方,這個……不太合適吧?”
“朋友聚會送個小禮物有什麼不合適的。”方天明大大咧咧道:“華哥,不是我顯擺,我企業一年近兩億的產值,送個手機不就和別人送條煙一個檔次嗎?我和你華哥初次見面,劉哥總知道我小方爲人的吧?”
方天明對劉林使了個眼色,又說了一句。“咱們幾個之間還有行賄受賄的說法?難道我準備將來去兩個哥哥手下吃牢飯,提前行個後手?手機方便聯絡,以後咱們才能多聚聚嘛。劉哥你說對吧?”
劉林不是笨人,呵呵一笑,“小方說的不錯,手機我拿了,老華也甭客氣。說實際的,小方想行賄也要去找他們市長、書記,來找我們幹嘛。”
方天明見華明遠接受了,打了個哈哈說是要去一趟洗手間。
吳越知道胖子留給他表演時間了,從小到大沒給人送過禮,這第一次確實彆扭,幸好酒喝高了,顧忌少了些,臉紅也看不出。
“華哥、劉哥,我借花獻佛。”吳越摸出兩張消費全免卡遞了過去。
卡是純銀機壓的極爲精緻,水晶吊燈下熠熠生輝,卡上只有一行凸出的字“特級貴賓消費全免”。
“老華,收下,收下。”這次劉林沒有客氣,對華明遠解釋道:“你別擔心小吳沒飯吃,他這張臉比卡更管用。”
酒足飯飽之後就是泡澡按摩放鬆。
吳越酒量是不錯,可也架不住兩斤出頭的六十度白酒,披着浴衣跟在服務員身後去按摩室時,腳步明顯有點踉蹌。
不能聽胖子的話去泡澡的,熱水一泡酒意全部上頭了,喝多了酒還是唱歌比較好,吼幾嗓子,酒精就揮發了。
吳越搖搖越來越沉的腦袋,走了幾道樓梯,又拐過幾個走道,然後又上了一道樓梯,最後纔在一個門口停下。
“先生,請稍等。”服務員禮貌地告辭了。
按摩室離浴池這麼遠,什麼狗屁設計!還搞得跟迷宮一樣。按摩不按摩吳越倒不在乎,他只想早點在按摩牀上躺躺。
“吱呀。”門開了。
燈光朦朧,隱約可見鋪着潔白牀單的按摩牀,牀邊站着一個按摩女技師。
吳越跌跌撞撞走進去,往牀上一躺,閉上眼休息。
女技師沒有和吳越說話,默默的關上門,默默的開始按摩,一會後,坐到吳越腿上做胸腹按摩。
這就是胖子說的化大價錢挖來的技師?明顯是個生手嘛,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不是享受是受驚來了。吳越剛想開口說,別按摩了,女技師突然整個人倒在他身上。
你也喝醉了?吳越啼笑皆非,伸手去推,觸手一片綿軟光滑。
她竟然光着身子!吳越大驚失色,“你、你是誰?
女技師一把緊緊抱住了吳越,身子微微顫抖着,好聞的玫瑰香味悄悄在散發。
軟香入懷,吳越一時失了方寸,如果此刻面對的是一個敵人,他自問有無數個辦法擺脫糾纏,一記不用全力的膝頂就足以讓她飛到房頂。
氣氛極爲曖昧,浴衣是敞開的,坦誠相接使吳越不可避免起了反應,他弓起雙腿儘量後縮,然而這樣做的後果卻讓寬鬆的褲衩整個褪了下去。
“你是鄭媛媛?”
似曾熟悉的玫瑰香水味暴露了對方的身份。
“嗯。”
含在喉嚨的應答,就像是呻吟。
鄭媛媛抱得更緊,發燙的臉頰緊貼着吳越的頸脖,嘴裡急促的呼氣,熱熱、癢癢。
酒精帶來的衝動被親密的接觸迅速點燃,寧馨兒的臉,柳青的臉在腦海中停留了一會,吳越的內心在絕望地掙扎。
“我、我有女朋友的……”
話只說出半句,後半句被兩片火熱顫動的嘴脣堵住了,鄭媛媛勇敢大膽地迴應吳越的反應,甚至有些瘋狂的意味。
一切的理智全崩潰了,剩下的只有索取,彷彿永無止境的索取。
鄭媛媛咬着嘴脣生澀的迎合着,給予着……